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德忍不住笑了:“这是你的迷弟和迷老师吗?”

    “救命,他偏执地认定我想出风头。事实上,我恨不得找个地方把自己找个地方埋了!”,哈利痛苦抱头。

    罗尔夫感同身受地在莉德耳边说:“我也想。”

    莉德熟练地掏出芙洛拉的帽子,用魔杖一点,把它变回男款。

    事实上,这顶帽子本来就是给猎人格莱斯的,就是男款。

    “看,让人不由自主忽略你的帽子。如果不是一条路上只有你一个人,或者对方在你戴帽子前就注意到你了,一般都会主动忽略你。”

    哈利赞叹地接过帽子:“你怎么什么都有。”

    他眨了眨眼睛,突然问莉德:“你一年级开学前,是不是在对角巷用过这顶帽子?”

    莉德点点头:“是的,我还看到了你和猎场看守海格。”

    “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自己认错了!这就是你那天带着的小男孩吗?”,哈利惊讶地说。

    莉德快吓疯了,哈利竟然看透了她对赫尔的伪装。

    莉德偷偷伸出手按住罗尔夫:“没错,这是我远房弟弟罗尔夫·斯卡曼德。”

    罗尔夫不明所以,但非常配合地微笑打招呼。他早就习惯了,大人就是这样,总是需要他配合一些他们无聊的活动。

    哈利挠挠头:“我记得他挺活泼的。”

    莉德挂着僵硬的笑容:“他其实很内向,只对熟人活泼,遇到外人就说不出话了。”

    哈利恍然大悟,接受了莉德的解释。

    哈利波特在这里躲了好几个小时才离开。

    如果不是他在图书馆实在坐不下去,他看起来愿意为了躲人在图书馆待到天荒地老。

    莉德终于送走哈利波特,也松了口气。

    “为什么?”,罗尔夫看着她问。

    莉德说:“那是赫尔。”

    罗尔夫瞬间明白了。

    天快黑了,莉德收拾好自己的书准备吃个晚饭,就往天文塔去。

    今天晚上的课是天文课,和格兰芬多一起上。

    在下楼的时候,她遇到了好久不见的纳威。

    “嘿纳威,暑假过得怎么样?”,莉德自然地和他打招呼。

    纳威摸着后脑勺傻笑:“特别好,奶奶知道我收到了朋友的信和礼物,特别高兴。”

    “你奶奶还挺容易满足的。”,莉德忍不住想,这家伙以前是没有朋友吗?

    纳威说:“从入学到现在,你是第一个给我寄生日礼物的朋友,奶奶前几天在家里找到了狗鼻子,我没有弄丢它。”

    “弄丢了也没关系,它不适合你,我回头给你改造个更适合你的寻物道具。”,莉德满不在意地说。

    纳威突然说:“诶,那艾莉森小姐怎么样了?”

    “艾莉森?你竟然还记得?她继续做她的傲罗,和以前没什么区别。”,莉德说。

    纳威迟疑了片刻,问:“她不难过吗?”

    莉德抱着书回头看纳威:“难过,但难过也得走下去。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活下来的人都是死亡废墟上开出的花。我们终将面临离别,面临死亡,最后成为离别和死亡本身。如果我离开了这个世界,我不希望任何人沉湎在对我哀悼中,我希望他们还能继续勇敢地走下去。”

    人没有办法一直痛苦下去,更多的其他事情会冲淡这种痛苦。

    这么长时间下来,面临死亡的痛苦也被无限拖淡,一开始她很痛苦,后来确定父母必然的死亡她也很痛苦,但在经历奎妮的离去和其他那么多事后,她逐渐开始站在父母和其他人的角度思考这个问题。

    如果尼古拉斯和佩雷纳尔离开这个世界,她会痛苦吗?

    问一年前的自己,她会痛不欲生,甚至觉得自己非得一蹶不振。

    现在她仍然会说“会”。但她不会觉得自己会一直痛苦下去,她会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承载着尼古拉斯他们的爱和期待继续走下去。

    就像她自己死亡后,对其他人的期待一样。

    痛苦是不可避免的,但仍然希望其他人能带着关于她的记忆幸福地活下去。

    纳威眨了眨眼睛,低下头:“我的父母是傲罗,他们在我一岁的时候,被伏地魔的部下绑架,折磨疯掉了。我时常会想,如果他们还是正常的,我会怎么样。”

    “奶奶说,痛苦地活着和死了没有区别。但他们仍然这样痛苦地活着。所有人都觉得我应该为他们难过,但因为我记忆里他们一直是这样。我很惭愧,我似乎没办法像别人想象的那样,激烈地为他们哭泣。”

