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上。

    最高的天台。

    在这里可以看到整个庄园的轮廓。

    这里是一个绝佳的地方。

    可以看风景,可以想心事,就连一个人死在这里也是一种美丽。

    男子在这里抽着烟,静静地抽着,他站在天台边,看着下面灯火通明的光火,看着下面各种名流,看着这个繁华的庄园,他很平静,袅袅的烟晕升起,从他身边聚集,又很快的消散,与夜晚的风比起,一切都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告诉我们,任何时候,远离危险是一个明智地选择。

    可是,男子却没有。

    他把后背留给了黑暗,他站在天台边缘,他抽着呛人的烟。

    有很多人想让他去死,只是想想而已。

    当这个男子快抽完第五支烟的时候,一个人站在了他的身后。

    “回来了?”男子没有回头问道。

    没有回答。却听见一阵风声。一阵不同夜晚的风。

    一阵夹杂刀的风。刀很快,快过呼啸的风,快的向一道流星,炽热的光直击人心中最柔弱的地方。

    有的时候,光芒一瞬,哪怕只有一次,便也够了。

    拿刀的那人的刀停了,他的胸膛插着一支烟,一只待燃尽的烟。

    他低下头,看着这颗即将完结的烟,仿佛自己的生命一般。

    男子没有理他,他捡起了掉落下来的刀,用手轻轻抚摸着这把刀,用又中指轻轻地弹了一下,“好刀。”

    那人笑了,被人肯定的确是一件值得高兴地事。

    男子把刀轻轻地放在那人的身边,又继续看着这片黑夜下的盛景。清晰,还是模糊?

    没人知道,因为很少有人站在这样的高处,这样的心境。

    即使站在这里,没有这样的胸怀,没有这样的经历,也很难像他一样如此静默。

    张三上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站在天台,一个人倒在地上。他慢慢的解下自己的酒葫芦,仰起头,喝了起来,月光洒在他的脸上,他的眸中,却被他的目光深深的吸住。

    男子转过身来,抽着烟。

    酒喝完,烟抽尽。

    两人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黑夜笼罩着他们的周遭,夜是静的,热闹的只是心不平静的人群和充满利欲的尘世。

    提到金庸,就会想到古龙,提到成龙,就会想到李连杰,提到张三,他的朋友莫过于李四吧。

    张三不叫张三,李四不叫李四。可是张三李四却是一对密不可分的名字。

    张三好酒,酒就是他的生命。李四嗜烟,不抽烟他浑身不自在。

    一个人太痴迷于一件事终究不是一件好事情,跟烟和酒打交道,更是不值。

    他们的不值却是站在金字塔的顶端,他们的不值却是别人轻易不敢尝试打破这个神话。

    他们,是一对兄弟。

    当年,他们一同进入帮派,一起往上爬,一起打天下,只不过天下已成,兄弟却成了仇人。

    兄弟可以共患难,却不能同享福。但是每一个要杀张三的人都被李四杀死,理由很简单,张三只能败在自己手下,死在自己手中。

    张三依旧活着,李四依旧活着,什么都没有变。

    就像他们刚入帮一样。李四因为能力出众,被人排挤,陷害,甚至被一群人逼在了死胡同中。那时他被砍了十多刀,他双手握刀,刀尖插地,血从他的脸颊划过,留在他的嘴边,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他抬起头,看了看天,那天的天气很干,干的让人感到喉咙发紧,让人血脉喷张。

    这时张三来了,他本不必管,他两虽在一个帮却不在一个堂,两人平常也只是见过几次面,谈不上有什么大的交情。

    但是张三来了。他觉得让李四死是一种可惜。

    他心软,他不是吃斋念佛的沙弥,他救人的方式和李四很像。

    杀人。五步一人,十步血流成河。

    直到最后一个人在他两的面前倒下后,一个人靠在墙边喝着酒,一个人做在地上吸着烟。两人没有说话,就静静地看着一切,听着一切,感受这一切。

    他们成了兄弟。

    就像现在他们还是一样,一个人喝着酒,一个人抽着烟,一句都不说。

    月色在慢慢的倾泻,月光在不断地倾斜,直到,直到月亮走到了正中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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