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第134章
这次的书画展，出乎意料地受欢迎，所以原计划在文艺中心仅持续至周三的展览不得不延长，硬是覆盖到了整个周末，好让更多的人有机会能够参与。
不过顾谙的工作并未随展览延期而改变，她仍是在周三便结束了书画展的相关工作，因为接下来她需要为周五的文艺比赛做准备。
到了周四下午，她与贾云去参加了赛前工作人员的会议，她所负责的仍旧是参赛人员的对接与准备工作。
只不过这回对接的参赛者是演奏组的。
这项工作说复杂也不复杂，最大的难点就是需要处理有可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突发状况，而她要做的就是确保所有参赛者能够顺利参加比赛。
不过好在，经历过初赛后，整个演奏组的参赛人员被控制在了五人。因为人数少，无疑大大降低了工作的难度和复杂性。
很快，周五就到了。
这一天，顾谙起了个大早，在八点半左右就到了文化中心。
这次的赛事全部集中安排在了一楼最大的那个演播厅内，门口的长长的警戒线延伸了二十多米。工作人员统一着装，个个神情专注，严阵以待。
九点三十分，上午的参赛者准时到达后台，做最后的服化道准备确认。
九点四十五分，评委老师们纷纷入座，正神色轻松地左右打着招呼。
九点五十五分，各位领导列席就座。
十点整，比赛正式开始。
整个上午，演奏组就只安排了一位参赛者，排在整个赛事的第二位，所以顾谙哪儿也没去，就在后台陪着她。
这是一个还在上初中的小姑娘，但是别看她年纪小，履历上可是写满了大大小小的赛事获奖情况。
她使用的乐器是大提琴，顾谙在门口刚接到她的时候，就看见她背着这个几乎与她身形相仿的黑色琴盒。
当时顾谙想帮忙，却被小姑娘笑着躲了过去。
“姐姐，我可以的。”
小姑娘独自一人前来，眼神中透露着超越年龄的独立与自信。
一到后台，小姑娘熟练的换好衣服化好妆后，就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的椅子上等着。当第一位参赛者登台，她便在顾谙的引导下，从容不迫地走到了候场区。
顾谙本想说两句缓解她的紧张情绪，可看了看这个小姑娘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实在是小姑娘瞧着太淡定，心思也沉着。她没有四处张望，也没有好奇地窥探台上的表演，只是默默等候着。
所以，她的比赛顺利，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比赛结束，顾谙带着小姑娘往外走，“下午三点，所有的比赛都会结束，本次的比赛会当场出结果，所以所有参赛者结束后都需要在等候室内等候着，不能擅自离开。”
小姑娘背着大提琴，跟紧了顾谙的步伐。
“不过，”顾谙话锋一转，“你们演奏组有个很厉害的姐姐，她特别申请了了几间练习室，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带你去，你就在那里练琴，你看可以吗？”
小姑娘的眼睛亮了亮。
顾谙能感觉到，她比完赛后，整个人都比赛前活跃了不少，看来之前无论瞧着有多么沉稳淡定，也还是有些紧张的。
顾谙笑笑，将小姑娘带到了一间空的练习室内，并相互交换了手机号码，才又去边上的几间练习室。
包含吴清雅在内的四位参赛者，都正在沉浸自己的练习中，所以顾谙并没有推门进去打扰她们，只是在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确认并无异常，便走到练习室外不远处的一张沙发坐下。
她刚坐下没多久，就接到了张可润的电话。
“小嫂子，我有件事情拿不准，而且裴哥现在也打不通电话，你能帮我出出主意吗？”张可润那头的声音急吼吼的，虽说是询问，可他压根不给顾谙回答的机会，就自顾自地继续道：“刚刚樊天华那小子来找我了，说是他爸已经帮他联系好了那外国医生，但是医生今天刚刚到安城，而且行程前后颠倒了下，只有明天才有时间。”
“你说这咋办啊？”
张可润知道裴延在他奶奶手术上费了多少心思，所以哪怕是樊天华那臭小子来找他，态度还十分恶劣，他都不敢轻视。
顾谙一连问了几个问题，张可润都支支吾吾地回答不出来，最后顾谙没办法了，只好问：“你有樊叔的电话号码吗？”
张可润当然没有，不过他稍作停顿，便急急回道，“小嫂子，你等我下哈，我马上帮你要。”
透过电话，顾谙能听到张可润似乎疾跑在一段走廊上，传来的声音呼哧呼哧的，杂音很重。好不容易等他停下来了，就听到他气喘吁吁地在喊樊天华的名字。
