1935年江南的早春,一场淅淅沥沥的大雨过后,到处一片潮湿。明媚的阳光出来后,空气中交杂这芬芳的泥土气息,一切都在生长着。

    夕阳西下,郁郁葱葱的青翠大山下飘来几缕远处的袅袅炊烟。山脚下是一个很普通的江南村庄,一条泥泞的黄土路是村子进出的主要要道,一棵根深叶茂的榕树栽在村口的险要位置,走进村庄,一所所破败的黄金泥加石块垒砌而成农房散布在黄泥道两旁,孩童们穿着补丁加补丁的旧衣服三三两两的嬉闹着。

    村庄的破败陈旧无不昭示着这里农民的贫穷,然而,风云莫测的1935,大多数农民就是这样挣扎在温饱线上,常常是一家人吃了上顿没下顿的。

    村子左面的一所挂满稻草的院墙上,就是朱家村有名的手艺人朱田的家。朱田祖上传下一手打草鞋的好手艺,他家制的草鞋经久耐穿,花样好看,远近驰名。

    “老朱在家不,吃晚饭了啊。老朱,今天我来收房租了,这月25个铜子,加上上月的你得给我50个铜子了。”穿着一身灰色布长褂的朱有仁,一进门就跟朱田家嚷嚷着房租。

    说也是运道不好,朱田的好手艺本来吃喝不愁的,怎奈老婆的一场大病花光了家里的所有积蓄也没看好就去了,朱田为了给老婆下葬只好将房子抵给了没出五服的堂兄朱有仁,自己全家就这么租朱有仁的房过日子。

    穷苦人个个肌黄面瘦的,可这朱有仁却是难得的白胖。朱有仁靠放租为生,有光满面的脸上一双精明的细眼紧紧盯着饭桌上喝着稀粥的朱田,“老朱,别吃了,给个准话,我还得养一大家子人呢。个个都欠着房租,我就不用活了。”一连串唾沫喷在朱田一家的饭桌上。

    朱田的几个儿女都端着饭碗蹲到院子里吃去了,朱田见今天混不过去,只好放下手中的碗,讨好的对朱有仁说:“二堂兄,再宽限几日吧。”四十来岁的朱田穿着一身满是补丁破洞短褂,满是褶子的苍老脸上露出哀求的神情。

    “不是我不通情达理,你这都两个月没交租了,别人那儿可没这好事啊。算了,看在叔伯亲戚份上再给你五天时间筹钱,到时再没有,也别怪我不讲情面了。”朱有仁说完愤愤不平地朝外走去。

    朱田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抬头对着院子里的几个儿女说道:“大力,燕子,明早早点起来打草鞋。小花,强子,你们俩个帮忙晒稻草搓麻绳。爹明早多走几个乡镇把家里堆着的草鞋都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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