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刚刚为何不向齐夫人提出分开睡？”风染坐到了桌边圆凳上，装作不解向对面窗边人发问。
宋启言将窗户推开了些许，抬头看向漆黑夜空中那轮高挂的圆月。
已经酉时三刻了，到了妖物活跃的时候。
宋启言检查了一下身后剑袋和腰间的乾坤袋准备出去，随口答道：“太麻烦了。我还有事，你先睡吧。若是齐夫人来了，不要让她进来，就说已经睡下了。”
风染猜到她要外出，齐家没有妖物的痕迹，那她肯定是打算去县城四处看看，趁着妖物寻常活跃的时辰，看看县城内有无残留的踪迹。
此时若他提出要跟着一起去，宋启言或许不会拒绝，但这会让她更加防备。
小巷里他的那番明显有漏洞的说辞，确实是为了引起她的怀疑，好让她同意自己跟在她身边。
因为风染知道客栈里出手相助只是宋启言片刻心软，这片刻心软不足以让她同意一个陌生人跟着。
人或许会对自己主动救下的人放松警惕，但对反贴上来的人却一定会加倍警惕。
那时候的他如果不暴露些破绽引起她的好奇，而是直接以救命之恩倒贴上去，反而显得目的太过直接容易被人一眼看穿。
届时她一定会直接赶自己走，连探究的兴趣都没有。
如今也是如此，只要让宋启言知道他对她有所图谋就够了。
至于为何图谋？
图谋的是她这个人本身，还是图谋她的势？又是否要借此同行去争妖丹好缓解自身上的“毒”？
这些就让她慢慢猜测吧。
只有这样，在宋启言弄清楚他的图谋之前，他才能被允许待在她身边。
所以在计划成功前，他要隐藏住对她自身的真实图谋，让她误以为自己想借她的势来寻妖丹。之后再否定她的猜测，让她放松警惕，不抗拒他的亲近。
故而风染什么都没说，只是道了声好。
宋启言推门出去，很快身影消失在暗夜里。
感觉到窗外没什么动静后，风染起身朝屏风后走去。
齐夫人安排得十分妥帖，洗浴的热水也已备好，热气氤氲着从木桶中冒出。
系带被利落抽开，齐胸的月白色下裙瞬间滑落，堆叠在骨线流畅的脚踝旁。
上襦褪下，清晰利落的肩颈露了出来。
随后地上的长裙被骨节分明的大手捞起，连同上襦一起甩挂在屏风上。
烛火隔着屏风照映过来，朦胧光影中，隐约可见伸长双臂时光洁细腻的肩背，弯身下塌时窄细而薄韧的劲腰。
长腿迈入木桶，不过一瞬，只剩下纤细的长颈仰靠在水面之上。
下身的不适感在温热的水流中终于冲淡了些。
只是还不够，原先的痕迹早已干去，使得那里的肌肤有些许涩意。
风染愈发烦躁，眉头紧蹙着。
静了瞬息后，放在浴桶边的右手猛地沉入水中，朝着最不想触碰的地方探去。
那地方风染从未用手触碰过。
在被离火宗关押着的几年里，最难挨的时候也只是夹紧双腿，紧紧蜷着身体缩在角落。
自把他关押起，那人就对他不管不问，如果不是他成年后情潮期来临，必须要靠丹药度过，那人或许永远都不会见他。
连那人都觉得，情潮期是会让人失控的存在。
那时送来的丹药数量不多，完全不够他扛过情潮期，只能勉强缓解。
在被关押的日子里，风染不是没试过查阅书籍，可翻来翻去始终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
唯一或许能有所缓解的办法，还是他前几日在寻芳阁一附图本子上看到的。
但那办法需要他亲手触碰。
风染抗拒触碰自己的身体，它像凌迟的铡刀一样，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他，他是一个随时都有可能失去理智，会像牲畜一样肮脏卑贱求欢的人。
什么的地坤，什么得天独厚的修行天赋。
他宁愿不要这些，宁愿做一个无法修炼的普通人，也不想要有这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情潮期。
一年四次，一次一周，哪怕次数不多，但一次就够他生不如死。
