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弋槐狠狠地瞪了一眼他的背影，正把玩手里的摄像机时，远处有戴袖标的同学冲她招手，喊道：“摄像准备！”
她还没适应自己的身份，许久才像是被电打了似的突然反应过来，于是连忙起身，向跑道起点处去。
那女生频频向江弋槐身后张望，确认后面没人跟来，才问道：“怎么变成你了？李治言去哪了？”
“他有点事。不是说只剩两场比赛了吗？”
“是只剩两场了，”那女生在手中抱着的夹子上写写画画，然后抬眼有些担忧地看着她，“你可以吗？”
“是什么项目？”江弋槐也跟着有点不安。
“高二男女子一百米决赛。”
她听罢松了一口气，冲那学妹比个ok的手势。幸好不是什么一两千米的长跑，否则真的会累死。
学妹还以为她没听清，稳妥起见又问了一遍：“你确定可以吗？”她侧头看一眼江弋槐的背后，“你叫赵长煦？哪个班的？”
江弋槐愣了一下，转念一想，自己毕竟是偷着来的，用个化名也好，关键时刻可以用赵长煦挡枪。
她在心中给赵长煦郑重地道了个歉，点点头算是默认：“一班的，”她打量那学妹的校服还很新，应该是高一的，于是补充道，“高二一班。”
一旁一个瘦高的女生前来催促：“摄像快去起点准备了。”
江弋槐点点头，向跑道起点的内侧走去。
第一场是女子的一百米，江弋槐经过一道的0910时特地多看了她一眼。那女生个头不算太高，皮肤是很健康的小麦色，留着利落的短碎发，侧脸的线条硬朗俊俏，露出来的手臂和小腿清晰可见流畅的肌肉轮廓。
六个道的同学都在热身，江弋槐把摄像机打开对着跑道。
随着枪声响起，她和运动员同时起跑。
不愧是决赛，选手所在的相应班级纷纷起立，有节奏地呼喊起来。
原本并排的运动员们渐渐拉开差距，最后十米，一道的同学开始冲刺，遥遥领先，撞线！率先享受围在终点线周围的同学的欢呼庆祝。之后依次是四道、五道……
江弋槐是第一次当摄像，学着以前比赛时见过的摄像同学那样，镜头一直追随着夺冠的同学，她和自己的朋友击掌后径直走到旁边的裁判席询问成绩。
这时，江弋槐忽然从镜头里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她有些惊讶，侧着脑袋，从镜头外往裁判席的第四排望去，挂着“裁判员”的牌子坐在那里的正是明希。
他同样注意到她，两个人挥挥手打了个招呼。
“江弋槐？”
耳边忽然有人叫她，她关掉摄像机，目光正好落在红色的“0910”号码布上。她的视线向上移，看见那人正是刚才夺冠的学妹，于是笑着和她打招呼：“恭喜。”
广播里传来声音，打断她们的对话：“现在宣布高二女子100米决赛成绩：第一名0910梁蔷，12秒71；第二名2187刘子玫，13秒52……”
待广播播报结束，那女生指指远处的音箱，有几分羞涩地一笑道：“梁蔷。”
“记住了。”江弋槐点头笑笑，“好巧，我以前也用过这个号。”
梁蔷欲言又止，低头看看自己的号码布，然后抬头环视整个操场，道：“可惜我还是没能破你的记录，就这么结束了。”
“这个场上早就没什么江弋槐了，”江弋槐也看向别处，看见观众席上起立欢呼的人，看见主席台上领奖合影的人，看见三两结伴从洗手间回班的人，可这里再也没有她的同学，“明年今天，你大概会怀念这场属于你的掌声。”
梁蔷没回话，江弋槐指着起跑线道：“下一场比赛要开始了，我先过去了。”
她刚转身过去，梁蔷忽然开口：“不是的，你是在河瀚留下过痕迹的人，在田径运动最高记录表上。”
“嗯。”江弋槐笑了一下，扛着摄像机走远了。
有了刚才那一轮的实践，江弋槐录起影来明显熟练多了。随着枪声响起，她一手扶住摄像机，另一只手摆臂狂奔。
男生的比赛比刚才还要激烈，前三名齐头并进，加上场边的江弋槐，四人几乎是同时冲到终点的。
