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尴尬得乌依雅恨不得把周满一脚踢回太平洋去。要说解释吧,敖眀并没有说什么,要说不解释吧,他的表情明晃晃写着“我撞破了你俩的奸情”。

    乌依雅上前帮忙接下敖眀手里的东西,有许多好吃的,还有两个大箱子。

    为了缓解尴尬,乌依雅随口问一句:“有点重,里面都装了什么?”

    敖眀单手解领带,换拖鞋,闻言抬头看过来,“银色箱子是给你的礼物,白色箱子是给敖百祈的,白箱子就放客厅吧,我一会儿有用。”

    “谢谢大哥!”乌依雅道谢。

    周满上前接过乌依雅手里的箱子往卧室里拖,一边走一边腹诽:不就带了点礼物?谁不会带似的,装什么装?!

    乌依雅不想跟周满在敖眀面前拉拉扯扯,他要拿便让给他,转身继续伺候白崽大老爷喝奶。

    “他就是敖百祈?”

    身后传来敖眀的声音,乌依雅平时都叫他“白崽”,很少叫“敖百祈”,所以有点拗口地回道:“没错,是敖百祈。”

    白崽刚喝完了两大盆奶,看样子像是还没喝饱。但其实昨天才给他加了量,不敢贸然给他一下子加太多,打算让他欠着点。

    白崽趴在盆底舔得哗哗作响,乌依雅一把将他抓起来,抽出湿纸巾要给他擦身上的奶。他还不会说话,乌依雅一擦,他就抱着乌依雅的手指咯咯笑。

    “耳朵后面还没擦干净,头发还有点脏……”

    耳边不时传来敖眀的声音,弄得乌依雅心惊胆战的,但当余光不小心瞥见敖眀的脸时,她突然悟了,将白崽放在他手里,“大哥你来吧,和他培养培养感情。”

    敖眀小心接住,接替了乌依雅的工作,而且看起来动作很熟练。

    乌依雅的视线太有存在感,敖眀笑笑道:“我以前照顾过小崽子,所以比较有经验。”

    乌依雅嘿嘿笑两声。

    “叔和婶子呢?”

    乌依雅起晚了,同样没碰见他们,但,“应该是去送请帖了,好像要把山海关内的所有人都请来。”

    “他们就爱炫耀。不过我们敖百祈又可爱又聪明,不把你介绍给大家简直太可惜了,对不对?”敖眀手指点着白崽的小脸蛋逗他笑,他也果然很配合,笑得都能见着小乳牙了。

    周满不想穿熬眀的衣服,又不能不穿衣服,于是他在乌依雅的衣橱里扒拉了半天,找到一件白色大码短袖和一条休闲长裤套上。出门看到他们两人坐在沙发上,不用人招呼,自顾自在一旁坐下。

    周满坐下后,“白崽的满月宴除了山海关内要办一次,我还想在关外也办一次。”敖眀抱着白崽,他送给白崽的行李箱里装了一箱子定制的小裙子,此时他手里拿着一件blingbling的银色小裙子正往白崽身上套,修长的十指仔细地整理。

    先前他们都没想起来给白崽弄衣服穿,敖眀倒是想起来了,只是这衣服有点不对劲啊。

    白崽还小也不懂,敖眀给他穿的碎钻小裙子对他来说是个新奇的玩具,穿上后臭美地摆着小尾巴,小手手在肚皮上摸来摸去。

    乌依雅在一旁看着,欲言又止。

    别看敖眀一脸如沐春风,温润儒雅的样子。但乌依雅的直觉里,这位说一不二,想做的事,没人能阻止。

    所以,只能暂时委屈白崽了,可能等妹妹出生,他就不用穿这些小裙子了吧,不过看他笑得见牙不见眼,指不定乐在其中……

    周满眼巴巴盯着敖眀手里的儿子,各种羡慕嫉妒恨,心里酸上了:他这个正牌亲爹还没抱上呢,旁的八竿子打不着的装逼亲戚倒好,一个电话不仅把儿子取名权抢走,现在还抱着不放。要不是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才不受这鸟气!

    “我说的你们同意吗?”敖眀问道。

    乌依雅忙说:“大哥你决定就行。”

    周满幽怨地看眼乌依雅,跟着不情不愿地说声:“我同意,但关外的满月宴我要一半宾客邀请名单。”

    敖眀这才睁眼看向他,视线在他几乎挤爆的短袖和短了大截的裤子扫过,用丝毫没有偏见的语气说:“给你预留一个桌子足够了吧?”

    周满承认这是他第一次被人用这种明晃晃的态度鄙视,嗯很新奇,“大哥这是看不起我?”

