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身后的脚步声近在咫尺,距离巷口还有百来步,谢蕴的心渐渐沉下去,身后之人脚步沉稳,恐怕功夫不低,若是身后之人动手,她绝不是对手。

    谢蕴素来惜命,她暗藏在袖子中的手紧紧攥着匕首,目光定定的看着巷口,拔腿狂奔之时同时张口呼喊。

    可惜救命的救字刚刚出口,便被身后的人捂住嘴,她手中的匕首反手就要刺向身后的人,可惜那人的力气实在是大的出奇,轻而易举的捏住了她的手腕,让匕首再动弹不得。

    口被捂住,手被反剪在身后动弹不得,谢蕴终于彻底慌了,却还强自镇定呜呜不觉。

    身后之人察觉到她的意图,将她拖入一侧的死胡同,这个位置,即便是谢蕴寻到机会呼喊出声,巷子外头的人探头查看空无一物,也很可能当做听错了离开。

    但是身后的人再不会给她说话的机会。

    察觉到了对方的意图,在得到说话的自由之后,谢蕴没有贸然开口,她极力克制住心中的恐慌,余光看着身后问:“阁下要什么,我有很多金银珠宝,只是未曾放在身上,若是阁下肯放开我,我去给你取,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报官。”

    谢蕴的声音看似平静,细细听来却有几分颤抖,她哪有那么多金银珠宝,不过是情急之下保命之言。

    可惜,久久没有听到身后之人开口说话,谢蕴心跳加速,声音发紧试探:“阁下是不要金银珠宝吗?阁下需要什么只需张口,若是我有的,定然给你。”

    终于,身后之人有了动静,低沉浑厚的声音带着些许浪荡轻佻:“小娘子当真什么都愿意给我?”

    这样生死关头,为了保住性命,谢蕴如何会说“不愿”,她点头:“定然言而有信。”

    身后的人轻笑了一声:“某不缺金银财宝,但是对小娘子感兴趣的紧,小娘子可愿意将自己给我?”

    那人言行实在是轻佻孟浪,他一只手扣住谢蕴两只手腕,另外一只手已经随着腰迹缓缓向上,被制住动弹不得的谢蕴在听到他这样的要求之后心中一凌,强作的镇定再维持不下去。

    谢蕴的声音染了几分急切:“若是你是因为身有隐疾讨不到夫人,我是大夫可以为你医治,若是你是面容有损才讨不到夫人,我给你银子去烟柳阁。”

    烟柳阁是妓院,里面的女子多是恩客出了足够的银钱,便愿意做任何事情,谢蕴往日从不轻贱这类女子,将她们同寻常病人一视同仁,但是今日为了自保情急之下说出这样的话,只觉自己有些卑劣。

    但到了这里,谢蕴对于身后之人的判断,乃是因为身体或者是面容的缘故才会在这暗巷之中做出奸淫掳掠之事,不然他然有金银珠宝,何须做这等卑劣的事情。

    岂不料谢蕴这般话却惹得身后之人生怒,他声音冷厉:“你让某去烟花柳巷?”

    “阁下误会我了,她们心地良善,你若是愿意给她们赎身,定然会感激你。”

    “呵。”那人轻笑不置可否,手上的动作却并未停下,那一双粗粝的手已经解开了谢蕴腰间的衣带。

    他似是不愿意再同她掰扯,粗暴的一口咬在她的脖子上,吃痛令谢蕴惊呼出声。

    她一直到身后之人今日无论如何也不会绕过她,情急之下,她不假思索威胁:“你可知我是谁?”

    谢蕴的话令男人停下了动作,见他停下似是想要知道,谢蕴顿了顿,极力思索如何才能彻底震慑住身后的人叫他不敢轻举妄动,又不至为了不被惩处而杀她灭口。

    这个尺度若是没有拿捏好,激怒了身后之人,恐有性命之危,思及此,她声音冷冽却不逼迫,更似是平淡的叙述。

    “我是这荆州总督褚绍的情人,今日从这里路过便是去总督府私会他,若是迟迟不见我去他定然会派人出来搜寻,你且快些离开莫教人察觉,我今日未曾见到你的脸,亦不会向旁人提及此事。”

    “倒是没看出来小娘子如此放荡,但是某如何相信小娘子不会时候将某告发了去?”

    身后之人似是被说动在犹豫,谢蕴心中略定,继续编造道:“能够当上荆州总督的情人极为不宜,我还需要从他的身上多捞些好处,若是说了今日这事,他若是不信我未曾被玷污将我赶了出去,岂不是得不偿失?”

