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个月后,卢斯庭拿着一张圣旨,走了进来。面色沉重。

    对了这里要说一下,初霁官话虽然不熟练应付日常对话也没问题了,看着快阴出水的脸,小心翼翼的问:“怎么了?”

    “你自己看吧。”卢斯庭,把圣旨甩给初霁,失魂落魄的走回书房。初霁捡起圣旨,第一行就呆住了:太子行为不端,生活奢靡,碌碌无为,不思进取,故,贬为亲王,三日内,与亲王王妃返回封地,无令不得回京……这皇帝疯了?初霁把圣旨卷好,放回桌上。行为不端?他还不端,那什么是端。连个女人都没有,虽然可能是他不行,但真的很端。生活奢靡?胡扯,她就没见过比卢斯庭更懂礼法的人,全是按照太子的规格。碌碌无为,上个月南方洪水谁治的?三天没合眼啊混蛋!不思进取,白天批奏折,晚上练武,你还怎么着啊?初霁凭良心说,卢斯庭做事真的很认真。她一点都不怀疑,如果现在让卢斯庭当皇帝,他绝对是个好皇帝。

    卢斯庭不明白为什么,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看着这个他从三岁开始就呆在这里的地方,他很想把这里都砸毁。事实上他的确那么做了,巨大的花瓶倒下,一声脆响,破碎的瓷片跳起有落下,时间如静止了一般,只剩下他沉重的呼吸。阳光洒下,却没有温暖。卢斯庭看着空中飞起又落下的碎片,看着碎片撞击又逆着光碎成细小的细粒。看着尖锐的碎片想自己袭来,卢斯庭闭上了眼。是要死了吗?或许吧?反正,他什么都不是了!最好一击致命,省的他再反了悔。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好像只是瞬间,只是脸上被划开,疼吗?不知道。闭着眼,血不断的滴出,下滑,落在地上。

    初霁听着屋内传来的碎裂声,默默的把打算推开门的手收回。毕竟这种事情谁都接受不了吧。初霁看了看屋外,不由一笑。看来,这消息传遍了啊。平常扎堆的人,一个没剩下。也是,一个要废的太子,还服侍的什么劲,说不定得罪了以后的主子,少惹麻烦嘛。这就是人心呐。

    卢斯庭坐在地上不知道坐了多久,好像时间静止了。除了门外不时的脚步声。伤口的血凝固了,他扶着墙,慢慢的站起来。身体很僵,每动一下,骨头都会发出卡卡的响声。“来人。”他坐在桌边的椅子上。半晌,门缓缓的推开。卢斯庭抬头,看着那个只成亲一个月的新嫁娘平静的站在门口看着他。麻木的看着她走近,白皙的手指占着药,细致的抹在伤口上,淡淡的药香弥漫着。

    “我们和离吧。”卢斯庭看着那个正耐心和手上的血痕作斗争的女人。或许还不算女人吧,只嫁了一个月,自己都没碰过她,和离了还能找个好夫家。

    初霁处理完伤口,也不起身,抬头看着他,一笑:“你觉得我还嫁得出去?”也不顾什么礼法,坐在地上,“我虽只嫁了一个月,但也是嫁了,在你是太子的时候。而现在我们和离,在你被废的时候。你觉得人家怎么说?而且我怎么着也是初家小姐,嫁也要找个配得上的吧,可配得上的人家,怎么会要我呢?难不成当妾,我爹可就我一个女儿,他舍得?就算舍得,他害怕别人指着他骂啊。所以,我好像只能跟你回封地了。”初霁起身,眉目带着淡淡的笑意。“好歹是个亲王,没变成庶民不是?”说完,就退出了书房。

    卢斯庭靠在椅背上,吐了口气。罢了罢了,亲王就亲王,不过以自己父皇的性子,这封地恐怕好不到哪去,恐怕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不甘,当然有,可有用吗?卢斯庭看着窗外的阳光,灼痛的光芒,却意外的让人安心。

    初霁很清楚,只有三天,三天,只够收拾东西的了。

    第一个事,拿银子。

    初霁想了想,还是打算从库房找。不过这拿银子也只能拿自己的嫁妆和皇上赏的,别的要是动了,说不定安上个偷盗宫物的罪名,真变成庶民。

    初霁翻开自己的嫁妆,说实话,不愧是嫁女儿,还是嫁给太子,这嫁妆还真不少。一看就一贪官= =。

    银子这东西其实是会贬值的,可这些金银首饰不会。什么东西值钱又不会太大,划拉划拉,一会一块抗出去。虽然要拿些首饰,银票也要拿,还好嫁妆里有这东西,这太子俸禄是别指望了。打开箱,银票一整箱子,上面铺着的都十万一万的,再往下都成一百的了……挑了几张十万的,又拿了一摞一百两的银票,连着刨出来的一堆首饰,又把嫁妆上的红布解下来,收了一大包,抱着回了寝宫。

    寝宫,卢斯庭正坐在榻上晒太阳,就看见初霁抱着红红的大包裹进来了。说实话,包裹太大了,挡着根本看不见脸。他是凭衣服认出来的。

    初霁把包裹放在地上,抬头看着卢斯庭一脸吃惊的看着她。“我去收拾东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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