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斯帖是送走夏洛克的那天晚上接到了雷斯垂德的电话。

    “霍普医生。我们原本不打算找你的。我想大福尔摩斯先生现在应该不太想接触到我们。”雷斯垂德非常有自知之明,即便他是为数不多相信夏洛克的人之一。

    以斯帖微微一愣,她与雷斯垂德虽有过几次交集,但并无深交。能让这位探长大晚上给她打电话,想必只有那棘手的案件了。

    她站在月光下,她的手按在了车筐上,轻轻问道:“探长,是什么事让你如此困扰?”

    雷斯垂德叹了口气:“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我们毫无头绪,整个案件仿佛被一层迷雾笼罩。我希望你能用你能够帮我们揭开这团迷雾。”

    “把案件发给我吧,我回伦敦就去苏格兰场。”以斯帖声音温和,她坐进汽车里,麦考夫给她关上车门。

    “发生什么事了?”

    麦考夫发了命令给安西娅让她将雷斯垂德的命案资料发给他。

    “有一件案子,雷斯垂德探长说很棘手。”以斯帖开口,“说真的,他来找我我也很奇怪。”

    “苏格兰场处理日常案件尚算得心应手,但一遇到复杂棘手且舆论压力大的案子,他们就显得力不从心。”麦考夫将手中的平板递给以斯帖,“手机屏太小,看这个更清楚。”

    以斯帖接过他递过来的平板,她看到照片的第一眼也被深深的震撼了,原本因为疲惫而依靠在车背的身体一下子坐直了。

    “这种手法……”以斯帖凝视着眼前的提线木偶,它由藤蔓和尸体编织而成,置身于这片荒凉的树林中,散发出一种诡异而迷人的美感。

    她细心地观察着那具苍白的尸体,发现上面布满了黑红色的伤口,这些伤口排列得异常规整,宛如一种未知的密码。

    她忍不住放大图片,仔细研究那些纵横交错的伤口,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疑惑:“这……难道是某种古老的文字吗?我对这些可是一窍不通。”

    “让我看看。”麦考夫凑了过来,眉头紧锁地审视着图片。他沉思片刻,突然开口道:“这些伤口的形状,似乎与希伯来字母有些相似。”

    “希伯来字母?”以斯帖对希伯来文化知之甚少,不禁好奇地问道,“它们代表着什么意义呢?”

    “Y…H…WH。”麦考夫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愈发凝重,“这些字母似乎组成了一个缩写,但无法构成一个完整的单词。不过,它们可能隐藏着某种深层的含义。”

    他抬眸看到了平板灯光照着以斯帖的脸色有些发白,“怎么了?”

    以斯帖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她想起了那本神父赠送的圣经。

    在出埃及记中,神父曾对某个名讳做了特殊的备注,而备注的内容正是这四个字母。这四个字母组成的四字母词,代表着上帝的神名,一个神圣而禁忌的存在。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震撼:“我明白了,这四个字母代表着上帝的神名。这是一个神圣而强大的名字,我们不能轻易提及。”

    “所以凶手在假扮上帝?”麦考夫钢蓝色的眼睛闪过一丝怀疑。

    “他似乎是在挑衅神明,将神的名字刻满信徒之身。”以斯帖轻抚着照片,眉头微蹙,“这提线木偶,竟与华夏古时的技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也许,我们可以去唐人街寻找一些线索。”

    一提起唐人街,以斯帖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四川火锅店的盛景。那滚烫的红油锅底,鲜红的辣椒和金黄的香料在热油中翻腾,散发出令人垂涎的香气。那味道仿佛能瞬间点燃她的味蕾,让她对食物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渴望。

    “我突然想去唐人街的火锅店。”以斯帖突然说道,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麦考夫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不禁疑惑地问道:“怎么突然想吃火锅了?”

    “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很想吃。”以斯帖耸了耸肩,眉头却仍紧锁着。

    “真是奇怪,平常让你多吃一点都成了我无法攻克的难题了。”

    麦考夫虽然一时猜不到以斯帖来了食欲的原因,但他还是贴心让司机开去了唐人街。

    “雷斯垂德的案子就先放一放吧。毕竟吃了东西再去夏洛克的第二个家,会影响消化的。”

    麦考夫看着以斯帖正在专注着看着平板上的资料,她已经从图片看到了文字。

    “夏洛克的第二个家?”以斯帖抬头看向麦考夫,神情露出几分疑惑。

    “停尸间。”麦考夫言简意赅。

    以斯帖对此无话可说,作为局外人她都觉得此时麦考夫对他弟弟有些尖酸了。

    “没关系,胃口不大,就算想吃也吃不下多少。”以斯帖轻轻一笑,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手腕上的表,“时间不早了,到伦敦怕是得深夜了。”

