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墓志铭来看，这个张起灵是病死的。在他的生平记载中，他是在一次倒斗的时候“失魂症”发作了。
“失魂症是什么？”我问道。
“就是失忆。”
我和Charles正讨论着，身后传来“嘭”的一声巨响，我们两个连忙警惕起来。他把□□给了我，自己握紧匕首。我们缓缓向门口靠近。
“好大的烟味。”我和Charles对视一眼，赶紧跑回原来的走廊。火光映照在我们脸上，之前探索的那个房间，竟然已经全部烧起来了，并且已经蔓延了十几间。整个走廊上火舌乱窜。
“怎么突然起火了？”我皱眉道。
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们赶忙满脸戒备的回头看去。
看清来人的脸后，我的惊喜是溢出眼眶的。
“肉丝儿？”胖子惊讶道。
吴邪满眼惊讶与欣喜，看到我身旁的Charles后，眼中的情绪就压了下去，垮着脸面无表情，他对这位“情敌”的印象还是很不好的。
吴邪的敌意连我和胖子都感受到了，Charles怎么可能没发现。
“先灭火吧。”我赶紧说道，
就这一阵，火势蔓延到的十几个房间，带窗格子的外门全部被烧毁了，离着火中心点越远的，烧毁的程度越低，着火点附近的几间则完全被烧毁，连墓志铭都烧成了黑炭。
“妈妈咪呀！”胖子挠了挠丹田，“老子没那么多尿了！”我们捂住口鼻跑过去，发现燃烧得最猛烈的就是窗户纸。
胖子脱下上衣当做扫把扑打火苗，把离我们最近的几间房间刚刚烧起来的火苗扑灭。然后冲到已经着火的核心区域。
我们几个也脱了外套扑打火堆。
胖子剧烈地咳嗽。鼻孔里都喷出血来了。吴邪去扶他，胖子摆手说没事。“好多了好多了，是好事，血咳出来了，呼吸舒服些了。”
Charles扶着墙咳嗽，吸入浓烟后，咳出的血都有些发黑。我担心地皱眉看着Charles，他们应该是吸入了强碱，伤到了肺。
Charles注意到我的眼神，朝我笑了笑示意我他没事。我没注意到的是吴邪看着Charles的眼神像是要吃了他。
胖子把血唾沫吐在一边，在还相当烫手的木头上坐了下来，有点虚脱了，对捂着道：“毛主席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真他妈太对了。天真，我走不动了。休息一下。你得再看一遍，把火星全灭了。”
吴邪点头道：“你小心自己的屁股，别也燎起来了。”说着他就去踩熄那些火星。
“什么味道？” 我朝着几人问道。
胖子吸了吸鼻子道，“好像是叉烧肉的味道。”
“叉烧肉？你快起来！”听到这话吴邪连忙对胖子道。“该不是你的屁股熟了吧。你坐在火炭上了？”
“放屁！以胖爷我屁股的油度，肯定不会是叉烧的味道，最起码也应该是北京烤鸭的味道！味道是从那儿来的。”
胖子指向了墓室里的棺材。棺材已经烧得塌陷了，棺材盖子完全烧没了。
“难道是尸体烧焦了？但是刚才我们都看到，尸体是一堆骸骨，不可能烧出焚烧蛋白质的香味，更不可能烧出叉烧的味道来。” 胖子疑惑道。
地板也被烧毁得很严重吴邪小心翼翼地踩着走过去，用手电筒往棺材里照去。
我看到他愣了一下也走了过去，结果我看到的不是一具骸骨，而是一具陌生的焦尸躺在棺材里面。而且，棺材里面全是木炭片。
胖子晃晃悠悠地跟了过来，端详了片刻，就把手电筒指向头顶： “是从上头掉下来的，砸到了棺材上。”
我抬头看到棺材的正上方有一个裂口，往上是古楼的上一层。
“火把天花板烧穿了，尸体掉了下来，摔进棺材里？”吴邪自言自语道。
胖子道：“然后就被烧死了？”
“不是烧死的。”我道，“我们没有听到任何惨叫声。这人的鼻子里一点烟灰也没有。他摔下来之前，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他应该是躺在楼上，位于这具棺材的正上方，大火烧穿了天花板，他从上面掉了下来，掉进了棺材里。”
“还有这种巧合？” 胖子一脸惊讶道。
“未必是巧合。” 说罢吴邪就让胖子托他一把。
胖子摇头道：“不行了，胖爷我老了，这一次换你在下面。” 于是胖子蹬上吴邪的肩膀，脑袋一伸，正好能探人裂口，于是举着手电往里照去。
“我靠！”胖子一声惊呼。
“怎么了？”吴邪赶忙问道。
“找到他们了，老太婆和小哥都在，不过……”
“不过什么？” 吴邪紧张道。
胖子啧了一声：“你先别上来，你上来了可能接受不了。情况不妙，我先看看。”
我拍了拍Charles道，“搭把手，我要上去。”
“我去吧，你在这儿待着。”他说完直接助跑一脚蹬在棺材上，借力向左扑去，抓着裂口边缘手臂发力，支撑着上去了。
吴邪朝我走了过来轻声道，“裘德考让你来的？”
我点了点头道，“他也来了，我们碰到机关被冲散了。”
他将我从上到下看了好几遍，问道，“有没有哪儿受伤？刚才他在，顶着这张脸我不好多说。”
我摇了摇头凑近抱住他道，“终于找到你了，看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吴邪回抱住我，轻轻拍着我的背道，“放心，我们都会没事的。”
