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点多，巷子口的早餐摊已经不多了。
江弋槐从睁开眼起滴水未进，现在像匹饿狼，看见什么都想吃。她一手拿着油条，另一手拿着煎饼，还是觉得会吃不饱，又提了一份胡辣汤回学校。
教室里将近一小半座位都是空的，这节原本是数学课，可能董明觉得请假的人太多，就改上了自习。他勾了几道题让班里的同学写，有不懂的随时上讲台问他。
江弋槐手里提着胡辣汤，不想被董明看见，于是自觉绕到后门。她轻轻将后门拉开一条缝，先把胡辣汤从门缝里放送到自己桌上，然后才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进去，再悄声把门带上。
整个过程中她的注意力全都放在控制门的声音上了，直到她在位置上坐下，才发觉旁边还坐个人，全程注视着她的举动。
她被那双无声处的眼睛吓了一跳，定睛认出那人是明希，才抚着胸口，用气息骂他：“你要吓死我吗！”
“你才是好吧！好端端的，后门突然自己开了。”
江弋槐翻了个白眼，两人算是扯平。她抬头确认董明低着头在看卷子，于是一边开胡辣汤的碗盖子，一边问道：“你今早没去体检吗？”
“去了啊，刚回来。”
“没天理啊，你小子居然比我还快。”她用早餐摊阿姨给的小塑料勺喝了一勺汤，觉得不过瘾，于是把勺子向身后随手一抛，扔进垃圾桶里，“也是，今早确实为姓楚的耽搁了一会。”
“你们早上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江弋槐对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而后趴着身子用嘴对着碗喝胡辣汤，三两口过后一满碗汤见底。
果然吃东西会令人心情愉悦，若是上课时候偷吃，更会快乐加倍。江弋槐回味着嘴里的味道，叹道：“怀念起以前上课溜出去喝胡辣汤的日子了。”
明希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她。
江弋槐咋舌道：“你这是什么眼光？看不起谁呢？”
他立刻眨眨眼，看看别处，手上又无意识地来回翻了一下桌上的卷子，再次看向她道：“明早要不要一起去喝胡辣汤？”
“呦呵！”江弋槐直怀疑自己的耳朵，震惊又好笑的表情杂糅在一起，看起来似笑非笑十分诡异，“我没听错吧？明学这意思是要约小的一块吃早点吗？”
明希的眉毛微微蹙起，想来已经有些后悔问出刚才那话了。江弋槐仍旧没眼色地凑到跟前挖苦他：“明大学神怎么的就突然萌生出要下凡体验我们这些普通高中生生活的意愿了？”
他的眉毛一抽一抽，突然抬手用力拍了下桌子，发出“砰”的一声。
江弋槐连忙低下头，从抽屉里摸出一根笔夹在手里，假装和其他同学一样写题，眼神却连连瞟向讲台。确认没有惊动董明后，用气息道：“大哥，冷静！”
明希不悦的长出一口气：“你去不去？”
“不去。”江弋槐摇摇头，想也没想便干脆地拒绝了。
她固然是没有明早翘课出去吃早餐的打算的，以为明希也不过是说说而已，见他转过头写题再不理她，于是好心解释道：“不是我不答应你，你看我七模那个鬼样子，哪还有心情翘课啊。”
她说罢，斜睨了旁边明希一眼，她还想长太息以掩涕兮呢。七模爆炸还能赖是给姓关的打击的，八模再炸她真就不学了。
“知道啦！”明希冲她苦笑一下，隔着她从旁边窗台上取出一张数学卷子放在她面前，“快学吧，题我都帮你勾过了。”
“谢谢您！”
周末就是八模，江弋槐一边吃早点一边像往常那样走进第一考场，只见有个没见过的外班同学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同学，我坐这儿。”江弋槐靠着那桌子提醒道。
那个同学正在复习，抬头看了她一眼，道：“这次重排座位了，你不知道吗？”
“是嘛？”她回到教室门口查看座次表，果然是按照七模的名次排的……
她重新退回走廊，走进隔壁的第二考场。记得上回排座就是挑她考得最好的一次排的，果然运气也会有用完的一天。
不过在第二考场考试也挺好，可以和郝楠楠一起了。等等，她记得七模自己后一名好像是楚江川。她正想着，只见楚江川从前门进来，大致数了一下位置，最后不偏不倚坐在自己正前面。
