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在魔法学院的第一天（1）
这天是魔法学院复课的日子。妲亚早早就起床了。
在马车上，诺顿夫人说道：“抱歉，在别人面前，我得表现得像是你的母亲。有时候也会批评你几句，这是不得已的事情，我希望你能理解。”妲亚点了点头。
“在学校里，你只需要做好你的事情，不要管别人，别去理会别人怎么说。”
“要是有人敢欺负你，就狠狠地反击，至少也要把他骂得狗血淋头，做人做事都不能怂。要是学校要请家长的话，马上告诉我，我去了连他们的教授一起骂。”
“四季书店”现在还没有开门营业。
诺顿夫人和妲亚站在书店对面。诺顿夫人说道：“在这里等一会，有人想看看你第一天上学的样子。”
过了一会，左手边来了三辆马车，在书店前停了很短的时间，然后就飞快地走了。
“好了，我们走吧。”
“车上是忒蕾莎还是我妈妈？”妲亚问道，诺顿夫人没有回答。
“四季书店”背后有个小花圃，花圃间有一条似乎是被人踩出来的小路。
诺顿夫人说道：“轻敲木墙，咒语是：折耳根和芋头花，开门。咒语每个月都会换，学校会通知你们。”
妲亚敲了敲黑旧的木墙，念了咒语。只听咔咔几声，黑木墙上竟然出现了一道门，吱呀一声，木门朝里开了。
二人进门上了一条长木梯，再左转右拐，就到了魔法商业街。
在暗影胡同，妲亚看到通往魔法学院的道路就在眼前了，她略微停顿了一下。
妲亚对诺顿夫人说道：“妈……妈，你回去吧，到这里就好了，我可以照顾自己的。”
“实话说，我不敢。哪怕出一点点差错，都没法面对……我必须看着你进学校。”
“我只是跟在你后边，不会多说话。”
妲亚深呼吸了几下，迈步走向那面神奇的砖墙。短短的二十多步路似乎走了很长时间。每跨出一步，就距离魔法学院近了更近了一些，妲亚几年来最大的梦想就要实现了！这甚至要比走向王座的感觉更加奇妙。她的耳边似乎听到了掌声，好像在观众的欢呼声中走上舞台，即将开始演出的那一刻。
妲亚念出咒语：“弃绝邪恶，心似清泉。开启吧，通向魔法殿堂的大门！”
哗啦啦的声音过后，砖墙的下半部分的砖块落到了地面下，露出了黑乎乎的洞口。
妲亚刚从书包里拿出蜥鳞棒，砖墙轰的一声又恢复了原状。
妲亚右手高举蜥鳞棒，感觉周围的光线不是太暗，有点像是有月亮的夜晚。
下了一段台阶之后，左边就是一个巨大的圆形通道。这个通道是用石头堆砌成的，每隔几米就有一盏点亮的油灯。
每走一步都能听到回声。妲亚没有感到害怕，只是有点小小的激动。经过一个转折，又有一小段下行的台阶，台阶下已经能看到明显的亮光，似乎能听到人说话的声音了。
这里有一个很大的平台，三面墙壁上挂着很多盏油灯，总体还算明亮，不远处传来汩汩水声，是一条的地下暗河，宽度大概能让两辆马车并排通过。
妲亚看着平台站了不少人，年纪都和自己差不多，最妙的是，这些人也穿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校服，也背了一模一样的书包！
这些学生三三两两地在一起说着话，完全没有在意妲亚和诺顿夫人的到来。
一名女生说道：“哎呀，被那些暴民耽误了快一个月了，今年的假期会不会耽误？”
一人说道：“我看会耽误几天，但是最多到秋收节前一天。”
另一边又有人说道：“你说弗雷德会不会忘记来接我们，这个老酒鬼，我听说他在学校待了十年了，《高级咒语60句》居然还没考过。”
有人接话道：“再过几年，他儿子恐怕也该上学了，到时候父子俩坐在同一个课堂，那才叫好玩。”周围人爆发出一阵笑声。
有人说道：“今年是怎么了，才来了十几个男生，四个才能分到一个。再这样下去，要变成女子学院了。”
一人说道：“你和那个小绵羊有进展吗？”
另一个清脆的声音回答：“唉，那是根木头，顺其自然吧。”
妲亚没有认识到人，只好和诺顿夫人一起站在墙边。不时还有打闹、追逐的学生从面前跑过。
暗河传来哗啦啦地划水声，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鼠辈门！船来了！都排好队！”接着，两个精灵双手摇着桨，划船过来了。有学生说道：“真的是弗雷德。”
这船要比妲亚见过的渔船要大一些，有五排座位。
学生们排起了歪歪斜斜的队伍，妲亚和诺顿夫人站在了队伍的最后边。
弗雷德把连着船头绳子套在岸边的木桩上，“把桨手的位置留给大老鼠，会晕船的靠边坐。”
诺顿夫人说道：“忘记告诉你了，一年级新生叫‘小老鼠’，二年级的叫‘黄鼠狼‘，三年级的是‘大老鼠’，来培训的或是其他年纪大点学生叫‘鼹鼠’。这是多年的惯例了。原因嘛，大概是学生们都是从废弃的下水道进入魔法学院的。”
不多时，大部分学生都上了船。
弗雷德大声说道：“老规矩，船上禁止施法，禁止打闹，禁止在船里呕吐，不听话的我会把他扔到水里去，淹到半死才捞起来……”他还没说完，学生就已发出了嘘声。
弗雷德喊道：“都给我坐好了！目标——魔法学院——全速前进！”
“他以为自己是航海家呢。”
“哎唷，这人根本没睡醒。”
船在暗河里行驶着。弗雷德坐在船尾。另一人站在了船头，船快要撞到岸边的时候，他会用木浆撑一下。
妲亚基本能看清楚四周，这艘船的栏杆上挂着好几只发着黄光的灯笼。暗河的两边一直有一条与河道平行的白色步道，一个人走的话宽了点，两个人并排走好像又不够。
“还记得我们进校的那年吗，那一年大旱，水都枯了，周末只能走路回来。天呐，要走两个多小时。”
“我太记得了。嗯，出发前还要先去教材科领一个魔笛，用来驱赶老鼠和蝙蝠。约够了人才敢上路。”
船速不慢。有时候河道上方的石钟乳快要撞到自己的头顶了；有时候会有水滴滴到脖子里；有时候船底会撞到河道底部的岩石，发出咚的一声。
诺顿夫人坐在身边，妲亚有些拘谨。今天一路上发生的事情，都是妲亚前所未见的。周围的人一个也不认识，她感到微微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
坐在妲亚前排的一个高壮的女生说道：“有个大新闻我差点忘记说了，我听说那个怪物——今年的夏巴西亚状元不来上学了。”