说话间我听到了各种声音一一那俩人的咳嗽声、各种东西的拖动声，这些声音一共持续了十几分钟。
好半天之后，胖子才探出头来，对我们道：“你们上来吧。”
吴邪伸手抓住胖子，蹬住已经烧焦的棺材边缘，勉力爬了上去。吴邪上去后朝我伸出手，我踹在棺材上借力一手抓住他的手，一手抓住裂缝边缘，借力上去了。
上面是一个非常非常小的夹层，大概一米二三的层高。我看到里面挤满了人，全是霍仙姑队伍里的人。
整个夹层里，有一股难以形容的臭味。屎尿的味道，腐烂的味道，几乎已经混合得无法分辨了。
我捂住口鼻，看到地上有好多液体干涸后的痕迹。液体应该是从这些人躺的地方流出来的，在木地板上已经干了，留下深红色的印记。
胖子不停地咳嗽。对我们说道：“基本上都死了。” 听到他的咳嗽声，Charles强忍着没有咳嗽。
我环视四周，最先辨认出来的是霍仙姑，她已经死了相当长时间，连眼珠都已经混浊了，变成了琥珀一样的颜色，嘴巴张得很大，面部表情看起来特别不安详。
看起来死的很不甘心啊。
“小哥呢？”吴邪问道，他的语气里已经听不出任何情绪了。他的心已经完全沉下去了，知道一切都完了。
胖子用手电照了照旁边的角落，那里有一堆衣服，对吴邪道：“你先别去看。咱们先看这里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这里太臭了。”
吴邪朝着那堆衣服走了过去，扯开那边的衣服，他一下就看到张起灵缩在那堆衣服里的脸。
我看到他的手僵在半空，“醒醒，回家了。”吴邪拍了拍张起灵的脸。吴邪转头对胖子笑了起来：“你看看小哥。”
“我知道。”胖子在一边说道，声音很低沉。
一时之间，我们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看到吴邪的手开始不住的发抖。
我叹了口气，原来那么厉害的人也会死在这里。忽然我看到张起灵的手动了一下，在地板上划了一下！
胖子在一边叫道：“你干什么呢？别看了，快点来帮忙！”吴邪转头就对胖子结巴道：“他、他、他好像诈尸了！”
“我靠，小哥能诈尸，那该是多牛逼的粽子，粽子之王。”胖子说道，“你******别胡扯了，快点。”
“我也看到他动了！”我惊讶道，难道是没死？可听胖子的话已经死透了。
我转头看向Charles，他勾唇一笑，朝我摇摇头。我顿时明白了，人还没死呢，胖子逗吴邪玩呢。
胖子看吴邪的表情奇怪，就问他道：“到底是什么情况？”说着走了过来。才走了几步，忽然，边上另一具尸体也动了一下。
胖子径直走到了吴邪的边上。吴邪指着刚才他经过的那具尸体，结巴道：“那人也动了，这里是养尸地？他们都诈尸了。”
“什么养尸地，这些人都还活着。”胖子道。
“活着？”
见吴邪一脸疑惑，胖子道：“我没说这儿都死了啊！好多人都活着。不过情况不太好：你快点看看。四周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一水、药品什么的，活着的人都喂点水。”
吴邪总算明白过来，对着胖子骂道：“你不早说，我被你吓得半死！”
“我和你可不一样，你丫就惦记着生死，可我惦记的是能救几个人。”胖子道，“小哥的脉搏还稳定，我刚才摸了，这里有几个肯定不行了。你快点临终关怀顺便抢救一下。”
吴邪摸了摸张起灵的脉搏，确认后总算放下心了。胖子又拍了拍他的手道：“快救人，小哥没事，别光顾着小哥，这些人都是爹妈养的。”
胖子转头看向我和Charles道，“你俩也是，别闲着，过来帮忙。”
我走到那些人身边，从他们身上翻出了水壶一里面的水放得太久都有点变味了。
我们把消毒药品放在里面，然后一个一个地找那些还有脉搏和体温的人，一口一口地喂他们喝水。那些人几乎都没有知觉，身体已经衰弱到了极限。有些简直和尸体一模一样。
“到底是什么原因？是中毒吗？”吴邪问道。
胖子扯开这些人的头发、衣领。我看到他们身上已经溃烂了的皮肤。
“这里很多的缝隙中塞满了布条和油腊，基本把这里密封了。虽然这里雾气的含量非常少，但是那种雾气还是有剧毒的。在这里待的时间长了，也会慢慢地吸入很多，还是会中毒。”胖子说道，“你摔进******里是一秒死，你吸一口******也是一秒死——这是一个道理。”
“你这没文化的竟然还知道******。”吴邪说道。
“当然，看过侦探小说的人都知道。”胖子说道，“******和霍元甲都是我的偶像。”
“他们都没带防毒面具，难道防毒面具对于这种毒气没用吗？”我看着散落在四周防毒面具问道。
Charles摇了摇头道，“就算没用，求个心理安慰也是好的，他们之前一定戴着，只不过后来被人摘掉了。”
吴邪点点头赞同他的说法，吴邪道，“显然有人发现过这个地方，有人检査过他们的脸，想看看哪些人死了，所以把防毒面具拿下来了。”
胖子听了就点头：“有道理，是谁？”
吴邪想了想，觉得最有可能的是他们的意见产生了分歧，队伍分成了两部分—— —部分可能是由张起灵带领的，另一部分是由霍仙姑带领的。