肾上腺素真的会冲淡人的消沉，虽然撞的是别人的线，江弋槐像是切身参与了这场竞赛一般快意。
作为这场竞赛的亲历者，她推断第一名应该是三道的同学，于是一直用摄像头对着那名同学，直到广播里报出最终的比赛结果，她颇感得意地关掉摄像机。
随着高二男子一百米决赛的落幕，校运会第一天的比赛项目全部结束了。各处的志愿者都在忙着收拾东西，江弋槐凑到戴袖标的人堆里还设备，却被负责人当成了李治言：“明早还是你，摄像机就由你保管吧。”
“同学，我……”江弋槐正思索着该如何解释自己只是被临时抓来摄影的，负责人抬眼认出了她，惊讶道，“你是江弋槐吗？”
她点点头，也好，这样就省得解释那么多了。
“什么？江弋槐？在哪？”原本在旁边收拾东西的几个志愿者闻声凑了过来，将江弋槐团团围住，“你怎么会来校运会啊？”
江弋槐正要开口，另一个同学又问：“你参加什么项目了吗？高三也有项目吗？”
她一时间被追问得插不上嘴，手指搔搔下巴，无奈地看向别处，正巧对上明希的目光，他的嘴角闪烁若隐若现的笑意，像是在幸灾乐祸似的。
她恨恨地指了他一下，就要上去跟他理论，无奈被学弟学妹们围得脱不开身。于是抱歉地一笑，解释道：“我帮同学摄像，还了摄像机就要回教室了。”
负责人四处张望了一下，道：“你在这儿等一会儿，有个戴黑色帽子的男生来，你给他就行。”
江弋槐答应着，重新在一侧的小凳子上坐下，打开摄像机，观看自己今天拍摄的录像。
“拍得挺好。”
江弋槐一抬头，才发觉明希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一侧，也在看自己手中的录像：“多谢夸奖。”
明希一笑，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很意外啊，江学这几天沉迷学习，怎么有功夫来校运会做志愿者？”
江弋槐抿着嘴斜视着他不说话，脸上写满了不友好。
明希立刻推搡她推说是玩笑，她冷笑一声，并没打算放过他，阴阳怪气道：“那么明大学霸呢？竟没发现也对体育有如此浓厚的兴趣呢。”
“那是，想向我同桌看齐，也做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学生呢。”
“德智体美”暂且不做评价，就“劳”这一点，江弋槐无端从中听出讽刺的意味来。她冷哼一声，把摄影机重重砸在他手里：“既如此，劳动的机会就让你了。”
她说罢起身，准备离开。
这时，从摄像机里传出声音：
“三道的同学开始加速了，和五道同学追平了！最后十米，0910开始冲刺了！稳住！没有悬念，三道的0910就是本场比赛的第一！让我们等一下最终的成绩……”
从广播的声音空档里传出几个人的欢呼声。
“破记录了，破记录了！”从杂音里听见一声关攸攸的叫唤。
广播的声音再次响起：“恭喜0910江弋槐，手计11秒47，获得高二女子一百米冠军，同时打破我校该项比赛纪录！”
江弋槐愣在原地，去年比赛的场景历历在目。摄像的同学用摄像机怼着她的脸，问她，恭喜你同学，打破校纪录有什么感想？
她想也没想，用拇指指着自己，冲着镜头大吼：“江弋槐牛逼！”
不等录像里的自己把话说完，她一个箭步冲过去把摄像机扣掉，吞吞口水，低声有些难堪道：“别这样，要脸。”
明希原本为比赛捏紧的拳头渐渐放松，仰起头看她时，眼里还泛着激动的波光。
波光撞上她石块般的漠然，碎了一地。或许他也曾撞碎过别人的波光，在他最黯淡的那段时光里，那时的她在他眼里像个没眼色的白痴，得意地说着，擅长不同领域的人一样可以有交集，只要有人愿意。
“同桌，我们以后继续当大学同学吧。”明希真诚地望着江弋槐道。