“现在学校开始招怪物了吗？人家有名字，叫什么沙什么瓦来着？”
“人家差不多每一门都考满分，不需要来上学了吧。”
“说不定她去南方上学了，魔法学院又不光只有我们这一个。”
“报纸上说今年的考题被泄露了，她可能是怕被调查，所以不敢来了。”
“她也有可能是去上普通的大学了，魔法学院出来的当官的也不多，再说了，现在普通大学也开魔法课了。”
众学生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妲亚当然知道说的是自己，不禁暗暗得意。
“还好她没来，不然大家都拿不到奖学金了。”
坐在高壮女生旁边的一个皮肤白皙的同伴说道：“管她来不来呢，只要她没我漂亮，不把帅哥抢走就行。”
高壮女生叫道：“变态女色魔！你漂亮吗？”她伸手指指河道上方一群倒挂的蝙蝠，“你呀，只比那几个东西漂亮一点点！”
白皙女生说道：“呸，你敢取笑我。”伸手就要去呵痒。高壮女生连忙阻挡。
坐在船尾的弗雷德说道：“安吉拉你们几个，别闹 ，声音小点。”
这两个女生转头朝弗雷德干呕了几下，不过接下来说话的声音确实小了很多。
“你们听说了吗？银月公主在国会把埃德蒙参议员气病了，到现在还在医院呢。”大家又讨论起来。
“到了，要到了。”只见暗河的那头出现了一个亮点，逐渐变成了明亮的椭圆洞口。
船靠岸了，弗雷德大声说道：“带好自己的东西，最好别忘记自己的脑袋。”
妲亚也上了岸。魔法学院的大门正对着暗河出口，铁栏杆大门敞开着；大门里边是一片很大的绿地，在远处就是一排排老式的灰色建筑，分成了三段，很像是规模宏大的城堡。
妲亚环视周围，暗河在这里分成两条小河，从树林掩映下的建筑群两侧流过；魔法学院完全被绿色的高山包围，山腰还飘着云雾；到处都是绿意盎然，宛若仙境一般。
妲亚站在原地，有些痴了。
诺顿夫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勇敢地前进吧，你的路要靠你自己走出来。”
学生们在大门左侧排队，坐在桌前的老师看一眼学生，又对照一下蓝色的学生证，就会放学生进校。
她把白色封面的录取通知书放到桌子上的时候，引来周围人诧异的眼光。
“现在还有新同学来？”有学生嘀咕。
这位老师仔细对照了妲亚和证件好几次，搞得妲亚有些紧张。
“我中大奖了！猜猜是谁来了？瓦妮莎·诺顿！”
这下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老师们纷纷来找她握手。
邻桌一位戴眼镜的男老师也伸过脑袋来看了看，“不错，就是她。”
女老师有些兴奋，起身说道：“欢迎你到雅特兰斯魔法学院。我是克莉丝汀，你三年级的时候会上到我的‘法阵’课。”
“你是第一天到学校吧，我记得你的课本还没有去领。年级组长有交代过，让你先去找她。”她指了指左前方的两层小楼，“她的办公室就在教学楼那边的教师楼一层，右数第二间。要是门关着，你就等一等。”
妲亚来到了那间办公室，可门是关着的。
妲亚注意到教师楼和教学楼之间有一排木质的公告栏，于是就过去边看边等。
最上面只有一张纸：从明天起，学校停课一周，具体开学时间另行通知，回家的同学请联系本班班长，获取复课时间。此条公告禁止覆盖。教务处。
再往下则是贴满了各式各样的，颜色各异的便签。
二手笔记本2本，都只用了前十页。女生3个铜币，帅哥免费送，人妖免谈
小老鼠们：欢迎加入“天霸”快船队，安全好玩帅哥多。后面歪歪斜斜写了几个字：千万不要去，他们的船漏水，来“闪亮”合唱团吧。
亲爱的小老鼠：食堂周三卖的黑肉饼很好吃，嘻嘻。下面有一行字：不要吃，那是用羊的胃做的，除非你是超级无敌重口味。
全套魔法学院课本（缺普通文学、普通历史、普通社会学），一起买有优惠哦——女士宿舍3-201，多萝西。
《基础咒语100句》课堂笔记，所有细节都已标注，限时优惠：15个银币，本人掌握了其中90个，非诚勿扰。——男生宿舍305。下面有一行小字：同出，掌握93个咒语，只要12个银币。
招徒弟一名，限帅哥。你负责帮我洗衣服、陪我聊天，我包你不挂科。下面的小字写道：安吉拉！你去死！
妲亚脸上露出笑意，从“四季书店”一直到这里，所有看到的和听到的她都非常喜欢。
她边走边唱：
“真是太好了
下水道、暗河与小船
真是太好了
开朗的同学、友好的老师和有趣的便签”
妲亚顺手抓起了斜靠在大树上的笤帚，当作是道具，跳起舞来。
“洁白的云，蔚蓝的天，神秘的魔法学院——”
清洁工大妈来找扫地工具，看到妲亚又唱又跳，也就被感染了，也随着妲亚起舞。
两人一起唱道：
“真是太好了
一切都美好心情也舒畅
生活如诗美丽绽放
青春如歌热情奔放
魔法学院的奇妙旅程
快快开始吧快快开始吧！”
大妈顺着妲亚的调子，做了收尾：
“我曾和你一样漂亮，我也曾有过梦想
美丽的姑娘，要趁年轻啊
虚怀若谷，知难而上
去破解人生道路上的谜题。”
两人唱完哈哈大笑，尽管即兴创作的歌词很一般。
这时候，附近一个声音笑道：“这么快就交上朋友了。看你试卷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很不一般。跟我来，我是年级组长蕾娜塔。”
妲亚一愣，似乎让某种咒语给定了身，一直高举着扫帚拿。直到胖大妈把扫帚拿走，她才缓过来神来。
年级组长蕾娜塔是个戴眼镜的女士，脸上总是带着一种机械式的笑容，她说话不但言简意赅，节奏也比常人稍快一些。
蕾娜塔教授接过了妲亚的录取通知书，用鹅毛笔蘸了黑色的魔法墨水，在前几页的某处签上了字，妲亚接过来的时候，那本神奇的本子渐渐变成了藏蓝色，封面“录取通知书”几个字也慢慢变成了“学生证。”
“你知道吗？我们一直在等着你。可是这一天，你让我等了差不多两个月。”蕾娜塔边说边从柜子里抱出来一摞书，最上面放着一把黄铜钥匙，这把钥匙甚至要比妲亚家的库房钥匙还要长一点。
“宿舍钥匙最好不要弄丢，配新钥匙要等好几天。你住女生公寓最左边那栋，四楼411室.”
