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北镇抚司内,十几个被叫来后不敢走只能干罚站的少年面面相觑。

    “谁叫你来的?”

    “裴千户啊。”

    “你不是不归他管吗?”

    “你不也不归他管?”

    “不会被发现吧?”

    “我们什么都没干啊。”

    “对,什么都没干。”

    他们在这边站着,那边还有人替他们求情,说虽是关系户但家中忠良,大太阳的意思意思得了。

    裴应阑没听,不让查甄家说是归内卫府管,可现在又被个小奸细把锅甩回给锦衣卫背着了。

    等到傍晚,裴应阑让人散了后先是被闹哄哄跑开的人给气,后又接过谢戚川的批复直接两眼一黑,这群惹是生非的人全都被划给自己了。

    被咬牙切齿记恨上的小奸细正在许家摸猫。

    许攸攸赞许地看向自己的猫:“那天晚上这声猫叫真是神来之笔。”

    “你家猫发情了,这几天拴住不要让它控制不住乱跑,它才几个月又不是北方的品种,大着肚子会难产的。”陆离给一只半大小三花猫猫拍屁股,“我只会噶蛋蛋不会噶母的,忍忍就过去了哦。”

    吴虞卉有些后怕:“幸好闹鬼闹得早,要是没早吓住那帮人,说不定这次的事情闹开为了冲喜就拿攸攸开刀了。”

    最近街上风言风语的,说是甄思胜从前和那个书生勾搭在一起祸害了不少人,他们专取至阴至纯的处女血与刚出生还干净的男婴肚脐血拿去炼长生丹,因为影响很不好怕闹起来的人多,官府也查了一通,可就是没有证据。加上甄檀走关系到处疏通,现在街上虽说不说甄家了,可谁不知道某家老爷有个侄子即熟读诗书又精通炼丹颇受叔父青眼?只消说一句因为会炼丹而舔上有权势的叔父,那就都知道是谁了,更有传言甄思胜的炼丹炉还能拿来销毁尸体。

    “你们商量得怎么样啊?甄思胜现在只是废了,不代表他不会再做坏事。”

    许攸攸说既然陆离背后有人,那么这笔生意他们亲自和陆离谈,“我们这些小孩子就不插手了。”

    陆离走开一趟又回来对许攸攸说:“如果你在街上看到那两个趴牛车被拉回来的两个人害怕的话还是得你出来演一回,不然还会有别的盯上你,那个药方不是秘密,就是生辰八字,没有两全其美的选择,你今天害怕明天他们就想放血了。”

    陆离回到谢府后被一个黑着脸的人给堵住了,“你挡我道了。”

    “当心露馅蹲大牢。”黑脸怪阴沉着脸说了一句话就走了。

    又回到书院后陆离继续不认识吴虞卉,本来就没什么好说的,她自己一个人在花池旁边乐得清静,但有个人在不远处躲着,陆离找过去她也不走开,因为她们好像在说事情:

    陆离:“还要受好几年的折磨呢,说不定会死哦。”

    对方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作柔若无骨楚楚可怜的样子走了。

    许家,许攸攸父母趴在房门口偷听里面的动静,许父:“这能行吗?时不时笑笑也挺好的,可听多了这大白天的也怪渗人的。”

    许母:“渗人不好吗?渗人就能吓住那个人,不然咱闺女以后出门连头都不敢抬了,反正名声已经搞臭了,能不能躲过在此一举。”

    “那就曾曾曾……”许父朝着祠堂方向掰着手指数辈分,“曾祖母保佑!各位祖先多担待担待,你们逼死人的时候可说的是为了后人好,吵到你们了也多忍忍。”

    “开心点,要笑得天真无邪。”陆离提醒许攸攸不要笑得干巴巴的,要开心要觉得有乐趣并且遍地都是好人。

    从书院一路跟踪过来的裴应阑听得头皮发麻,走的时候不但感觉后背钻冷风还有些寒恶,基本上去谢府的时候都选择避开陆离,直到他去喝在京城的青梅孩子的满月酒的时候才遇到被带去吃席的她。

    *

    “你干嘛躲着我?”