江弋槐愣住，她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反问道：“什么？”
“我说，今年六月，一起考庆大。”他说着竟有些跃跃欲试的激动。
江弋槐并没被他的一腔热血冲昏头脑，她回想起离开河瀚前，她就是在和明希争论考大学的事。
现在的她早已从当时的鬼迷心窍中醒来，差距就切切实实地摆在眼前，不容她视若无物。
且不说按照河瀚往年的成绩来看，没见过清华北大，庆大还是三四年才出一个，除非她家祖坟上冒了青烟，难道真的要明希拿着七百分的成绩和她上一所大学吗？
就算明希本人愿意，明阿姨能愿意吗？董明能愿意？河瀚能愿意吗？
她知道他不过是想纠正那日无意间的冒犯，强行将她和自己拉到同一条水平线上罢了。她并不想扫了别人的兴，却也做不到强行附和，思索片刻道：“那个纸条我看到了，在被姓关的混蛋撕破之前。”
“哦……”明希似在思忖要如何回话，江弋槐轻松一笑，道，“放心吧，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才让我慎重考虑特招的事。我没生气。”
明希又问：“那就是在担心关攸攸？怕他应付不来那边的生活？”
“怎么会！”江弋槐不假思索地反驳道，“那个用两周时间提高三百多分的死变态，哪用我担心！”
话说到这儿，江弋槐忽然愣了一下。这大概就是姓关的想要告诉他们的话吧？他有摆平自己生活的能力。
想到这儿，她感到豁然开朗，先前几日备受打击的落差感瞬间消散了大半。
戴黑帽子的学弟终于找到他们取回了摄像机，两人向教室走去，去上最后半节晚自习，顺便把买的零食带给郝楠楠。
“所以为什么你是白熊啊？”江弋槐问道。
“因为古代‘罴’是熊的一种，连起来读就是白罴。”
她哈哈大笑：“所以你承认‘白皮’这个外号了？”笑罢，她又觉得哪里不对，“那我为什么是个猴啊！”
“谁说你是猴了？那是猩猩啊！”
“哦……猩猩也不对啊！不许叫我猩猩！”
她还没适应自己的身份，许久才像是被电打了似的突然反应过来，于是连忙起身，向跑道起点处去。
那女生频频向江弋槐身后张望，确认后面没人跟来，才问道：“怎么变成你了？李治言去哪了？”
“他有点事。不是说只剩两场比赛了吗？”
“是只剩两场了，”那女生在手中抱着的夹子上写写画画，然后抬眼有些担忧地看着她，“你可以吗？”
“是什么项目？”江弋槐也跟着有点不安。
“高二男女子一百米决赛。”
她听罢松了一口气，冲那学妹比个ok的手势。幸好不是什么一两千米的长跑，否则真的会累死。
学妹还以为她没听清，稳妥起见又问了一遍：“你确定可以吗？”她侧头看一眼江弋槐的背后，“你叫赵长煦？哪个班的？”
江弋槐愣了一下，转念一想，自己毕竟是偷着来的，用个化名也好，关键时刻可以用赵长煦挡枪。
她在心中给赵长煦郑重地道了个歉，点点头算是默认：“一班的，”她打量那学妹的校服还很新，应该是高一的，于是补充道，“高二一班。”
一旁一个瘦高的女生前来催促：“摄像快去起点准备了。”
江弋槐点点头，向跑道起点的内侧走去。
第一场是女子的一百米，江弋槐经过一道的0910时特地多看了她一眼。那女生个头不算太高，皮肤是很健康的小麦色，留着利落的短碎发，侧脸的线条硬朗俊俏，露出来的手臂和小腿清晰可见流畅的肌肉轮廓。
六个道的同学都在热身，江弋槐把摄像机打开对着跑道。
随着枪声响起，她和运动员同时起跑。
不愧是决赛，选手所在的相应班级纷纷起立，有节奏地呼喊起来。
原本并排的运动员们渐渐拉开差距，最后十米，一道的同学开始冲刺，遥遥领先，撞线！率先享受围在终点线周围的同学的欢呼庆祝。之后依次是四道、五道……
江弋槐是第一次当摄像，学着以前比赛时见过的摄像同学那样，镜头一直追随着夺冠的同学，她和自己的朋友击掌后径直走到旁边的裁判席询问成绩。