“大概就是这样了。欢迎随时来找我，这句话是认真的。为了不耽误你在魔法学院的第一节课，我们现在去教室吧。”
路上，蕾娜塔简单询问了一下诺顿夫人的情况，妲亚按照事先准备好的回答。
到了教室，蕾娜塔敲了下门，“她到了，关德林教授。”
关德林教授满头银发却很有精神。
妲亚看到第二小组第四排有一个空座位，就想去坐那里。
关德林教授拦住了妲亚，她接过妲亚的书本，放到了讲桌上。
“现在，我们班最后一名同学也到了，大家欢迎！”同学们响起了掌声，后排的几个男生还吹起了口哨。同学们齐声叫道：“瓦妮莎——瓦妮莎——瓦妮莎！”
“下面是简单的自我介绍。”
“嗯，我叫瓦妮莎……瓦妮莎·诺顿，现在我们是同学了，希望我们能成为好朋友。”她对自己的新名字还有点不适应。
“下面请你讲一件假期里发生的事情，有意义的或者有趣的。”
“我……我……我”（妲亚，不，这时候应该叫她瓦妮莎了）。瓦妮莎没有准备这个，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其实她有很多可以讲的，只不过最近几天一直被告诫不能说与自己身份有关的。
“不要害怕，想说什么说什么？其他同学都已经讲过了，好，我们来点掌声怎么样。”各位同学热烈地鼓掌。
“好吧，差不多一个月前，在海上遇到了海怪，是《99种凶猛海洋生物》的第六十七种……”妲亚一直讲了下去，她讲得绘声绘色，同学们听得如痴如醉，前排几个女生的表情看起来还有些紧张，
讲到一群人配好了魔药，准备伏击深海大章鱼的时候，关德林教授看到桌上的沙漏只剩不到一半沙子了，“瓦妮莎同学，我打断下。同学们，你们还想听下去吗，或者，我们另外找个时间，让她讲完这个故事。”
同学们异口同声地回答：“想听！”一个前排的女生连声说道：“后面怎么样，后面怎么样。”
“那好吧，我们听你讲完。”关德林教授在空位坐了下来。
又过了一阵，瓦妮莎才把故事讲完。教室里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后排的几个男生又吹起了口哨。
关德林教授表情严肃，走上讲台。“瓦妮莎，去吧，那是你的座位。嗯，故事讲得很精彩。以后要是去创作小说，我不会奇怪，至少，这里有不少人感兴趣。”
“以后，我的课堂不允许尖叫和口哨声。”
“咳，现在打开课本，第五页，我们继续……”下课的钟声响了。她怏怏地呼了一口气，“现在——下课。”
课间休息时间十五分钟，瓦妮莎注意到上课钟声要急促一些。
教室的黑板挂了一幅巨大的肖像画，是一个满脸胡须的慈祥长者。
“讲到现代魔法与古代魔法的分水岭，我们必须提到一个伟大的名字：康斯坦丁——《魔法原本》的作者，魔法研究的先驱。”
“康斯坦丁出生在一个没落的贵族家庭，从小就痴迷魔法。父亲不但酗酒，赌博，还经常殴打他的母亲和几个孩子。”
“十三岁那年，他用魔法惩戒了自己的酒鬼父亲，此后的日子，他与父亲很少有交流。”
“后来，母亲把年轻的康士坦丁推荐给了当时非常有名的大魔导师——安杜兰。安杜兰那时候年纪已经很大了，他很喜欢这个很有魔法天分而又谦虚的学生，于是就把知识都倾囊相授。”
“安杜兰七年后逝世。康斯坦丁开始周游世界，在十年的时间里，他几乎走遍了整个罗尔大陆，甚至还到过恶魔的领地。”
“最后，康斯坦丁定居克利堡，一个古老的小城。在这里，他深居简出，过着差不多与世隔绝的生活，潜心研究魔法。”
“数年后，他陆续在《魔法家报》发表了研究成果，受到了魔法界的关注。XXX年，历史上最有名的魔法著作——《魔法原本》面世。书中用量化的方法来分析魔法，这对魔法研究是巨大的突破。经过深入细致地分析，魔法变得不再是那么神秘，他指出：魔法也遵循一定的规律和规则，就像世界万物都严格遵循自然规律一样。这就为后人深入理解魔法，改良魔法以及创造新魔法奠定了理论基础。从现在看来，毫无疑问，康斯坦丁在魔法领域的成就是无人可及的，他开启了魔法历史的新纪元。”
“但是，他的观点受到了当时的主流魔法界的抵制。尤其在魔法界上层，一直不断指责他为异端和叛国者。康斯坦丁曾三次被魔法法庭判处有罪，最后甚至被判处了死刑。”听到“魔法法庭”的时候，妲亚不由地发出轻轻的、啊的一声。
“康斯坦丁十分醉心于魔法，据说在监室里，同室的囚犯把他打得头破血流仍然无法阻止他的思考。这个小插曲却救了他的性命。当时陪审团里有人以康斯坦丁心智不健全为由，阻止了对他的死刑判决。此后的康斯坦丁一直背负着精神病的恶名，被迫和几位追随者四处流浪，直至去世。”
“纵然康斯坦丁在魔法上的造诣无人能及，他的一生却只能用‘悲惨’二字来形容。在母亲死后，他愈加贫困潦倒。不久，妻儿也离开了他。之后，他只能依靠几名追随者的微薄支持勉强维持生活。他死后，被埋葬在了教会的免费墓地。教会的一位有心人找来一块石头，给他立了个简单的墓碑。墓志铭这样写道：这里长眠的是：一位生不逢时的慈祥长者。”
