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风阵阵扑面而来,鬼哭狼嚎如针一般钻入耳中,我听得胆战心惊,紧闭双眼,实在没勇气面对冥界诸鬼,我胆小向来不大,平时看个鬼片都是需要莫大勇气。

    “哎呀,你俩又来了?这一世过的挺快呀。”

    刚落地,便有一个手握哭丧棒面如白粉通体白衣的男子走来,他似乎对我和严温越很是熟识,看这模样,大概就是白无常吧。

    很快,白无常的眉头微皱,盯着严温越道:“你……你怎么有些……非同寻常?”

    严温越微扬唇,似笑非笑地死死盯着对面:“怎么?哪里不同?”

    白无常摇了摇头,抬手拍了拍严温越的肩头,笑呵呵地道:“气质不同而已。”

    严温越侧眸嫌弃地扫了眼肩头那惨白修长干枯如树枝一般的手,眼底红光一闪,白无常猛的收回被灼痛的手,严温越吹了吹肩头,然后冷眸射向对方:“花神殿在何处?”

    白无常机警地后退两步,满眼狐疑地质问:“你找花神殿做什么?”

    “找我师傅。”

    我赶紧说,“花神是我的师傅,我想师傅了。”

    白无常稍稍松懈些:“你想起来了?”

    我点点头:“想起了一些,而且我感觉我师傅已经醒了,所以,想来看看她。”

    “那你自己去呗,花神殿是你常去的地方,还问我做什么?”

    “我这不是才恢复了一部分记忆嘛,还有很多没恢复呢。”

    “花神已经沉睡三万年,昨日冥王殿下才去探望过,花神并无苏醒痕迹。”

    “有没有苏醒,待我二人见过才知。”

    严温越插话道,语气有些不耐烦。

    白无常显然很不习惯他的语气:“你这一世是吃了什么枪药吗?脾气怎么这么大?”

    严温越愈发不耐烦:“真是啰嗦!”

    气氛逐渐紧张,我连忙缓和笑道:“哈哈哈,被背叛了,所以难过嘛,理解理解吧,白大人,我太想念师傅了,能带我去见师傅吗?”

    “大胆!”

    突然一人怒吼,白无常闻声,眼中惊慌,忙转身跪拜,头几乎要埋到胸口里。

    “冥王大人。”

    冥王?

    我抬眼看过去,一个身材魁梧皮肤黝黑浓眉玄目不怒而威的黑袍大叔大步流星地逼近,他瞧着约莫五十来岁的样子,精神矍铄,步履铿锵有力,让人不寒而栗。

    我不自觉地后退两步躲在严温越身后,严温越似乎看出我的胆怯,并没有躲开,只是冷笑一声,低声无语道:“你这胆子……本座真是不该拿你和曲臻臻相提并论。”

    我并没有心情和他争论,只是盯着冥王带着几个鬼差走过奈何桥来到我们对面。

    “你这金鱼妖!交出判官笔!否则本王让你生而来死而去。”

    冥王语气不容人质疑,但严温越并不以为意,仍旧悠哉悠哉地把玩着判官笔:“那你得有这本事呀,小罗。”

    冥王眉头一蹙:“你……你是……你果然复活了?”

    严温越笑道:“还未完全复活,要想彻底复活,还需要咱们冥王大人的帮忙。”

    冥王突然开怀大笑,张开手臂想要拥抱严温越,却又因为严温越一个嫌弃的眼神立马收回了手,但仍是满面笑容:“还是如此洁癖!”

    啥情况?

    严温越和冥王是朋友?

    “本座前来寻找碎玉,有人告诉本座,花神手里有一枚。”

    “碎玉?就是封印着你魂魄和灵力的碎玉?”

    “对。”

    “自花神沉睡后,花神殿便隐入彼岸花雾中,三万年里,唯有五千年前来到冥界的南离公主慕容晴进入殿中待了五千年,也就是大概两年前那缕魂魄才飘出转世投胎去了,其他人无法进入其中,本王也无力帮忙。”

    冥王表示无奈。

    “你且带本座前往彼岸花雾,说不定本座和她可以进入。”

    严温越自信满满地笑道。

    冥王思索片刻,道:“也罢,说不定你二人真的可以呢。”

    跟着冥王和严温越走过奈何桥,然后坐上孤舟顺着河流缓缓向着冥界深处行去,河流两侧盛开着鲜艳滴血般的彼岸花,于微微凉风中摇曳,流水并不湍急,孤舟走过,微波荡漾,河流之上还有一些承载着鬼魂的独木舟经过,每每见着那鬼魂,便觉得愈发脊背寒凉。

    冥界深处雾气愈发浓重,气温也骤然下降,好在我并不怕冷,不然怕是要冻成冰雕,随着木舟深入浓雾,已难以辨清方向,两岸光景也完全淹没在雾气中。

    我死死拽着严温越的衣角,这样才能缓解一下内心的不安和恐惧。

    “花神大人,您的爱徒来此,三万年未见,她对您可甚是想念,望您打开花神殿之路,见她一面。”

    严温越高声喊道。

    可除了阵阵冷风,并无半分回应,不知过了多久,雾气渐渐散去,本以为是花神殿已到,却发现又回到了奈何桥。

    又尝试两次,仍旧以失败告终,严温越都快怀疑人生了,万分不解地碎碎念着:“什么师徒情深,你在你师傅心中的地位,连个南离公主都不如。”

    我自然也是无奈加困惑,明明见过了仙女师傅,她待我也是极好,我最初也挺自信,觉得有我在,找到花神殿是轻而易举分分钟的事情,如今看来,我真是想多了。

    “南离公主投胎至何处?”

    很显然,严温越计划将那南离公主带来寻找花神殿。

    冥王挥手在面前铺展开一卷书,然后翻阅几页后,目光落在一处,而后手指一捏一提,那几个字便被摘出腾空显现于半空。

    “慕容晴,入畜生道,踪迹无。”

    冥王眉头深锁,显然这也出乎他的意料,他重新查阅一番,结果仍是如此。

    “你堂堂冥王,竟不知一介鬼魂投胎何处?岂不让人笑话?”

    严温越俨然很是气恼,一个似乎易如反掌的事情突然开始变得棘手起来,本以为唾手可得的碎玉却是遥不可及,估计任谁都难以坦然处之吧。

    冥王心虚辩解道:“这,这确实会有如此失误,毕竟鬼魂众多,难免有失误嘛,这……这不是巧了么。”

    严温越牙齿气的咯吱咯吱响,拳头紧紧攥起,对着冥王几近咆哮道:“夜修罗!三万年了!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气死本座了!”

    “这这这……哎呀,这命该如此,非本王所愿呀。”

    冥王无可奈何地后退两步,悻悻道,“天色已晚,鬼魂众多,本王得赶紧将人界的孤魂野鬼收来,所以……您二人自己溜达溜达吧,本王先去忙了。”

    还未等严温越开口,冥王已一挥手收好命簿转身步履匆匆地远去了,而白无常也赶紧跟了上去,独留下严温越和我站在冷风嗖嗖的奈河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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