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煤炭,还是木炭换的?”沈存庚挺心疼的,因为这些炭里还有四叔的一半。</P>

    陆观道:“当然用煤炭换,用这批柳木炭我还不如自己到煤市口买两车去。”</P>

    “那也你也亏了,我昨天到西门逛了一圈儿,就连最普通的黑木炭都有价无市,涨到七八文一斤,而煤炭价格涨到三至五文一斤。</P>

    每年秋天时屯煤,冬天煤价一天一个价。”恒溪道长踢起一块大煤炸翻看,质地还挺好。</P>

    陆观一扎铁锹道:“这帮混蛋,我还心说他们索赏些便宜点的煤炭没啥,搞半天价格高了。”</P>

    “木炭价格也随行就市涨了,你没亏多少。”沈小叶在这边不走心的安慰他。</P>

    她只是用锹扒扒煤末道:“你把打煤坯的东西制作好没有?”</P>

    “已经在找铁匠打了。”陆观有些担心的道:“水涨船高,煤末一定也涨价,等制出煤球之后成本刷刷就上去了。”</P>

    “煤饼、煤球?这玩意了还需要找铁匠弄个甚的工具?”恒溪道长愕然,不可思议的看看几个少年人。</P>

    以陆观为首的几个,齐刷刷问:“您知道煤球?”</P>

    “废话,太虚观长年炼丹,各式煤饼煤球都有。</P>

    不然,一筐筐的煤炭用可要贵的吓死人。”恒溪道长话音刚落,陆观就跳到他跟前,“能做出来看看吗?”</P>

    “那有什么不能?庚哥儿准备些黄粘土和土来。</P>

    我去找细箩筛和废旧瓦罐来。</P>

    你没见过,你家小厮也该见过怎么做煤饼吧?”恒溪道长说动就动起来,家里没找着,他干脆指了玄参跟自己出去买。</P>

    玄参临走前还专门解释道:“小的以前在庄子里都砍柴烧炕烧饭。”他就是今年刚选进府不几天,就被四少爷选中一步登天。</P>

    没过多久,沈存庚和陈护卫还不曾拉回来黄土时,他已经买来了好几样东西,其中还有个大大的粗瓦盆。</P>

    “这么好的盆要用来盛煤?”白大爷心疼坏了,以前他一直生活在南方乡下,被官府迁居北方之前就没怎么见过煤。</P>

    托玄参的福,介绍他来了陆公子这里做门房,分给自己的煤炭盆,他多数时候都敲很小块,心疼的烧那么一点点。</P>

    恒溪道长笑道:“比用大花盆便宜多了。”</P>

    而陆观则是看向坐在倒坐房里烤火的沈长岁说:“还真你说着了,煤这东西不是谁都用过。”</P>

    “其实最应该跟帮厨的齐婶子打听,等会儿她来了,我问问她。”沈小叶昨天忘了问。</P>

    陆观“呵呵”道:“不必了,我已经辞了她。”</P>

    沈小叶:“为啥,我做饭可不如她呀。”</P>

    “话太多。”陆观昨天送小朋友离开时,刚好听见买肉回来的厨娘,跟东边邻居家一女的在嘀咕沈小叶乡下来的,不顾男女大防之类。</P>

    他也没瞒着,原原本本学了几句,沈小叶摇头不以为然。</P>

    但身为舅舅的沈长岁却听得握紧了拳,坐到他边夹出花生的恒溪道长拍拍他肩头,笑道:“我们做我们自己,随他去说。</P>

    一个没见识的人,不值当提。”</P>

    “道长说的很是,我上厨房拿几根红薯来烤。”沈小叶压根没往感觉。</P>() ()

    待到黄土拉过来,恒溪道长招呼年轻孩子们把煤末和土都过一下筛,然后两相一掺合干拌匀乎再兑水拌。</P>

    还告诉大家说:“跟和面蒸馒差不多,完全可以等它醒半个多时辰后,用手团成球。”</P>

    “纯手揉式煤球啊?”陆观伸手出来又缩回,他不想两手黑,尽管刚刚卸煤他已经沾黑了手。</P>

    沈小叶倒在一旁问起了道长一个煤球的燃烧时间等等。</P>

    醒过的湿煤在道长指挥下,被大家平摊开来,差不多有个一二寸厚,然后再用铁锹横七竖八这样切成一二寸大小。</P>

    恒溪道长亲手抓来两把干煤末往上面洒匀,他一声令下后,众人看看自己的手,也都豁出去抓煤洒。</P>

    片刻不到齐活儿,而门外也传来了敲门声,白大爷用备好的热水简单一洗手赶紧的跑去开门。</P>

    披着斗篷的老御医领着药童,进门后拐进左侧月洞门一看,“哟,你们这是做煤饼吗?”</P>

    “老太医也用这个取暖吗?”这会儿,也就陆观洗净了手,把人往二门里请,</P>

    老御医本就姓老,他摆摆手近前道:“当然,用煤饼可比炭节省。</P>

    不过,我家的饼比这个厚很多,是依古书所记制成。”</P>

    “这个要团成球的,扔进泥炉里也方便许多。”恒溪道长拿起一个在手里团成球,不大不小刚好占住手心。</P>

    老御医颔首:“看着确实方便。</P>

    若再加些松香按压成型饼……”</P>

    眼看他和恒溪道长在这儿侃侃而谈起来,着急舅舅康复的沈小叶,以极快速度净手并在倒座又加盆炭,然后请他们进屋聊。</P>

    老御医闻弦知雅意,暖了会儿子手就开始给沈长岁治疗,恒溪道长殷情在边上打下手。</P>

    最后一步缠好纱布后,老御医不禁说:“我看你这棉布连头都给他包严实了,倒是比以往简便又利索许多。</P>

    此法更适合外伤病患,不知老夫日后可以用否?”</P>

    “您老还不知道吧?这方法就是长岁教给我的。”恒溪道长拍拍安静的沈长岁。</P>

    后者道:“老太医尽管用去,还有其他包扎外伤的方法,都可以用一块三角布巾完成。</P>

    待稍后可请道长与您详述。”</P>

    “那就多谢了。”老御医交流起医术来,并不敝帚自珍,他很希望同行共同参详。</P>

    沈小叶这边给陆观连打手势,示意他把太医留下吃饭,毕竟已经晌午了。</P>

    陆观自是明白她意,吩咐玄参到外面叫了席面送来,不久,宾客在席上相谈甚欢。</P>

    送客的时候,沈小叶还特意取了两匹细棉布和两匹白棉布送老御医,“这是自家浆染的,您可以用细白棉布多剪些练多。”</P>

    “使不得使不得。”老御医第一天来时,是受陆将军请托出诊的,但这次却是上面派下的任务。</P>

    沈小叶却不能收回,还让表哥给送上马车:“您回家试试手感,若觉着不错,改次来照应我家生意呀!”</P>

    老御医推拒不了,只好笑纳,不曾想布料带回家,老妻觉着用来红色印花布做棉袍也十分妥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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