然后霍仙姑遇到了什么危险，张起灵过来救他们。来了之后发现霍仙姑已经不行了，同时张起灵也被困住了。
因此，这里的人才有两种不同的状态，一种已经死亡了，一种还有最后一口气。
张起灵进来之后肯定也中了毒。但是毒雾应该是已经散去了，所以他撤掉了这些人的防毒面具，想看看这些人到底是谁。
我们在这个密室的四周寻找，找到了一个可以出去的暗门。这里应该是堆放某些正规的殉葬品的隔间。
我们打开门之后，就发现门口堆满了东西一各种各样的奇怪的青花瓷瓶。但是，最值钱的不是瓷瓶本身，而是瓷瓶里面卷着的那些字画。这些东西全部被胡乱地堆在密室外头。
我们把所有还活着的人全都抬出了这间屋子。出去之后就是一条很长的走廊，结构竟然和下面一样，全都是一间一间的屋子。
我们也懒得去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在走廊上把所有人都一字排开，然后开始一个一个地抢救。
这种强碱雾气的毒性作用于人的呼吸道，一定是呼吸道溃烂导致了呼吸困难。可能是因为我们的搬动，搬出去的几个人几乎刚被放下，其中最衰弱的立马就断气了
最终轮到了张起灵。
从张起灵被发现的状况来看，他用身上所有的东西把自己紧紧地包裹了起来。他身上的纹身已经能看到了，说明他的体温现在已经相当高了。
胖子道：“小哥这情况，难不成是把自己的呼吸调整到了最微弱的状态？”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龟息法？”吴邪道。
“你在说这种词语的时候，能别用那种港台武侠电影里的口气吗？”胖子道，“去他奶奶的龟息，老子还吸鬼呢。他就是先把自己的身体弄得非常虚弱，进人到一种深度昏迷的状态。心脏的跳动也比较微弱，这样血压就非常低。用衣服裹紧自己，尽量减小自己的皮肤与空气接触的面积，这样能减轻中毒的程度。所有人中，只有他中毒的程度最低，应该就是这个原因。”
“他怎么把自己的身体弄虚弱啊？”吴邪道，“和自己说，我很弱我很弱吗？你不觉得听了都想抽自己吗？你能把自己也搞成这样吗？”
“他应该是放血了。”我在一旁道。
地上的那些红色的印记，看来除了其他人的屎尿之外，还有张起灵的血。
“现在怎么办？这么多人，我们怎么带出去？”
胖子挠了挠头，就道：“我说了你别生气啊。我觉得，咱们把小哥一人带出去就很好了。继续留在这里，谁也没戏，我们也得倒霉。”
“你刚才不是说要什么雨露均沾吗？”吴邪道。
“救人归救人，但是当你发现已经救不了，你也就不要强求了。胖爷我是一个特别功利的人，以胖爷的身体，再扛一个人出去肯定是不行了。我和他们也不熟悉，他们可都是在这一行中比我混得好大家都应该有觉悟。”
胖子说着说着指着我和Charles道，“肉丝儿一个人肯定搬不了啊，这哥们儿浑身是血也不像能搬出一个人的样啊。现在你背上小哥，然后我搭一把手，咱们赶快走。”
“那我们出去之后还进来吗？再进来一趟，把这些人还有霍老太的尸体也带出去？”吴邪问道。
“我靠，你他娘的还嫌不过瘾？”胖子说道，“这鬼地方真他妈邪门儿！胖爷我从来没怕过斗，但是这古楼，我进来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天真，我和你说，这些人等你再进来的时候早都挂了。你来了也是白来，千万别在这个节骨眼上纠结这些。”
胖子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凭我们四个肯定不能把他们带走。先别说我们又没有力气，就这些人再颠两下就都没气了。更别提再回来一趟了。我们现在能不能平安出去都两说。
吴邪走到霍老太的尸体面前磕了好几个头，然后对她道：“霍老太太，您知道我想干吗吧？您也很疼小花。我真的是迫不得已。您要是没意见，您就别动。”
吴邪见尸体没动就道：“谢谢婆婆，我偷偷告诉您，我爷爷最喜欢的还是您。您要是也喜欢他就托梦给我，我把您埋我爷爷边上去，不让我奶奶知道。”
看到这场景我不知道该不该无语，而Charles在我身后缓缓皱起了眉，老九门他还是了解一些的。
从吴邪的话里，Charles听出了不对劲，还有这段时间吴邪和胖子说的话。怎么想都不是吴三省该说的，反倒像是另一个人，吴邪。
“你个卖奶奶求生的尿货。”胖子在边上骂道，“你爷爷在下面说不定已经三妻四妾了，你把老太婆弄下去，又是腥风血雨。”
“管不了那么多了。”吴邪道，“人在江湖漂，怎能不挨刀。”说完他抽出尸体身上的刀，在霍老太的脖子上比闽了一下，闭上眼睛，咬牙，然后转头对胖子说：“胖子，我有一活儿，你要帮我办了，我给你六十万！”
胖子在那边把所有的东西全部整理出来，转头问他：“干吗呢，咱俩你还这么客气？说，什么活儿，简单活儿我给你打折。”
吴邪道：“你帮我把霍老太太的头给切下来。”
胖子看着他，就呆住了：“你疯了！那霍秀秀不得杀了你？”
