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不知道中间经历了几手转折,这支离楼便到了南家手中,也是今年孟春时节这南家酒肆才从泰和巷的那间祖上传下来的铺子里搬到这儿。

    南家酒楼初开张的那一日,行六请了烟州城鸿泰班的艺人在支离楼舞狮祈福,这且不算什么,还请人家戏班的角儿在支离楼唱了三天的戏,说是不论远客近友,都是朋友,愿意请大家看整本的戏。

    仔细想想,这也是人之常情,何况南家本来家底不甚厚实,亦无权友贵戚相帮,如今靠一间酒肆发家确实值得唱几天大戏。

    “听说这南家请了鸿泰班来唱三天大戏,要是这支离楼是我的,我怎么也要请戏班子来唱个十天半个月。”

    “不知道的还以为阎五给他爹过大寿呢,哈哈哈哈哈……”

    当日几个看热闹的人这般闲话道。

    据人说,那日就连颐养天年,许久不管家里那些生意营生的南以仁都难得的出现在了支离楼。支离楼,不论是在位置上还是知名度上都远胜过泰和巷的那间小小酒肆,这小铺换大店,无异于鸡犬升天。

    实为可贺!

    傅瑾之坐在雅间里回想着刚刚听行六喧哗时说到的“藤花谷”“神医谷”,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地方,想到自己要寻得的解药,说不定就与这两个地方有干系。

    正待寻隙仔细听来,只是后来傅瑾之再留心听什么,似乎有人制止了行六如此行径,因为他隐约听到行六跟几个人经过雅间前时嘟囔着:“反正这整个酒楼都是我南家的,什么人敢从这里出去以后胡说八道,看我不……”

    再后来,似乎听到的只言片语都是他的一时恍惚,看来行六应该是遇到了什么厉害人物,要不然凭着他的鲁莽和自以为是哪能这么乖乖的息了声息。

    眼下可以肯定的是,这人身份非同寻常,以及这“藤花谷”和“神医谷”两个地方说不定跟多年前的血蛊之乱有关,也跟他身上的蛊毒有莫大的干系。

    只是今日不巧,昨晚收到信鸽来报,寒山子在信上说他已于前日离开长歌,不日便可抵达烟州,傅瑾之算来今日老神医便该到了,因此着了扶桑去城边的杨花坞接寒山子。

    至于广白,听了扶桑讲说这月白客栈办百谷和春宴原是为了替驻守在临周的将士筹集钱粮,且此事做的隐秘,便告知了自家主子。傅瑾之觉得此事听来蹊跷,一个远离京畿,与临周更是相去遥遥的普通商贾怎么会平白无故多这份儿心,这背后一定有什么牵绊,于是今日一早他便派了广白去探查钟白术的底细。广白临出门之前他还叮嘱广白留意梨花栈的动静。

    于是,便有了当下这副孤身一人在城中寻摸了一家酒楼自斟自饮的光景。

    眼下,想要探听的消息无从得知,傅瑾之喝了两杯南家酒楼的茶,大约真是沽酒出身,斟在杯子里的酒闻着香醇,看着清冽,这茶确实着实将就了许多。

    眼下也无多待的必要,于是唤来伙计,付了酒钱出了支离楼。

    傅瑾之站在门下朝长街两边望去,思量着接下来去哪里好,忽然记起方才在楼上看到的那一幕,心下觉得清净,于是转身进了支离楼旁边的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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