江弋槐眼前一黑，差点撅过去……
周一，早读下课铃声一响，江弋槐便和郝楠楠向着食堂冲刺，等到操场上的同学渐渐多起来，她们才一边吃早点一边混进自己班的队伍里。
“哎，你数学第十一题选的啥？”江弋槐一边警惕地吃着，一边问道。
“干嘛呀，别对答案！”郝楠楠没好气道。
“怕啥，迟早要知道的。”
“不行，我心脏不好。”郝楠楠连连摇头。
江弋槐叹一口气：“第二考场满共没几个认识的，你还不跟我对答案，我要憋死了！”
“跟你同桌对啊，他不怕这个。”
“他早上没在，要不然我哪至于憋到现在？”
“班长今天没来？”郝楠楠新奇地反问道，而后转念一想，又道，“他是迟到还是请假了？”
“我怎么知道？”江弋槐回想起上次明希请假时，好像特地跟自己说了一声，于是道，“应该是迟到吧。”
“迟到？因为早上起不来床吗？”郝楠楠咯咯笑起来，“要是搁你身上，我倒十分相信。”
“喂！”江弋槐屈膝用膝盖顶她的屁股，她连忙转身躲避，“我说认真的，班长要是请假了，我就去他位置坐了。”
“想来就来呗。”
……
最近邻市出了几起抢劫学生的案子，整个晨会都是围绕安全教育展开的，学校领导讲完，又是片区警官来讲，最后晨会比平时足足长了十多分钟。其他同学都发疯了似的往食堂冲，偏江弋槐和郝楠楠可以不紧不慢地回教室。
“高明啊！还好今早听了你的，一下早读直接去买吃的。”江弋槐伸着大拇指，对郝楠楠的决定佩服不已。
“那是，这就叫赶早不赶晚……”
郝楠楠的话还未说完，只听楼上传来一声巨响，与此同时，江弋槐伸手用力推了她一把，两个人一起跌进了教学楼下的花坛里。
江弋槐伏在郝楠楠上面，背对着外侧，别着头紧闭双眼。郝楠楠则呆坐在地上，亲眼目睹几块大小不等的玻璃先后落地，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碎成一地闪亮亮的渣子。
她当即吓傻了眼，随着远处的同学闻声围了上来，她才惨叫出声。
一楼办公室的老师最先赶来，驱散了围观的同学，让大家绕开碎玻璃所在的地方走。
江弋槐翻了个身换成坐着，缓了一会，心跳才降下来，嘴巴不受控地骂道：“妈的，吓死老子了！”
她扭头看郝楠楠还目不转睛地死死盯着地面，伸手在她眼前晃晃：“怎么了？你没事吧？”
老师见状赶来，和江弋槐一起将郝楠楠从地上扶起来，去了医务室。那老师还问郝楠楠是哪个班的，她全然不知道回话，江弋槐只好替她答说：“高三一班郝楠楠。”
江弋槐将郝楠楠扶到椅子上坐下，她便一言不发地坐着，任凭大夫问她叫什么、多大年龄、哪里受了伤，她一概不答，只好由江弋槐协助大夫一起检查她受到的外伤。她的胳膊腿都好好的，只有两个手掌有些擦伤，右手稍重一些。
“楠楠，咱们在医务室，你有哪里不舒服就告诉医生。”江弋槐蹲在郝楠楠旁边，一边帮她整理裤腿，一边试探着道。
她仍像没听到似的，直勾勾地低头看着地面。
江弋槐站起身来，帮她拉校服外套的拉链。这时，她忽然一把抓住江弋槐的右手，目光转向她，眼睛也恢复了神采，语速急迫道：“江弋槐，你流血了！”
她顺着郝楠楠所指的方向看去，这才看见一股鲜血从右手的袖子里流了出来。她把袖子撸起来，小臂外侧不知什么时候被玻璃划了一道两厘米的小口子，好在并不深，只是表皮伤：“没事，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到。”
她惊喜地看向郝楠楠：“你好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郝楠楠摇摇头：“我没事。”
医生正在帮江弋槐处理伤口时，董明闻讯赶来，他一手举着手机，应该是正在和郝楠楠的家长通电话。
董明挂断电话问道：“医生，严重吗？要不要去医院？”
“外伤倒不算严重，只是有些惊吓过度，出现了疑似一过性失忆的表现。最好是去精神卫生科挂号，有必要的话做心理疏导治疗，这样稳妥些。”
董明点点头，看向江弋槐：“你也受伤了？”
“我……我不小心刮的，”江弋槐可不想董明也给老江打电话，没的白白给自己添堵，“我可没被吓着，就不用去那个什么精神卫生科了。”
不等董明开口，郝楠楠连忙道：“老师，那我也不去，我要和江弋槐在一起。”
董明看了江弋槐一眼，就她这副生龙活虎的样子，他本身也没觉得她有必要去看什么精神科。他对郝楠楠道：“你先在这儿休息一会儿，等你妈妈来了，商量过后再决定。江弋槐，你跟我过来一下。”
