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冬围猎是个好时机，银冬不去便可将她剥出此事，但唯一的问题是要怎么做？
陈嘉羲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直到卫弃的狩服被送到内殿。
她有了主意，但这主意还需一剂“良药”，寻了卫弃心情好的一日陈嘉羲告了半天假拿到了那剂“药”。
秋冬交接时草木凋落视线极佳，又没有雪，是卫国狩猎的最好时机，因此时间也十分紧俏。
陈嘉羲同银冬，还有内殿上下所有奴仆都忙得晕头转向，她这才意识到，从前嘉恩宫的宫人有多繁碌。
这还只是个围猎，当年她的笄礼恐怕只会更加耗力铺张。
“你帮我捏捏肩膀吧嘉恩。”银冬凑到她跟前哼唧，陈嘉羲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试探着捏了一下。
银冬拍掉陈嘉羲的手：“呀呀呀……你这手儿没劲，我先给你捏，你学着点哈。”银冬显然手艺纯熟，她的力道恰到好处，陈嘉羲酸疼的肩膀舒服了许多。
从前宫人自是这般侍奉过陈嘉羲，可她从未想着要学，银冬让她学，陈嘉羲觉得稀奇又有意思。
当她也生涩地捏着银冬肩膀时，陈嘉羲心中仿若激雷闪过，体会微妙，她喃喃自语：“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
“什么？”银冬没有听清，陈嘉羲浅浅一笑，没有再说。
诸事妥当后，不算浩荡的围猎队伍出发了，陈嘉羲换了一身男装便于行走。
卫弃的步舆很大隔了两室，陈嘉羲在后头的狭小隔间。
她被挤得浑身不舒服，可也只能乖乖待着，做奴就没有好受的，纵然是地位最高的贴身侍婢。
隔板的空隙间望去，茶水热气渐渐消散需要再温，陈嘉羲忙拉开隔板，又添了几勺油让火旺起来，置好茶杯后她瞥了眼卫弃。
卫弃手执一本书正专心致志看着，陈嘉羲微微眯起眼，看封皮似与农事相关，正瞧着，偏不倚和卫弃的目光对上了。
但也只是一瞬，卫弃很快收回目光，将书搁在几案上，他微微侧身对着陈嘉恩：“你出身农家无怪对此感兴趣。”
顿了顿他又问，“依你从前生活，你觉得家中农田多几分可温饱？”
陈嘉羲连稻麦的样子都没见过，哪里回答得上这种问题。
但卫国战事频发农田荒废，近几年才恢复生机，编个答案也不难，“禀殿下，奴在家多习女红不得农事，可依着家里的情况，便是再多同样的，也不为过。”
卫弃微微点头：“是啊，多上一倍也不为过。”他牵牵嘴角，似含讽意，“可这一分地要拿过来也不是易事。”
陈嘉羲突然听懂了他的意思，战争致使卫国大片土地落入武阀豪绅手里，王室纵有心分给农户也多有阻拦，这样的情形陈吴两国也都有。
她的目光轻扫过卫弃的下襦，狩服的绔内侧早已被她涂上了药。
对卫国而言，卫弃是顶好的储君，可对陈嘉羲而言，卫弃便是该死之人。
陈嘉羲低下头装作不懂，卫弃也没有多言，拿起书又看了起来，那隔板便重新将两人分隔。
因出发得早，到了围场也才天亮，动物刚苏醒正是围猎时，下了步舆简单整理了一番，卫弃便打算出发，除了护卫其余人不得入围场，陈嘉羲在营地候他。
她恭送着卫弃骑上那匹英俊矫健的马，临行前，卫弃突然拉住缰绳，低下头看着陈嘉羲。
那是陈嘉羲重生后他们第一次离得这么近，近到陈嘉羲看到卫弃眼尾的那颗痣，将他冷冽的眼延蔓得多了一丝情，也偏是这丝蒙了陈嘉羲的眼。
“孤知姨母之意，又连了你，但孤并无此意，待围猎归来孤便同姨母说明放你出宫。我看你机敏有学，若想做女官，孤也可推荐。”