    麦考夫点点头,也注意到了时间的紧迫,“雷斯垂德那边我会告知他不必再等了。你也需要好好休息。”

    “这句话放在你身上同样合适。”以斯帖笑着开口。

    麦考夫陪着以斯帖去唐人街吃了四川麻辣火锅,随后他们在街上散步。

    两人并肩漫步于繁华夜色中,灯光洒在他们身上,留下斑驳的影子。

    “夏洛克离开,你会觉得失落吗?”以斯帖轻声问道,手轻轻搭在麦考夫的臂上。

    “现在我的心理医生又上线了吗?”麦考夫失笑,他的手包裹着她的手,“偶尔吧,但生活的车轮从不停歇。尤其是今年伦敦的奥运盛事,我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关于麦考夫的工作性质,以斯帖通过夏洛克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只是不知道他的工作范围涵盖这么广。

    “奥运会也归你管?”

    “只是其中一部分。”麦考夫自然不会对其大包大揽,“为了防止慕尼黑事件再次发生。”

    以斯帖不感兴趣地点头,她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红灯笼,以及唐人街渲染的东方风情。

    “我会很想他的。”

    以斯帖突然说道。

    麦考夫知道她是在说夏洛克。

    他几乎是第一次对自己的幼弟产生了一丝嫉妒的情绪,以斯帖和夏洛克的相处并不长,甚至她叫他的教名都是为了把兄弟俩区分开来。

    以斯帖却搂紧了麦考夫的臂膀:“我希望你不要太操心了。无论是我还是夏洛克。无论我们两个谁都能处理好自己的问题。”

    黑夜里麦考夫钢蓝色的眼睛如同沉寂下来的大海,他凝视着海上停留的天鹅。

    “我从不怀疑你可以应对一切,埃丝。”他说道,“我只是更确定莱克特的能力而已。他不会这么甘心的待在精神病院。”

    以斯帖心里涌上了一丝无力感,最后她还是妥协了:“那么,我们回家吧。”

    麦考夫总能在另一个方面安抚她的情绪。

    “这样我第二天真起不来。”洗漱完的以斯帖真的困得不行了,她眯起眼睛,抵住一波又一波的困意。

    麦考夫的手轻轻揉着她的头发:“快睡吧。”

    她抵挡不住困意,缓缓合上双眼,沉入梦乡。

    梦中,她回到了童年时光,威尔带着她漫步河边,一同体验飞钓的乐趣。

    每当夕阳西下,威尔会牵着她的小手,哼着那首《威士忌河》的旋律,漫步归家。

    尽管威尔并非完美父亲,但他的努力与爱,却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心中。

    画面一转,她看着三岁的自己站在月光之下,红龙弗朗西斯道拉海德变成了汉尼拔,莫莉变成了威尔。

    汉尼拔莱克特,一个魁梧的身影,轻易地制服了挣扎的威尔。

    在夜色中,威尔声嘶力竭地朝着年仅三岁的以斯帖呼喊:“埃丝,快跑!”

    然而,莱克特如同黑夜中的恶魔,从背后紧紧钳住威尔。

    他手中的刀刃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一挥之下,如同黑夜中的闪电。

    威尔的脖颈瞬间血流如注,他的身体在月色中缓缓倒下,仿佛一颗凋零的星辰。

    以斯帖作为旁观者很快清楚这是她的梦境,看到如此可怕的一幕,她顿时感到心悸。

    她目光追随着那个年幼为了生存而不停奔跑的自己。

    “来。”

    此时莱克特发出了如同金属刮擦般的声音。

    以斯帖猛然回首,只见莱克特手中紧握着带血的匕首,他的衣装整洁,唯独那只手沾满了鲜血。他向她伸出手,仿佛邀请她踏入未知的深渊。

    “来,以斯帖,到我这里来。”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从地狱传来。

    梦里年幼的她已经跑远,威尔倒在了血泊之中,这里活着的人除了莱克特之外就只有她了。

    看着莱克特伸出来的手,以斯帖的心被恐惧紧紧攥住,仿佛被无形的铁锤重重击打。她感到窒息,无法呼吸。

    她猛地睁开眼睛,看向一旁的钟表,已是凌晨四点。

    额头的汗珠滑落,刺痛了她的眼睛。她不适地闭上眼睛,用手揉了揉,试图驱散那份挥之不去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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