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城街,路旁的停车位里,一辆商务的车玻璃上,贴着暗黑的太阳膜。

    祁子开和祁子慧坐在后排。

    祁子开在夏天穿着西装,刚刚不知道去见了什么重要人物,商务车里的空调温度很低。

    “子慧,你说老朱烧烤店老板,朱学广的女儿朱欢,和钟灵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

    “是啊哥,我记得一年以前,家里不是找过一次和钟灵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么,当时找了几个,朱欢家租咱们公司的店铺,所以我一直记得。”

    祁子开翻阅着几张复印资料,如果曲空在这里的话,能认出来这是各个医院的出生证明存根。

    他撕掉了自己的,也撕掉了朱欢的。然而,没有用,钟楼地产早就复印好了。

    曲空侥幸获得的资料,对于钟楼地产来说,很容易就能拿到。

    祁子开翻了翻,很快翻到了朱欢的出生证明存根。

    单拿着一个存根,还有一定风险,祁子开要做的事,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子慧,你去老朱烧烤店里套话,打听打听朱欢的生日,别是和存根上的人同名同姓,那就麻烦大了。”

    等祁子慧下车后,祁子开打了一个电话:

    “你不是认识盗卖个人信息的人么,给我弄到这个人信息,全部个人信息。”

    放下手机后,祁子开思索着董事长交待给他的事。

    他需要配合纯阳宫来的修士,筛选几个合适目标,找到最容易下手的那个。

    这个朱欢就在眼皮子底下,比较好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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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紫博士的车速很快,他们迅速到达了郊外的庄药村。

    “宗教局六处带我来了很多次,这次正好你来,我就不喊六处的丁科长,他太忙的。”

    这个村子和曲空之前去过的东角村差不多规模,看起来有一两百户的样子。

    进入村庄后,大白天的,大多数农户竟然大门紧闭。

    不仅大门紧闭,有些大门的铁门下,还塞着布或者顶着什么家具,将铁门和地面之间的缝隙顶住,看样子是为了防止野狗钻进去。

    路上有村里组织的人,拿着棍子、抓捕网兜,四处巡视。

    苏紫带着曲空来到了村委会,村长办公室里传来了吵架声。

    “不就是两米的差别吗?我给你让四米!让四米!你把你的狗都带走行不行?”

    另一个老头的声音传出来:

    “你们村每年一米两米的占我们村的地,加起来占了有七八米了吧,就算你退了四米,那也刚到一半。

    还有,你们村不知道进了什么脏东西,招了野狗来,和我有什么关系?和我们村有什么关系?

    我就是笑的有点大声,我这人天生嗓门大,有问题吗?”

    一个老头冷哼着离开,看样子是隔壁村的村长。

    办公室里还有一个老头,是庄药村的村长,庄大勇。

    村长愁眉苦脸,对着广播,想要说什么,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村长,我又来了。”

    村长抬头,看到苏紫后,连忙说:“快请坐,苏博士,不知道兽医学院查出点什么了吗?”

    苏紫摇摇头:

    “那不叫兽医学院,那叫动物医学院。

    我把标本送到动物医学院,实验室那边没有什么进展,没查出为什么那些野狗会发疯。

    这次我带了一位民俗专家过来,他叫曲空,看看他能不能找到新线索。”

    “曲专家好,曲专家你可得帮我们村好好看看。”

    曲空有处理东角村事件的经验,他直接说道:

    “村长,一般村子出现怪事,很大可能是和神鬼有关。我看你们村有土地庙,带我去土地庙看看吧。”

    “我们村看庙的老五不知道去哪了,前两天出去就再没回来。”

    由于修行术法的特殊性,地胎宫修士都和土地庙和城隍庙有关。() ()

    苏紫和曲空相视一眼,膏肓符案是六处的大案,很多地胎宫修士都被六处带走调查了,这个老五估计也是其中一个。

    “庄老五不在也没事,先去庙里看看,看看有什么异常。”

    在去土地庙的路上,村长不停的叹气:

    “我们村被野狗折腾了两个礼拜,白天巡逻,晚上杀狗,村里的人都要被折腾死了。

    村子里的人不得不把在市里工作的年轻人都叫回来,可是请假要扣钱的,年轻人们也待不了几天。

    如果这几天弄不好这件事,以后可怎么办啊?怎么会有这么邪门的事?”

    曲空看村长的眉心黑气浓郁,是黑色小凶气运,被折腾的不轻。

    来到土地庙后,庙门锁着。

    村长也没有钥匙,他转头问:“曲专家,非要进去吗?”

    “是的,请相信我,一定要进去,先排除这里,再说其他可能。”

    如果是以前,曲空不会这么自信。

    他和黄连州交手的时候,那条大黑狗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地胎宫修士有操纵恶狗的符篆。

    村长找巡逻的人过来,直接砸了外面的锁。村长确实很急切,一点可能都不放过。

    进了土地庙,曲空惊讶的看着正殿的木窗户,破烂不堪,都掉下来了。

    曲空指着窗户问:“那是怎么回事?这土地庙这么破败吗?”

    村长解释道:

    “村里没什么挣钱的路子,各家各户都在向市里搬,只留着地胡乱的种着等着拆迁。

    我听说上面有合村并居的打算,也许这个村子很快就消失了。

    村子没钱没精力继续维护这个土地庙,只有老五一个人看庙,也不给他工资,算是给他一个住的地方。

    以前过年的时候,庙周围还有庙会,这几年特殊时期,庙会也取消了。”

    曲空说道:“村长,你回忆回忆,老五平时有没有什么异常,说过什么胡话没有?”

    村长疑惑的看着民俗专家::“为什么直接怀疑老五?难道是老五搞的鬼?”

    曲空笑了笑:“也不一定是老五,野狗聚集这种事,常理无法解释,你们村只有这一个土地庙,很难不怀疑。”

    村长想了想后,说:

    “其实我和老五有点私人矛盾。

    村里实在没法在土地庙上多投入,老五过年的时候,酒后和我打了一架。

    我头上本来就没几根头发,被他薅掉了好几根!”

    听到这里,曲空神情忽然一紧。

    头发?

    气血之物?

    头发是最容易获得的气血之物,难道又是一个血咒术法?

    村长继续说:“我想起来了,他以前说过,如果不拜庙,会被小鬼缠上的!

    前几年流行病期间,拜庙这件事停了三年。

    今年流行病结束,老五问我,还拜不拜庙。我说村子过年都没多少人,人儿女都把父母接市里,估计今年还是不拜庙。

    难道真是被小鬼缠上了?”

    曲空看着村长的眉心黑色小凶气运,说道:

    “村长,我擅长看面相,其实见你第一面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件事和你有关,和你的仇人有关。”

    “什么?!”

    村长庄大勇僵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曲空开始在每间屋子里寻找。

    一共才五间房,曲空很快盯上了一张新符。

    民间祭祀非常混乱,拜什么神仙的都有,曲空在侧房里看到一张泛黄的二郎神画像。

    二郎神脚下是细长的哮天犬,哮天犬脚上贴着一张黄纸。

    这张黄纸明显比二郎神画像新的多。

    曲空试着去揭开那张符,但是忽然听到了外面路上的狗叫声。

    村长大喊一声:“不好!流浪狗又来了!我帮你们锁好门,你们就在这里千万不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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