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奇帕奇,是的,劲敌。”弗兰克的眉头紧紧锁着,反复用一根华美的羽毛笔戳着一张羊皮纸,上面用加了闪粉的粉色墨水潦草地涂抹着对阵另外三个学院时或许要采用的战术安排,艾丽斯·霍普的脸烧到和格兰芬多队的队服颜色一样红艳艳的。她攥着一只普通的、灌着黑色墨水的羽毛笔,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要现在出声把男朋友手里的情人节礼物给换下来——她说不准那是否会招致更多善意的打趣。

    格洛瑞亚努力把视线从羊皮纸上缠绕在一起的粉色笔迹上移走,但她没有达成她的意图,高大威猛的隆巴顿队长用粉色的闪亮墨水——这实在是一种类似于“麦格教授在线占卜”的强烈反

    差萌,让她对于会议内容的关注度也下降了一个优先级。

    “赫奇帕奇的配合非常好,我们必须要提防他们的击球手。”弗兰克严肃地说,稍微有些焦虑的眼神扫过两位击球手和新晋替补伯特伦,击球手们自然是拍胸脯应是,伯特伦也与有荣焉地跟着点头,或许因为某一瞬间意识到了自己行径的愚蠢,他又突兀地结束了这一机械运动,端正好自己的脑袋,迅速地瞥了一眼格洛瑞亚,发现她还在探究着隆巴顿队长充满了少女心的示意图,这认知让他感到庆幸,又多少有点泄气。

    “很好…没错……”弗兰克满意地晃了晃羽毛笔,上面挂着的两颗小水晶,一颗红色、一颗金色,它们响亮地叮铃碰撞了一下。艾丽斯脸上刚刚消散的红晕又像是涨潮一样汹涌了回来,“追球手,唔,没什么好说的……”

    “噢噢噢——”队员们发出一阵心领神会的起哄声,弗兰克不得不大声清了清嗓子,才把吃瓜群众们的八卦之魂按回他们的体内——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隆巴顿式的自我保护措施,因为艾丽斯已经有抡起飞天扫帚让弗兰克尝尝飞天滋味儿的危险倾向了——如果他再不用队长的身份对已经发生的一切做出一些阻止的话。

    艾丽斯把她握了太久以至于有些变形的朴素羽毛笔飞快地塞进了弗兰克的手里,然后把那根过分甜蜜的华丽羽毛笔抢了回来,不动声色地揣回了兜里。

    弗兰克憨厚地笑了一下,继续进行他的战术安排:“最重要的部分,找球手。噢,我们的新队员…格洛瑞亚会让他们都大吃一惊的。”

    “我尽力!”她轻快地说。

    “对,我们需要尽力!再加上一些恰当的战术!”弗兰克兴致高涨地应和道,“继续刚刚的话题,赫奇帕奇的击球手非常棘手,所以在对阵他们的时候,尽可能在发现金色飞贼之前呆在高空,不要轻举妄动。”

    格洛瑞亚点点头。

    “不同学院不同战术,一定要保证记住了。”艾丽斯用手指点了点太阳穴。

    “正是这样,在与拉文克劳的比赛上,我们需要找球手尽可能和击球手处于同一个平面上,你需要干扰他们的追球手,飞得越让人眼花缭乱越好,尽可能让他们在你拿到金色飞贼之前得到最少的分数。”

    “你的意思是,在一群对手和队友中间,对着拉文克劳的追球手炫技吗?”格洛瑞亚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

    “我得说你概括得挺准确,”弗兰克愣了一下,笑着说。“最后就是斯莱特林……”

    击球手中的一个——安东尼奥·辛普森响亮地用鼻子出了一通气,但是大家都没说什么。

    “我们很难猜到斯莱特林会用什么方式来进行一场比赛。”弗兰克斟酌着用词,“有的时候我们对他们严防死守,反而降低了得分效率;也有的时候,我们把得分当成第一要务,他们又会犯规来争取胜利的机会。”

    听起来没什么竞技精神,格洛瑞亚想。

    “所以……我应该用什么方式应对斯莱特林呢?”她问道。

    弗兰克犹豫了一下,最后说:“开场先高空飞吧,注意观察他们的击球手对我和艾丽斯的态度,如果没有恶意犯规意图的话,就和对拉文克劳的战术一样,如果有,就留在高空寻找机会。还是谨慎为上。”

    总的来说,对于找球手而言,魁地奇的战术并不复杂,他们只需要在没有被领先150分的情况下拿到金色飞贼就可以了,场上复杂的攻守针对战术多半和他们关系不大,但他们又是决定整场比赛胜负的最关键因素,这导致格洛瑞亚的专项训练是所有人中间最枯燥的,同时也是最沉重的。

    “我有的时候都希望找球手只能得一百分,或者五十分也不错。”格洛瑞亚对詹姆抱怨道,“我觉得弗兰克想让我一天练八千次普伦特回抄术,尽管这个技术的应用范围有限得不能更有限了。

    “是把金色飞贼兜起来,诱骗对面找球手的那个战术吧。”詹姆嘴里含着零食,嘟嘟囔囔地说,“这糖味道真不赖,你从哪弄来的?蜂蜜公爵里面卖的所有品种都和我不对付,精灵巧克力甚至总想敲掉我的牙!这太奇怪了!”他说着,夸张地捂住了自己的腮帮子。

    “詹姆·波特!你又偷偷拿我的零食!”格洛瑞亚没有回答詹姆,她瞪着詹姆手里的罪证,一张亮晶晶的红色糖纸,“这可是麻瓜的糖!总共也没几颗!”