“康士坦丁在魔法上的成就直到他死后的百年间才被世人逐渐认识。‘魔法瘟疫’时期，当时由女王牵头的“危机处理委员会”里有十名大法师，就有四个是他的学生，而且对抗这种毁灭性瘟疫的药物，也是他的学生负责配制的。在“魔法泛滥”年代，大法师们参考《魔法原本》，把魔法分类为禁止使用“黑暗魔法”和“表列魔法”，这是最终结束这场灾难的关键因素。”
……
“康斯坦丁的主要成就有：一、最早提出魔法可以量化的概念，认为魔法与自然现象一样，是有规律可循的。二、不朽著作《魔法原本》。三、用非常缜密的方法证明了：使用魔法手段不能预测未来。四、晚年他试图计算出多种魔法力量最大值，可惜出结果之前，死神终止了他的研究。但还是有很大的突破，也给后人指明了研究方向。”
关德林教授喝了口茶水，轻轻说道：“这是考点。”同学们连忙在课本上划线、标记。教室里只有瓦妮莎同学呆呆坐着，兀自出神。
关德林教授在黑板上写下了三行字。油水分离术；使用闪电箭攻击两个目标；加强发光术。
“这是康斯坦丁在《魔法原本》里，测试中级魔法师的十个问题中的三个。”
“大家都知道油和水是无法融合的，油和水混在一起也难以完全分离，这是常识。‘油水分离术’能把同一个容器里的油和水完美地分离出来。这并不是一个魔法，而是需要两到三种魔法组合来完成，可以有很多种方法。需要灵活利用你的魔法知识才能解决。”
“基础咒语课程的分数表显示，我们班有十九名同学学会了‘闪电箭’，这里要求的是：你发出的闪电能攻击多个目标，咒语是一样的，这是施法技巧的问题。”
“‘发光术’是一个高级咒语，你们后面会学到。康斯坦丁对这个法术进行了改进，使之能够发出更强烈的光，也有人称为强光术。
“这三个问题，不需要你们现在能解决，你们毕业前要是有同学能找到解决办法的话，每一项加10分，也就是说，我的课程，你们最高可以考130分。”
有同学说道：“教授，能给我们看看这几个魔法吗？”
“好的，这里没有油和水，我演示第二和第三个魔法。”
关德林教授手指朝墙壁一指，一条闪电朝墙壁射了过去，发出滋滋声响。她的头发也忽然变得有些蓬松，这是因为带电的缘故。闪电没有消失，而是分了岔。她又加了点力，闪电分成了三条岔，像是有些弯曲的三叉戟。
关德林教授收了法术，触摸了讲桌旁接着地线的金属球，她的头发又恢复了原状、
“施放完电系类法术，一定要记得放电，不然的话可能造成危险。”
接下来关德林教授高举食指，指尖发出了白色的光。忽然间，指尖的光变得非常强烈，把教室里都照亮了，比室外的阳光还要强烈。同学们经不住发出惊叹。
“有一幅著名的油画，叫做《自由从此引导人民》，这个姿势和画像里的奥卡罗女王很像。”
瓦妮莎一直遵照女王和诺顿夫人的告诫：上课尽量不要引起老师和同学的注意。这时，她忍不住说道：“那幅画的名字是：《光明从此引导人民》。”
关德林教授说道：“是这样的吗？我说的是原作，不是复制品。”
“其实很多人都会说错名字，我……嗯，女王把原作捐给了银月城博物馆，就放在七号展厅。我没记错的话，隔着玻璃窗就能看到：右下角有画的名字和作者签名。还有，在那幅画中，女王手上拿着魔杖。”
这时候，同学们发出一阵议论声。
关德林教授走到讲桌前，在讲义上做了记号，“我很高兴有学生能够指出我的错误，我会去求证的，你说对了的话，小组和班级的月度评比加2分，反之则扣2分。”
“现在还有一点时间，同学们分组讨论一下，后面的同学到前排来，站着或者挤着坐都可以。”
瓦妮莎观察了一下全班同学，整个班级只有八个男生，而且他们大部分坐在后排。
关德林教授刚转身，一组那边就传来欢呼声。原来，一组第二排的一个女生指尖发出了若隐若现的光芒，另一个女生用双手小心地护住，生怕微弱的光会被风给吹灭似的。
关德林教授说道：“好极了，这位同学基本掌握了发光术，一组加1分！但这与强光术还有很大差距。”
瓦妮莎所在的三组小组长科林是个高个子男生，他对瓦妮莎说道：“状元兄，快想办法发点光出来啊，我们已经被扣2分了。”
一个女生说道：“现在还没最终确定分组呢，最好把她换到别组，去扣别人的分。”
瓦妮莎天生好强，听了这几句话，有些不悦，她把以前勾引杨舸的那个法术使了出来。又把这个法术产生的气流控制住了。
“哎哟，她好像在发光耶，脸，手……是整个身子都在发光！”
科林叫道：“真是啊，就是光线太弱了，我去拉上窗帘，嗯，你去拉另外一边。”
教室里暗了下来。同学们都惊奇地看着瓦妮莎，只见她全身发出淡淡的、的光芒，这个效果比指尖发光更引人注目。
科林叫道：“这下厉害了，最少可以加3分！”
关德林教授仔细看了看，“她确实在发光，可是，这个法术与我们的课程没有关系，不能加分。”
同学们都在讨论，有小声议论瓦妮莎的，有讨论中午吃什么的，也有聊周末去哪里玩的。
关德林教授拍了拍手掌，教室里安静了下来。
“今天的《魔法史》课程，可能有点无聊，但是请大家注意了，这是本学期最重要的一节课，全班有一到两名同学能领悟到这节课的真正意义，我就很满足了。如果有人领悟到加分的那三个法术，随时可以到办公室来找我。”
“好了，下课，我们周末见。瓦妮莎留下。”
瓦妮莎来到讲桌前，关德林教授对她说道：“我听说你的法袍是自己做的.”