那头樊天华似乎不是很配合，将他气得怒吼。
没一会儿电话就断了，又过了五分钟，顾谙的手机上收到了张可润发来的一串电话号码。
顾谙其实并没有直接与樊城交流过，甚至见面也就是在樊家别墅外的匆匆一面，所以打电话之前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
不过樊天华似乎是提前跟他爸打过招呼了，电话一接通，樊城就极其自然地喊出了她的名字。
樊城此人，是在康城的各个商业领域都赫赫有名的人物，尽管有时他的手段狠辣，但是他的形象与声音却意外的亲切，宛如邻家和蔼的伯伯。
顾谙不得不承认，樊城的声音安抚到了她，让她原本紧张的情绪在不知不觉中放松了许多。
而且，她能感觉到樊城是真的想要促成这件事，因为他不仅耐心地回答每一个问题，就连她尚未考虑到的细节，也会主动说明补充。
挂完电话后，顾谙心中已经有了判断，不过为了慎重起见，又联系了下湛修明。
确认湛修明的意见与她一致后，顾谙就彻底没了犹豫。
先前张可润的父亲为了减轻裴延的负担，所以特别为裴奶奶安排了一位专业的看护，顾谙紧接着联系的就是这位看护。
周医生原本是大医院的护士，因为机缘巧合进入了现在这所私立医院工作，各种层出不穷的突发状况她早就见惯了，半夜被叫起来，在主家住上一个多月的事情都不在少数，现在只是陪同病人去一趟安城，其实并不是多大的难事。
她没有犹豫地应承下来，不过还是在挂了电话后，又跟张穆汇报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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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时分，赛事暂停，顾谙也去一楼为五位参赛者拿了便当。
在间隙，她也不忘将裴奶奶的事情简明扼要地编辑成短信，发送给了裴延。
待众人用完餐后，顾谙就带着还未参加比赛的四人去了后台换装与等候。下午的参赛者除了吴清雅是压轴出席外，其余三人分布在整个赛事中，再也没有像上午那样大段的休息时间。
所以顾谙索性就待在后台，陪着她们。
大约半小时后，就轮到了第一位参赛者，这位参赛者相较于早上的小姑娘，明显心理素质薄弱的多，还未上台，她的额头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只见她一手握着小提琴，一手执着琴弓，在候场处紧张地来回踱步。顾谙无法，只得一遍遍地安抚她，好不容易才让她稍稍的冷静下来。
然而，刚一踏上舞台，就听见她结结巴巴地做错了自我介绍，如此，这姑娘就更紧张了，以至于在拉响小提琴的第一个音符时，音准完全失控，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
好在她基础不差，很快就调整了状态，一首曲子终究是拉完整了。
那小姑娘憋着下台，一见到顾谙就扁着嘴哭了。
这姑娘是有家长陪同的，没一会儿，她妈妈就找了过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顾谙在一旁看得直皱眉，拦了拦，却不料那母亲训斥的更大声了些。
边上有经验的工作人员赶忙将两人搀扶出去了。
短暂的闹剧结束，顾谙环顾四周后才发现，后台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吴清雅的身影。
另外两位参赛者注意到了顾谙的动作，道：“她说她是最后一个，就不在这等了，先回楼上再练习练习。”
“不过她脸色看着挺不好的，估计是紧张了。”
顾谙觉得奇怪，因为她并不觉得吴清雅是那种会赛前紧张的类型，她那么多国际的赛事都过来了，没道理会因为这种小比赛而紧张。
她想了想，打了一通电话过去。
隔着电话，吴清雅的声音显得冷淡，“我就在楼上等着，快轮到我的时候打电话给我就行。”
她既然都这么说了，顾谙自然没有立场拦着，不过她总觉得有些隐约的担忧，所以在第二位小姑娘参加完比赛后，她便打电话去叫吴清雅了。
可这个时候，对方的电话已经打不通了。
顾谙抿着唇，喊来了贾云替她看着第三位小姑娘一会儿，自己则是飞快地跑上了楼。
可练习室里哪还有吴清雅的影子，不光这一间，周围所有的练习室，卫生间，休息区，统统都没有！
顾谙压下心里的怒意，立马去找了赛事负责人汇报情况，结果当然是劈头盖脸地一通训斥。
“你是怎么搞的！就五个人，就五个人你都能弄丢一个？”
