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宋誉下床，低头发现自己的衣裳鞋子也都换过了，浑身清清爽爽，把鞋穿好，洗漱完毕，欲推门出去，但想了想又回来在桌边坐好。
各宗师从百川峰的会堂鱼贯而出，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各个都是若有所思的样子，时不时交谈几句。
失踪的弟子一个接一个地苏醒，所幸除了失血过多并未出现其他症状，千面君被带回云巅山，齐远发布云巅山派公告向弟子们简要解释事件始末，失踪案终于告一段落，但它所乱的人心却并未平静。
千面君为何会擅闯人界？这是否是魔族想要开战的信号？除了千面君，云巅山是否窝藏着其他魔族？魔族瘟疫是否会波及人界？若真大规模爆发，又该如何自保？
宗师会议接连开了一场又一场，各宗师的脸色依旧没有缓和，连带着弟子们也都惴惴不安着。
南颂比比划划说了一阵，半天没听到身边人的应声，扭头一看祝明越正神游天外，他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祝明越茫然回神。
“想什么呢？这两天开会你都心不在焉的。”
“啊？”祝明越稍加思考，“是不是说到…掌门师兄怎么找到千面君的？”
“这不是昨天就问过的吗？”南颂看着她，有些发愁，“不是你写信让掌门去找的吗？寻着蒲师兄的灵力波动，找到了真正的蒲师兄，发现了千面君的窝点嘛。”
“啊，是嘛。”祝明越愣愣地点头，“那你刚刚说的什么？”
“我说到魔族走狗……”南颂深吸一口气，又准备要开始比划一遍，但见祝明越开始打哈欠，只能不甘心地停下，“你这两天到底怎么了？老是发呆跑神，我这几天跟你说话好累啊。”
“没睡好，”祝明越揉揉眼睛，“这两天只要一闭眼睡觉就一直在做梦，好费神。”
“你这也太虚了吧？”南颂惊讶。
祝明越难以反驳，脑海里山林风雨似乎还在摇摆，那只小狗的眼睛更是不停地晃来晃去，明亮的让她更加心烦意乱。
从山下回来的那一晚起，她就开始重复做之前那个莫名的梦，山林、骤雨、流浪的小狗来来回回在她的脑海闪过。
良药苦口利于病，当初就应该听蒲师兄的，吃点安神的药才对。
“我去趟百草谷，你先回去吧。”
宋誉微微眯着眼，盯准窗外古树的最顶上的一片叶子，那只无碍的手腕一动，“咻”地一声叶片飞出，将其斩下。
他再薅下一片窗台盆栽的叶子，目光微微下移到颗果子上，飞出叶片，果子砸下来，传出“咚”的一声，声音还挺清脆。
宋誉正要再薅片叶子，外面传来怒吼：“谁砸的我！”，摘叶子的手缩回来。
起身推开门，见一弟子揉揉头，叉着腰四处寻找罪魁祸首，宋誉马上眺望远方，但很快就回头。
“师兄。”
弟子应声看向他，“吵到你休息了吗？”
“不，是我刚刚练摘叶飞花，斩下来果子砸到你了，抱歉，师兄。”
弟子看着眼前道歉的师弟，愣了几秒，“呃……没事，你下次别在这练了就成。”接着摆摆手，捂着脑袋大气地走了。
宋誉却脚步没动，眼神飘向另一边，忽然在一片葱茏中瞥见一抹白色，立即跑着过去。
少年带着一身的草药味道跑过来，让祝明越清醒了一下，看着他那粽子似的右手，问道：“手还痛吗？”
“不痛了，我们回去了吧？”
祝明越点点头，“嗯。”
“师尊，我们什么时候再练功？”
祝明越努力维持着注意力，回道：“迟几天，你先养好手。”
“师尊，如果练功，是你来教我还是掌门师叔？”
“……”
“师尊，摘叶飞花我已经学得很好了，哪怕我自己习武书也可以。”宋誉快走几步，走到祝明越前面，微微仰脸看她，忐忑地为自己争取，“你能不能，不要把我推给别人？”