    “哎,你也没告诉我不能拿,是不是。”詹姆乐不可支,因为格洛瑞亚过于生动的表情。但他很精明地在格洛瑞亚发飙之前结束了话题,“说回来说回来,我不太明白这战术——我是说普伦特抄回术——有什么用,都能把金色飞贼藏起来了,为什么不直接抓到,赚那150分呢?”

    “可能要给追球手争取更多得分时间。”小天狼星摆弄着一个扁扁的飞盘,这个棕色的小玩具总是张开嘴露出尖牙试图咬掉他的手指。他稍有些紧张,坐到了波特兄妹旁边的一个扶手椅上,面无表情地看向格洛瑞亚,“对吧,格洛瑞亚?”

    “哇哦,完全正确。”格洛瑞亚则被他肉眼可见的冷漠神色噎了一下,然后阴阳怪气地夸赞道,她皮笑肉不笑地回敬小天狼星。

    詹姆感觉自己的太阳穴是一面正在被疯狂敲击的小鼓,突突地跳了起来,他到现在都没想明白,格洛瑞亚到底为什么一直保持着和小天狼星不对付的状态——按照从前他调皮捣蛋总结出来的规律来说,开学火车上发生的事情应该只能影响到她一周不到——更奇怪的是,她和小天狼星的针锋相对似乎还有随着时间发展愈演愈烈的趋势。

    让人苦恼,让人苦恼。詹姆在扶手椅上瑟缩了一下,他感觉格洛瑞亚和小天狼星的眼神交错要实质化成能霹焦一排巨怪的雷电了。

    比詹姆更恼火的是小天狼星,他真是搞不明白詹姆这个麻烦精妹妹,他已经很努力地对她传达和谐相处的意向了!

    例如说——

    “嗨,格洛瑞亚,要试试我最新研究的狂奔羽毛笔吗!”小天狼星用一种慷慨激昂的语调说,“我还没给詹姆看过!只需要握住就能开始工作的伟大发明!”他忽然也意识到自己的表情或许不太对劲,于是咧开嘴,像是平时和詹姆分享恶作剧成果时那样笑了一下。

    ——坏笑了一下?格洛瑞亚立刻警惕起来,自从那天晚上他莫名其妙地拿走她的月亮盈亏表之后,她和小天狼星的关系直接跌下冰点,比在霍格沃茨特快上吵架那次还严重。格洛瑞亚不觉得小天狼星来找她能有什么好企图。

    她稍微观察了一下四周,一个别人也没有,小天狼星的别有预谋几乎昭然若揭。

    当然,当然,来整蛊我肯定不能带着詹姆。格洛瑞亚自嘲地想,但是帕克教授的课外指导让她变得很忙,她懒得理会小天狼星这种……幼稚的男孩子。

    于是她对小天狼星冷淡地说:“我对你的羽毛笔不感兴趣——请让一让,我要走了。”

    小天狼星有些愕然,他向来运转飞速的大脑一时间竟然产出不了什么成型的想法,不过身体替他做了决定,他跨了一步挡住了格洛瑞亚从桌子边溜走的路线。

    格洛瑞亚皱着眉抬头,不客气地说:“让开!”

    “喂——你真的不体验一下吗?这是全新的!”他稍微低下头看向黑头发的姑娘。

    “我绝对不——”她快速地回答道,但是耐心耗尽的小天狼星很直截了当地拉过格洛瑞亚的手,强硬地把羽毛笔拍在了她的手心。她下意识地紧紧握住了那玩意儿。一瞬间,她感觉到手上拿着的东西生发出强劲的牵扯力量,让她一下子把拦在前方的小天狼星撞开,然后拉着她向外面狂奔。

    “休止咒是‘狂奔的戈尔贡’!”小天狼星高兴地在她后面喊道,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急切地把这个道具用在自己身上——也许她和詹姆一样,迫不及待地想要试一试新道具的效果?总而言之,格洛瑞亚应该是接受了他的善意。

    我恨小天狼星·布莱克!!那厢在霍格沃茨楼道里面横冲直撞的格洛瑞亚一边飞快地念着“狂奔的戈尔贡、狂奔的戈尔贡!”一边咬牙切齿地想。

    事情就这样向一个奇诡的方向展开了。小天狼星觉得他在尽力和格洛瑞亚友好相处,但格洛瑞亚只能感受到他的挑衅,小天狼星认为格洛瑞亚在接受歉意之后还咄咄逼人不可理喻,格洛瑞亚对小天狼星宛若无事发生的吊儿郎当态度不敢置信。

    “…或许你们愿意来一盘巫师棋?”詹姆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个人,小心翼翼地提问道。

    “绝不!”这下他们倒是默契非常、异口同声了。

    “嗷,随你们的便!”詹姆的脖子差点被他们两个吓得扭到,他赶紧摆了摆手,格洛瑞亚冷哼了一声,高傲地拎着自己的飞天扫帚回宿舍去了。

    “你们俩到底怎么啦?”詹姆迷惑地问。

    “现在我也完全不知道了!”小天狼星火大地说。他决心从今天开始,再也不在格洛瑞亚身上浪费寻求和解的闲工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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