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已回到现实,血雾散得干净,皮归皮、肉归肉应当都回了鬼域。

    不知他们怎样了,雪碎玉起身召琴再次进入鬼域。

    还是一片寂静,鬼魂也不见踪影。鸿霞山谷的鬼魂都去哪了?雪碎玉看向散发黑光的地方,何揽月在亢金龙的引导下已经向她赶来,沈枕流不见踪影不知是死是活。

    “何小公子。”她等了会何揽月。

    何揽月气喘吁吁地弯腰捶着胸口 “咳,这发生了什么,怎么一路都是死人 ?沈姐姐,沈叔叔呢?”

    他昨晚睡得很安稳清晨还是亢金龙硬把他拱醒的,结果出来便看到遍地的尸体。

    雪碎玉“鸿霞山谷几近灭门,凶手不知。”

    何揽月虽然一路过来也隐隐察觉但听到雪碎玉确认,仍是大骇“鸿霞山谷一向与世无争,更何况什么人能伤到沈庄主?!”他一想到沈庄主遍布伤疤的肌肉都腿软。

    雪碎玉“或许和鸿霞剑有关,你跟着我。”

    何揽月疑惑“鸿霞剑,那有什么关系?天底下比这好的剑多的是 。”

    雪碎玉走着“除藏剑山庄与鸿霞山谷交易的剑,鸿霞山谷还隐藏了一把剑。很危险,周围有许多鬼气。”

    何揽月“我竟然没听说过这柄剑……快点、快点,我们快去看看这是什么样的剑!”他着了迷,小跑起来,还超在雪碎玉前头。

    雪碎玉突然感到那团黑气移动了,她施展轻功踩在长廊边栏杆上一跃就踏在瓦顶。她垂眸“跟上。”

    说罢便飘向西方。

    何揽月咬牙跳上瓦顶跟了上去。

    直到面前出现一断裂处,下面深不见底。雪碎玉一跃而下。

    血腥味翻涌,几处微弱烛火闪烁才得以窥见惊心一幕——满地堆叠的尸骨。或是头大身小或是多腿少手,总之是怪婴。

    新鲜的尸体心脏处都有一道凌厉的伤口,这让他们死得没那么痛苦。应该是闯入者做的。

    粘稠的尸油散发黄光,底下尸骨附着灰白霉菌。突然一只畸形的手指拨动了尸油,雪碎玉挪开一具具尸体,露出缝隙中的孩子。

    他的脖子上像顶了个大扁核桃,崎岖的五官藏在皱纹里,仅有的两根手指仍微弱的挪动。他浸在尸油里应该有很长时间了 ,皮肤已经溃烂。但他仍活着,嘴里咬着野草吮吸汁水。

    多么伟大的生命力啊,人类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对生命的渴望。未闻花香、未听风声。但就在每一次呼吸中执着追求生存。

    雪碎玉小心翼翼地抱起他,亲吻了他的额头,泪水滴下,她有些怔然。身后传来何揽月的阵阵呕吐声。

    雪碎玉取出琴:“《祭哀兮》……”

    琴音如溪水泻下,冲刷这里的一切。尸体碰到琴音就化做了灰尘,雪碎玉待尸体都化无了才收手。望着怀中婴儿,她抽出琴身中藏着的阴剑,一剑封喉。又是琴音泻下。

    沾了雪碎玉泪水的婴儿身体化成荧光飞在空中,雪碎玉收琴,这样的气蕴可以让他下辈子投个好人家了。

    雪碎玉走入石洞内部,高大的石台上空荡荡的。一张便条留在底下:

    鸿霞山谷,不过如此。

    若想取剑,武林会见。

    留名为燕行风。

    何揽月进来“原来外面的婴儿都是用来祭祀剑的……难怪被灭门,真是我看错他们了 !等我回去告诉父亲再上报武林会,让他们来处理。”

    雪碎玉问“武林会?”

    何揽月回答“琴医很少来中原吧 ,武林会很有名气的 ,是江湖上德高望重的前辈们组织的,来解决江湖上的各种纠纷。”

    雪碎玉“武林会在哪?”

    何揽月““在扬州丹扬郡,琴医想去看看?”

    雪碎玉摇头“我要去那里找鸿霞剑。”

    何揽月从身上找寻片刻拿出一个锦囊“丹扬郡相近的会稽郡有位儒士笃行侯白守拙,他为人很好是我的朋友,有什么需要 ,琴医可带着这个锦囊去找他,他知道你是我的朋友一定会帮你的 。”

    雪碎玉接过锦囊“多谢何小公子。”

    亢金龙仍盘在何揽月身上不下来,何揽月指着它“琴医,这星宿可以收回了。”

    雪碎玉看着亢金龙大大的眼睛 ,亢金龙也不甘示弱的盯着她。四目相对,雪碎玉道“它想陪你玩,就让他送你回藏剑山庄。”

    何揽月有些惊喜地摸了摸亢金龙的龙身,它翻了个身又化成小小一条盘在他腰间 “那如何还你?”

    雪碎玉“你还需借我剑用,到时我会上门来拿。”

    慢慢的,她身影化作一团雾散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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