以往服了丹药尚且都生不如死，如今没有丹药的他，若是情潮期提前来临计划未成功，又该如何缓解呢？
风染靠在木桶上，头向后仰着，殷红的唇紧抿着，双颊被蒸腾的热气熏出红晕，紧抓着浴桶边的左手手指泛白，纤长流畅的颈间突出的喉结时不时上下滑动。
他想起了在寻芳阁时看到的本子。
热意攀爬上涌，玉石般的肌肤上蒙上了细密的汗水，在浓浓的水汽中逐渐凝聚成水珠坠入水面。
原本紧抓桶边骨节如松的手指被抵到了嘴边咬住。
风染的眉头越蹙越紧，心中愈发烦躁。
他明明照做了，怎么还不可以？
果真是骗人的。
他真是一时急躁过了头，本以为至少能缓解一些，早知如此就不该动这个念头。
这种事果然恶心至极，无聊透顶。
只是那水声却越来越大，散落在木桶外的水渍更多了，七零八落的，昭示着木桶里人的愤怒。
“你在沐浴？”
一道平静的声音在屏风外不远处响起。
风染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浓密的眼睑不停颤动着。
汩汩暖流自水下流出，风染极力平复着呼吸，慌张侧头朝声源看去。
丝绸质地的屏风薄透，毫无遮蔽作用。
还好他褪下的衣裙遮住了一半。
风染透过另一半，看见了门边站着那道熟悉的身影。
他克制着喘气，伸手抽过一旁挂架上的巾布，将身后被水浸湿的长发捞在一侧细细擦起，正好挡住了因呼吸未平还有些许起伏的胸膛。
余光中那道身影从门边走来，却并未朝他这边走近。
风染暗自松了一口气，开口时语气还是有些难以察觉的不稳：“不能使术法清洁，只能沐浴了。”
宋启言站在桌旁解着背后剑袋，不动声色用视线扫视着屋内。
和她走时一样，并没有其他人进来的痕迹，也没有任何奇异之处。
她还以为他会在屋内动些手脚，好为之后暗算设计她做准备。
什么都没做，倒是有些出乎她意料。
宋启言这才揣着剑袋，双手抱臂看向屏风那头：“你怎么了，听上去好像不太舒服。”
“我没事，这水太热了泡得我有些头晕，我缓一下就出来，姑娘若要休息就先睡吧。”
宋启言不再多话，朝床榻走去，看到那鸾凤呈祥的婚床时还是觉得有些无奈。
算了，就这样睡吧。
随后直接合衣躺在了床外边那侧。
风染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床上的人连衣服也未脱，双手抱臂直挺挺躺在外侧，身后的剑被抱在了怀里，被子还整齐放在一旁。
他看了一会，转而向柜子走去，刚要打开，就听见身后床上传来声音：“没有多余被褥，别找了，就睡床上吧，我不盖。”
风染看她闭着眼睛不欲多话的样子，也知道现在再矫情谦让可能反而会惹她怀疑，说了声“冒犯”后乖乖爬上了床。
正如齐夫人所言，这床大的很，宽足足有七尺多，长八尺。但即便如此，风染要进到床里侧，还是得跨过宋启言。
风染身上穿的还是先前那套齐胸襦裙，只不过并没有穿外面的对襟长衫。
他先整个人踏上床，而后弯着腰先伸了一脚跨过宋启言。
长裙下摆宽大，即便用手搂着也依旧还有一些垂落下来，随着动作摩擦过身下人的衣摆。
就差一点就能跨过时，风染看了一眼一动不动的人然后悄悄踩住了前面的衣摆。
他轻呼一声，按照心里设计好的那样，假装被衣裙绊倒，向床上之人扑了过去。
原本合着的双眼瞬间睁开，风染看见那锋利的眼神心里咯哒了一下。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身下的人已迅速起身接住他，一手搂住他腰，一手掐着他肩膀。
正在风染窃喜之际，一阵天旋地转，身前人翻了个身将他压在床上。
身上人墨发倾斜而下，垂了几缕在他脸旁，甚至有一丝落到了他唇上。
风染身上的下裙松散开，宽大的裙摆松松垮垮如花瓣一样铺陈在床上，身前系带散开，末端早已不知落在何处。
身上的人一手压着他右肩，一手搂着他腰，过去片刻了也未曾移开半分。
里层的白色上襦的领口因着动作微微敞开，隐约可见里面纤细秀长的锁骨。