“霍家现在一团混乱，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小花肯定也需要这件东西。即使它不会被陈列出来给霍家所有的人看，应该也会陈列在霍家一些能做主的长辈面前，然后告诉他们事情的经过。”吴邪沉声道。
胖子想了想，道：“这事情我真没干过。虽然我是盗墓的，但是亵渎尸体，还是熟悉的人的尸体，我还真没干过。我真干不出来。”
吴邪叹了口气，就问胖子道：“那怎么办？你给我想个辙儿。”胖子想了想，就道：“八十万，八十万我就干。”
接下来的过程不好多说，我只能说从霍老太伤口处流出的血都是黑色的。
我们弄了几个背包，把该带走的东西全部装进了其中的一个包里，还捡了几把冲锋枪。在张起灵的背包里，我们发现了两个奇怪的圆环。吴邪这东西在张起灵的背包里，想必非常重要，所以我们全给塞进了包里。
张起灵依旧没有醒。吴邪把他背起来，死死地绑在了身上，我帮他在后面托着。
胖子和Charles背着其他所有的东西，霍老太的头颅交给胖子了。我们计划是原路返回。在临走之前，我们把还有一口气的人全部送回到了密室之中。
虽然知道他们肯定不可能等到我们下一次进来了，但是我们还是留下了一些水和食物：如果他们最后能幸存下来，那我们留下的就是一线希望。
还是从烧出来的那个洞口下去，来到了之前走过的那一层。
吴邪问胖子，还要不要继续往上走。胖子说：“马勒戈壁的，我们的目的就是进来救小哥，现在小哥救到了，还不快溜？上面就算有无数个俄罗斯大妹子跳着钢管舞，我也绝对不上去了！”
张家古楼上面还有很多层，每一层应该还有各种各样的奇怪情况。我们一路小心翼翼地往回走，很快我们就到达了底楼。
吴邪已经满头大汗了，双脚都在不自觉地抖动。
“我替你背一会儿。”我说着就上手要解绳子。
吴邪拉住我的手摇了摇头，“没事儿，放心吧，我能坚持住。”
胖子背着其他东西也是累得够呛。他停下点烟，道：“先等等，原路返回是不可能了。咱们得找到小哥进来的路线！”
Charles这段时间一直都没休息。这一阵子手臂上的伤口也不知道反反复复撕扯流血几回。
胖子突然说道：“看地上！”
我低头看去，发现地上全是凌乱的脚印。
“小哥他们好像不是从门口进来的。”胖子道，“你看，这里的脚印非常凌乱，现在我们可以根据小哥鞋底的花纹，找出他们是从哪儿进来的。”
我们一路按照胖子的方法倒退着寻找，很快就来到了几根柱子的中间。我们发现，张起灵的脚印，竟然是来自于一根柱子。
“难道是从柱子里走出来？”吴邪摸着下巴表示疑惑。胖子一下把脸贴了上去，仔细看这柱子的细节。
这根柱子上，雕满了貔貅样式的花纹。
胖子摸着那些貔貅的屁股，忽然就放手，转身到了另外一根柱子上去摸。来回摸了好几十遍。就对我道：“温度不一样！这两根柱子的材料不一样，这一根柱子好像包着什么金属，但是特意做上了和另外一根完全一样的漆工。”
“那看来这里面有机关？”我道。
“那还用说，小哥的脚印是从这里出来的，这里肯定有机关。这个地方可能才是进出这个古楼的正规秘密通道。”胖子道，“你且让我好好地按动一些。其中有一个，肯定有蹊跷：”说着胖子就要脱外衣上去好好研究。
吴邪急忙去阻止：“这里的粉尘只要一沾到汗，你浑身上下就会瘙痒无比，那滋味比死还难受。并且你一挠，一块皮就跟着下来了，而且你乱摸这些貔貅的屁股，保不准会触动什么机关。”
胖子听吴邪这么一说，只能裹着衣服。不过他对于机关倒是不在乎，蹑手蹑脚地上去，说道：“一路过来都没有什么特别致命的机关，我觉得不用担心这个，小心点就是了，胖爷我怎么说也是经验十分丰富的。”
说着胖子把貔貅上的细节一个一个地研究了一遍，仔细得简直有些猥琐了，但是怎么研究都觉得这些貔貅都是死的，无法按动。
就在我们纳闷的时候，吴邪背上的张起灵忽然动了动：我看到他的手伸了出来。
我转头看向张起灵，他极度虚弱，还是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有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胖子也回头看他，轻声问道：“小哥，你想干吗？”
“我来。”吴邪背上的张起灵轻声说道。
吴邪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就往前走了几步。他奇长的手指贴上了冰冷的柱子，然后用手指在所有的花纹上轻轻地滑动。
吴邪背着他，安静地绕着柱子走了一圈又一圈。任何声音都不敢发出来。在我们绕到第二十圈的时候，就听张起灵说道：“第一行第十三个，第二行第六个和第三行第七个。对每个都轻轻地各敲一下。记住顺序”
说完他的手立即垂了下去。
胖子立即照办。弄完之后，忽然就看到这几根柱子开始缓慢地转动。转着转着，在中间一根柱子上就有一道大概只能让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出现了。缝隙里面就是一条通道，一路往下，直通地底。
在这根柱子的内壁上，有攀爬的脚钉。
