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第113章
“知道呀，本次大赛钢琴组的热门选手嘛。”田萧萧捏着筷子歪头看顾谙，“昨天我们声乐老师专门提起她了，字里行间那个遗憾啊。”
“遗憾什么？”顾谙见田萧萧吃完米饭了，旋转开焖烧杯的盖子，给她倒了一碗汤，递了过去。
“大奖归属呀，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她了。”田萧萧接过轻轻啜饮着，笑得调皮，“听说她原先已经被二中录取了，不知道为什么在开学前突然转到了一中。嘿嘿，从来没得到过还好，这种原本是你的，但是又落空了，那这种遗憾感不得要那些老师的命啊。”
顾谙若有所思的点着头。
田萧萧美滋滋的喝完了一碗汤，舔着唇瓣又给自己续了一碗，“怎么了？你也认识她啊。”
“不算认识。”
“嗯？”田萧萧地对着她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她现在对顾谙也有一定了解了，知道她说的话一般都肯定，像这种模棱两可的话倒是很少见嘛。
顾谙好笑的看着田萧萧一脸的‘我聪明的很，你别蒙我’。她拿着纸巾，擦拭着刚刚田萧萧不慎倒在桌上的汤汁，“放心吧，真没蒙你。”
“就在婚礼梳妆室匆匆见过一面，这么多年了，我都以为自己忘记她的名字了。”
这是真话。在这些年里，尽管偶尔会在某个不经意间想起对方说过的话，但对方的长相和名字，确实已经记不得了，也没有试图去回忆过。
却没想到，那天无意中在这里听到那个名字后，深藏在脑海中的记忆突然像被激活了一般，自觉的从某个犄角旮旯里挣扎着飞到她眼前。
“都来参加婚礼了怎么会不认识……”田萧萧嘀咕着，突然脑中警铃大作，她用力捏紧了筷子，眼睛睁的圆溜溜的望向顾谙。
顾谙见她这副跟炸了毛的猫咪一般的模样，笑着抚开她黏在唇瓣上的发丝，帮她顺着毛，戏谑道：“我们萧萧突然变得这么聪明呀。”
“你还笑！”田萧萧猛地将筷子拍在桌子上，汤也不喝了，“她是为了新郎去的是不是？”
“怪不得不来二中跑到一中去了，是追着姐夫去的是不是？这小妮子贼心不死呀！”
“她还敢跑到婚礼现场去膈应你！”田萧萧抬起双手，各个指节被她按的噼里啪啦作响，配上脸上的恶狠狠的神情。
还真是让人觉得……忍俊不禁。
田萧萧看着她这一副事不关己还笑嘻嘻的模样，就生气。
她都要急死啦！
总，总不会是前女友吧……
田萧萧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个激灵，头一次懊悔自己没有过多的去关注裴延。
虽说在初中的时候就认识了，但是如果不是因为顾谙，裴延在她这边的标签会一直仅是‘张可润那个傻子身边的聪明学霸’而已。
至于理由也很简单，她仇视学霸。
田萧萧焦虑的走来走去，“她，她去找你干啥啊。”
“就来看看我。”
“看你干什么呀，黄鼠狼去看鸡能有什么好心思！”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是田萧萧此刻已经忍不住的用最坏的有色眼镜去揣度了。
她突然握住了顾谙的手，着急的不得了，“她那天做什么了？骂你了？打你了？在婚礼上闹事了？害你和姐夫吵架了？”
顾谙哭笑不得，站起来，见她拉回位置上，“都没有。”
“……她只是来问我，我是怎么追到裴延的。”
“这个问题就很不怀好意啊！”田萧萧气的站了起来，“这种套路我在漫画里见的多了，问这个话不就是想要告诉你，她跟姐夫之间有过那么一段吗！”
“你们俩没闹起来是你们俩素质都高，但是这个女人心思坏的很！”
田萧萧气的撸袖子，“我当时打她没，哦不对，我不可能会在你的婚礼上闹事儿。”
“我事后去教训她了没有？场面激不激烈？动作帅不帅？”
顾谙回避了田萧萧兴奋的目光。
此刻的田萧萧敏锐的很，她看着顾谙这副躲避的模样，心中升腾起了一个不太妙的猜测。
下一刻，就听顾谙说道：“你不知道。”
田萧萧：“……”
她备受打击，“你该不会没让我当你的伴娘吧……”
“怎么会！你必须得是我的伴娘啊，还是最重要的主伴娘。”顾谙赶忙解释，“当时已经进行到婚礼仪式的尾声了，我们就回到化妆室换最后一套礼服，你心疼我从早到晚的折腾，想让我多休息一会儿，就端了些吃的给我，自己带着伴娘团的人出去帮我挡挡。”