那双眼睛隐在暗处看不清神色，但风染知道她一定在看着自己。
于是，风染迎着目光，做了个大胆的举动。
若是之前他绝不会这样做，一定会徐徐图之，先道歉然后再装作无辜的样子反问宋启言这是要干什么。
可他承认，午膳时发生的事让他没办法再像之前那样气定神闲，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所以风染在身上人的注视下，伸出小半截舌头顶了下唇上的那缕发丝。
湿滑的、殷红的、灵巧的、一闪而过的，一下又一下。
看似是下意识想要顶开那缕发丝的动作，却在那双狐狸眼的深深凝望中有了另一番意味。
风染察觉到原本搂在他腰后的手用力了些，好像在慢慢搂紧他，又好像在往深处探。
鉴于先前几次的失败，他一时拿捏不准宋启言是否真的被他蛊惑。谨慎起见，风染打算先按兵不动，继续试探。
风染颤抖着眼睑，装作羞赧地撇开眼。
谁知掌箍着他后腰的手下一刻猛然往上一揽，这样一来风染的腰部就几乎贴到了宋启言身上。
风染心中闪过片刻惊讶，随后故作受惊的模样回看向身上之人，同时垂在一旁的手紧紧抓上了宋启言的袖子。
下裙因着这一动作散得更开了，隐隐有垂落敞开的趋势，上方遮掩在衣领之下的肩骨已露出一半。
下一瞬，压着左肩的手也开始动作。
风染感受到那只有着一层薄茧的手一点点隔着薄薄一层上襦往他后背探去，摸到他突出的脊骨时开始顺着往下抚摸。
缓慢地，轻柔地，细致地，好像要摸清他的每一寸骨头一般。
酥酥麻麻的痒意从脊骨上一阵一阵蹿上来，经过躯干传递到四肢百骸，激得他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发丝都抑制不住颤抖，好似深入灵魂的激荡。
这种感觉难以描述，风染从未体会过。
他不知道宋启言这是在干什么，是她反过来撩拨了他，还是用术法往他身体注入了什么东西？
否则为何他的身体会出现如此奇怪的感觉？
对，极有可能是她对他身体里动了什么手脚，好以此来想要查探他的身体。
难道，刚刚进来前的那一幕她看到了？
不行，不能被她发现他是个地坤，否则他的真实目的就会一目了然，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而且再这样下去，他可能又要抑制不住了。
风染深咽了一下，极力克制脊髓深处带来的颤抖，止住了宋启言还要往下的手，真的不解地问道：“姑娘这是干什么？”
她的手就停在他腰胯，再往下就是腿，是他不可被人窥见的秘密。
宋启言没有回话。
被制止的手没有挣脱他的桎梏，反而突然隔着一层轻薄衣料摩挲了起来。
风染一下子抿住唇，差点泄出声。
贴着身体摩挲的手突然不动了从腰后撤了出来，紧接着掌箍着腰的右手也抽了回去。
风染还在克制着起伏过猛的呼吸和颤抖，生怕被看出异样，一时没察觉到身后有什么细长的东西在抽动。
待他好不容易平复了，抬头一看，才看到宋启言的手抬到了他面前，手上夹着其中一根散落到不知何处的长裙系带。
“你的衣服散了，系带末端刚刚被你压在了身下。”
风染盯着眼前的带子，愣怔地看着宋启言把那条系带和另一端系带合着交给到他手里。
系带一给，宋启言一翻身重新躺回了原处，“给你找出来了，自己系吧。”
风染愣了一会，侧头看向身旁，看到宋启言又恢复了原先双臂抱剑不欲多谈的样子。
他坐起身细细整理起裙子，与此同时也渐渐从刚刚的事中回过味来。
原来宋启言刚刚从始至终都是在试探他。
“这次可要系紧些，不要一踩就散了。”身旁躺着的人又说了一句。
风染低垂着脸，系带的手一颤。
居然被她看穿了。
他躺了下去。
两人中间披散的发丝交错着混在一起。
黑暗中，风染侧过身看向身边那呼吸平缓的人，伸手将自己被压着的头发一点点扯回来。
对面的人依旧不动如山。
风染收回手转过身闭上眼，黑暗中风染唇畔浮起一抹笑意。