“你说，现在怎么办，外头可都是市里的领导，我们所有人兢兢业业，昨晚忙到凌晨三点，许多工作人员索性连家都没回，就在演播厅里凑合了一宿。结果临了了，你跟我说出这么个茬子，人居然找不着了？我问问你，这那么多工作人员的辛苦谁来负责，领导的责问又谁来担？！”
这次的书画展，出乎意料地受欢迎，所以原计划在文艺中心仅持续至周三的展览不得不延长，硬是覆盖到了整个周末，好让更多的人有机会能够参与。
不过顾谙的工作并未随展览延期而改变，她仍是在周三便结束了书画展的相关工作，因为接下来她需要为周五的文艺比赛做准备。
到了周四下午，她与贾云去参加了赛前工作人员的会议，她所负责的仍旧是参赛人员的对接与准备工作。
只不过这回对接的参赛者是演奏组的。
这项工作说复杂也不复杂，最大的难点就是需要处理有可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突发状况，而她要做的就是确保所有参赛者能够顺利参加比赛。
不过好在，经历过初赛后，整个演奏组的参赛人员被控制在了五人。因为人数少，无疑大大降低了工作的难度和复杂性。
很快，周五就到了。
这一天，顾谙起了个大早，在八点半左右就到了文化中心。
这次的赛事全部集中安排在了一楼最大的那个演播厅内，门口的长长的警戒线延伸了二十多米。工作人员统一着装，个个神情专注，严阵以待。
九点三十分，上午的参赛者准时到达后台，做最后的服化道准备确认。
九点四十五分，评委老师们纷纷入座，正神色轻松地左右打着招呼。
九点五十五分，各位领导列席就座。
十点整，比赛正式开始。
整个上午，演奏组就只安排了一位参赛者，排在整个赛事的第二位，所以顾谙哪儿也没去，就在后台陪着她。
这是一个还在上初中的小姑娘，但是别看她年纪小，履历上可是写满了大大小小的赛事获奖情况。
她使用的乐器是大提琴，顾谙在门口刚接到她的时候，就看见她背着这个几乎与她身形相仿的黑色琴盒。
当时顾谙想帮忙，却被小姑娘笑着躲了过去。
“姐姐，我可以的。”
小姑娘独自一人前来，眼神中透露着超越年龄的独立与自信。
一到后台，小姑娘熟练的换好衣服化好妆后，就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的椅子上等着。当第一位参赛者登台，她便在顾谙的引导下，从容不迫地走到了候场区。
顾谙本想说两句缓解她的紧张情绪，可看了看这个小姑娘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实在是小姑娘瞧着太淡定，心思也沉着。她没有四处张望，也没有好奇地窥探台上的表演，只是默默等候着。
所以，她的比赛顺利，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比赛结束，顾谙带着小姑娘往外走，“下午三点，所有的比赛都会结束，本次的比赛会当场出结果，所以所有参赛者结束后都需要在等候室内等候着，不能擅自离开。”
小姑娘背着大提琴，跟紧了顾谙的步伐。
“不过，”顾谙话锋一转，“你们演奏组有个很厉害的姐姐，她特别申请了了几间练习室，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带你去，你就在那里练琴，你看可以吗？”
小姑娘的眼睛亮了亮。
顾谙能感觉到，她比完赛后，整个人都比赛前活跃了不少，看来之前无论瞧着有多么沉稳淡定，也还是有些紧张的。
顾谙笑笑，将小姑娘带到了一间空的练习室内，并相互交换了手机号码，才又去边上的几间练习室。
包含吴清雅在内的四位参赛者，都正在沉浸自己的练习中，所以顾谙并没有推门进去打扰她们，只是在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确认并无异常，便走到练习室外不远处的一张沙发坐下。
她刚坐下没多久，就接到了张可润的电话。
“小嫂子，我有件事情拿不准，而且裴哥现在也打不通电话，你能帮我出出主意吗？”张可润那头的声音急吼吼的，虽说是询问，可他压根不给顾谙回答的机会，就自顾自地继续道：“刚刚樊天华那小子来找我了，说是他爸已经帮他联系好了那外国医生，但是医生今天刚刚到安城，而且行程前后颠倒了下，只有明天才有时间。”
“你说这咋办啊？”
张可润知道裴延在他奶奶手术上费了多少心思，所以哪怕是樊天华那臭小子来找他，态度还十分恶劣，他都不敢轻视。
顾谙一连问了几个问题，张可润都支支吾吾地回答不出来，最后顾谙没办法了，只好问：“你有樊叔的电话号码吗？”
张可润当然没有，不过他稍作停顿，便急急回道，“小嫂子，你等我下哈，我马上帮你要。”
透过电话，顾谙能听到张可润似乎疾跑在一段走廊上，传来的声音呼哧呼哧的，杂音很重。好不容易等他停下来了，就听到他气喘吁吁地在喊樊天华的名字。
