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有一个表情包叫“黑人问号”，没想过这个问号有一天出现在我头上。
从称呼和颐指气使的语气看，这条短信应是发给我的，怎么会出现在我妈的手机里，我并没有告诉许夏平我妈的手机号？要分手应该同你儿子自己去说，发条短信给我算怎么个事儿？半夜三更你自己睡不着也不让别人好睡？可想而知我妈昨晚上肯定没睡好。
“可是昨天晚上许夏平和我聊天都很正常啊？我问问他。”
“玉歌，你问许夏平是可以的，不过这个短信既然发到我手机上来了，我们做家长的不能当作没看到，我昨天晚上也想过了，你们相互之间都已经见过家长了，虽然我和你爸觉得许夏平太内向了一点，家里条件也很一般，现在他妈妈又是这种态度，但是既然你喜欢，这个事情我们必须先搞清楚，这么大的事发短信实在是说不清的，我建议给许夏平的妈妈打一个电话，让他们到我们家来当面说清楚，你说好不好。”
“……嗯，好的，那许夏平我来跟他说。”我想了想，觉得我妈说得有道理，也只能这么办了。我把许夏平妈妈的短信复制粘贴转发给了许夏平，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家发生了什么，但从昨天晚上睡前的聊天看，许夏平并不知情，尽管如此，我的心里还是非常忐忑的。
“这是你妈凌晨发给我妈的短信，你看看。”
许夏平没有回复，我心里更加七上八下了。
另一边，我妈拨通了许夏平妈妈的电话：“嘟……嘟……嘟……”我们一家人的心都跟着这个电话忙音共振。
“喂。”一个冷冰冰的仄音出现了。
“你好，是许夏平的妈妈是吧，我是童玉歌的妈妈。”
“哦，你好。”
“许夏平妈妈，你昨天晚上给我手机里发了一个短信，我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
“短信怎么发到你那里去了？”
“是的，我也觉得奇怪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和许夏平的爸爸和许夏平一起到我家来，有什么问题我们当面聊聊，反正地址许夏平是知道的。”
“哦，好的。”电话被挂掉了。
“说是同意过来。”我妈挂了电话，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似乎在说，千挑万选的，竟然遇到这么一户不知好歹的人家。
“那我要去换衣服了，妈你们也准备一下。”我也如临大敌，赶紧上楼准备。
“也叫他们过来看看我们的条件，我们住这么大的房子，难道还会去占他们的便宜，他们不就是怕我们婚后的贷款。”我上楼的时候听到我妈气呼呼地在和我爸说。
“两家人都还没正式见过，也没有任何承诺，许夏平的妈妈真的是……”我爸边说边起身收拾我的早饭碗筷。
“我们过来了。”许夏平给我回了一个消息。
很快敲门声响起，打开门，迎面而来的是一张非常难看僵硬的女人的老脸，整个面部肌肉的线条都是往下走的，好像地心引力在她脸上放大了十倍一般，身上的衣服是特意精心挑选的绸缎旗袍，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夸张的大玉佩，有一种绝不让别人看扁的奇怪的决心，雄赳赳活像一只要上战场的斗鸡。我的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想法：女人真的不要经常生气，要心胸开阔，否则面由心生，脸会垮的！
“阿姨，叔叔，请进。”我礼貌招呼着，察言观色。
许夏平的母亲见到是我来开门，还这么客气地招呼，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稍微恢复一点人类应有的面相了。斜后方站着许夏平的父亲，面露难色，尴尬地朝我点了点头，挤兑在最后头最高的是许夏平，低着头，做错了事的样子，和我一对眼，无奈的样子我就知道这事与他无关，是他母亲一意孤行，棒打鸳鸯。
这三人齐刷刷坐在我家硕大的客厅沙发上，正襟危坐，不苟言笑。
我爸因为一早和奶奶说好了去给她送蔬菜，我们自己院子里种的蔬菜，新鲜又绿色，就趁间隙的时间去奶奶家了，约摸着马上回来了，我妈倒了几杯茶水，把许夏平一家人当做客人一般以礼相待。
毕竟是许夏平的父母第一次来我家，我为了缓和气氛，用智能语音打开了电视，这在许夏平家里是还没有的设备，许夏平的父母狐疑着哪里的机器在说话，很快又恢复了冰冷严酷的表情，保持镇定，许夏平的母亲故作矜持，强忍着没有到处打量这个陌生的地方，显得她毫不在乎我家的条件，但是一经我打开电视这一行为，破了她的“功”，她扭头看到大屏电视旁边的钢琴和扫地机器人，这些都是她没有见过的。
我不是显摆的人，也没有什么可以显摆的，但是见到许夏平母亲这不知好歹来势汹汹一毛不拔的架势，我偏要让她见见，杀杀她的锐气和无知，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等我妈也坐下来，许夏平的母亲用一种对簿公堂的口吻“发话”了：“小童妈妈，不是我反对，好好的孩子给他们欠什么贷款，还要还二三十年，生活质量都没有了，我们自己以前就是这么过来的，辛苦只有自己知道，我不想我儿子以后要这么辛苦。”