“是的。”瓦妮莎把校服脱了，里面穿的就是黑色的法袍。
关德林教授看了看，“我不能确定是否合格。这样，你早上课程结束后，去教务处一趟，找那边的老师帮你看看。教务处在教师楼二楼。”
在马车上，诺顿夫人说道：“抱歉，在别人面前，我得表现得像是你的母亲。有时候也会批评你几句，这是不得已的事情，我希望你能理解。”妲亚点了点头。
“在学校里，你只需要做好你的事情，不要管别人，别去理会别人怎么说。”
“要是有人敢欺负你，就狠狠地反击，至少也要把他骂得狗血淋头，做人做事都不能怂。要是学校要请家长的话，马上告诉我，我去了连他们的教授一起骂。”
“四季书店”现在还没有开门营业。
诺顿夫人和妲亚站在书店对面。诺顿夫人说道：“在这里等一会，有人想看看你第一天上学的样子。”
过了一会，左手边来了三辆马车，在书店前停了很短的时间，然后就飞快地走了。
“好了，我们走吧。”
“车上是忒蕾莎还是我妈妈？”妲亚问道，诺顿夫人没有回答。
“四季书店”背后有个小花圃，花圃间有一条似乎是被人踩出来的小路。
诺顿夫人说道：“轻敲木墙，咒语是：折耳根和芋头花，开门。咒语每个月都会换，学校会通知你们。”
妲亚敲了敲黑旧的木墙，念了咒语。只听咔咔几声，黑木墙上竟然出现了一道门，吱呀一声，木门朝里开了。
二人进门上了一条长木梯，再左转右拐，就到了魔法商业街。
在暗影胡同，妲亚看到通往魔法学院的道路就在眼前了，她略微停顿了一下。
妲亚对诺顿夫人说道：“妈……妈，你回去吧，到这里就好了，我可以照顾自己的。”
“实话说，我不敢。哪怕出一点点差错，都没法面对……我必须看着你进学校。”
“我只是跟在你后边，不会多说话。”
妲亚深呼吸了几下，迈步走向那面神奇的砖墙。短短的二十多步路似乎走了很长时间。每跨出一步，就距离魔法学院近了更近了一些，妲亚几年来最大的梦想就要实现了！这甚至要比走向王座的感觉更加奇妙。她的耳边似乎听到了掌声，好像在观众的欢呼声中走上舞台，即将开始演出的那一刻。
妲亚念出咒语：“弃绝邪恶，心似清泉。开启吧，通向魔法殿堂的大门！”
哗啦啦的声音过后，砖墙的下半部分的砖块落到了地面下，露出了黑乎乎的洞口。
妲亚刚从书包里拿出蜥鳞棒，砖墙轰的一声又恢复了原状。
妲亚右手高举蜥鳞棒，感觉周围的光线不是太暗，有点像是有月亮的夜晚。
下了一段台阶之后，左边就是一个巨大的圆形通道。这个通道是用石头堆砌成的，每隔几米就有一盏点亮的油灯。
每走一步都能听到回声。妲亚没有感到害怕，只是有点小小的激动。经过一个转折，又有一小段下行的台阶，台阶下已经能看到明显的亮光，似乎能听到人说话的声音了。
这里有一个很大的平台，三面墙壁上挂着很多盏油灯，总体还算明亮，不远处传来汩汩水声，是一条的地下暗河，宽度大概能让两辆马车并排通过。
妲亚看着平台站了不少人，年纪都和自己差不多，最妙的是，这些人也穿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校服，也背了一模一样的书包！
这些学生三三两两地在一起说着话，完全没有在意妲亚和诺顿夫人的到来。
一名女生说道：“哎呀，被那些暴民耽误了快一个月了，今年的假期会不会耽误？”
一人说道：“我看会耽误几天，但是最多到秋收节前一天。”
另一边又有人说道：“你说弗雷德会不会忘记来接我们，这个老酒鬼，我听说他在学校待了十年了，《高级咒语60句》居然还没考过。”
有人接话道：“再过几年，他儿子恐怕也该上学了，到时候父子俩坐在同一个课堂，那才叫好玩。”周围人爆发出一阵笑声。
有人说道：“今年是怎么了，才来了十几个男生，四个才能分到一个。再这样下去，要变成女子学院了。”
一人说道：“你和那个小绵羊有进展吗？”
另一个清脆的声音回答：“唉，那是根木头，顺其自然吧。”
妲亚没有认识到人，只好和诺顿夫人一起站在墙边。不时还有打闹、追逐的学生从面前跑过。
暗河传来哗啦啦地划水声，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鼠辈门！船来了！都排好队！”接着，两个精灵双手摇着桨，划船过来了。有学生说道：“真的是弗雷德。”
这船要比妲亚见过的渔船要大一些，有五排座位。
学生们排起了歪歪斜斜的队伍，妲亚和诺顿夫人站在了队伍的最后边。
弗雷德把连着船头绳子套在岸边的木桩上，“把桨手的位置留给大老鼠，会晕船的靠边坐。”
诺顿夫人说道：“忘记告诉你了，一年级新生叫‘小老鼠’，二年级的叫‘黄鼠狼‘，三年级的是‘大老鼠’，来培训的或是其他年纪大点学生叫‘鼹鼠’。这是多年的惯例了。原因嘛，大概是学生们都是从废弃的下水道进入魔法学院的。”
不多时，大部分学生都上了船。
弗雷德大声说道：“老规矩，船上禁止施法，禁止打闹，禁止在船里呕吐，不听话的我会把他扔到水里去，淹到半死才捞起来……”他还没说完，学生就已发出了嘘声。
弗雷德喊道：“都给我坐好了！目标——魔法学院——全速前进！”
“他以为自己是航海家呢。”
“哎唷，这人根本没睡醒。”
船在暗河里行驶着。弗雷德坐在船尾。另一人站在了船头，船快要撞到岸边的时候，他会用木浆撑一下。
妲亚基本能看清楚四周，这艘船的栏杆上挂着好几只发着黄光的灯笼。暗河的两边一直有一条与河道平行的白色步道，一个人走的话宽了点，两个人并排走好像又不够。
“还记得我们进校的那年吗，那一年大旱，水都枯了，周末只能走路回来。天呐，要走两个多小时。”
“我太记得了。嗯，出发前还要先去教材科领一个魔笛，用来驱赶老鼠和蝙蝠。约够了人才敢上路。”
船速不慢。有时候河道上方的石钟乳快要撞到自己的头顶了；有时候会有水滴滴到脖子里；有时候船底会撞到河道底部的岩石，发出咚的一声。
诺顿夫人坐在身边，妲亚有些拘谨。今天一路上发生的事情，都是妲亚前所未见的。周围的人一个也不认识，她感到微微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
坐在妲亚前排的一个高壮的女生说道：“有个大新闻我差点忘记说了，我听说那个怪物——今年的夏巴西亚状元不来上学了。”