    “我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但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吗?我经常忘记很多事情,到最后,我好像也忘了怎么样为他们难过。”

    莉德在假期经常和他聊很多心事,关于奎妮的,关于艾莉森的,关于她自己的。

    纳威似乎认为这是莉德对他的信任,也在此刻向莉德掏心掏肺地诉说。

    莉德沉默了片刻,她有点承受不起纳威的信任。她从没对纳威坦露过父母的事情,她说的都是纳威没办法接触到的,比如远在美国的奎妮。

    莉德叹了口气:“遗忘是身体对我们的保护,说不定也是他们对你的保护,他们也不会希望你一直难过的。他们曾经那么勇敢地对抗伏地魔,想必是希望保护像你一样的人。”

    “他们对抗黑暗是为了一个有可能的光明幸福的未来,而不是希望任何人,比如说你,一辈子为他们哀悼。”

    纳威突然双手捂脸哭了出来。

    所有人面对这件事,都好像既害怕伤害到他又希望他对父母保持一个悲痛的状态,又或者觉得自己愚钝不如父母。

    只有西格莉德说,父母的斗争是为了一个可能的幸福,这个幸福的对象包括他。

    莉德手足无措地看着纳威哭,她左右看,生怕有人路过觉得她在欺负纳威。

    “好了好了,我们快去吃饭吧,等下还有天文课呢!”

    等到安慰好纳威,都快要上课了,她紧赶慢赶地塞了两口小面包就跑向天文塔。

    “莉德,难得你竟然会迟到。”,赫敏的话里没有一丝调侃,只有真诚的疑惑。

    莉德在莉莎旁边坐下:“遇上了点小意外。”

    上学期的天文课还停留在观察的阶段,这学期开始解析星星本身的含义和星象组合变化的意义。

    这个阶段开始进入天文和历史的叠加态,因为学生们的上课时间是有限的,很多星象没办法现场观测到,就要根据历史上的星象和对应的历史事件进行判断。

    这就到了赫敏最无法理解的情况,同样的星象,对于同一片天空下的人来说,结果是不一样的。甲能成为胜者,乙却得失败。

    老师对此的解释是,不同人的星座、运势和命运轨迹不同,因此在相同的星象下,得到的结果也不同。

    同时,看别人和看自己又是两回事,当局者迷,观星者本人可能对自己的认知不如其他人清晰。

    赫敏又提问:“同一个人,每个人看到的部分都是不一样的,只有这个人本人才知道自己所有的情况,那相对而言最了解自己的不就是自己本人吗?”

    “但人会将自己美化。”,辛尼斯塔说,“比如一个学生夜游,他总有自己的理由,但规则就是规则,夜游就是违反规则的。这位学生可能觉得自己是正义的伙伴,但会忽略自己违反规则这件事。他就看不到自己身上存在反叛的这一面。”

    莉莎小声说:“老师不会是在说他们吧?”

    “别瞎想。”,莉德拍了下她的手。

    辛尼斯塔老师留了一份作业,用天文学的星象变化规则,分析某战争战况变化和星象之间存在的联系。不少于5000字。

    “让我死了算了吧!”,莉莎头疼地说,“这可怎么写?”

    莉德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图书馆,有一本《十六至十九世纪主要星座变化观测图》,一套几十本,能用上。”

    她又说:“再说了,就算不对,老师也不一定有战争同时期星象的准确对应图,重要星座和规律没问题就行。”

    占星不容易,倒推还难吗?

    编到像模像样就行了。

    尼古拉斯给莉德最新的信说,他们去了澳大利亚,这里原始环境很不错,有很多野生的神奇动物。

    他们还给斯卡曼德家寄了一些神奇动物的产物,比如掉落的羽毛之类的,也给莉德寄了一份。

    莉德把它们用盒子保存,整齐地码在贝尔维尤的架子上。

    纳威最近总是远远看见她就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格雷女士说,人们总是容易头脑发昏,对并不够熟悉的人说出过于显露自我的话,等到他们清醒过来,就会感到后悔了。

    “你也是这样吗?”,莉德问,“你听起来感同身受。”

    格雷女士的表情僵了一下,委婉地说:“有时候你糊涂的要命,有时候你敏锐的吓人。但是莉德,人有时候不必过于直白。”

    莉德忍不住哈哈大笑,差点从窗口掉下去。

    告别格雷女士,她往四楼去,准备去做一下实验。

    在去有求必应屋的路上,她遇到了罗恩·韦斯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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