“家有一哥，如有一宝啊！”胖子说道。
“失魂症是什么？”我问道。
“就是失忆。”
我和Charles正讨论着，身后传来“嘭”的一声巨响，我们两个连忙警惕起来。他把□□给了我，自己握紧匕首。我们缓缓向门口靠近。
“好大的烟味。”我和Charles对视一眼，赶紧跑回原来的走廊。火光映照在我们脸上，之前探索的那个房间，竟然已经全部烧起来了，并且已经蔓延了十几间。整个走廊上火舌乱窜。
“怎么突然起火了？”我皱眉道。
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们赶忙满脸戒备的回头看去。
看清来人的脸后，我的惊喜是溢出眼眶的。
“肉丝儿？”胖子惊讶道。
吴邪满眼惊讶与欣喜，看到我身旁的Charles后，眼中的情绪就压了下去，垮着脸面无表情，他对这位“情敌”的印象还是很不好的。
吴邪的敌意连我和胖子都感受到了，Charles怎么可能没发现。
“先灭火吧。”我赶紧说道，
就这一阵，火势蔓延到的十几个房间，带窗格子的外门全部被烧毁了，离着火中心点越远的，烧毁的程度越低，着火点附近的几间则完全被烧毁，连墓志铭都烧成了黑炭。
“妈妈咪呀！”胖子挠了挠丹田，“老子没那么多尿了！”我们捂住口鼻跑过去，发现燃烧得最猛烈的就是窗户纸。
胖子脱下上衣当做扫把扑打火苗，把离我们最近的几间房间刚刚烧起来的火苗扑灭。然后冲到已经着火的核心区域。
我们几个也脱了外套扑打火堆。
胖子剧烈地咳嗽。鼻孔里都喷出血来了。吴邪去扶他，胖子摆手说没事。“好多了好多了，是好事，血咳出来了，呼吸舒服些了。”
Charles扶着墙咳嗽，吸入浓烟后，咳出的血都有些发黑。我担心地皱眉看着Charles，他们应该是吸入了强碱，伤到了肺。
Charles注意到我的眼神，朝我笑了笑示意我他没事。我没注意到的是吴邪看着Charles的眼神像是要吃了他。
胖子把血唾沫吐在一边，在还相当烫手的木头上坐了下来，有点虚脱了，对捂着道：“毛主席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真他妈太对了。天真，我走不动了。休息一下。你得再看一遍，把火星全灭了。”
吴邪点头道：“你小心自己的屁股，别也燎起来了。”说着他就去踩熄那些火星。
“什么味道？” 我朝着几人问道。
胖子吸了吸鼻子道，“好像是叉烧肉的味道。”
“叉烧肉？你快起来！”听到这话吴邪连忙对胖子道。“该不是你的屁股熟了吧。你坐在火炭上了？”
“放屁！以胖爷我屁股的油度，肯定不会是叉烧的味道，最起码也应该是北京烤鸭的味道！味道是从那儿来的。”
胖子指向了墓室里的棺材。棺材已经烧得塌陷了，棺材盖子完全烧没了。
“难道是尸体烧焦了？但是刚才我们都看到，尸体是一堆骸骨，不可能烧出焚烧蛋白质的香味，更不可能烧出叉烧的味道来。” 胖子疑惑道。
地板也被烧毁得很严重吴邪小心翼翼地踩着走过去，用手电筒往棺材里照去。
我看到他愣了一下也走了过去，结果我看到的不是一具骸骨，而是一具陌生的焦尸躺在棺材里面。而且，棺材里面全是木炭片。
胖子晃晃悠悠地跟了过来，端详了片刻，就把手电筒指向头顶： “是从上头掉下来的，砸到了棺材上。”
我抬头看到棺材的正上方有一个裂口，往上是古楼的上一层。
“火把天花板烧穿了，尸体掉了下来，摔进棺材里？”吴邪自言自语道。
胖子道：“然后就被烧死了？”
“不是烧死的。”我道，“我们没有听到任何惨叫声。这人的鼻子里一点烟灰也没有。他摔下来之前，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他应该是躺在楼上，位于这具棺材的正上方，大火烧穿了天花板，他从上面掉了下来，掉进了棺材里。”
“还有这种巧合？” 胖子一脸惊讶道。
“未必是巧合。” 说罢吴邪就让胖子托他一把。
胖子摇头道：“不行了，胖爷我老了，这一次换你在下面。” 于是胖子蹬上吴邪的肩膀，脑袋一伸，正好能探人裂口，于是举着手电往里照去。
“我靠！”胖子一声惊呼。
“怎么了？”吴邪赶忙问道。
“找到他们了，老太婆和小哥都在，不过……”
“不过什么？” 吴邪紧张道。
胖子啧了一声：“你先别上来，你上来了可能接受不了。情况不妙，我先看看。”
我拍了拍Charles道，“搭把手，我要上去。”
“我去吧，你在这儿待着。”他说完直接助跑一脚蹬在棺材上，借力向左扑去，抓着裂口边缘手臂发力，支撑着上去了。
吴邪朝我走了过来轻声道，“裘德考让你来的？”
我点了点头道，“他也来了，我们碰到机关被冲散了。”
他将我从上到下看了好几遍，问道，“有没有哪儿受伤？刚才他在，顶着这张脸我不好多说。”
我摇了摇头凑近抱住他道，“终于找到你了，看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吴邪回抱住我，轻轻拍着我的背道，“放心，我们都会没事的。”
说话间我听到了各种声音一一那俩人的咳嗽声、各种东西的拖动声，这些声音一共持续了十几分钟。