“现在学校开始招怪物了吗？人家有名字，叫什么沙什么瓦来着？”
“人家差不多每一门都考满分，不需要来上学了吧。”
“说不定她去南方上学了，魔法学院又不光只有我们这一个。”
“报纸上说今年的考题被泄露了，她可能是怕被调查，所以不敢来了。”
“她也有可能是去上普通的大学了，魔法学院出来的当官的也不多，再说了，现在普通大学也开魔法课了。”
众学生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妲亚当然知道说的是自己，不禁暗暗得意。
“还好她没来，不然大家都拿不到奖学金了。”
坐在高壮女生旁边的一个皮肤白皙的同伴说道：“管她来不来呢，只要她没我漂亮，不把帅哥抢走就行。”
高壮女生叫道：“变态女色魔！你漂亮吗？”她伸手指指河道上方一群倒挂的蝙蝠，“你呀，只比那几个东西漂亮一点点！”
白皙女生说道：“呸，你敢取笑我。”伸手就要去呵痒。高壮女生连忙阻挡。
坐在船尾的弗雷德说道：“安吉拉你们几个，别闹 ，声音小点。”
这两个女生转头朝弗雷德干呕了几下，不过接下来说话的声音确实小了很多。
“你们听说了吗？银月公主在国会把埃德蒙参议员气病了，到现在还在医院呢。”大家又讨论起来。
“到了，要到了。”只见暗河的那头出现了一个亮点，逐渐变成了明亮的椭圆洞口。
船靠岸了，弗雷德大声说道：“带好自己的东西，最好别忘记自己的脑袋。”
妲亚也上了岸。魔法学院的大门正对着暗河出口，铁栏杆大门敞开着；大门里边是一片很大的绿地，在远处就是一排排老式的灰色建筑，分成了三段，很像是规模宏大的城堡。
妲亚环视周围，暗河在这里分成两条小河，从树林掩映下的建筑群两侧流过；魔法学院完全被绿色的高山包围，山腰还飘着云雾；到处都是绿意盎然，宛若仙境一般。
妲亚站在原地，有些痴了。
诺顿夫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勇敢地前进吧，你的路要靠你自己走出来。”
学生们在大门左侧排队，坐在桌前的老师看一眼学生，又对照一下蓝色的学生证，就会放学生进校。
她把白色封面的录取通知书放到桌子上的时候，引来周围人诧异的眼光。
“现在还有新同学来？”有学生嘀咕。
这位老师仔细对照了妲亚和证件好几次，搞得妲亚有些紧张。
“我中大奖了！猜猜是谁来了？瓦妮莎·诺顿！”
这下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老师们纷纷来找她握手。
邻桌一位戴眼镜的男老师也伸过脑袋来看了看，“不错，就是她。”
女老师有些兴奋，起身说道：“欢迎你到雅特兰斯魔法学院。我是克莉丝汀，你三年级的时候会上到我的‘法阵’课。”
“你是第一天到学校吧，我记得你的课本还没有去领。年级组长有交代过，让你先去找她。”她指了指左前方的两层小楼，“她的办公室就在教学楼那边的教师楼一层，右数第二间。要是门关着，你就等一等。”
妲亚来到了那间办公室，可门是关着的。
妲亚注意到教师楼和教学楼之间有一排木质的公告栏，于是就过去边看边等。
最上面只有一张纸：从明天起，学校停课一周，具体开学时间另行通知，回家的同学请联系本班班长，获取复课时间。此条公告禁止覆盖。教务处。
再往下则是贴满了各式各样的，颜色各异的便签。
二手笔记本2本，都只用了前十页。女生3个铜币，帅哥免费送，人妖免谈
小老鼠们：欢迎加入“天霸”快船队，安全好玩帅哥多。后面歪歪斜斜写了几个字：千万不要去，他们的船漏水，来“闪亮”合唱团吧。
亲爱的小老鼠：食堂周三卖的黑肉饼很好吃，嘻嘻。下面有一行字：不要吃，那是用羊的胃做的，除非你是超级无敌重口味。
全套魔法学院课本（缺普通文学、普通历史、普通社会学），一起买有优惠哦——女士宿舍3-201，多萝西。
《基础咒语100句》课堂笔记，所有细节都已标注，限时优惠：15个银币，本人掌握了其中90个，非诚勿扰。——男生宿舍305。下面有一行小字：同出，掌握93个咒语，只要12个银币。
招徒弟一名，限帅哥。你负责帮我洗衣服、陪我聊天，我包你不挂科。下面的小字写道：安吉拉！你去死！
妲亚脸上露出笑意，从“四季书店”一直到这里，所有看到的和听到的她都非常喜欢。
她边走边唱：
“真是太好了
下水道、暗河与小船
真是太好了
开朗的同学、友好的老师和有趣的便签”
妲亚顺手抓起了斜靠在大树上的笤帚，当作是道具，跳起舞来。
“洁白的云，蔚蓝的天，神秘的魔法学院——”
清洁工大妈来找扫地工具，看到妲亚又唱又跳，也就被感染了，也随着妲亚起舞。
两人一起唱道：
“真是太好了
一切都美好心情也舒畅
生活如诗美丽绽放
青春如歌热情奔放
魔法学院的奇妙旅程
快快开始吧快快开始吧！”
大妈顺着妲亚的调子，做了收尾：
“我曾和你一样漂亮，我也曾有过梦想
美丽的姑娘，要趁年轻啊
虚怀若谷，知难而上
去破解人生道路上的谜题。”
两人唱完哈哈大笑，尽管即兴创作的歌词很一般。
这时候，附近一个声音笑道：“这么快就交上朋友了。看你试卷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很不一般。跟我来，我是年级组长蕾娜塔。”
妲亚一愣，似乎让某种咒语给定了身，一直高举着扫帚拿。直到胖大妈把扫帚拿走，她才缓过来神来。
年级组长蕾娜塔是个戴眼镜的女士，脸上总是带着一种机械式的笑容，她说话不但言简意赅，节奏也比常人稍快一些。
蕾娜塔教授接过了妲亚的录取通知书，用鹅毛笔蘸了黑色的魔法墨水，在前几页的某处签上了字，妲亚接过来的时候，那本神奇的本子渐渐变成了藏蓝色，封面“录取通知书”几个字也慢慢变成了“学生证。”
“你知道吗？我们一直在等着你。可是这一天，你让我等了差不多两个月。”蕾娜塔边说边从柜子里抱出来一摞书，最上面放着一把黄铜钥匙，这把钥匙甚至要比妲亚家的库房钥匙还要长一点。
“宿舍钥匙最好不要弄丢，配新钥匙要等好几天。你住女生公寓最左边那栋，四楼411室.”