我妈是一个临场反应能力很快的人，如果没有设限，她的爆发力和口才能力完全可以大杀四方，而且有理有据，不说脏话，气势如虹，就是吵架王者的段位，但是我妈在这里是有限制的，她的限制就是我，考虑我未来在婆家的生活。
我妈无奈地说：“小许妈妈，我们买这个房子也是临时的决定，本来换房子的事应该等到小两口结婚以后自己去决定，但是我们玉歌的单位要搬迁，上下班实在不方便，现在房价又涨，我们考虑还是趁早买，这个小许的单位不是也在那个方向吗？况且原本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的，完全是出于好意，一来没有要求你们出钱，首付一百多万我们自己出的，二来还贷款也是为了玉歌的公积金可以随时拿出来用，不知道小许是怎么和你说的，让你这么反对。”
“年轻人是要让他们吃吃苦的，上下班路远正好历练历练，这么大一笔贷款要还这总是事实，反正如果你们一定要买这个房子，他们两个的婚事我是绝对不同意的。”许夏平的母亲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双臂抱胸，剑拔弩张，语气里是丝毫不容商量的冷漠，仿佛以后就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决绝。
我家的教育一直偏向中庸宽厚、讲道理，一种凡事留余地的价值观，在我的经历里，还没有直面过这么嚣张蛮横的人，况且还是即将成为亲家的人，我们处处留情，她却步步紧逼。听到“绝对不同意”几个字，我的眼泪就不自觉流出来了，实在不是我愿意掉眼泪，我一向是泪失禁体质，这也是我需要修炼的地方，再者看到我妈为了我要和这么不讲理的人委曲求全，我心里痛恨。
虽然强忍着，但我还是控制不住地啜泣起来，许夏平的母亲看我哭了，神色慌张了一瞬，但很快又武装起自己的表情。许夏平看我哭了，一直默默不语的他也骚动不安，瞪着他母亲：“妈你别说了。”
“什么别说了，你们两个是不用说，我也不说，那我们来干嘛的。”许夏平的母亲狠狠压制着许夏平。
许夏平的父亲满脸不安，热得直冒汗，一直用纸巾擦汗，吸了一口气，似乎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口。
我妈最是心疼，看到我眼泪掉下来，调整了状态，心平气和地说：“许夏平妈妈，说话也不要这么绝对，好与不好，最终还是要尊重年轻人自己的想法，我问小许好了，小许，你自己怎么想的。”
“我没有意见，我觉得玉歌很好……”许夏平愤愤不平地说，还没说完，许夏平的母亲立马抢过话语权：“你懂什么，你是没吃过苦……”
说话间，我爸回来了，我赶忙跑去开门，看我满脸的泪痕，我爸故意大声责问：“玉歌你怎么哭了，哭什么，别哭别哭。”
等我爸换好拖鞋，我委屈巴巴地跟在我爸后面一起回到客厅。
“小许爸爸妈妈已经在了啊，我刚刚去给老娘送了点东西，怎么样，都说开了吗，玉歌怎么还哭了，不要哭。”我爸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们家要还这么多年贷款，我们不同意。”许夏平的母亲冷冷的说。
“女儿是我们自己的，你们心疼儿子，我们就不心疼女儿吗，许夏平妈妈你真的想不明白吗，有我们这个后台在，难道真的会让女儿自己还贷款，不过是为了方便把公积金取出来而已，眼光长远一点好不好。”我爸看到许夏平母亲这种态度也挺吃惊的。
“我看这样好了，既然小许的妈妈这么不放心，明天我们去售楼部把许夏平的名字在购房合同上一起写上去，小许你说好不好。”我妈试探性地问许夏平。
“我同意，这样我就没意见了。”许夏平的母亲似乎正等着这句话，立马表示同意。
“我不去。”许夏平皱着眉头瞥了他母亲一眼，坚决的说。
“你不去，你个傻子你不去。”许夏平母亲指着许夏平骂。
许夏平的父亲良久不说话，听了我父母的一番解释，心里大概也觉得许夏平的母亲有些过分，终于缓缓开口：“夏荷花，这我就要批评你了，小小的误会，不要这么冲动……”
“我冲动！你们两个没良心的！反正你们两个姓许，我不姓许，这事我不管了，我走了，我走！”许夏平的母亲听到“批评”俩字瞬间被激怒，武力值歘地就飙升上来，声嘶力竭吼叫着立马起身要走，奈何我家客厅太大门太多，她直冲一个大冰柜门去，我是真担心冰柜门一开糊她一脸霜啊，好在许夏平眼疾手快，伸手拉住了他妈的手腕——许夏平坐着死死拽住了他妈的手，脸上是怨恨和央求混合在一起的复杂表情。这个妈是真不顾儿子的死活，硬是跟牛似的没回头看许夏平一眼，还卯着劲往前走，不过也许是许夏平力气大，他的屁股始终没有离开沙发，就这么拽着他母亲，僵持着。许夏平的父亲被治得服服帖帖，吓得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了，从我家茶几上找了把扇子，不停地扇啊扇的。
“表演”也看够了，这哪里是解决问题的态度，这分明是泼妇啊，我父母无奈地对视了一眼，我爸先开口：“小许妈妈，你先坐下来，你走了这个问题就没办法解决了，我们今天坐在一起不就是来解决问题的吗？”
许夏平的母亲反正也找不到门出去，板着脸，一只手被许夏平拽着，一只手捂着胸口，作出一副胸口不舒服的样子，不情不愿坐回原位。