这时，江弋槐忽然从镜头里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她有些惊讶，侧着脑袋，从镜头外往裁判席的第四排望去，挂着“裁判员”的牌子坐在那里的正是明希。
他同样注意到她，两个人挥挥手打了个招呼。
“江弋槐？”
耳边忽然有人叫她，她关掉摄像机，目光正好落在红色的“0910”号码布上。她的视线向上移，看见那人正是刚才夺冠的学妹，于是笑着和她打招呼：“恭喜。”
广播里传来声音，打断她们的对话：“现在宣布高二女子100米决赛成绩：第一名0910梁蔷，12秒71；第二名2187刘子玫，13秒52……”
待广播播报结束，那女生指指远处的音箱，有几分羞涩地一笑道：“梁蔷。”
“记住了。”江弋槐点头笑笑，“好巧，我以前也用过这个号。”
梁蔷欲言又止，低头看看自己的号码布，然后抬头环视整个操场，道：“可惜我还是没能破你的记录，就这么结束了。”
“这个场上早就没什么江弋槐了，”江弋槐也看向别处，看见观众席上起立欢呼的人，看见主席台上领奖合影的人，看见三两结伴从洗手间回班的人，可这里再也没有她的同学，“明年今天，你大概会怀念这场属于你的掌声。”
梁蔷没回话，江弋槐指着起跑线道：“下一场比赛要开始了，我先过去了。”
她刚转身过去，梁蔷忽然开口：“不是的，你是在河瀚留下过痕迹的人，在田径运动最高记录表上。”
“嗯。”江弋槐笑了一下，扛着摄像机走远了。
有了刚才那一轮的实践，江弋槐录起影来明显熟练多了。随着枪声响起，她一手扶住摄像机，另一只手摆臂狂奔。
男生的比赛比刚才还要激烈，前三名齐头并进，加上场边的江弋槐，四人几乎是同时冲到终点的。
肾上腺素真的会冲淡人的消沉，虽然撞的是别人的线，江弋槐像是切身参与了这场竞赛一般快意。
作为这场竞赛的亲历者，她推断第一名应该是三道的同学，于是一直用摄像头对着那名同学，直到广播里报出最终的比赛结果，她颇感得意地关掉摄像机。
随着高二男子一百米决赛的落幕，校运会第一天的比赛项目全部结束了。各处的志愿者都在忙着收拾东西，江弋槐凑到戴袖标的人堆里还设备，却被负责人当成了李治言：“明早还是你，摄像机就由你保管吧。”
“同学，我……”江弋槐正思索着该如何解释自己只是被临时抓来摄影的，负责人抬眼认出了她，惊讶道，“你是江弋槐吗？”
她点点头，也好，这样就省得解释那么多了。
“什么？江弋槐？在哪？”原本在旁边收拾东西的几个志愿者闻声凑了过来，将江弋槐团团围住，“你怎么会来校运会啊？”
江弋槐正要开口，另一个同学又问：“你参加什么项目了吗？高三也有项目吗？”
她一时间被追问得插不上嘴，手指搔搔下巴，无奈地看向别处，正巧对上明希的目光，他的嘴角闪烁若隐若现的笑意，像是在幸灾乐祸似的。
她恨恨地指了他一下，就要上去跟他理论，无奈被学弟学妹们围得脱不开身。于是抱歉地一笑，解释道：“我帮同学摄像，还了摄像机就要回教室了。”
负责人四处张望了一下，道：“你在这儿等一会儿，有个戴黑色帽子的男生来，你给他就行。”
江弋槐答应着，重新在一侧的小凳子上坐下，打开摄像机，观看自己今天拍摄的录像。
“拍得挺好。”
江弋槐一抬头，才发觉明希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一侧，也在看自己手中的录像：“多谢夸奖。”
明希一笑，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很意外啊，江学这几天沉迷学习，怎么有功夫来校运会做志愿者？”
江弋槐抿着嘴斜视着他不说话，脸上写满了不友好。
明希立刻推搡她推说是玩笑，她冷笑一声，并没打算放过他，阴阳怪气道：“那么明大学霸呢？竟没发现也对体育有如此浓厚的兴趣呢。”
