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桥停了下来,一只老手掀起桥帘“小姐,到祠堂了。”

    她缓缓走出桥子,一位喜童搀扶着她走入祠堂,香烛缭绕的气味越来越重。

    “跨火盆。”苍老的声音,应当是来自掌管礼仪的长老。

    身体突然腾空,身体摇晃之间盖头微掀,看到了抱她的男人,俊朗非凡。虽然年轻许多但她认出来了,正是沈承业。看来被拉入沈承业夫人记忆里了。

    长老看着不守规矩的男人气得喝道“急什么,你夫人还能跑掉不成?!”

    沈承业朗笑道“情难自禁,我怕玉靥小妹看不清火盆伤到。”

    沈玉靥悄悄娇嗔“大哥忘了我武艺可不差呢。”

    沈承业低头“所以说情难自禁嘛。”

    庄主咳声,沈承业看见长老发青的脸,连忙跃过火盆,松手、站远,一气呵成。

    长老这才缓了脸色,继续念着后面步骤。

    鸳鸯帐下,沈承业随手从床上摸了一把干果,递上一颗给愁眉苦脸的沈玉靥“怎么不高兴?”

    沈玉靥接过干枣,手指掰扯着。“他们都很高兴……因为我们是嫡系成婚。说我们的孩子会成为最优秀的一代……”

    沈承业的手覆在沈玉靥手上“还不好吗?”

    沈玉靥气恼的抽出手,枣子砸向他 “你不是不知道,鸿霞山谷的孩子多半有问题,我不想让我的孩子是怪胎。”

    沈承业搂过沈玉靥“我倒不知道你我新婚燕尔,小妹已先想到孩子了。”

    沈玉靥推开沈承业,眼里含着泪“我认真的!”

    沈承业正了脸色“我只在乎你,如果你想,我会寻觅天下灵药给你一个健康的孩子。”

    沈玉靥知道沈承业是很少承诺的男人,她抱住沈承业,泪水浸湿衣服“幸好,幸好我嫁给你。”

    鸿霞山谷的少女少男一到婚嫁的年纪都会指婚给能力,血缘相近的人以便培养优秀的孩子,那些女子几乎都轮为生肓机器,生了怪胎就丢到秘室,正常孩子就留下,然后继续生。

    像她这样能嫁给心爱之人的多么少啊。

    沈承业回抱住她“也幸好我能娶你。”

    沈承业没有与她做些什么,他说要等药到了才放心。

    长老们对他们的家事比他们二人还要关心 ,隔三差五就要问她肚中可有动静,都被沈承业搪塞过去。

    功夫不负有心人 ,找了三年又两年。终于找到了一隐世名医求来仅存的两颗昆山医宗的丹药。

    沈承业先找族内人试过药,十月后果真是个正常婴儿,他高兴的告诉了沈玉靥。

    沈玉靥捂住脸“你终于找到了,长老又说要为你寻个妾室……我都快扛不住。”

    沈承业拉下她的手,沈玉靥看向沈承业。他吻了上去,无数日夜的奔波,同床的辗转反侧,爱啊情啊都化进去了。

    沈玉靥向床上倒去,她该缝小孩的虎头鞋了。

    沈玉靥有孕了,沈承业抢着要绣鞋上花纹,可他习惯了大开大合怎么也学不会细致的针线活。沈玉靥就看着那些歪歪扭扭的花纹笑,沈承业看着沈玉靥笑着。

    小心翼翼的等了十月,孩子终于要生了 。

    数位接生婆入屋,这个孩子对全族都很重要,一位长老也特地到此等侯。

    长老抚着胡须“听闻你寻了一药可以让山谷女子可以生下健康孩子。”

    沈承业专心听着屋里动静不想搭理他“您老宝刀未老,我求的药也没了。”

    长老不恼,叹气“我的孙女昨日难产死了。我真希望可以有更多的药,让鸿霞山谷的孩子都可以摆脱诅咒。”

    沈承业看向这个头发灰白的老人“我会找到昆山医宗寻来药方。”

    长老摆手“昆山太远啦,昆山医宗在不在都难说。”

    “啊!”屋内传来尖叫声 。

    一声婴儿啼哭吓晕了接生婆婆。

    两声婴儿啼哭招引了乌鸦啼叫。

    三声婴儿啼哭后一切寂静了。

    长老的背更弯了 ,他转身慢慢挪步 。

    沈承业奔向屋里,药、药怎么没用?!沈玉靥苍白的脸看向那个已经死去的怪婴时鲜血吐出,沈承业的手慌乱地擦着她身上的血 。

    “这药怎么没用……我对不起你啊,我没用!”沈承业心如刀绞。

    沈玉靥张口血就流出“你我的血缘太强,诅咒太深。这如何能怪你……”

    几位婆婆清醒过来,就要抱走怪婴“夫人,这怪婴我们就带走了 。”

    沈玉靥悲伤道“孩子都死了,还要带走吗?”

    婆婆无奈道“这是山谷的规矩,您别为难我们。”

    沈玉靥不忍地埋到沈承业怀里呜咽。待接生婆婆们都走后,他道“我们不生了好不好?我不能看你这样,求你了……”

    沈玉靥犹豫着“但族法……”

    沈承业“什么族法,我说过我只在乎你。”

    祠堂上,一位长老高喊着“族法第三条,无子!”

    执法者的鞭条抽下,弯钩带着肉脱离而出,沈承业手臂上的白骨隐隐可见。

    “族法第六条,不服规矩。”

    鞭条再次抽下,沈承业倒在地上。沈玉靥站在一旁泪水直下。

    长老对这位家族中百年一遇的天才,未来最可能继位的庄主还是有些顾虑,他问“成婚十年来,除第六年诞下怪婴后面四年毫无动静,也不接受家族的安排纳妾,这是你的想法,还是有些人妇人之仁!”

    沈承业艰难挺身跪地,吐出一口血后笑道“是我不举,又不想让别人知道。”

    长老哼声“那为什么之前可以!”

    沈承业还是笑“世事难料……”

    长老怒道“把沈玉靥给我拉过来处以族法 !”

    沈玉靥后退几步,紧张“大哥……”

    沈承业盯着长老“我说了是我不举,和沈玉靥没关系。”

    长老“好啊,那就给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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