郝楠楠虽然看起来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却抓着江弋槐的校服不让她走，还是江弋槐说自己马上回来，她才不情愿地放她离开。
董明把江弋槐叫到医务室门口，向她询问今早的事件经过。
别的江弋槐也不知道，就是和郝楠楠从楼下经过时，听见头顶上一声巨响，于是下意识拉她躲避，再看见就是一地的碎玻璃。
“当时在场的还有其他人受伤吗？”董明问道。
“应该没了吧，我俩第一个冲回教学区的，当时楼下还没什么人。”
董明点点头：“没有更严重的后果发生就再好不过了，”他说着，目光落在江弋槐的胳膊上，她连忙将手背在身后，暗中将袖子拉下来。
董明似乎一早就看穿了她的谎话，用闲聊的口气问道，“是早上碎玻璃划的吧？”
江弋槐故作回忆状，装傻道：“我也不太清楚，当时情况紧急，我隐约记得用手撑地时候，好像被花坛里的树枝刮了一下……又好像是扶郝楠楠来医务室的时候，在拉链上刮了一下，我记不清了。”
董明微微蹙眉，看来对她的谎话已经听烦了：“你在哪划烂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现在头脑清醒得很，精神科肯定是用不着去的！”
“哦。”江弋槐答应了一声，忍不住想笑。
董明道：“我刚才听老师说，是一个高三的学生把走廊的窗户一拳打碎了，那个学生已经送医院去了，估计后面还要找你们父母商量责任赔偿的事。”
江弋槐差点一句脏话感叹出口，这究竟是什么勇士，竟敢一拳干碎窗户？
“老师，我没受什么伤，就不用参与了吧？”
“这么大的事情，虽然没造成更恶劣的后果，还是要通知你家里人的。”
“真的不用了！”江弋槐心生一计，“我自己告诉我爸可以吗？我让他给您回电话。”
董明没说什么，想看看她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江弋槐从睁开眼起滴水未进，现在像匹饿狼，看见什么都想吃。她一手拿着油条，另一手拿着煎饼，还是觉得会吃不饱，又提了一份胡辣汤回学校。
教室里将近一小半座位都是空的，这节原本是数学课，可能董明觉得请假的人太多，就改上了自习。他勾了几道题让班里的同学写，有不懂的随时上讲台问他。
江弋槐手里提着胡辣汤，不想被董明看见，于是自觉绕到后门。她轻轻将后门拉开一条缝，先把胡辣汤从门缝里放送到自己桌上，然后才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进去，再悄声把门带上。
整个过程中她的注意力全都放在控制门的声音上了，直到她在位置上坐下，才发觉旁边还坐个人，全程注视着她的举动。
她被那双无声处的眼睛吓了一跳，定睛认出那人是明希，才抚着胸口，用气息骂他：“你要吓死我吗！”
“你才是好吧！好端端的，后门突然自己开了。”
江弋槐翻了个白眼，两人算是扯平。她抬头确认董明低着头在看卷子，于是一边开胡辣汤的碗盖子，一边问道：“你今早没去体检吗？”
“去了啊，刚回来。”
“没天理啊，你小子居然比我还快。”她用早餐摊阿姨给的小塑料勺喝了一勺汤，觉得不过瘾，于是把勺子向身后随手一抛，扔进垃圾桶里，“也是，今早确实为姓楚的耽搁了一会。”
“你们早上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江弋槐对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而后趴着身子用嘴对着碗喝胡辣汤，三两口过后一满碗汤见底。
果然吃东西会令人心情愉悦，若是上课时候偷吃，更会快乐加倍。江弋槐回味着嘴里的味道，叹道：“怀念起以前上课溜出去喝胡辣汤的日子了。”
明希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她。
江弋槐咋舌道：“你这是什么眼光？看不起谁呢？”
他立刻眨眨眼，看看别处，手上又无意识地来回翻了一下桌上的卷子，再次看向她道：“明早要不要一起去喝胡辣汤？”
“呦呵！”江弋槐直怀疑自己的耳朵，震惊又好笑的表情杂糅在一起，看起来似笑非笑十分诡异，“我没听错吧？明学这意思是要约小的一块吃早点吗？”