好半天之后，胖子才探出头来，对我们道：“你们上来吧。”
吴邪伸手抓住胖子，蹬住已经烧焦的棺材边缘，勉力爬了上去。吴邪上去后朝我伸出手，我踹在棺材上借力一手抓住他的手，一手抓住裂缝边缘，借力上去了。
上面是一个非常非常小的夹层，大概一米二三的层高。我看到里面挤满了人，全是霍仙姑队伍里的人。
整个夹层里，有一股难以形容的臭味。屎尿的味道，腐烂的味道，几乎已经混合得无法分辨了。
我捂住口鼻，看到地上有好多液体干涸后的痕迹。液体应该是从这些人躺的地方流出来的，在木地板上已经干了，留下深红色的印记。
胖子不停地咳嗽。对我们说道：“基本上都死了。” 听到他的咳嗽声，Charles强忍着没有咳嗽。
我环视四周，最先辨认出来的是霍仙姑，她已经死了相当长时间，连眼珠都已经混浊了，变成了琥珀一样的颜色，嘴巴张得很大，面部表情看起来特别不安详。
看起来死的很不甘心啊。
“小哥呢？”吴邪问道，他的语气里已经听不出任何情绪了。他的心已经完全沉下去了，知道一切都完了。
胖子用手电照了照旁边的角落，那里有一堆衣服，对吴邪道：“你先别去看。咱们先看这里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这里太臭了。”
吴邪朝着那堆衣服走了过去，扯开那边的衣服，他一下就看到张起灵缩在那堆衣服里的脸。
我看到他的手僵在半空，“醒醒，回家了。”吴邪拍了拍张起灵的脸。吴邪转头对胖子笑了起来：“你看看小哥。”
“我知道。”胖子在一边说道，声音很低沉。
一时之间，我们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看到吴邪的手开始不住的发抖。
我叹了口气，原来那么厉害的人也会死在这里。忽然我看到张起灵的手动了一下，在地板上划了一下！
胖子在一边叫道：“你干什么呢？别看了，快点来帮忙！”吴邪转头就对胖子结巴道：“他、他、他好像诈尸了！”
“我靠，小哥能诈尸，那该是多牛逼的粽子，粽子之王。”胖子说道，“你******别胡扯了，快点。”
“我也看到他动了！”我惊讶道，难道是没死？可听胖子的话已经死透了。
我转头看向Charles，他勾唇一笑，朝我摇摇头。我顿时明白了，人还没死呢，胖子逗吴邪玩呢。
胖子看吴邪的表情奇怪，就问他道：“到底是什么情况？”说着走了过来。才走了几步，忽然，边上另一具尸体也动了一下。
胖子径直走到了吴邪的边上。吴邪指着刚才他经过的那具尸体，结巴道：“那人也动了，这里是养尸地？他们都诈尸了。”
“什么养尸地，这些人都还活着。”胖子道。
“活着？”
见吴邪一脸疑惑，胖子道：“我没说这儿都死了啊！好多人都活着。不过情况不太好：你快点看看。四周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一水、药品什么的，活着的人都喂点水。”
吴邪总算明白过来，对着胖子骂道：“你不早说，我被你吓得半死！”
“我和你可不一样，你丫就惦记着生死，可我惦记的是能救几个人。”胖子道，“小哥的脉搏还稳定，我刚才摸了，这里有几个肯定不行了。你快点临终关怀顺便抢救一下。”
吴邪摸了摸张起灵的脉搏，确认后总算放下心了。胖子又拍了拍他的手道：“快救人，小哥没事，别光顾着小哥，这些人都是爹妈养的。”
胖子转头看向我和Charles道，“你俩也是，别闲着，过来帮忙。”
我走到那些人身边，从他们身上翻出了水壶一里面的水放得太久都有点变味了。
我们把消毒药品放在里面，然后一个一个地找那些还有脉搏和体温的人，一口一口地喂他们喝水。那些人几乎都没有知觉，身体已经衰弱到了极限。有些简直和尸体一模一样。
“到底是什么原因？是中毒吗？”吴邪问道。
胖子扯开这些人的头发、衣领。我看到他们身上已经溃烂了的皮肤。
“这里很多的缝隙中塞满了布条和油腊，基本把这里密封了。虽然这里雾气的含量非常少，但是那种雾气还是有剧毒的。在这里待的时间长了，也会慢慢地吸入很多，还是会中毒。”胖子说道，“你摔进******里是一秒死，你吸一口******也是一秒死——这是一个道理。”
“你这没文化的竟然还知道******。”吴邪说道。
“当然，看过侦探小说的人都知道。”胖子说道，“******和霍元甲都是我的偶像。”
“他们都没带防毒面具，难道防毒面具对于这种毒气没用吗？”我看着散落在四周防毒面具问道。
Charles摇了摇头道，“就算没用，求个心理安慰也是好的，他们之前一定戴着，只不过后来被人摘掉了。”
吴邪点点头赞同他的说法，吴邪道，“显然有人发现过这个地方，有人检査过他们的脸，想看看哪些人死了，所以把防毒面具拿下来了。”
胖子听了就点头：“有道理，是谁？”
吴邪想了想，觉得最有可能的是他们的意见产生了分歧，队伍分成了两部分—— —部分可能是由张起灵带领的，另一部分是由霍仙姑带领的。
然后霍仙姑遇到了什么危险，张起灵过来救他们。来了之后发现霍仙姑已经不行了，同时张起灵也被困住了。