“大概就是这样了。欢迎随时来找我，这句话是认真的。为了不耽误你在魔法学院的第一节课，我们现在去教室吧。”
路上，蕾娜塔简单询问了一下诺顿夫人的情况，妲亚按照事先准备好的回答。
到了教室，蕾娜塔敲了下门，“她到了，关德林教授。”
关德林教授满头银发却很有精神。
妲亚看到第二小组第四排有一个空座位，就想去坐那里。
关德林教授拦住了妲亚，她接过妲亚的书本，放到了讲桌上。
“现在，我们班最后一名同学也到了，大家欢迎！”同学们响起了掌声，后排的几个男生还吹起了口哨。同学们齐声叫道：“瓦妮莎——瓦妮莎——瓦妮莎！”
“下面是简单的自我介绍。”
“嗯，我叫瓦妮莎……瓦妮莎·诺顿，现在我们是同学了，希望我们能成为好朋友。”她对自己的新名字还有点不适应。
“下面请你讲一件假期里发生的事情，有意义的或者有趣的。”
“我……我……我”（妲亚，不，这时候应该叫她瓦妮莎了）。瓦妮莎没有准备这个，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其实她有很多可以讲的，只不过最近几天一直被告诫不能说与自己身份有关的。
“不要害怕，想说什么说什么？其他同学都已经讲过了，好，我们来点掌声怎么样。”各位同学热烈地鼓掌。
“好吧，差不多一个月前，在海上遇到了海怪，是《99种凶猛海洋生物》的第六十七种……”妲亚一直讲了下去，她讲得绘声绘色，同学们听得如痴如醉，前排几个女生的表情看起来还有些紧张，
讲到一群人配好了魔药，准备伏击深海大章鱼的时候，关德林教授看到桌上的沙漏只剩不到一半沙子了，“瓦妮莎同学，我打断下。同学们，你们还想听下去吗，或者，我们另外找个时间，让她讲完这个故事。”
同学们异口同声地回答：“想听！”一个前排的女生连声说道：“后面怎么样，后面怎么样。”
“那好吧，我们听你讲完。”关德林教授在空位坐了下来。
又过了一阵，瓦妮莎才把故事讲完。教室里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后排的几个男生又吹起了口哨。
关德林教授表情严肃，走上讲台。“瓦妮莎，去吧，那是你的座位。嗯，故事讲得很精彩。以后要是去创作小说，我不会奇怪，至少，这里有不少人感兴趣。”
“以后，我的课堂不允许尖叫和口哨声。”
“咳，现在打开课本，第五页，我们继续……”下课的钟声响了。她怏怏地呼了一口气，“现在——下课。”
课间休息时间十五分钟，瓦妮莎注意到上课钟声要急促一些。
教室的黑板挂了一幅巨大的肖像画，是一个满脸胡须的慈祥长者。
“讲到现代魔法与古代魔法的分水岭，我们必须提到一个伟大的名字：康斯坦丁——《魔法原本》的作者，魔法研究的先驱。”
“康斯坦丁出生在一个没落的贵族家庭，从小就痴迷魔法。父亲不但酗酒，赌博，还经常殴打他的母亲和几个孩子。”
“十三岁那年，他用魔法惩戒了自己的酒鬼父亲，此后的日子，他与父亲很少有交流。”
“后来，母亲把年轻的康士坦丁推荐给了当时非常有名的大魔导师——安杜兰。安杜兰那时候年纪已经很大了，他很喜欢这个很有魔法天分而又谦虚的学生，于是就把知识都倾囊相授。”
“安杜兰七年后逝世。康斯坦丁开始周游世界，在十年的时间里，他几乎走遍了整个罗尔大陆，甚至还到过恶魔的领地。”
“最后，康斯坦丁定居克利堡，一个古老的小城。在这里，他深居简出，过着差不多与世隔绝的生活，潜心研究魔法。”
“数年后，他陆续在《魔法家报》发表了研究成果，受到了魔法界的关注。XXX年，历史上最有名的魔法著作——《魔法原本》面世。书中用量化的方法来分析魔法，这对魔法研究是巨大的突破。经过深入细致地分析，魔法变得不再是那么神秘，他指出：魔法也遵循一定的规律和规则，就像世界万物都严格遵循自然规律一样。这就为后人深入理解魔法，改良魔法以及创造新魔法奠定了理论基础。从现在看来，毫无疑问，康斯坦丁在魔法领域的成就是无人可及的，他开启了魔法历史的新纪元。”
“但是，他的观点受到了当时的主流魔法界的抵制。尤其在魔法界上层，一直不断指责他为异端和叛国者。康斯坦丁曾三次被魔法法庭判处有罪，最后甚至被判处了死刑。”听到“魔法法庭”的时候，妲亚不由地发出轻轻的、啊的一声。
“康斯坦丁十分醉心于魔法，据说在监室里，同室的囚犯把他打得头破血流仍然无法阻止他的思考。这个小插曲却救了他的性命。当时陪审团里有人以康斯坦丁心智不健全为由，阻止了对他的死刑判决。此后的康斯坦丁一直背负着精神病的恶名，被迫和几位追随者四处流浪，直至去世。”
“纵然康斯坦丁在魔法上的造诣无人能及，他的一生却只能用‘悲惨’二字来形容。在母亲死后，他愈加贫困潦倒。不久，妻儿也离开了他。之后，他只能依靠几名追随者的微薄支持勉强维持生活。他死后，被埋葬在了教会的免费墓地。教会的一位有心人找来一块石头，给他立了个简单的墓碑。墓志铭这样写道：这里长眠的是：一位生不逢时的慈祥长者。”
“康士坦丁在魔法上的成就直到他死后的百年间才被世人逐渐认识。‘魔法瘟疫’时期，当时由女王牵头的“危机处理委员会”里有十名大法师，就有四个是他的学生，而且对抗这种毁灭性瘟疫的药物，也是他的学生负责配制的。在“魔法泛滥”年代，大法师们参考《魔法原本》，把魔法分类为禁止使用“黑暗魔法”和“表列魔法”，这是最终结束这场灾难的关键因素。”