明希的眉毛微微蹙起，想来已经有些后悔问出刚才那话了。江弋槐仍旧没眼色地凑到跟前挖苦他：“明大学神怎么的就突然萌生出要下凡体验我们这些普通高中生生活的意愿了？”
他的眉毛一抽一抽，突然抬手用力拍了下桌子，发出“砰”的一声。
江弋槐连忙低下头，从抽屉里摸出一根笔夹在手里，假装和其他同学一样写题，眼神却连连瞟向讲台。确认没有惊动董明后，用气息道：“大哥，冷静！”
明希不悦的长出一口气：“你去不去？”
“不去。”江弋槐摇摇头，想也没想便干脆地拒绝了。
她固然是没有明早翘课出去吃早餐的打算的，以为明希也不过是说说而已，见他转过头写题再不理她，于是好心解释道：“不是我不答应你，你看我七模那个鬼样子，哪还有心情翘课啊。”
她说罢，斜睨了旁边明希一眼，她还想长太息以掩涕兮呢。七模爆炸还能赖是给姓关的打击的，八模再炸她真就不学了。
“知道啦！”明希冲她苦笑一下，隔着她从旁边窗台上取出一张数学卷子放在她面前，“快学吧，题我都帮你勾过了。”
“谢谢您！”
周末就是八模，江弋槐一边吃早点一边像往常那样走进第一考场，只见有个没见过的外班同学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同学，我坐这儿。”江弋槐靠着那桌子提醒道。
那个同学正在复习，抬头看了她一眼，道：“这次重排座位了，你不知道吗？”
“是嘛？”她回到教室门口查看座次表，果然是按照七模的名次排的……
她重新退回走廊，走进隔壁的第二考场。记得上回排座就是挑她考得最好的一次排的，果然运气也会有用完的一天。
不过在第二考场考试也挺好，可以和郝楠楠一起了。等等，她记得七模自己后一名好像是楚江川。她正想着，只见楚江川从前门进来，大致数了一下位置，最后不偏不倚坐在自己正前面。
江弋槐眼前一黑，差点撅过去……
周一，早读下课铃声一响，江弋槐便和郝楠楠向着食堂冲刺，等到操场上的同学渐渐多起来，她们才一边吃早点一边混进自己班的队伍里。
“哎，你数学第十一题选的啥？”江弋槐一边警惕地吃着，一边问道。
“干嘛呀，别对答案！”郝楠楠没好气道。
“怕啥，迟早要知道的。”
“不行，我心脏不好。”郝楠楠连连摇头。
江弋槐叹一口气：“第二考场满共没几个认识的，你还不跟我对答案，我要憋死了！”
“跟你同桌对啊，他不怕这个。”
“他早上没在，要不然我哪至于憋到现在？”
“班长今天没来？”郝楠楠新奇地反问道，而后转念一想，又道，“他是迟到还是请假了？”
“我怎么知道？”江弋槐回想起上次明希请假时，好像特地跟自己说了一声，于是道，“应该是迟到吧。”
“迟到？因为早上起不来床吗？”郝楠楠咯咯笑起来，“要是搁你身上，我倒十分相信。”
“喂！”江弋槐屈膝用膝盖顶她的屁股，她连忙转身躲避，“我说认真的，班长要是请假了，我就去他位置坐了。”
“想来就来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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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邻市出了几起抢劫学生的案子，整个晨会都是围绕安全教育展开的，学校领导讲完，又是片区警官来讲，最后晨会比平时足足长了十多分钟。其他同学都发疯了似的往食堂冲，偏江弋槐和郝楠楠可以不紧不慢地回教室。
“高明啊！还好今早听了你的，一下早读直接去买吃的。”江弋槐伸着大拇指，对郝楠楠的决定佩服不已。
“那是，这就叫赶早不赶晚……”
郝楠楠的话还未说完，只听楼上传来一声巨响，与此同时，江弋槐伸手用力推了她一把，两个人一起跌进了教学楼下的花坛里。
江弋槐伏在郝楠楠上面，背对着外侧，别着头紧闭双眼。郝楠楠则呆坐在地上，亲眼目睹几块大小不等的玻璃先后落地，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碎成一地闪亮亮的渣子。
她当即吓傻了眼，随着远处的同学闻声围了上来，她才惨叫出声。
一楼办公室的老师最先赶来，驱散了围观的同学，让大家绕开碎玻璃所在的地方走。