凤眼微睁，清澈黑亮的瞳仁。
风吹树叶传来沙沙声，眼前的人模糊起来，只剩一双似乎盛了雨水的眼睛。
她神志不清地将梦和现实重叠了，祝明越赶紧晃晃脑袋，试图将那只小狗甩出去。
宋誉却着急起来，“一定要把我送走？为什么？”
“不把你送走。”
眼前的眼睛闪闪的亮起来：“真的吗？”
祝明越忍着想摸摸他脑袋的冲动，点头：“嗯。”
经过这一日多的治疗和观察，宋誉确实没有任何感染魔族瘟疫的迹象，掌门给宋誉降低了危险预估，那他坚持想留在长明阁，便留吧。
不过练功的事最好还是委托出去，万一状元被她带坏就不好了。
齐远颇为繁忙，之前对宋誉疑心很重才特意抽出时间来教，这个重任便落在南颂头上。
宋誉得知后，整天绕着祝明越拐弯抹角地问自己到底是谁的弟子，像个躲不开的绕脚小狗一样难缠。
不胜其烦的祝明越为了避免他整日敏感多想，待他恢复完到了练功时，祝明越陪着他去聚灵峰，搬个小板凳在一边陪读。
“小师姑！”
练功场旁边的凉亭里，祝明越将头从书里抬起来，远处跑来的弟子气喘吁吁地问：“小师姑，《双龙传》的下册有了吗？”
接二连三的弟子跑过来。
“小师姑，《鸳鸯调》有新篇了吗？”
“小师姑小师姑，有什么有趣的新话本子么？”
“小师姑……”
散学了的弟子渐渐都围过来，祝明越将带来的书往桌上一推，一一回应。
在听到自家师尊跟其他师姐妹已经开始聊到江湖侠客和翩翩公子到底哪位才是女主良配时，宋誉开始扯她的衣袖。
"师尊，我要饿晕了。"
宋誉不肯在聚灵峰与其他弟子一起吃，一定要回长明阁，祝明越只得恋恋不舍地收尾。
吃完饭要温书，南颂向宋誉提了几本适合他的武书，其中有两本是秘籍，祝明越有印象，但不太好找，她爬上梯子在长明阁书库里翻，宋誉在一边照灯。
找到了书，祝明越从梯子上爬下来，额头都出了一层薄汗，宋誉不知从哪儿摸出来的丝帕，叠成小块，伸手去擦，祝明越条件反射地向后躲，不料没站稳，仰面往后摔，宋誉拉人拉的倒快，但没拉上来，反倒把他自己也带了下去，二人一齐摔下去。
“师尊，你有没有事？”
“快，快看书，书摔坏了没？”
祝明越初为人师，道路虽有些磕磕绊绊，但整体还算顺畅。
在宋誉练功遇到瓶颈时跟着手忙脚乱，祝明越觉得当师尊好累，但在宋誉捧着一大束五颜六色的花，从后面探头说“祝师尊今天开心”时，她想，当师尊其实也不错。
又是一天的落日，夕阳一寸一寸沉入群山，余晖洒满长明阁，为书卷典籍和捧书人镀上一层朦胧的金边。
“师尊，我散学了。”宋誉将木剑取下放好，熟门熟路地绕过前厅和庭院，到后院向祝明越问好。
聚灵峰距长明阁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但每日去陪着宋誉还是有些耽误祝明越的时间。
更何况聚灵峰的师姐师妹老缠着祝明越讨论云巅山派美少年排行。
虽然新晋的第一名就在祝明越眼前，但还有第二第三呢。
宋誉不太愿意师尊将时间花在讨论这个上面，于是送了两次就坚持不让祝明越送他了。
祝明越推着手推车将书一个一个仔细放回书架，闻言冲他应声，宋誉上前接过小推车，问：“师尊，你准备好下山的东西了吗？”
祝明越想了想，说：“还没有呢，下山历练不是要一个月之后吗？不用着急。”
“师尊，下山历练突然提前了啊，”宋誉茫然回头，“前天在师尊的品茶的时候，我同师尊说过的。”
“啊，是吗？”祝明越回忆起前天下午，只记得自己边喝茶边昏昏欲睡，完全没听清宋誉说了什么就答应了，“提前到什么时候了啊？”
“明天。”宋誉放完最后一本书，“没关系，师尊，其实我自己跟着师叔一行人去也可以。”