卫弃说完便挥鞭而去，陈嘉羲微微昂起头，看着马尾摇荡，看着卫弃劲瘦的背影，眸光微动。
待药效发作，得她所愿，卫弃被摔死，若不得也落个残疾，残疾的卫弃对卫国是弃子，迟早也会死。
未来如何，便不劳卫弃费心了。
围场风力强劲，地形复杂，但卫弃如履平地，那马在他手里如同机械绝不偏离目标方向一寸，转眼间，十几只猎物已被捕杀，跟在后面侍卫收得应接不暇。
马匹行至一处开阔之处，卫弃屏退侍卫下了马，站在空地悠悠看向浩瀚苍宇。
陈嘉羲不善骑射但喜玩乐，他进嘉恩宫前亦骑射不佳，但为了陪玩，卫弃主动的、被逼的精通了骑射。
在陈国王宫的几次围猎中力压所有人，因此还招致挤兑。
那年围猎，他被陈国王室中的几位公子合力攻击受了伤，陈嘉羲大怒派人彻查此事，最终将所有参事者送入牢狱受了重刑，一度被朝臣弹劾、百姓议论。
但世人只知嘉恩公主娇纵任性，并不知缘何，因为陈嘉羲封锁了消息。
可她已经不在了，他只能迎回她的一截指骨而已。
卫弃忽觉脸上凉意滋生，风吹来，也都消散了。
将马儿唤来，卫弃上马拉缰，他的手顿了一下，感觉到不对的瞬间，身下的马突然长鸣一声，眨眼间，它狂奔而起，几乎将卫弃甩出。
卫弃死死拉住缰绳，虎口磨破而出的血染红了缰绳的一截，对抗间，脚蹬飞出，最大的束缚没有了。
还不能死
还有很多事都没有查清楚
现在还不行
千钧之际卫弃却异常清醒，曾经一度让他迷茫的混乱信息突然被重新排列，有了可参透的玄机。
但马却越来越癫狂，就快要直冲悬崖边缘。
此时的驻地营帐中，陈嘉羲也异常紧张，她反复擦拭掉手心的汗，胸口扑通扑通不停地跳，时间从未过得这么慢。
就好像被人刺了一下，陈嘉羲的胸口狠狠疼了一下，疼到她蜷起身体，她摸了摸脸，竟有一片濡湿。
难道卫弃已经……？
可怎么也没有那么酣畅凌厉的高兴呢？
“啪唧“一声燃香烧尽，断裂在香炉中，营帐外突然一阵嘈杂。
紧接着，帐帘被掀开，一群身穿甲胄的武将裹着寒风，还有浓厚的血腥味抬着人冲了进来。
“随行医师在哪儿？快！”武将们大声呼喊朝内里奔来。
反射般，陈嘉羲迅速将床褥备好，甚至眼疾手快地倒了热水到盆里，然后她便看到了满头是血的卫弃。
他额头上的伤洞不断涌出鲜血，将大半个脸都遮住不见真容，但陈嘉羲认得，那是卫弃，流血的卫弃。
心膛骤停、汗毛竖立，陈嘉羲呆滞地看着，看着医师前来，看着他们换了一盆又一盆血水，看着他们包扎好卫弃的额头。
卫弃没有死，更没有残疾，怎么可能？
他的骑艺何时到了这种水平？
那药用量之猛若非极精通、身手极矫健，怎么可能不受重伤？
听救下他的侍卫说，卫弃最后关头拉住了缰绳，从马上一跃而下时马也彻底癫狂，他被摔出很远撞到额头，陷入了昏迷。
陈嘉羲长长出了一口气，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当魏管家命令她擦拭卫弃身体尽快退热时，她竟脱口而出：“我不愿意，我不愿如此。”
魏管家登时大怒：“这里只有你一个女眷，且你还是掌灯奴，不由你由谁？此事岂是你一个小小奴婢能置喙的！”
“但殿下不愿任何人近身，若殿下醒来怪罪。“陈嘉羲找回了些许理智，拿了卫弃做借口。
当然，这任谁听都是借口，魏管家”啪“的一声拍向桌子，“殿下醒来怪罪我但着！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若殿下有意外，你一个掌灯婢也得陪葬！”
如同被人猛地敲醒，陈嘉羲心一点点凉了下去。