    “看你烦。”裴应阑伸手按住陆离的头,让她不要凑过来,可陆离就像钻牛角尖一样使劲往前钻,最后把假发片给弄掉了,重新辫完头发后从墙头跳上屋脊坐着:“我喝醉了,赶紧走。”

    陆离跟着跳上去凑到他身边:“骗人,我都看见了,你出门就把含在嘴里的满月酒吐了,是因为是她男人敬的你心里难受喝不下去吗?”

    裴应阑:“小孩子别管那么多,不关你事。”说完他就转了个方向。

    陆离也绕到另一边:“怎么不关我事,你跟你家里撒谎从前在京城当人质时只有我这一个朋友,其实你大部分时间都跑到别处去了,人家不理你的时候你才翻墙来看我,我都没有戳穿还替你圆谎,还有我不是小孩。”

    她越凑越近趁着裴应阑往后躲得时候顺势一推骑跨他肚子上,“好硌。”往前坐了点。

    “你这两个月瘦这么多是因为担心她生孩子有危险还有坐月子没养好吗?”

    裴应阑没有否认,陆离的脸颊很红眼神迷离像是喝了酒,他用一只手背搭着眼睛当看不见:“你起开不就不硌了。”

    “我小产的时候都没人管,月子也不敢坐。”

    “你那是不敢说吧?”裴应阑并不是多喜欢她,而是看到她肚子上的瘢痕后感觉自己被打了脸很不舒服,“那个男人呢?”

    “杀了呀,他又不听话,我说怀孕了他也不管我,和以前的嘴脸完全不一样,边城走一趟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手起刀落可以很利索。”陆离说没有人教过她要怎么办,只能躲起来吃灯笼草,反正她经常出去野每天见不着人也没人管。

    “你也知道男人都是骗子专门骗年轻漂亮的又不负责……”裴应阑示意陆离赶紧起开,但手没松开。

    “我不要你负责。”

    “我再说一遍,你要继续坐着我就……”

    她作势要往后坐但也就做做样子,“已经很久没有别的男人碰了,肚子上的瘢痕也能长好的,改天涂点蛇油膏试试。”

    “怎么不往后坐了?”裴应阑拿开遮住眼睛的手,在她被盯得有些怕了之后跪坐起来想跑的时候坐起身来把人抗走,他原本是怕喝醉了回去路上失态便没有骑马而是在附近客栈开了一间房。

    “你自己送上门的,我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裴应阑把人按到床上放下床帘解着自己的衣带说。

    躺到床上的人红着脸:“裴郎怎么都可以呀~”

    结果到了关键时刻又开始卖惨,发着癫说落胎的时候有多疼,血流得差点死掉不要看见丑东西。

    裴应阑的小兄弟差点被踢到,但是他才不管这个货喝没喝酒神智清不清醒呢,自己送上门来的……

    他存心报复,满意地看着陆离被折腾地很惨样子,正想抱着人睡觉就被突然来劲的人往门外推说要一个人睡。

    陆离嫌弃地踢着还留在房间里的那只脚:“我就喜欢一个人睡,脏男人!”

    裴应阑抵着门沉着气低声问:“说谁脏?你个假脸皮,脸一洗眉毛就剩半条。”

    “你年纪假还玩那么花……”

    “长得快多报点虚岁怎么了?我都没嫌弃你脏,你还嫌弃我了?”

    “凭什么嫌弃我……你不就喜欢当表子的还装纯!不装你还不行!”陆离这句话说得男人想伸手指她,她趁这机会把门一关。

    裴应阑捂着被碰到的鼻子捡起地上的东西换了间房睡,等到天亮后,他又催促着人起床。

    陆离有起床气,蹬了几脚不知道怎么进来又坐在床边把她摇醒的人。

    被蹬了几脚的男人勾着唇嗔怪道:“小狐狸精。”

    “加‘小’字不像骂人像调情,要是不加我就当你在夸我。”已经清醒的陆离表示你怎么都骂不着,伸了个懒腰以后感觉腰有点酸,然后就被翻了个身:“你干什么?”

    “看看你几条狐狸尾巴。”裴应阑在她腰上按了按腰,陆离没什么不舒服的反应还让他继续,“折腾一晚上你怎么一点事没有?”他现在腰酸背痛的,本来就累,昨天换个房间实在忍不下那口气,又来拍门发现门闩根本没搭上,于是把人往里一挪腾出个地来躺着,刚睡着就被一脚踢下床,爬了几次都被踢下去就干脆抽张枕头睡地板。

    “我是狐狸精嘛,专门吸人精气。”陆离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坐起身后从背后用光着的腿圈住男人腰,“嘻嘻,你还是老处男呀?我看你也没什么毛病啊。”

    受了一晚窝囊气的男人低下头移不开眼睛:昨晚没注意,大白天的这么看着,感觉两边膝盖如果并到一起确实会高低不一,不知道是生了什么病。正想着要不要手也放上去又怕两个人又滚到一起,“处男怎么了?”

