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严溪的惊心,是我一个外科结打得错漏百出的动魄。见他的第一眼,不知为何前一夜所有的练习都被我忘在了脑后。他见我的笨拙,最后还是舒展了眉头,开玩笑般留下一句,“没有关系,但是你这样的打结,期末考试可得小心别挂科了”。

    彼时的我正处在辅修考试的前夕,心上满满当当的都是汉语的语音学,加上父母并不赞成一个女孩毕业后去做外科,我并没有将学期中的手术课练习当成一回事,安慰自己技术是需要长久积累的,这种课一节换一个老师,学习起来也不伦不类,还是期末多背背理论,通过考试即可。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大半个学期,进入动物实验部分时,我果真乱了阵脚。而且偏偏在我最慌张的时刻,严溪走到了我的面前。

    后来,我很努力地在他的方向做出一番成绩,也真的得到了他的认可。我很欢喜,我想虽然我们之间隔着很多年的时间长河,但也许依然可以涉江而过。可惜,是不是人只能越走越孤独呢,亦或是从一开始我就有了不该有的奢求。也许我并不讨人喜欢,他开始远离我。

    我是他的地狱,他也是我的地狱。

    我太愚钝,两年了,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我们之间的缘是如何成为了一段孽。

    我又太固执了,没想到困扰我两年的心事,讲出来也不过这短短的几分钟。

    我隔着泪光向解忧展开一个笑容。“解忧,两年了,我把自己困在哀怨里,躲避着一切,自怨自艾,真的是太傻了。”

    “明月,那你放下了吗?”

    “以后总会放下的,也许就是明天。”

    解忧没有再说什么,于是我们便静悄悄地穿越了整个佛寺。他把我送到寺门外,如水的月光照亮这门内素净的青石板路,也撒向门外喧哗的都市人间。

    当我双手合十再次抬头时,却对上了一双哀伤的眼睛。

    “解忧,我觉得你好像不开心。”

    “我的确不开心。”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不能。”他背对一座寺庙,背着一座高塔,说道。

    等到我走出几步路,再次回头看他。

    他的眼睛里,是月光般的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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