是了，她现在不是陈嘉羲，不是嘉恩公主，只是卫国东宫中一个可有可无的奴婢。
卫弃可以要她的命，齐昭仪可以要她的命，就连一个高级奴仆也可以。
而死太痛，她不想再死第二次。
“奴婢遵命。“陈嘉羲伏低身子，重重磕头，她看向榻上昏迷的卫弃。
从前，是别人做她的掌灯奴，她体会不到，现在她成了奴才，原来是这般滋味。
如若卫弃只是逃离陈国，现在的她也许能理解卫弃，可卫弃不仅如此，他还骗了她，最后甚至杀了她。
陈嘉羲竟不知接下来该如何了。
卫弃睡相很好，昏迷了更是一动不动，他的狩服上都是血，陈嘉羲一点点将所有衣物去除，除了绔。
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别开脸闭眼将绔子内侧可能残留的药物痕迹擦了个一干二净。
药物还是她从黑市买来的，这药物可使动物发狂，且只通过肌肤渗入。
穿着者几乎不动绔的内侧，是以卫弃极大可能不会接触到，就算接触，人也远没有动物见效。
待卫弃骑马时，药物渗进马匹体内，半个时辰后发作，而仵作只能检测到马中的药，绔上的却很难。
狩服被陈嘉羲扔进帐外的火盆烧得干干净净，接下来是里衣。
陈嘉羲揭开交领的绑带，入目是卫弃白皙但有力的筋骨肌理，她有些不自在，从前两人如何亲密也都只是辄止于脸颊，现下……
但她很快停止了没什么用的心思，卫弃的里衣内侧，有一个小小的硬物，陈嘉羲拿出了那个东西，惊滞在原地。
那是她父王腕上的一颗佛珠，为何在卫弃这里？
陈嘉羲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直到卫弃的狩服被送到内殿。
她有了主意，但这主意还需一剂“良药”，寻了卫弃心情好的一日陈嘉羲告了半天假拿到了那剂“药”。
秋冬交接时草木凋落视线极佳，又没有雪，是卫国狩猎的最好时机，因此时间也十分紧俏。
陈嘉羲同银冬，还有内殿上下所有奴仆都忙得晕头转向，她这才意识到，从前嘉恩宫的宫人有多繁碌。
这还只是个围猎，当年她的笄礼恐怕只会更加耗力铺张。
“你帮我捏捏肩膀吧嘉恩。”银冬凑到她跟前哼唧，陈嘉羲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试探着捏了一下。
银冬拍掉陈嘉羲的手：“呀呀呀……你这手儿没劲，我先给你捏，你学着点哈。”银冬显然手艺纯熟，她的力道恰到好处，陈嘉羲酸疼的肩膀舒服了许多。
从前宫人自是这般侍奉过陈嘉羲，可她从未想着要学，银冬让她学，陈嘉羲觉得稀奇又有意思。
当她也生涩地捏着银冬肩膀时，陈嘉羲心中仿若激雷闪过，体会微妙，她喃喃自语：“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
“什么？”银冬没有听清，陈嘉羲浅浅一笑，没有再说。
诸事妥当后，不算浩荡的围猎队伍出发了，陈嘉羲换了一身男装便于行走。
卫弃的步舆很大隔了两室，陈嘉羲在后头的狭小隔间。
她被挤得浑身不舒服，可也只能乖乖待着，做奴就没有好受的，纵然是地位最高的贴身侍婢。
隔板的空隙间望去，茶水热气渐渐消散需要再温，陈嘉羲忙拉开隔板，又添了几勺油让火旺起来，置好茶杯后她瞥了眼卫弃。
卫弃手执一本书正专心致志看着，陈嘉羲微微眯起眼，看封皮似与农事相关，正瞧着，偏不倚和卫弃的目光对上了。
但也只是一瞬，卫弃很快收回目光，将书搁在几案上，他微微侧身对着陈嘉恩：“你出身农家无怪对此感兴趣。”
顿了顿他又问，“依你从前生活，你觉得家中农田多几分可温饱？”