    “没什么,挺好的,守身如玉还是个在室男。”陆离把手臂也圈了上去,脸靠在背后乱蹭,“赚了。”

    “把腿拿开去穿上裤子。”裴应阑不敢动,昨晚上是隔着他的衣物解决的,除了让她光着腿,上半身他可没有再脱下去,只敢钳住腰不让人乱扑腾。

    “裤子脏了,你有换的我又没有。”陆离用脚指了指被扔到地上的有明显污渍的长裤和没有污渍却部分位置颜色较深的亵裤。

    “我去给你买。”他刚要起身又被后面人的腿勾住往后倒,于是赶紧撑住免得压到人,“又怎么了。”

    “欲求不满啊,我又不是黄花大闺女,你都不脱我衣服。”

    “你个平胸妹,上半身有什么好看的?”

    “没那意思你干嘛下巴往两边蹭非要我叫出来?我才不要只亲脖子。”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循序渐进?现在胆子倒是大了,昨晚上只让蹭到这里的人是谁?”裴应阑转过身来握住她大腿中间的位置,“你知不知道那个姿势有多累?”

    他看到陆离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还不明所以,顺着手往下看才觉得尴尬,被他两只手分别握住双腿的人下身敞开,如果不是自己被当作被子的衣服够长被她往下拉衣角给遮住,现在可就什么都看见了,于是他面色一冷赶紧放手把人塞进被窝里。

    “太热了。”陆离把被子推开,看着背过身去但却红着耳朵的人,“我就是欲求不满,我们是奸夫□□,你要想办法。”

    “现在是节假,连休三天。”裴应阑别开头又看到扔到地上的衣服,上面也有污渍,还有自己被扯坏的衣服,他脸也有些臊得红了起来,昨晚第一次太快,他本来想继续结果这个厚脸皮又害怕不敢看,他又着急只能把她眼睛蒙住。

    “我知道啊,你还能休两天。”

    裴应阑抠着床沿:“要想继续,明天下午以前别想下床。”

    陆离笑嘻嘻地靠过去:“第一次碰女人,可以理解,也可以不在床上嘛。”

    裴应阑一大早出去一趟后等人洗完澡又带人换了一间更大的客栈。

    陆离吃饱了跟重新扯了布铺床的人上楼:“为什么要换地方?那间房挺大的。”

    裴应阑停下,开了一间房门又不进去,然后过了一间房门打开后又关上,最后折返到中间的那扇门,“这里最顶上只有一排三个房间,洗澡一间,睡觉一间……”男人唠叨了一阵转身碰到站着不动非要抱的跟屁虫,“上一家住的对门今早住了人,您昨晚多大动静心里没数吗?”

    “你都不让挠,我当然没数了。”陆离抱着男人脖子,“就是没数。”

    推开门进去之后,又小声地说:“不要蒙眼睛,要……”

    男人快走几步一把把人扔到床上:“昨天你可不是这样,一晚上就知道这么多……谁告诉你的?”

    “书上这么画的。”

    “什么书上?”

    “这本书上。”陆离掏出一本书来翻开给他看。

    裴应阑赶紧抢过来丢掉:“你什么时候买的?”

    “等你的时候买的,你放心,我走过一趟绝对不吃桌上的饭菜,没被人下药。”

    裴应阑脸上青了又红,红了又青,时不时去看被他扔到地上的画本:这个厚脸皮可不像什么都懂的样子,不害臊又什么都得现学,又浪又…经人事的时候到底懂不懂男女之事啊?

    “想捡就捡啊,不然两个人瞎捣鼓多无聊。”陆离坐在床上看他一直不懂便自己去捡,然后想拉着人走他还不动,于是盘腿坐到脚边开始翻开看起来。

    裴应阑好几次别开头然后又忍不住转回去低头跟着看,最后实在忍不了把人抱到床上去了。

    没一会儿又双双打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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