    身后的男人终于不在说话,谢蕴心中打鼓,她这一番话真假参半,不知道能不能唬住身后之人,沉默的越久便越是将心高高提起。

    终于,身后的男人开口了,他道:“既然如此,我们速战速决,在他起疑之前完事便可。”

    这一句话令谢蕴的心彻底沉下去,她闭上眼睛不在动弹,相较于失身,性命在谢蕴这一处更为重要。

    只是不知道为何,明明她不再反抗,身后之人反倒是渐渐停了动作,捏着她纤细腰肢的手却愈发的大力彰显着他的怒气。

    这种行径,不像是一个采花的登徒子,反倒是……反倒是如何谢蕴心中说不上来,总之透露着一股怪异之感,这怪异之感在身后男人带着薄怒讥讽“你当真放荡!”  时,谢蕴总算是明白了这怪异从何而来。

    她知道这身后之人是谁了,也明白了这一场挟持从头到尾都是戏弄,他看着她惊慌失措,看着她祈怜讨饶心满意足,而最后没有看到想要看到的她为了贞洁撞柱自戕而不悦。

    说不上是被戏弄的愤怒,还是被折辱的愤怒。

    谢蕴缓缓睁开眼睛逼退了泪意,眼底尽是冷色,这一回她轻松的便挣脱身后之人的束缚,反手一巴掌打在那人的脸上。

    戏耍她是否让他很得意?胸中翻涌怒意,克制不下让谢蕴的嘴唇微微,这一巴掌却让褚绍满眼不可置信,谢氏女竟然敢胆大包天的打他!

    褚绍心中还愠怒着谢蕴满口谎言胡说八道,又气她知晓搬出他狐假虎威,最后却不知廉耻没有气节的顺从了,只心中想着,若今日挟持她的当真是歹徒,她是否也会这般顺从的委身旁人保命,不用猜想,她这样惜命,恐怕是了。

    如今却被谢蕴这一巴掌打蒙了,并不是谢蕴一个娇弱女子手上的力道有多大,而是从无人敢这般打他。

    只是蒙了片刻,褚绍骤然暴怒,他掐住谢蕴的脖子,将她抵在死胡同的墙上,目光凶狠本欲惩罚她的不知死活行径,看见谢蕴眸子里面清泠泠的怒意与盈满的泪水后略微放缓,却还是冷声道:“你可知你刚刚在做什么?”

    这一问,令满心怒意的谢蕴心中忽的生出一股悲凉之感,她将眼眶里面的泪意生生的逼退,眼中生出嘲讽:“将军,你是想看民妇如何?以死为你守节?”

    她声声质问,刚刚的脆弱害怕眼中满是泪水惹人怜惜的模样一扫而空,只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

    “可是将军,民妇为何要为你守节,我与你的关系不就是烟柳阁的姑娘与恩克之间的交易,你要妓子守节,岂不说来可笑?”

    这话说得难听了,若是放在往日的谢蕴身上定然不会说这样激怒褚绍的话,可是今日心中的情绪却难以压下去让她保持理智。

    褚绍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脑袋里面嗡的一声炸开,他目眦欲裂盯着谢蕴满是嘲讽的脸。

    就在以为今日谢蕴会被褚绍掐死在这里之时,他忽然掐着她的下巴,咬住谢蕴的红唇,直到尝到血腥味都未曾停下来,原本被解开的衣带被掀开,半响过后,衣衫完好的褚绍微微拉开身躯,盯着衣衫凌乱的谢蕴。

    他的动作粗暴,眼中的怒意却未消散半分。

    于褚绍,谢蕴今日的这些话让他失了怜惜,既然谢蕴将他比作恩客,便也不需要他在顾忌什么,只是到了最后关头他还是停住。

    看着从始至终未曾反抗分毫的谢蕴,明明情动却眼尾带着几分湿意,极力的压制中渴望,解下披风将人从上到下裹住,打横抱起往巷子外面走去。

    谢蕴的判断不错,只要出了这巷子便离总督府不远了,只是有一点不对,即便是这暗巷之外也没有多少行人,一路无人看见,只到了总督府,门前的侍卫见此情状低下头不敢去瞧。

    一路到了褚绍的院子,他一脚踢开房门,直直绕到屏风后面将人放在塌上,他眼中的神色愈发不加掩饰。

    褚绍覆身下去,他胸中的怒意还未消散,动作便少了几分怜惜。

    房门没有关,但是这种时候没有哪个丫鬟仆从敢没有眼色的闯入褚绍的院子里,便大敞着门,里面时有时无的喘息声与断断续续的呻吟不断泄出,直到深更半夜方才停歇。

    谢蕴起初用尽了力气抵抗,丝毫不能浇灭褚绍的势在必得。

    方言站在院子外面,挡住了来寻褚绍的褚老夫人,却挡不住这声响传出来,褚老夫人是过来人,今日褚绍光明正大的抱了一个女子回总督府,虽然没有人敢传到外头去,但是传到褚老夫人耳中却不难。

    褚母从未见褚绍这样胡闹过,便带着自己的贴身丫鬟雪梅过来,因担心撞到如今这样的场面难堪,甚至连赵璃也未曾带,现下果然如她所料听到这声响褚老夫人的脸色愈发的沉,撂下:“叫你们主上来找我!”后便黑着脸离开。

    方言恭敬却强势的将褚老夫人送走之后,听着院子里传出来的不绝于耳的声音,神色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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