说着说着，当时的场景也更加清晰了起来，过了那么久了，她甚至还能回忆起在那间屋子里陪着她的化妆师小姑娘结结巴巴的模样。
当时吴清雅一进门，便打量了她许久。
这种长时间的审视，让作为旁观者的化妆师小姑娘都感到了不自在。有些社恐的小姑娘纠结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结巴问着她是谁的时候，吴清雅勾着唇缓缓笑了。
她的妆容无懈可击，穿着身剪裁合体的洋装，唇边的笑容像是在镜子前模拟了无数遍那样的得体恰当。
哪怕酒过半酣，她的唇妆精致，颜色鲜浓，似乎完全没有饮食过任何东西。
“我是吴清雅。”自我介绍时的时候，她眼中带着期待，视线近乎专注的粘在顾谙身上，不错过分毫。
但是顾谙的表现，明显是从未听过她的名字的。
在她注视着顾谙时，顾谙也同样注视着她。
自然也发现她的完美面具似乎消融了一瞬。
“他竟然连我的名字都没跟你提过吗？”
这个“他”是谁，在场的人她们都知道，甚至连边上的小姑娘也琢磨出了味道，震惊的瞪大了眼睛，视线本能的移向门口，脚尖也同样转了过去，一副想要拔腿跑去找人帮忙。
但是吴清雅并未做出任何她脑海里任何乱七八糟的设想。
甚至，她就静静站在距离顾谙三五步距离的地方，身板挺的笔直，拿着手拿包的手交叠置于腹前。
“是了，他没有提过也正常，毕竟连喜帖都没有发给过我。”哪怕说的话在自嘲，可她脸上神情却很淡，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对不住，不请自来了。”
“别紧张，我不会做什么，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她不退开，也不靠近，只是不近不远的打量着顾谙。似乎真的跟她说的一样，只是来看看。
当时的顾谙还是个刚刚毕业的小姑娘，从小就蜜罐里长大，恋爱后又被裴延纵的愈发的娇气。
她面上不显，可在心里早就把裴延骂了个狗血喷头。
而眼前的人把自己包裹的滴水不漏，不知道在家里对着镜子准备了多久了，顾谙怎么可能会乖乖跟着她的节奏，当下便勾唇笑了下，“没关系，多一份人，多一份祝福嘛。”
说完，她又伸手点了点墙壁上挂着的闹钟，“婚礼即将进入尾声，最多五分钟，我就得出去同先生一起送客了。”
这话说的客气，但却是直接下了最后通牒，告诉对方：给你五分钟，要说什么话赶紧的，不然我可就不听了。
吴清雅下意识的随着她的手指动作望向了闹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原本不明显的滴答声，却突然在吴清雅耳中变得异常清晰，每一声都仿佛走在了她心上，心脏的跳动几乎与其同步，耳朵里满是心跳的回音，如同鼓点般在她耳膜上敲击。
她深吸一口气，直视着顾谙的眼睛，笑容依旧，“别急着离开啊，我不过只是想来看看新娘子罢了。”
顾谙报以一笑，什么话也没说，而是将桌上的睫毛夹塞进来化妆师手里，轻声提醒道：“不是说还要夹假睫毛吗？”
小姑娘这才想起来吴清雅进来前她打算做什么，忙接过睫毛夹，“对对对，你睫毛太长了，再夹下，免得遮住眼神光。”
化妆师小姑娘虽然社恐内向，化妆的技术却没话说，手上的动作又快又稳，没一会儿便调整好了，还不忘为顾谙再调整了下发型。
两人旁若无人的模样，刺激的吴清雅瞳孔缩了缩，她下意识的又望向了墙上的闹钟，才惊觉就这么会儿功夫，五分钟竟就快到了。
这时候，原本坐着的顾谙也站了起来，她穿着一件繁复精致的鱼尾礼服，礼服上点缀着细碎的钻石，在灯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礼服紧贴她的身形，衬着她曼妙又动人。
当她开始走动，礼服裙摆便开始轻轻摇曳，仿佛海浪轻抚沙滩，让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跟随着她。
两人之间的距离逐渐缩短，擦身而过的瞬间，吴清雅突然开口，“你等等……”
“抱歉，我得去门口送客了。”顾谙微微偏头，惋惜的看了她一眼。
似乎在告诉她：你错过了。
错过了这五分钟，也错过了裴延。
可是，可是明明是她先来的啊！明明是她先认识裴延的！
也是她，先喜欢他的……
吴清雅咬着唇，脸上的完美面具终于掉落，露出了里头压抑不住的酸楚与不甘。