原来是不懂情爱啊。
那就好办了。
宋启言将窗户推开了些许，抬头看向漆黑夜空中那轮高挂的圆月。
已经酉时三刻了，到了妖物活跃的时候。
宋启言检查了一下身后剑袋和腰间的乾坤袋准备出去，随口答道：“太麻烦了。我还有事，你先睡吧。若是齐夫人来了，不要让她进来，就说已经睡下了。”
风染猜到她要外出，齐家没有妖物的痕迹，那她肯定是打算去县城四处看看，趁着妖物寻常活跃的时辰，看看县城内有无残留的踪迹。
此时若他提出要跟着一起去，宋启言或许不会拒绝，但这会让她更加防备。
小巷里他的那番明显有漏洞的说辞，确实是为了引起她的怀疑，好让她同意自己跟在她身边。
因为风染知道客栈里出手相助只是宋启言片刻心软，这片刻心软不足以让她同意一个陌生人跟着。
人或许会对自己主动救下的人放松警惕，但对反贴上来的人却一定会加倍警惕。
那时候的他如果不暴露些破绽引起她的好奇，而是直接以救命之恩倒贴上去，反而显得目的太过直接容易被人一眼看穿。
届时她一定会直接赶自己走，连探究的兴趣都没有。
如今也是如此，只要让宋启言知道他对她有所图谋就够了。
至于为何图谋？
图谋的是她这个人本身，还是图谋她的势？又是否要借此同行去争妖丹好缓解自身上的“毒”？
这些就让她慢慢猜测吧。
只有这样，在宋启言弄清楚他的图谋之前，他才能被允许待在她身边。
所以在计划成功前，他要隐藏住对她自身的真实图谋，让她误以为自己想借她的势来寻妖丹。之后再否定她的猜测，让她放松警惕，不抗拒他的亲近。
故而风染什么都没说，只是道了声好。
宋启言推门出去，很快身影消失在暗夜里。
感觉到窗外没什么动静后，风染起身朝屏风后走去。
齐夫人安排得十分妥帖，洗浴的热水也已备好，热气氤氲着从木桶中冒出。
系带被利落抽开，齐胸的月白色下裙瞬间滑落，堆叠在骨线流畅的脚踝旁。
上襦褪下，清晰利落的肩颈露了出来。
随后地上的长裙被骨节分明的大手捞起，连同上襦一起甩挂在屏风上。
烛火隔着屏风照映过来，朦胧光影中，隐约可见伸长双臂时光洁细腻的肩背，弯身下塌时窄细而薄韧的劲腰。
长腿迈入木桶，不过一瞬，只剩下纤细的长颈仰靠在水面之上。
下身的不适感在温热的水流中终于冲淡了些。
只是还不够，原先的痕迹早已干去，使得那里的肌肤有些许涩意。
风染愈发烦躁，眉头紧蹙着。
静了瞬息后，放在浴桶边的右手猛地沉入水中，朝着最不想触碰的地方探去。
那地方风染从未用手触碰过。
在被离火宗关押着的几年里，最难挨的时候也只是夹紧双腿，紧紧蜷着身体缩在角落。
自把他关押起，那人就对他不管不问，如果不是他成年后情潮期来临，必须要靠丹药度过，那人或许永远都不会见他。
连那人都觉得，情潮期是会让人失控的存在。
那时送来的丹药数量不多，完全不够他扛过情潮期，只能勉强缓解。
在被关押的日子里，风染不是没试过查阅书籍，可翻来翻去始终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
唯一或许能有所缓解的办法，还是他前几日在寻芳阁一附图本子上看到的。
但那办法需要他亲手触碰。
风染抗拒触碰自己的身体，它像凌迟的铡刀一样，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他，他是一个随时都有可能失去理智，会像牲畜一样肮脏卑贱求欢的人。
什么的地坤，什么得天独厚的修行天赋。
他宁愿不要这些，宁愿做一个无法修炼的普通人，也不想要有这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情潮期。
一年四次，一次一周，哪怕次数不多，但一次就够他生不如死。
以往服了丹药尚且都生不如死，如今没有丹药的他，若是情潮期提前来临计划未成功，又该如何缓解呢？