“那是，想向我同桌看齐，也做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学生呢。”
“德智体美”暂且不做评价，就“劳”这一点，江弋槐无端从中听出讽刺的意味来。她冷哼一声，把摄影机重重砸在他手里：“既如此，劳动的机会就让你了。”
她说罢起身，准备离开。
这时，从摄像机里传出声音：
“三道的同学开始加速了，和五道同学追平了！最后十米，0910开始冲刺了！稳住！没有悬念，三道的0910就是本场比赛的第一！让我们等一下最终的成绩……”
从广播的声音空档里传出几个人的欢呼声。
“破记录了，破记录了！”从杂音里听见一声关攸攸的叫唤。
广播的声音再次响起：“恭喜0910江弋槐，手计11秒47，获得高二女子一百米冠军，同时打破我校该项比赛纪录！”
江弋槐愣在原地，去年比赛的场景历历在目。摄像的同学用摄像机怼着她的脸，问她，恭喜你同学，打破校纪录有什么感想？
她想也没想，用拇指指着自己，冲着镜头大吼：“江弋槐牛逼！”
不等录像里的自己把话说完，她一个箭步冲过去把摄像机扣掉，吞吞口水，低声有些难堪道：“别这样，要脸。”
明希原本为比赛捏紧的拳头渐渐放松，仰起头看她时，眼里还泛着激动的波光。
波光撞上她石块般的漠然，碎了一地。或许他也曾撞碎过别人的波光，在他最黯淡的那段时光里，那时的她在他眼里像个没眼色的白痴，得意地说着，擅长不同领域的人一样可以有交集，只要有人愿意。
“同桌，我们以后继续当大学同学吧。”明希真诚地望着江弋槐道。
江弋槐愣住，她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反问道：“什么？”
“我说，今年六月，一起考庆大。”他说着竟有些跃跃欲试的激动。
江弋槐并没被他的一腔热血冲昏头脑，她回想起离开河瀚前，她就是在和明希争论考大学的事。
现在的她早已从当时的鬼迷心窍中醒来，差距就切切实实地摆在眼前，不容她视若无物。
且不说按照河瀚往年的成绩来看，没见过清华北大，庆大还是三四年才出一个，除非她家祖坟上冒了青烟，难道真的要明希拿着七百分的成绩和她上一所大学吗？
就算明希本人愿意，明阿姨能愿意吗？董明能愿意？河瀚能愿意吗？
她知道他不过是想纠正那日无意间的冒犯，强行将她和自己拉到同一条水平线上罢了。她并不想扫了别人的兴，却也做不到强行附和，思索片刻道：“那个纸条我看到了，在被姓关的混蛋撕破之前。”
“哦……”明希似在思忖要如何回话，江弋槐轻松一笑，道，“放心吧，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才让我慎重考虑特招的事。我没生气。”
明希又问：“那就是在担心关攸攸？怕他应付不来那边的生活？”
“怎么会！”江弋槐不假思索地反驳道，“那个用两周时间提高三百多分的死变态，哪用我担心！”
话说到这儿，江弋槐忽然愣了一下。这大概就是姓关的想要告诉他们的话吧？他有摆平自己生活的能力。
想到这儿，她感到豁然开朗，先前几日备受打击的落差感瞬间消散了大半。
戴黑帽子的学弟终于找到他们取回了摄像机，两人向教室走去，去上最后半节晚自习，顺便把买的零食带给郝楠楠。
“所以为什么你是白熊啊？”江弋槐问道。
“因为古代‘罴’是熊的一种，连起来读就是白罴。”
她哈哈大笑：“所以你承认‘白皮’这个外号了？”笑罢，她又觉得哪里不对，“那我为什么是个猴啊！”
“谁说你是猴了？那是猩猩啊！”
“哦……猩猩也不对啊！不许叫我猩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