陈嘉羲连稻麦的样子都没见过，哪里回答得上这种问题。
但卫国战事频发农田荒废，近几年才恢复生机，编个答案也不难，“禀殿下，奴在家多习女红不得农事，可依着家里的情况，便是再多同样的，也不为过。”
卫弃微微点头：“是啊，多上一倍也不为过。”他牵牵嘴角，似含讽意，“可这一分地要拿过来也不是易事。”
陈嘉羲突然听懂了他的意思，战争致使卫国大片土地落入武阀豪绅手里，王室纵有心分给农户也多有阻拦，这样的情形陈吴两国也都有。
她的目光轻扫过卫弃的下襦，狩服的绔内侧早已被她涂上了药。
对卫国而言，卫弃是顶好的储君，可对陈嘉羲而言，卫弃便是该死之人。
陈嘉羲低下头装作不懂，卫弃也没有多言，拿起书又看了起来，那隔板便重新将两人分隔。
因出发得早，到了围场也才天亮，动物刚苏醒正是围猎时，下了步舆简单整理了一番，卫弃便打算出发，除了护卫其余人不得入围场，陈嘉羲在营地候他。
她恭送着卫弃骑上那匹英俊矫健的马，临行前，卫弃突然拉住缰绳，低下头看着陈嘉羲。
那是陈嘉羲重生后他们第一次离得这么近，近到陈嘉羲看到卫弃眼尾的那颗痣，将他冷冽的眼延蔓得多了一丝情，也偏是这丝蒙了陈嘉羲的眼。
“孤知姨母之意，又连了你，但孤并无此意，待围猎归来孤便同姨母说明放你出宫。我看你机敏有学，若想做女官，孤也可推荐。”
卫弃说完便挥鞭而去，陈嘉羲微微昂起头，看着马尾摇荡，看着卫弃劲瘦的背影，眸光微动。
待药效发作，得她所愿，卫弃被摔死，若不得也落个残疾，残疾的卫弃对卫国是弃子，迟早也会死。
未来如何，便不劳卫弃费心了。
围场风力强劲，地形复杂，但卫弃如履平地，那马在他手里如同机械绝不偏离目标方向一寸，转眼间，十几只猎物已被捕杀，跟在后面侍卫收得应接不暇。
马匹行至一处开阔之处，卫弃屏退侍卫下了马，站在空地悠悠看向浩瀚苍宇。
陈嘉羲不善骑射但喜玩乐，他进嘉恩宫前亦骑射不佳，但为了陪玩，卫弃主动的、被逼的精通了骑射。
在陈国王宫的几次围猎中力压所有人，因此还招致挤兑。
那年围猎，他被陈国王室中的几位公子合力攻击受了伤，陈嘉羲大怒派人彻查此事，最终将所有参事者送入牢狱受了重刑，一度被朝臣弹劾、百姓议论。
但世人只知嘉恩公主娇纵任性，并不知缘何，因为陈嘉羲封锁了消息。
可她已经不在了，他只能迎回她的一截指骨而已。
卫弃忽觉脸上凉意滋生，风吹来，也都消散了。
将马儿唤来，卫弃上马拉缰，他的手顿了一下，感觉到不对的瞬间，身下的马突然长鸣一声，眨眼间，它狂奔而起，几乎将卫弃甩出。
卫弃死死拉住缰绳，虎口磨破而出的血染红了缰绳的一截，对抗间，脚蹬飞出，最大的束缚没有了。
还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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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还不行
千钧之际卫弃却异常清醒，曾经一度让他迷茫的混乱信息突然被重新排列，有了可参透的玄机。
但马却越来越癫狂，就快要直冲悬崖边缘。
此时的驻地营帐中，陈嘉羲也异常紧张，她反复擦拭掉手心的汗，胸口扑通扑通不停地跳，时间从未过得这么慢。
就好像被人刺了一下，陈嘉羲的胸口狠狠疼了一下，疼到她蜷起身体，她摸了摸脸，竟有一片濡湿。
难道卫弃已经……？