“知道呀，本次大赛钢琴组的热门选手嘛。”田萧萧捏着筷子歪头看顾谙，“昨天我们声乐老师专门提起她了，字里行间那个遗憾啊。”
“遗憾什么？”顾谙见田萧萧吃完米饭了，旋转开焖烧杯的盖子，给她倒了一碗汤，递了过去。
“大奖归属呀，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她了。”田萧萧接过轻轻啜饮着，笑得调皮，“听说她原先已经被二中录取了，不知道为什么在开学前突然转到了一中。嘿嘿，从来没得到过还好，这种原本是你的，但是又落空了，那这种遗憾感不得要那些老师的命啊。”
顾谙若有所思的点着头。
田萧萧美滋滋的喝完了一碗汤，舔着唇瓣又给自己续了一碗，“怎么了？你也认识她啊。”
“不算认识。”
“嗯？”田萧萧地对着她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她现在对顾谙也有一定了解了，知道她说的话一般都肯定，像这种模棱两可的话倒是很少见嘛。
顾谙好笑的看着田萧萧一脸的‘我聪明的很，你别蒙我’。她拿着纸巾，擦拭着刚刚田萧萧不慎倒在桌上的汤汁，“放心吧，真没蒙你。”
“就在婚礼梳妆室匆匆见过一面，这么多年了，我都以为自己忘记她的名字了。”
这是真话。在这些年里，尽管偶尔会在某个不经意间想起对方说过的话，但对方的长相和名字，确实已经记不得了，也没有试图去回忆过。
却没想到，那天无意中在这里听到那个名字后，深藏在脑海中的记忆突然像被激活了一般，自觉的从某个犄角旮旯里挣扎着飞到她眼前。
“都来参加婚礼了怎么会不认识……”田萧萧嘀咕着，突然脑中警铃大作，她用力捏紧了筷子，眼睛睁的圆溜溜的望向顾谙。
顾谙见她这副跟炸了毛的猫咪一般的模样，笑着抚开她黏在唇瓣上的发丝，帮她顺着毛，戏谑道：“我们萧萧突然变得这么聪明呀。”
“你还笑！”田萧萧猛地将筷子拍在桌子上，汤也不喝了，“她是为了新郎去的是不是？”
“怪不得不来二中跑到一中去了，是追着姐夫去的是不是？这小妮子贼心不死呀！”
“她还敢跑到婚礼现场去膈应你！”田萧萧抬起双手，各个指节被她按的噼里啪啦作响，配上脸上的恶狠狠的神情。
还真是让人觉得……忍俊不禁。
田萧萧看着她这一副事不关己还笑嘻嘻的模样，就生气。
她都要急死啦！
总，总不会是前女友吧……
田萧萧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个激灵，头一次懊悔自己没有过多的去关注裴延。
虽说在初中的时候就认识了，但是如果不是因为顾谙，裴延在她这边的标签会一直仅是‘张可润那个傻子身边的聪明学霸’而已。
至于理由也很简单，她仇视学霸。
田萧萧焦虑的走来走去，“她，她去找你干啥啊。”
“就来看看我。”
“看你干什么呀，黄鼠狼去看鸡能有什么好心思！”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是田萧萧此刻已经忍不住的用最坏的有色眼镜去揣度了。
她突然握住了顾谙的手，着急的不得了，“她那天做什么了？骂你了？打你了？在婚礼上闹事了？害你和姐夫吵架了？”
顾谙哭笑不得，站起来，见她拉回位置上，“都没有。”
“……她只是来问我，我是怎么追到裴延的。”
“这个问题就很不怀好意啊！”田萧萧气的站了起来，“这种套路我在漫画里见的多了，问这个话不就是想要告诉你，她跟姐夫之间有过那么一段吗！”
“你们俩没闹起来是你们俩素质都高，但是这个女人心思坏的很！”
田萧萧气的撸袖子，“我当时打她没，哦不对，我不可能会在你的婚礼上闹事儿。”
“我事后去教训她了没有？场面激不激烈？动作帅不帅？”
顾谙回避了田萧萧兴奋的目光。
此刻的田萧萧敏锐的很，她看着顾谙这副躲避的模样，心中升腾起了一个不太妙的猜测。
下一刻，就听顾谙说道：“你不知道。”
田萧萧：“……”
她备受打击，“你该不会没让我当你的伴娘吧……”
“怎么会！你必须得是我的伴娘啊，还是最重要的主伴娘。”顾谙赶忙解释，“当时已经进行到婚礼仪式的尾声了，我们就回到化妆室换最后一套礼服，你心疼我从早到晚的折腾，想让我多休息一会儿，就端了些吃的给我，自己带着伴娘团的人出去帮我挡挡。”
说着说着，当时的场景也更加清晰了起来，过了那么久了，她甚至还能回忆起在那间屋子里陪着她的化妆师小姑娘结结巴巴的模样。