    敖眀语气淡淡,神情淡淡,“没有,我只是不希望造成浪费。”

    周满:“我#¥……&¥#&……¥”

    没给他发疯的机会,乌依雅捂住他的嘴把他带回卧室,“你想干什么?”

    周满手指着客厅的方向,义愤填膺:“你刚刚看见他什么态度了吧?有这么侮辱人的吗?我,堂堂全球海运集团董事长,我的宾客只够坐一个桌?”

    乌依雅深呼吸一口,不知道这人为什么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了,以前那个稳重睿智,充满王霸之气的人不知道去哪了?

    “你能不能别发神经?”

    “啊,连你也这么说我!”周满蹬掉鞋子,在床上发疯,咬着被角扯来扯去。

    乌依雅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十分无语。

    “请你不要在我的床上发癫,这是我的床!还有请你赶紧把阳台的垃圾处理了,我看着脏眼睛”

    周满更崩溃了,“垃圾!你说是垃圾!”

    “不是垃圾是什么?用黑乎乎的布袋子装着,东一袋西一袋。”如果不是知道他的职业,乌依雅还以为了装了不为人知的身体组织。

    周满捧心仰面躺在床上,面上心如死灰,内里泪流成河,用破碎的声音说:“那你帮我把垃圾处理了吧。”

    乌依雅气得狠狠踹他两脚,然后愤愤地去收拾。她捡起布袋子试探了下,不重,里面好像装有大大小小的盒子。

    盒子?

    这勾起了乌依雅的好奇心,忍着恶心解开其中一个布袋,倒出四个檀木盒子。

    “什么东西用檀木盒子装啊?”乌依雅疑惑,动手打开盒子,然后愣住了。她回头看去,发现周满借着被子的遮挡在偷偷看她。

    乌依雅拿着盒子回到床边,“这是什么?”

    周满头蒙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地说:“什么什么?我不知道。”

    乌依雅回到阳台,把所有袋子拆开,再把所有盒子打开,铺满了一地。金镶玉镯、玉石挂坠、宝石、头饰、簪子……每一样都是独一无二的,乌依雅记得它们的每处细节。

    周满假装睡觉,其实眼睛一直偷偷看着她的动静,可惜乌依雅背对着他,看不清表情。

    过了会儿,乌依雅咔咔把盒子全盖上,然后将它们放回梳妆镜下的柜子里,搬了好几次才搬完。

    周满头蒙在被子里啥也看不见,只听得见声音,心想:肯定被感动哭了,指不定正哭天抹地呢。但是他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乌依雅的反应。

    终于,他忍不住掀开被子,看到乌依雅呆呆的坐在梳妆镜前,面前的盒子里放着他最早送她的金镶玉镯。

    周满从背后抱住她,亲亲她的脸颊,“对不起,没保护好你是我的错,但能不能请宝贝你别因为这件事否认我爱你,我从没有停止过爱你。”

    乌依雅通过镜子跟他对视,天青色的眸子里有外人难以看到的脆弱,“你知道我为什么逃走吗?”

    周满微微一愣,犹豫着说道:“因为我没把对你恶语相向的人都赶走,也没时间带你出去玩吗?”

    乌依雅摇摇头,垂眸看向眼前的镯子,“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没有安全感,没有自由,没有想做的事,我的一切都围着你转,我大片的时间都在你身上纠结,纠结你和哪个美女说了话,纠结你又带回了谁,我变得不是我,我变得没有自我。”

    她没有哭,但是周满感觉她的脸色比哭还难看。

    “你的亲朋好友给了我很多伤害,但我没有因此迁怒于你,包括被关在地宫的六百年,我虽然嘴上骂你,但我骂的不是你。事实上,真正伤害到我从头到尾都是你,让我绝望离开的也是你。”

    “以前我不懂也不知道你在这段感情里的付出,我看不到你对我的重视,感受不到你对我的爱。你做的事只感动了你自己,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跟我说,你嫌弃我笨,所以把我当金丝雀养吗?其他人的存在只是导火索,真正让我失望的是你。”

    她的话尖锐地戳开周满的面皮,让他为从前的自大自满羞臊得抬不起头。

    他四指并拢赌咒发誓:“我肯定痛改前非,绝不让你有一点不开心,我把你当祖宗,你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乌依雅啪一拍桌子,“你真是个榆木脑袋!我需要的是你的服从吗?如果我真想这样,我找个耙耳朵不就好了?我需要的是你发自内心的尊重。我想做的事你支持,我爱的东西你不认同但你不许泼冷水,我讨厌的人如果你喜欢但你不能在我面前说……”

    “我喜欢的是有人格魅力但懂得尊重的你,以及强大但又自由的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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