……
“康斯坦丁的主要成就有：一、最早提出魔法可以量化的概念，认为魔法与自然现象一样，是有规律可循的。二、不朽著作《魔法原本》。三、用非常缜密的方法证明了：使用魔法手段不能预测未来。四、晚年他试图计算出多种魔法力量最大值，可惜出结果之前，死神终止了他的研究。但还是有很大的突破，也给后人指明了研究方向。”
关德林教授喝了口茶水，轻轻说道：“这是考点。”同学们连忙在课本上划线、标记。教室里只有瓦妮莎同学呆呆坐着，兀自出神。
关德林教授在黑板上写下了三行字。油水分离术；使用闪电箭攻击两个目标；加强发光术。
“这是康斯坦丁在《魔法原本》里，测试中级魔法师的十个问题中的三个。”
“大家都知道油和水是无法融合的，油和水混在一起也难以完全分离，这是常识。‘油水分离术’能把同一个容器里的油和水完美地分离出来。这并不是一个魔法，而是需要两到三种魔法组合来完成，可以有很多种方法。需要灵活利用你的魔法知识才能解决。”
“基础咒语课程的分数表显示，我们班有十九名同学学会了‘闪电箭’，这里要求的是：你发出的闪电能攻击多个目标，咒语是一样的，这是施法技巧的问题。”
“‘发光术’是一个高级咒语，你们后面会学到。康斯坦丁对这个法术进行了改进，使之能够发出更强烈的光，也有人称为强光术。
“这三个问题，不需要你们现在能解决，你们毕业前要是有同学能找到解决办法的话，每一项加10分，也就是说，我的课程，你们最高可以考130分。”
有同学说道：“教授，能给我们看看这几个魔法吗？”
“好的，这里没有油和水，我演示第二和第三个魔法。”
关德林教授手指朝墙壁一指，一条闪电朝墙壁射了过去，发出滋滋声响。她的头发也忽然变得有些蓬松，这是因为带电的缘故。闪电没有消失，而是分了岔。她又加了点力，闪电分成了三条岔，像是有些弯曲的三叉戟。
关德林教授收了法术，触摸了讲桌旁接着地线的金属球，她的头发又恢复了原状、
“施放完电系类法术，一定要记得放电，不然的话可能造成危险。”
接下来关德林教授高举食指，指尖发出了白色的光。忽然间，指尖的光变得非常强烈，把教室里都照亮了，比室外的阳光还要强烈。同学们经不住发出惊叹。
“有一幅著名的油画，叫做《自由从此引导人民》，这个姿势和画像里的奥卡罗女王很像。”
瓦妮莎一直遵照女王和诺顿夫人的告诫：上课尽量不要引起老师和同学的注意。这时，她忍不住说道：“那幅画的名字是：《光明从此引导人民》。”
关德林教授说道：“是这样的吗？我说的是原作，不是复制品。”
“其实很多人都会说错名字，我……嗯，女王把原作捐给了银月城博物馆，就放在七号展厅。我没记错的话，隔着玻璃窗就能看到：右下角有画的名字和作者签名。还有，在那幅画中，女王手上拿着魔杖。”
这时候，同学们发出一阵议论声。
关德林教授走到讲桌前，在讲义上做了记号，“我很高兴有学生能够指出我的错误，我会去求证的，你说对了的话，小组和班级的月度评比加2分，反之则扣2分。”
“现在还有一点时间，同学们分组讨论一下，后面的同学到前排来，站着或者挤着坐都可以。”
瓦妮莎观察了一下全班同学，整个班级只有八个男生，而且他们大部分坐在后排。
关德林教授刚转身，一组那边就传来欢呼声。原来，一组第二排的一个女生指尖发出了若隐若现的光芒，另一个女生用双手小心地护住，生怕微弱的光会被风给吹灭似的。
关德林教授说道：“好极了，这位同学基本掌握了发光术，一组加1分！但这与强光术还有很大差距。”
瓦妮莎所在的三组小组长科林是个高个子男生，他对瓦妮莎说道：“状元兄，快想办法发点光出来啊，我们已经被扣2分了。”
一个女生说道：“现在还没最终确定分组呢，最好把她换到别组，去扣别人的分。”
瓦妮莎天生好强，听了这几句话，有些不悦，她把以前勾引杨舸的那个法术使了出来。又把这个法术产生的气流控制住了。
“哎哟，她好像在发光耶，脸，手……是整个身子都在发光！”
科林叫道：“真是啊，就是光线太弱了，我去拉上窗帘，嗯，你去拉另外一边。”
教室里暗了下来。同学们都惊奇地看着瓦妮莎，只见她全身发出淡淡的、的光芒，这个效果比指尖发光更引人注目。
科林叫道：“这下厉害了，最少可以加3分！”
关德林教授仔细看了看，“她确实在发光，可是，这个法术与我们的课程没有关系，不能加分。”
同学们都在讨论，有小声议论瓦妮莎的，有讨论中午吃什么的，也有聊周末去哪里玩的。
关德林教授拍了拍手掌，教室里安静了下来。
“今天的《魔法史》课程，可能有点无聊，但是请大家注意了，这是本学期最重要的一节课，全班有一到两名同学能领悟到这节课的真正意义，我就很满足了。如果有人领悟到加分的那三个法术，随时可以到办公室来找我。”
“好了，下课，我们周末见。瓦妮莎留下。”
瓦妮莎来到讲桌前，关德林教授对她说道：“我听说你的法袍是自己做的.”
“是的。”瓦妮莎把校服脱了，里面穿的就是黑色的法袍。
关德林教授看了看，“我不能确定是否合格。这样，你早上课程结束后，去教务处一趟，找那边的老师帮你看看。教务处在教师楼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