那头樊天华似乎不是很配合，将他气得怒吼。
没一会儿电话就断了，又过了五分钟，顾谙的手机上收到了张可润发来的一串电话号码。
顾谙其实并没有直接与樊城交流过，甚至见面也就是在樊家别墅外的匆匆一面，所以打电话之前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
不过樊天华似乎是提前跟他爸打过招呼了，电话一接通，樊城就极其自然地喊出了她的名字。
樊城此人，是在康城的各个商业领域都赫赫有名的人物，尽管有时他的手段狠辣，但是他的形象与声音却意外的亲切，宛如邻家和蔼的伯伯。
顾谙不得不承认，樊城的声音安抚到了她，让她原本紧张的情绪在不知不觉中放松了许多。
而且，她能感觉到樊城是真的想要促成这件事，因为他不仅耐心地回答每一个问题，就连她尚未考虑到的细节，也会主动说明补充。
挂完电话后，顾谙心中已经有了判断，不过为了慎重起见，又联系了下湛修明。
确认湛修明的意见与她一致后，顾谙就彻底没了犹豫。
先前张可润的父亲为了减轻裴延的负担，所以特别为裴奶奶安排了一位专业的看护，顾谙紧接着联系的就是这位看护。
周医生原本是大医院的护士，因为机缘巧合进入了现在这所私立医院工作，各种层出不穷的突发状况她早就见惯了，半夜被叫起来，在主家住上一个多月的事情都不在少数，现在只是陪同病人去一趟安城，其实并不是多大的难事。
她没有犹豫地应承下来，不过还是在挂了电话后，又跟张穆汇报了一声。
---
午餐时分，赛事暂停，顾谙也去一楼为五位参赛者拿了便当。
在间隙，她也不忘将裴奶奶的事情简明扼要地编辑成短信，发送给了裴延。
待众人用完餐后，顾谙就带着还未参加比赛的四人去了后台换装与等候。下午的参赛者除了吴清雅是压轴出席外，其余三人分布在整个赛事中，再也没有像上午那样大段的休息时间。
所以顾谙索性就待在后台，陪着她们。
大约半小时后，就轮到了第一位参赛者，这位参赛者相较于早上的小姑娘，明显心理素质薄弱的多，还未上台，她的额头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只见她一手握着小提琴，一手执着琴弓，在候场处紧张地来回踱步。顾谙无法，只得一遍遍地安抚她，好不容易才让她稍稍的冷静下来。
然而，刚一踏上舞台，就听见她结结巴巴地做错了自我介绍，如此，这姑娘就更紧张了，以至于在拉响小提琴的第一个音符时，音准完全失控，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
好在她基础不差，很快就调整了状态，一首曲子终究是拉完整了。
那小姑娘憋着下台，一见到顾谙就扁着嘴哭了。
这姑娘是有家长陪同的，没一会儿，她妈妈就找了过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顾谙在一旁看得直皱眉，拦了拦，却不料那母亲训斥的更大声了些。
边上有经验的工作人员赶忙将两人搀扶出去了。
短暂的闹剧结束，顾谙环顾四周后才发现，后台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吴清雅的身影。
另外两位参赛者注意到了顾谙的动作，道：“她说她是最后一个，就不在这等了，先回楼上再练习练习。”
“不过她脸色看着挺不好的，估计是紧张了。”
顾谙觉得奇怪，因为她并不觉得吴清雅是那种会赛前紧张的类型，她那么多国际的赛事都过来了，没道理会因为这种小比赛而紧张。
她想了想，打了一通电话过去。
隔着电话，吴清雅的声音显得冷淡，“我就在楼上等着，快轮到我的时候打电话给我就行。”
她既然都这么说了，顾谙自然没有立场拦着，不过她总觉得有些隐约的担忧，所以在第二位小姑娘参加完比赛后，她便打电话去叫吴清雅了。
可这个时候，对方的电话已经打不通了。
顾谙抿着唇，喊来了贾云替她看着第三位小姑娘一会儿，自己则是飞快地跑上了楼。
可练习室里哪还有吴清雅的影子，不光这一间，周围所有的练习室，卫生间，休息区，统统都没有！
顾谙压下心里的怒意，立马去找了赛事负责人汇报情况，结果当然是劈头盖脸地一通训斥。
“你是怎么搞的！就五个人，就五个人你都能弄丢一个？”
“你说，现在怎么办，外头可都是市里的领导，我们所有人兢兢业业，昨晚忙到凌晨三点，许多工作人员索性连家都没回，就在演播厅里凑合了一宿。结果临了了，你跟我说出这么个茬子，人居然找不着了？我问问你，这那么多工作人员的辛苦谁来负责，领导的责问又谁来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