祝明越看宋誉放完书没回头，只留一个后脑勺，担心他敏感地以为自己有意忘记，忙道：“师尊只是不小心忘了，我当然和你一起。”
宋誉马上扭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那师尊收拾要带的衣物就好，其他的弟子都备好了。”
祝明越之前没有收过弟子，毫无下山历练的经验，但对如此突然的提前觉得奇怪，就多问了两句。
没想到是山下出了事，啸天城出了数起凶杀案，死者死因不明，死状凄惨，掌门临时派南颂携两位弟子下山处理，想着恰好历练，南颂便多带了几位新弟子。
云雾缭绕的千层台阶旁，祝明越和宋誉一大早啃着包子在山门前与南颂师徒汇合。
为照顾御剑不熟练的新弟子，也为了不显得张扬，此次历练是乘坐马车出行。
弟子们骑马，祝明越上了马车与南颂同乘，南颂见她上来便将案几上的案卷往她那儿推了推，“你看看。”
啸天城是在云巅山脚下的一座小县城，近日出了数起凶杀案。
被发现的死者目前有十余名，一开始几乎都是拾荒老人，小叫花这样的弱势群体，被发现时都是七窍流血、四肢萎缩的死状。
后来普通城中居民里也开始出现命案，但找不出死者身体上的伤，也验不出死者身上的毒，官府束手无策，百姓人心惶惶。
接着城中富户黄府又出了命案，黄夫人惨死，两位少爷奄奄一息，黄家大闹官府，县衙只得派人向云巅山派求助。
看到某些字眼，祝明越微微蹙起眉，转头望向南颂。
南颂会意，道：“七窍流血、四肢萎缩，是不是很熟悉？”
不久前千面君在眼前亲身展示的死法，短时间实在难以忘怀。
但祝明越很疑惑，“不是说是魔族瘟疫吗，宋誉不就没有感染，普通百姓怎么会？”
南颂也百思不得其解，“也有可能是巧合吧。”
七窍流血和四肢萎缩，并不是常见的死状，祝明越道：“官府交上来的这份案卷很多信息都不甚清楚，也许只有等我们过去才能了解真实面貌。”
各宗师从百川峰的会堂鱼贯而出，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各个都是若有所思的样子，时不时交谈几句。
失踪的弟子一个接一个地苏醒，所幸除了失血过多并未出现其他症状，千面君被带回云巅山，齐远发布云巅山派公告向弟子们简要解释事件始末，失踪案终于告一段落，但它所乱的人心却并未平静。
千面君为何会擅闯人界？这是否是魔族想要开战的信号？除了千面君，云巅山是否窝藏着其他魔族？魔族瘟疫是否会波及人界？若真大规模爆发，又该如何自保？
宗师会议接连开了一场又一场，各宗师的脸色依旧没有缓和，连带着弟子们也都惴惴不安着。
南颂比比划划说了一阵，半天没听到身边人的应声，扭头一看祝明越正神游天外，他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祝明越茫然回神。
“想什么呢？这两天开会你都心不在焉的。”
“啊？”祝明越稍加思考，“是不是说到…掌门师兄怎么找到千面君的？”
“这不是昨天就问过的吗？”南颂看着她，有些发愁，“不是你写信让掌门去找的吗？寻着蒲师兄的灵力波动，找到了真正的蒲师兄，发现了千面君的窝点嘛。”
“啊，是嘛。”祝明越愣愣地点头，“那你刚刚说的什么？”
“我说到魔族走狗……”南颂深吸一口气，又准备要开始比划一遍，但见祝明越开始打哈欠，只能不甘心地停下，“你这两天到底怎么了？老是发呆跑神，我这几天跟你说话好累啊。”
“没睡好，”祝明越揉揉眼睛，“这两天只要一闭眼睡觉就一直在做梦，好费神。”
“你这也太虚了吧？”南颂惊讶。