因此，这里的人才有两种不同的状态，一种已经死亡了，一种还有最后一口气。
张起灵进来之后肯定也中了毒。但是毒雾应该是已经散去了，所以他撤掉了这些人的防毒面具，想看看这些人到底是谁。
我们在这个密室的四周寻找，找到了一个可以出去的暗门。这里应该是堆放某些正规的殉葬品的隔间。
我们打开门之后，就发现门口堆满了东西一各种各样的奇怪的青花瓷瓶。但是，最值钱的不是瓷瓶本身，而是瓷瓶里面卷着的那些字画。这些东西全部被胡乱地堆在密室外头。
我们把所有还活着的人全都抬出了这间屋子。出去之后就是一条很长的走廊，结构竟然和下面一样，全都是一间一间的屋子。
我们也懒得去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在走廊上把所有人都一字排开，然后开始一个一个地抢救。
这种强碱雾气的毒性作用于人的呼吸道，一定是呼吸道溃烂导致了呼吸困难。可能是因为我们的搬动，搬出去的几个人几乎刚被放下，其中最衰弱的立马就断气了
最终轮到了张起灵。
从张起灵被发现的状况来看，他用身上所有的东西把自己紧紧地包裹了起来。他身上的纹身已经能看到了，说明他的体温现在已经相当高了。
胖子道：“小哥这情况，难不成是把自己的呼吸调整到了最微弱的状态？”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龟息法？”吴邪道。
“你在说这种词语的时候，能别用那种港台武侠电影里的口气吗？”胖子道，“去他奶奶的龟息，老子还吸鬼呢。他就是先把自己的身体弄得非常虚弱，进人到一种深度昏迷的状态。心脏的跳动也比较微弱，这样血压就非常低。用衣服裹紧自己，尽量减小自己的皮肤与空气接触的面积，这样能减轻中毒的程度。所有人中，只有他中毒的程度最低，应该就是这个原因。”
“他怎么把自己的身体弄虚弱啊？”吴邪道，“和自己说，我很弱我很弱吗？你不觉得听了都想抽自己吗？你能把自己也搞成这样吗？”
“他应该是放血了。”我在一旁道。
地上的那些红色的印记，看来除了其他人的屎尿之外，还有张起灵的血。
“现在怎么办？这么多人，我们怎么带出去？”
胖子挠了挠头，就道：“我说了你别生气啊。我觉得，咱们把小哥一人带出去就很好了。继续留在这里，谁也没戏，我们也得倒霉。”
“你刚才不是说要什么雨露均沾吗？”吴邪道。
“救人归救人，但是当你发现已经救不了，你也就不要强求了。胖爷我是一个特别功利的人，以胖爷的身体，再扛一个人出去肯定是不行了。我和他们也不熟悉，他们可都是在这一行中比我混得好大家都应该有觉悟。”
胖子说着说着指着我和Charles道，“肉丝儿一个人肯定搬不了啊，这哥们儿浑身是血也不像能搬出一个人的样啊。现在你背上小哥，然后我搭一把手，咱们赶快走。”
“那我们出去之后还进来吗？再进来一趟，把这些人还有霍老太的尸体也带出去？”吴邪问道。
“我靠，你他娘的还嫌不过瘾？”胖子说道，“这鬼地方真他妈邪门儿！胖爷我从来没怕过斗，但是这古楼，我进来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天真，我和你说，这些人等你再进来的时候早都挂了。你来了也是白来，千万别在这个节骨眼上纠结这些。”
胖子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凭我们四个肯定不能把他们带走。先别说我们又没有力气，就这些人再颠两下就都没气了。更别提再回来一趟了。我们现在能不能平安出去都两说。
吴邪走到霍老太的尸体面前磕了好几个头，然后对她道：“霍老太太，您知道我想干吗吧？您也很疼小花。我真的是迫不得已。您要是没意见，您就别动。”
吴邪见尸体没动就道：“谢谢婆婆，我偷偷告诉您，我爷爷最喜欢的还是您。您要是也喜欢他就托梦给我，我把您埋我爷爷边上去，不让我奶奶知道。”
看到这场景我不知道该不该无语，而Charles在我身后缓缓皱起了眉，老九门他还是了解一些的。
从吴邪的话里，Charles听出了不对劲，还有这段时间吴邪和胖子说的话。怎么想都不是吴三省该说的，反倒像是另一个人，吴邪。
“你个卖奶奶求生的尿货。”胖子在边上骂道，“你爷爷在下面说不定已经三妻四妾了，你把老太婆弄下去，又是腥风血雨。”
“管不了那么多了。”吴邪道，“人在江湖漂，怎能不挨刀。”说完他抽出尸体身上的刀，在霍老太的脖子上比闽了一下，闭上眼睛，咬牙，然后转头对胖子说：“胖子，我有一活儿，你要帮我办了，我给你六十万！”
胖子在那边把所有的东西全部整理出来，转头问他：“干吗呢，咱俩你还这么客气？说，什么活儿，简单活儿我给你打折。”
吴邪道：“你帮我把霍老太太的头给切下来。”
胖子看着他，就呆住了：“你疯了！那霍秀秀不得杀了你？”
“霍家现在一团混乱，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小花肯定也需要这件东西。即使它不会被陈列出来给霍家所有的人看，应该也会陈列在霍家一些能做主的长辈面前，然后告诉他们事情的经过。”吴邪沉声道。