可怎么也没有那么酣畅凌厉的高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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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帐帘被掀开，一群身穿甲胄的武将裹着寒风，还有浓厚的血腥味抬着人冲了进来。
“随行医师在哪儿？快！”武将们大声呼喊朝内里奔来。
反射般，陈嘉羲迅速将床褥备好，甚至眼疾手快地倒了热水到盆里，然后她便看到了满头是血的卫弃。
他额头上的伤洞不断涌出鲜血，将大半个脸都遮住不见真容，但陈嘉羲认得，那是卫弃，流血的卫弃。
心膛骤停、汗毛竖立，陈嘉羲呆滞地看着，看着医师前来，看着他们换了一盆又一盆血水，看着他们包扎好卫弃的额头。
卫弃没有死，更没有残疾，怎么可能？
他的骑艺何时到了这种水平？
那药用量之猛若非极精通、身手极矫健，怎么可能不受重伤？
听救下他的侍卫说，卫弃最后关头拉住了缰绳，从马上一跃而下时马也彻底癫狂，他被摔出很远撞到额头，陷入了昏迷。
陈嘉羲长长出了一口气，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当魏管家命令她擦拭卫弃身体尽快退热时，她竟脱口而出：“我不愿意，我不愿如此。”
魏管家登时大怒：“这里只有你一个女眷，且你还是掌灯奴，不由你由谁？此事岂是你一个小小奴婢能置喙的！”
“但殿下不愿任何人近身，若殿下醒来怪罪。“陈嘉羲找回了些许理智，拿了卫弃做借口。
当然，这任谁听都是借口，魏管家”啪“的一声拍向桌子，“殿下醒来怪罪我但着！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若殿下有意外，你一个掌灯婢也得陪葬！”
如同被人猛地敲醒，陈嘉羲心一点点凉了下去。
是了，她现在不是陈嘉羲，不是嘉恩公主，只是卫国东宫中一个可有可无的奴婢。
卫弃可以要她的命，齐昭仪可以要她的命，就连一个高级奴仆也可以。
而死太痛，她不想再死第二次。
“奴婢遵命。“陈嘉羲伏低身子，重重磕头，她看向榻上昏迷的卫弃。
从前，是别人做她的掌灯奴，她体会不到，现在她成了奴才，原来是这般滋味。
如若卫弃只是逃离陈国，现在的她也许能理解卫弃，可卫弃不仅如此，他还骗了她，最后甚至杀了她。
陈嘉羲竟不知接下来该如何了。
卫弃睡相很好，昏迷了更是一动不动，他的狩服上都是血，陈嘉羲一点点将所有衣物去除，除了绔。
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别开脸闭眼将绔子内侧可能残留的药物痕迹擦了个一干二净。
药物还是她从黑市买来的，这药物可使动物发狂，且只通过肌肤渗入。
穿着者几乎不动绔的内侧，是以卫弃极大可能不会接触到，就算接触，人也远没有动物见效。
待卫弃骑马时，药物渗进马匹体内，半个时辰后发作，而仵作只能检测到马中的药，绔上的却很难。
狩服被陈嘉羲扔进帐外的火盆烧得干干净净，接下来是里衣。
陈嘉羲揭开交领的绑带，入目是卫弃白皙但有力的筋骨肌理，她有些不自在，从前两人如何亲密也都只是辄止于脸颊，现下……
但她很快停止了没什么用的心思，卫弃的里衣内侧，有一个小小的硬物，陈嘉羲拿出了那个东西，惊滞在原地。
那是她父王腕上的一颗佛珠，为何在卫弃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