祝明越难以反驳，脑海里山林风雨似乎还在摇摆，那只小狗的眼睛更是不停地晃来晃去，明亮的让她更加心烦意乱。
从山下回来的那一晚起，她就开始重复做之前那个莫名的梦，山林、骤雨、流浪的小狗来来回回在她的脑海闪过。
良药苦口利于病，当初就应该听蒲师兄的，吃点安神的药才对。
“我去趟百草谷，你先回去吧。”
宋誉微微眯着眼，盯准窗外古树的最顶上的一片叶子，那只无碍的手腕一动，“咻”地一声叶片飞出，将其斩下。
他再薅下一片窗台盆栽的叶子，目光微微下移到颗果子上，飞出叶片，果子砸下来，传出“咚”的一声，声音还挺清脆。
宋誉正要再薅片叶子，外面传来怒吼：“谁砸的我！”，摘叶子的手缩回来。
起身推开门，见一弟子揉揉头，叉着腰四处寻找罪魁祸首，宋誉马上眺望远方，但很快就回头。
“师兄。”
弟子应声看向他，“吵到你休息了吗？”
“不，是我刚刚练摘叶飞花，斩下来果子砸到你了，抱歉，师兄。”
弟子看着眼前道歉的师弟，愣了几秒，“呃……没事，你下次别在这练了就成。”接着摆摆手，捂着脑袋大气地走了。
宋誉却脚步没动，眼神飘向另一边，忽然在一片葱茏中瞥见一抹白色，立即跑着过去。
少年带着一身的草药味道跑过来，让祝明越清醒了一下，看着他那粽子似的右手，问道：“手还痛吗？”
“不痛了，我们回去了吧？”
祝明越点点头，“嗯。”
“师尊，我们什么时候再练功？”
祝明越努力维持着注意力，回道：“迟几天，你先养好手。”
“师尊，如果练功，是你来教我还是掌门师叔？”
“……”
“师尊，摘叶飞花我已经学得很好了，哪怕我自己习武书也可以。”宋誉快走几步，走到祝明越前面，微微仰脸看她，忐忑地为自己争取，“你能不能，不要把我推给别人？”
凤眼微睁，清澈黑亮的瞳仁。
风吹树叶传来沙沙声，眼前的人模糊起来，只剩一双似乎盛了雨水的眼睛。
她神志不清地将梦和现实重叠了，祝明越赶紧晃晃脑袋，试图将那只小狗甩出去。
宋誉却着急起来，“一定要把我送走？为什么？”
“不把你送走。”
眼前的眼睛闪闪的亮起来：“真的吗？”
祝明越忍着想摸摸他脑袋的冲动，点头：“嗯。”
经过这一日多的治疗和观察，宋誉确实没有任何感染魔族瘟疫的迹象，掌门给宋誉降低了危险预估，那他坚持想留在长明阁，便留吧。
不过练功的事最好还是委托出去，万一状元被她带坏就不好了。
齐远颇为繁忙，之前对宋誉疑心很重才特意抽出时间来教，这个重任便落在南颂头上。
宋誉得知后，整天绕着祝明越拐弯抹角地问自己到底是谁的弟子，像个躲不开的绕脚小狗一样难缠。
不胜其烦的祝明越为了避免他整日敏感多想，待他恢复完到了练功时，祝明越陪着他去聚灵峰，搬个小板凳在一边陪读。
“小师姑！”
练功场旁边的凉亭里，祝明越将头从书里抬起来，远处跑来的弟子气喘吁吁地问：“小师姑，《双龙传》的下册有了吗？”
接二连三的弟子跑过来。
“小师姑，《鸳鸯调》有新篇了吗？”
“小师姑小师姑，有什么有趣的新话本子么？”
“小师姑……”
散学了的弟子渐渐都围过来，祝明越将带来的书往桌上一推，一一回应。
在听到自家师尊跟其他师姐妹已经开始聊到江湖侠客和翩翩公子到底哪位才是女主良配时，宋誉开始扯她的衣袖。
"师尊，我要饿晕了。"
宋誉不肯在聚灵峰与其他弟子一起吃，一定要回长明阁，祝明越只得恋恋不舍地收尾。
吃完饭要温书，南颂向宋誉提了几本适合他的武书，其中有两本是秘籍，祝明越有印象，但不太好找，她爬上梯子在长明阁书库里翻，宋誉在一边照灯。
找到了书，祝明越从梯子上爬下来，额头都出了一层薄汗，宋誉不知从哪儿摸出来的丝帕，叠成小块，伸手去擦，祝明越条件反射地向后躲，不料没站稳，仰面往后摔，宋誉拉人拉的倒快，但没拉上来，反倒把他自己也带了下去，二人一齐摔下去。