胖子想了想，道：“这事情我真没干过。虽然我是盗墓的，但是亵渎尸体，还是熟悉的人的尸体，我还真没干过。我真干不出来。”
吴邪叹了口气，就问胖子道：“那怎么办？你给我想个辙儿。”胖子想了想，就道：“八十万，八十万我就干。”
接下来的过程不好多说，我只能说从霍老太伤口处流出的血都是黑色的。
我们弄了几个背包，把该带走的东西全部装进了其中的一个包里，还捡了几把冲锋枪。在张起灵的背包里，我们发现了两个奇怪的圆环。吴邪这东西在张起灵的背包里，想必非常重要，所以我们全给塞进了包里。
张起灵依旧没有醒。吴邪把他背起来，死死地绑在了身上，我帮他在后面托着。
胖子和Charles背着其他所有的东西，霍老太的头颅交给胖子了。我们计划是原路返回。在临走之前，我们把还有一口气的人全部送回到了密室之中。
虽然知道他们肯定不可能等到我们下一次进来了，但是我们还是留下了一些水和食物：如果他们最后能幸存下来，那我们留下的就是一线希望。
还是从烧出来的那个洞口下去，来到了之前走过的那一层。
吴邪问胖子，还要不要继续往上走。胖子说：“马勒戈壁的，我们的目的就是进来救小哥，现在小哥救到了，还不快溜？上面就算有无数个俄罗斯大妹子跳着钢管舞，我也绝对不上去了！”
张家古楼上面还有很多层，每一层应该还有各种各样的奇怪情况。我们一路小心翼翼地往回走，很快我们就到达了底楼。
吴邪已经满头大汗了，双脚都在不自觉地抖动。
“我替你背一会儿。”我说着就上手要解绳子。
吴邪拉住我的手摇了摇头，“没事儿，放心吧，我能坚持住。”
胖子背着其他东西也是累得够呛。他停下点烟，道：“先等等，原路返回是不可能了。咱们得找到小哥进来的路线！”
Charles这段时间一直都没休息。这一阵子手臂上的伤口也不知道反反复复撕扯流血几回。
胖子突然说道：“看地上！”
我低头看去，发现地上全是凌乱的脚印。
“小哥他们好像不是从门口进来的。”胖子道，“你看，这里的脚印非常凌乱，现在我们可以根据小哥鞋底的花纹，找出他们是从哪儿进来的。”
我们一路按照胖子的方法倒退着寻找，很快就来到了几根柱子的中间。我们发现，张起灵的脚印，竟然是来自于一根柱子。
“难道是从柱子里走出来？”吴邪摸着下巴表示疑惑。胖子一下把脸贴了上去，仔细看这柱子的细节。
这根柱子上，雕满了貔貅样式的花纹。
胖子摸着那些貔貅的屁股，忽然就放手，转身到了另外一根柱子上去摸。来回摸了好几十遍。就对我道：“温度不一样！这两根柱子的材料不一样，这一根柱子好像包着什么金属，但是特意做上了和另外一根完全一样的漆工。”
“那看来这里面有机关？”我道。
“那还用说，小哥的脚印是从这里出来的，这里肯定有机关。这个地方可能才是进出这个古楼的正规秘密通道。”胖子道，“你且让我好好地按动一些。其中有一个，肯定有蹊跷：”说着胖子就要脱外衣上去好好研究。
吴邪急忙去阻止：“这里的粉尘只要一沾到汗，你浑身上下就会瘙痒无比，那滋味比死还难受。并且你一挠，一块皮就跟着下来了，而且你乱摸这些貔貅的屁股，保不准会触动什么机关。”
胖子听吴邪这么一说，只能裹着衣服。不过他对于机关倒是不在乎，蹑手蹑脚地上去，说道：“一路过来都没有什么特别致命的机关，我觉得不用担心这个，小心点就是了，胖爷我怎么说也是经验十分丰富的。”
说着胖子把貔貅上的细节一个一个地研究了一遍，仔细得简直有些猥琐了，但是怎么研究都觉得这些貔貅都是死的，无法按动。
就在我们纳闷的时候，吴邪背上的张起灵忽然动了动：我看到他的手伸了出来。
我转头看向张起灵，他极度虚弱，还是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有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胖子也回头看他，轻声问道：“小哥，你想干吗？”
“我来。”吴邪背上的张起灵轻声说道。
吴邪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就往前走了几步。他奇长的手指贴上了冰冷的柱子，然后用手指在所有的花纹上轻轻地滑动。
吴邪背着他，安静地绕着柱子走了一圈又一圈。任何声音都不敢发出来。在我们绕到第二十圈的时候，就听张起灵说道：“第一行第十三个，第二行第六个和第三行第七个。对每个都轻轻地各敲一下。记住顺序”
说完他的手立即垂了下去。
胖子立即照办。弄完之后，忽然就看到这几根柱子开始缓慢地转动。转着转着，在中间一根柱子上就有一道大概只能让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出现了。缝隙里面就是一条通道，一路往下，直通地底。
在这根柱子的内壁上，有攀爬的脚钉。
“家有一哥，如有一宝啊！”胖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