当时吴清雅一进门，便打量了她许久。
这种长时间的审视，让作为旁观者的化妆师小姑娘都感到了不自在。有些社恐的小姑娘纠结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结巴问着她是谁的时候，吴清雅勾着唇缓缓笑了。
她的妆容无懈可击，穿着身剪裁合体的洋装，唇边的笑容像是在镜子前模拟了无数遍那样的得体恰当。
哪怕酒过半酣，她的唇妆精致，颜色鲜浓，似乎完全没有饮食过任何东西。
“我是吴清雅。”自我介绍时的时候，她眼中带着期待，视线近乎专注的粘在顾谙身上，不错过分毫。
但是顾谙的表现，明显是从未听过她的名字的。
在她注视着顾谙时，顾谙也同样注视着她。
自然也发现她的完美面具似乎消融了一瞬。
“他竟然连我的名字都没跟你提过吗？”
这个“他”是谁，在场的人她们都知道，甚至连边上的小姑娘也琢磨出了味道，震惊的瞪大了眼睛，视线本能的移向门口，脚尖也同样转了过去，一副想要拔腿跑去找人帮忙。
但是吴清雅并未做出任何她脑海里任何乱七八糟的设想。
甚至，她就静静站在距离顾谙三五步距离的地方，身板挺的笔直，拿着手拿包的手交叠置于腹前。
“是了，他没有提过也正常，毕竟连喜帖都没有发给过我。”哪怕说的话在自嘲，可她脸上神情却很淡，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对不住，不请自来了。”
“别紧张，我不会做什么，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她不退开，也不靠近，只是不近不远的打量着顾谙。似乎真的跟她说的一样，只是来看看。
当时的顾谙还是个刚刚毕业的小姑娘，从小就蜜罐里长大，恋爱后又被裴延纵的愈发的娇气。
她面上不显，可在心里早就把裴延骂了个狗血喷头。
而眼前的人把自己包裹的滴水不漏，不知道在家里对着镜子准备了多久了，顾谙怎么可能会乖乖跟着她的节奏，当下便勾唇笑了下，“没关系，多一份人，多一份祝福嘛。”
说完，她又伸手点了点墙壁上挂着的闹钟，“婚礼即将进入尾声，最多五分钟，我就得出去同先生一起送客了。”
这话说的客气，但却是直接下了最后通牒，告诉对方：给你五分钟，要说什么话赶紧的，不然我可就不听了。
吴清雅下意识的随着她的手指动作望向了闹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原本不明显的滴答声，却突然在吴清雅耳中变得异常清晰，每一声都仿佛走在了她心上，心脏的跳动几乎与其同步，耳朵里满是心跳的回音，如同鼓点般在她耳膜上敲击。
她深吸一口气，直视着顾谙的眼睛，笑容依旧，“别急着离开啊，我不过只是想来看看新娘子罢了。”
顾谙报以一笑，什么话也没说，而是将桌上的睫毛夹塞进来化妆师手里，轻声提醒道：“不是说还要夹假睫毛吗？”
小姑娘这才想起来吴清雅进来前她打算做什么，忙接过睫毛夹，“对对对，你睫毛太长了，再夹下，免得遮住眼神光。”
化妆师小姑娘虽然社恐内向，化妆的技术却没话说，手上的动作又快又稳，没一会儿便调整好了，还不忘为顾谙再调整了下发型。
两人旁若无人的模样，刺激的吴清雅瞳孔缩了缩，她下意识的又望向了墙上的闹钟，才惊觉就这么会儿功夫，五分钟竟就快到了。
这时候，原本坐着的顾谙也站了起来，她穿着一件繁复精致的鱼尾礼服，礼服上点缀着细碎的钻石，在灯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礼服紧贴她的身形，衬着她曼妙又动人。
当她开始走动，礼服裙摆便开始轻轻摇曳，仿佛海浪轻抚沙滩，让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跟随着她。
两人之间的距离逐渐缩短，擦身而过的瞬间，吴清雅突然开口，“你等等……”
“抱歉，我得去门口送客了。”顾谙微微偏头，惋惜的看了她一眼。
似乎在告诉她：你错过了。
错过了这五分钟，也错过了裴延。
可是，可是明明是她先来的啊！明明是她先认识裴延的！
也是她，先喜欢他的……
吴清雅咬着唇，脸上的完美面具终于掉落，露出了里头压抑不住的酸楚与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