“师尊，你有没有事？”
“快，快看书，书摔坏了没？”
祝明越初为人师，道路虽有些磕磕绊绊，但整体还算顺畅。
在宋誉练功遇到瓶颈时跟着手忙脚乱，祝明越觉得当师尊好累，但在宋誉捧着一大束五颜六色的花，从后面探头说“祝师尊今天开心”时，她想，当师尊其实也不错。
又是一天的落日，夕阳一寸一寸沉入群山，余晖洒满长明阁，为书卷典籍和捧书人镀上一层朦胧的金边。
“师尊，我散学了。”宋誉将木剑取下放好，熟门熟路地绕过前厅和庭院，到后院向祝明越问好。
聚灵峰距长明阁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但每日去陪着宋誉还是有些耽误祝明越的时间。
更何况聚灵峰的师姐师妹老缠着祝明越讨论云巅山派美少年排行。
虽然新晋的第一名就在祝明越眼前，但还有第二第三呢。
宋誉不太愿意师尊将时间花在讨论这个上面，于是送了两次就坚持不让祝明越送他了。
祝明越推着手推车将书一个一个仔细放回书架，闻言冲他应声，宋誉上前接过小推车，问：“师尊，你准备好下山的东西了吗？”
祝明越想了想，说：“还没有呢，下山历练不是要一个月之后吗？不用着急。”
“师尊，下山历练突然提前了啊，”宋誉茫然回头，“前天在师尊的品茶的时候，我同师尊说过的。”
“啊，是吗？”祝明越回忆起前天下午，只记得自己边喝茶边昏昏欲睡，完全没听清宋誉说了什么就答应了，“提前到什么时候了啊？”
“明天。”宋誉放完最后一本书，“没关系，师尊，其实我自己跟着师叔一行人去也可以。”
祝明越看宋誉放完书没回头，只留一个后脑勺，担心他敏感地以为自己有意忘记，忙道：“师尊只是不小心忘了，我当然和你一起。”
宋誉马上扭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那师尊收拾要带的衣物就好，其他的弟子都备好了。”
祝明越之前没有收过弟子，毫无下山历练的经验，但对如此突然的提前觉得奇怪，就多问了两句。
没想到是山下出了事，啸天城出了数起凶杀案，死者死因不明，死状凄惨，掌门临时派南颂携两位弟子下山处理，想着恰好历练，南颂便多带了几位新弟子。
云雾缭绕的千层台阶旁，祝明越和宋誉一大早啃着包子在山门前与南颂师徒汇合。
为照顾御剑不熟练的新弟子，也为了不显得张扬，此次历练是乘坐马车出行。
弟子们骑马，祝明越上了马车与南颂同乘，南颂见她上来便将案几上的案卷往她那儿推了推，“你看看。”
啸天城是在云巅山脚下的一座小县城，近日出了数起凶杀案。
被发现的死者目前有十余名，一开始几乎都是拾荒老人，小叫花这样的弱势群体，被发现时都是七窍流血、四肢萎缩的死状。
后来普通城中居民里也开始出现命案，但找不出死者身体上的伤，也验不出死者身上的毒，官府束手无策，百姓人心惶惶。
接着城中富户黄府又出了命案，黄夫人惨死，两位少爷奄奄一息，黄家大闹官府，县衙只得派人向云巅山派求助。
看到某些字眼，祝明越微微蹙起眉，转头望向南颂。
南颂会意，道：“七窍流血、四肢萎缩，是不是很熟悉？”
不久前千面君在眼前亲身展示的死法，短时间实在难以忘怀。
但祝明越很疑惑，“不是说是魔族瘟疫吗，宋誉不就没有感染，普通百姓怎么会？”
南颂也百思不得其解，“也有可能是巧合吧。”
七窍流血和四肢萎缩，并不是常见的死状，祝明越道：“官府交上来的这份案卷很多信息都不甚清楚，也许只有等我们过去才能了解真实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