风染靠在木桶上，头向后仰着，殷红的唇紧抿着，双颊被蒸腾的热气熏出红晕，紧抓着浴桶边的左手手指泛白，纤长流畅的颈间突出的喉结时不时上下滑动。
他想起了在寻芳阁时看到的本子。
热意攀爬上涌，玉石般的肌肤上蒙上了细密的汗水，在浓浓的水汽中逐渐凝聚成水珠坠入水面。
原本紧抓桶边骨节如松的手指被抵到了嘴边咬住。
风染的眉头越蹙越紧，心中愈发烦躁。
他明明照做了，怎么还不可以？
果真是骗人的。
他真是一时急躁过了头，本以为至少能缓解一些，早知如此就不该动这个念头。
这种事果然恶心至极，无聊透顶。
只是那水声却越来越大，散落在木桶外的水渍更多了，七零八落的，昭示着木桶里人的愤怒。
“你在沐浴？”
一道平静的声音在屏风外不远处响起。
风染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浓密的眼睑不停颤动着。
汩汩暖流自水下流出，风染极力平复着呼吸，慌张侧头朝声源看去。
丝绸质地的屏风薄透，毫无遮蔽作用。
还好他褪下的衣裙遮住了一半。
风染透过另一半，看见了门边站着那道熟悉的身影。
他克制着喘气，伸手抽过一旁挂架上的巾布，将身后被水浸湿的长发捞在一侧细细擦起，正好挡住了因呼吸未平还有些许起伏的胸膛。
余光中那道身影从门边走来，却并未朝他这边走近。
风染暗自松了一口气，开口时语气还是有些难以察觉的不稳：“不能使术法清洁，只能沐浴了。”
宋启言站在桌旁解着背后剑袋，不动声色用视线扫视着屋内。
和她走时一样，并没有其他人进来的痕迹，也没有任何奇异之处。
她还以为他会在屋内动些手脚，好为之后暗算设计她做准备。
什么都没做，倒是有些出乎她意料。
宋启言这才揣着剑袋，双手抱臂看向屏风那头：“你怎么了，听上去好像不太舒服。”
“我没事，这水太热了泡得我有些头晕，我缓一下就出来，姑娘若要休息就先睡吧。”
宋启言不再多话，朝床榻走去，看到那鸾凤呈祥的婚床时还是觉得有些无奈。
算了，就这样睡吧。
随后直接合衣躺在了床外边那侧。
风染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床上的人连衣服也未脱，双手抱臂直挺挺躺在外侧，身后的剑被抱在了怀里，被子还整齐放在一旁。
他看了一会，转而向柜子走去，刚要打开，就听见身后床上传来声音：“没有多余被褥，别找了，就睡床上吧，我不盖。”
风染看她闭着眼睛不欲多话的样子，也知道现在再矫情谦让可能反而会惹她怀疑，说了声“冒犯”后乖乖爬上了床。
正如齐夫人所言，这床大的很，宽足足有七尺多，长八尺。但即便如此，风染要进到床里侧，还是得跨过宋启言。
风染身上穿的还是先前那套齐胸襦裙，只不过并没有穿外面的对襟长衫。
他先整个人踏上床，而后弯着腰先伸了一脚跨过宋启言。
长裙下摆宽大，即便用手搂着也依旧还有一些垂落下来，随着动作摩擦过身下人的衣摆。
就差一点就能跨过时，风染看了一眼一动不动的人然后悄悄踩住了前面的衣摆。
他轻呼一声，按照心里设计好的那样，假装被衣裙绊倒，向床上之人扑了过去。
原本合着的双眼瞬间睁开，风染看见那锋利的眼神心里咯哒了一下。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身下的人已迅速起身接住他，一手搂住他腰，一手掐着他肩膀。
正在风染窃喜之际，一阵天旋地转，身前人翻了个身将他压在床上。
身上人墨发倾斜而下，垂了几缕在他脸旁，甚至有一丝落到了他唇上。
风染身上的下裙松散开，宽大的裙摆松松垮垮如花瓣一样铺陈在床上，身前系带散开，末端早已不知落在何处。
身上的人一手压着他右肩，一手搂着他腰，过去片刻了也未曾移开半分。
里层的白色上襦的领口因着动作微微敞开，隐约可见里面纤细秀长的锁骨。
那双眼睛隐在暗处看不清神色，但风染知道她一定在看着自己。
于是，风染迎着目光，做了个大胆的举动。