江弋槐翻了个身换成坐着，缓了一会，心跳才降下来，嘴巴不受控地骂道：“妈的，吓死老子了！”
她扭头看郝楠楠还目不转睛地死死盯着地面，伸手在她眼前晃晃：“怎么了？你没事吧？”
老师见状赶来，和江弋槐一起将郝楠楠从地上扶起来，去了医务室。那老师还问郝楠楠是哪个班的，她全然不知道回话，江弋槐只好替她答说：“高三一班郝楠楠。”
江弋槐将郝楠楠扶到椅子上坐下，她便一言不发地坐着，任凭大夫问她叫什么、多大年龄、哪里受了伤，她一概不答，只好由江弋槐协助大夫一起检查她受到的外伤。她的胳膊腿都好好的，只有两个手掌有些擦伤，右手稍重一些。
“楠楠，咱们在医务室，你有哪里不舒服就告诉医生。”江弋槐蹲在郝楠楠旁边，一边帮她整理裤腿，一边试探着道。
她仍像没听到似的，直勾勾地低头看着地面。
江弋槐站起身来，帮她拉校服外套的拉链。这时，她忽然一把抓住江弋槐的右手，目光转向她，眼睛也恢复了神采，语速急迫道：“江弋槐，你流血了！”
她顺着郝楠楠所指的方向看去，这才看见一股鲜血从右手的袖子里流了出来。她把袖子撸起来，小臂外侧不知什么时候被玻璃划了一道两厘米的小口子，好在并不深，只是表皮伤：“没事，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到。”
她惊喜地看向郝楠楠：“你好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郝楠楠摇摇头：“我没事。”
医生正在帮江弋槐处理伤口时，董明闻讯赶来，他一手举着手机，应该是正在和郝楠楠的家长通电话。
董明挂断电话问道：“医生，严重吗？要不要去医院？”
“外伤倒不算严重，只是有些惊吓过度，出现了疑似一过性失忆的表现。最好是去精神卫生科挂号，有必要的话做心理疏导治疗，这样稳妥些。”
董明点点头，看向江弋槐：“你也受伤了？”
“我……我不小心刮的，”江弋槐可不想董明也给老江打电话，没的白白给自己添堵，“我可没被吓着，就不用去那个什么精神卫生科了。”
不等董明开口，郝楠楠连忙道：“老师，那我也不去，我要和江弋槐在一起。”
董明看了江弋槐一眼，就她这副生龙活虎的样子，他本身也没觉得她有必要去看什么精神科。他对郝楠楠道：“你先在这儿休息一会儿，等你妈妈来了，商量过后再决定。江弋槐，你跟我过来一下。”
郝楠楠虽然看起来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却抓着江弋槐的校服不让她走，还是江弋槐说自己马上回来，她才不情愿地放她离开。
董明把江弋槐叫到医务室门口，向她询问今早的事件经过。
别的江弋槐也不知道，就是和郝楠楠从楼下经过时，听见头顶上一声巨响，于是下意识拉她躲避，再看见就是一地的碎玻璃。
“当时在场的还有其他人受伤吗？”董明问道。
“应该没了吧，我俩第一个冲回教学区的，当时楼下还没什么人。”
董明点点头：“没有更严重的后果发生就再好不过了，”他说着，目光落在江弋槐的胳膊上，她连忙将手背在身后，暗中将袖子拉下来。
董明似乎一早就看穿了她的谎话，用闲聊的口气问道，“是早上碎玻璃划的吧？”
江弋槐故作回忆状，装傻道：“我也不太清楚，当时情况紧急，我隐约记得用手撑地时候，好像被花坛里的树枝刮了一下……又好像是扶郝楠楠来医务室的时候，在拉链上刮了一下，我记不清了。”
董明微微蹙眉，看来对她的谎话已经听烦了：“你在哪划烂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现在头脑清醒得很，精神科肯定是用不着去的！”
“哦。”江弋槐答应了一声，忍不住想笑。
董明道：“我刚才听老师说，是一个高三的学生把走廊的窗户一拳打碎了，那个学生已经送医院去了，估计后面还要找你们父母商量责任赔偿的事。”
江弋槐差点一句脏话感叹出口，这究竟是什么勇士，竟敢一拳干碎窗户？
“老师，我没受什么伤，就不用参与了吧？”
“这么大的事情，虽然没造成更恶劣的后果，还是要通知你家里人的。”
“真的不用了！”江弋槐心生一计，“我自己告诉我爸可以吗？我让他给您回电话。”
董明没说什么，想看看她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