若是之前他绝不会这样做，一定会徐徐图之，先道歉然后再装作无辜的样子反问宋启言这是要干什么。
可他承认，午膳时发生的事让他没办法再像之前那样气定神闲，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所以风染在身上人的注视下，伸出小半截舌头顶了下唇上的那缕发丝。
湿滑的、殷红的、灵巧的、一闪而过的，一下又一下。
看似是下意识想要顶开那缕发丝的动作，却在那双狐狸眼的深深凝望中有了另一番意味。
风染察觉到原本搂在他腰后的手用力了些，好像在慢慢搂紧他，又好像在往深处探。
鉴于先前几次的失败，他一时拿捏不准宋启言是否真的被他蛊惑。谨慎起见，风染打算先按兵不动，继续试探。
风染颤抖着眼睑，装作羞赧地撇开眼。
谁知掌箍着他后腰的手下一刻猛然往上一揽，这样一来风染的腰部就几乎贴到了宋启言身上。
风染心中闪过片刻惊讶，随后故作受惊的模样回看向身上之人，同时垂在一旁的手紧紧抓上了宋启言的袖子。
下裙因着这一动作散得更开了，隐隐有垂落敞开的趋势，上方遮掩在衣领之下的肩骨已露出一半。
下一瞬，压着左肩的手也开始动作。
风染感受到那只有着一层薄茧的手一点点隔着薄薄一层上襦往他后背探去，摸到他突出的脊骨时开始顺着往下抚摸。
缓慢地，轻柔地，细致地，好像要摸清他的每一寸骨头一般。
酥酥麻麻的痒意从脊骨上一阵一阵蹿上来，经过躯干传递到四肢百骸，激得他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发丝都抑制不住颤抖，好似深入灵魂的激荡。
这种感觉难以描述，风染从未体会过。
他不知道宋启言这是在干什么，是她反过来撩拨了他，还是用术法往他身体注入了什么东西？
否则为何他的身体会出现如此奇怪的感觉？
对，极有可能是她对他身体里动了什么手脚，好以此来想要查探他的身体。
难道，刚刚进来前的那一幕她看到了？
不行，不能被她发现他是个地坤，否则他的真实目的就会一目了然，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而且再这样下去，他可能又要抑制不住了。
风染深咽了一下，极力克制脊髓深处带来的颤抖，止住了宋启言还要往下的手，真的不解地问道：“姑娘这是干什么？”
她的手就停在他腰胯，再往下就是腿，是他不可被人窥见的秘密。
宋启言没有回话。
被制止的手没有挣脱他的桎梏，反而突然隔着一层轻薄衣料摩挲了起来。
风染一下子抿住唇，差点泄出声。
贴着身体摩挲的手突然不动了从腰后撤了出来，紧接着掌箍着腰的右手也抽了回去。
风染还在克制着起伏过猛的呼吸和颤抖，生怕被看出异样，一时没察觉到身后有什么细长的东西在抽动。
待他好不容易平复了，抬头一看，才看到宋启言的手抬到了他面前，手上夹着其中一根散落到不知何处的长裙系带。
“你的衣服散了，系带末端刚刚被你压在了身下。”
风染盯着眼前的带子，愣怔地看着宋启言把那条系带和另一端系带合着交给到他手里。
系带一给，宋启言一翻身重新躺回了原处，“给你找出来了，自己系吧。”
风染愣了一会，侧头看向身旁，看到宋启言又恢复了原先双臂抱剑不欲多谈的样子。
他坐起身细细整理起裙子，与此同时也渐渐从刚刚的事中回过味来。
原来宋启言刚刚从始至终都是在试探他。
“这次可要系紧些，不要一踩就散了。”身旁躺着的人又说了一句。
风染低垂着脸，系带的手一颤。
居然被她看穿了。
他躺了下去。
两人中间披散的发丝交错着混在一起。
黑暗中，风染侧过身看向身边那呼吸平缓的人，伸手将自己被压着的头发一点点扯回来。
对面的人依旧不动如山。
风染收回手转过身闭上眼，黑暗中风染唇畔浮起一抹笑意。
原来是不懂情爱啊。
那就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