“我们呢真的是出于好意买的房子，没有对你们提任何要求，首付将近两百万我们自己出的……”我妈话音未落。
“两百万两百万！要是我有两百万我也拿出来放在这里！”许夏平母亲这话的逻辑不知道在哪里，见她又突然暴怒，右手重重地拍击着我家的大茶几，发出巨响来增加她的气势， “还有，今天话既然说到这里了，索性都说说清楚，以后结婚的话我可拿不出钱去什么高档酒店办酒席，以后生了孩子我也没力气带的，我心脏不好。”说完把脚一伸，搁在前面的小凳子上，完全不顾及长辈形象，是真不给许夏平面子啊。但我是真看不懂，没钱她在耍什么横？还是耍无赖？
一时间空气都安静了。
我擤鼻涕的响声打破了僵局，实在没控制住，我又开始啜泣，这次不是伤心，是担心，怎么摊上这么一个不要脸又不讲理的“婆婆”。
“小童你先别哭了，今天这个事呢，反正我们都清楚了，误会一场，时间不早了，我看我们就先回去了。”许夏平的父亲终于说了一句有点用的话。
从称呼和颐指气使的语气看，这条短信应是发给我的，怎么会出现在我妈的手机里，我并没有告诉许夏平我妈的手机号？要分手应该同你儿子自己去说，发条短信给我算怎么个事儿？半夜三更你自己睡不着也不让别人好睡？可想而知我妈昨晚上肯定没睡好。
“可是昨天晚上许夏平和我聊天都很正常啊？我问问他。”
“玉歌，你问许夏平是可以的，不过这个短信既然发到我手机上来了，我们做家长的不能当作没看到，我昨天晚上也想过了，你们相互之间都已经见过家长了，虽然我和你爸觉得许夏平太内向了一点，家里条件也很一般，现在他妈妈又是这种态度，但是既然你喜欢，这个事情我们必须先搞清楚，这么大的事发短信实在是说不清的，我建议给许夏平的妈妈打一个电话，让他们到我们家来当面说清楚，你说好不好。”
“……嗯，好的，那许夏平我来跟他说。”我想了想，觉得我妈说得有道理，也只能这么办了。我把许夏平妈妈的短信复制粘贴转发给了许夏平，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家发生了什么，但从昨天晚上睡前的聊天看，许夏平并不知情，尽管如此，我的心里还是非常忐忑的。
“这是你妈凌晨发给我妈的短信，你看看。”
许夏平没有回复，我心里更加七上八下了。
另一边，我妈拨通了许夏平妈妈的电话：“嘟……嘟……嘟……”我们一家人的心都跟着这个电话忙音共振。
“喂。”一个冷冰冰的仄音出现了。
“你好，是许夏平的妈妈是吧，我是童玉歌的妈妈。”
“哦，你好。”
“许夏平妈妈，你昨天晚上给我手机里发了一个短信，我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
“短信怎么发到你那里去了？”
“是的，我也觉得奇怪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和许夏平的爸爸和许夏平一起到我家来，有什么问题我们当面聊聊，反正地址许夏平是知道的。”
“哦，好的。”电话被挂掉了。
“说是同意过来。”我妈挂了电话，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似乎在说，千挑万选的，竟然遇到这么一户不知好歹的人家。
“那我要去换衣服了，妈你们也准备一下。”我也如临大敌，赶紧上楼准备。
“也叫他们过来看看我们的条件，我们住这么大的房子，难道还会去占他们的便宜，他们不就是怕我们婚后的贷款。”我上楼的时候听到我妈气呼呼地在和我爸说。
“两家人都还没正式见过，也没有任何承诺，许夏平的妈妈真的是……”我爸边说边起身收拾我的早饭碗筷。
“我们过来了。”许夏平给我回了一个消息。
很快敲门声响起，打开门，迎面而来的是一张非常难看僵硬的女人的老脸，整个面部肌肉的线条都是往下走的，好像地心引力在她脸上放大了十倍一般，身上的衣服是特意精心挑选的绸缎旗袍，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夸张的大玉佩，有一种绝不让别人看扁的奇怪的决心，雄赳赳活像一只要上战场的斗鸡。我的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想法：女人真的不要经常生气，要心胸开阔，否则面由心生，脸会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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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夏平的母亲见到是我来开门，还这么客气地招呼，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稍微恢复一点人类应有的面相了。斜后方站着许夏平的父亲，面露难色，尴尬地朝我点了点头，挤兑在最后头最高的是许夏平，低着头，做错了事的样子，和我一对眼，无奈的样子我就知道这事与他无关，是他母亲一意孤行，棒打鸳鸯。
这三人齐刷刷坐在我家硕大的客厅沙发上，正襟危坐，不苟言笑。
我爸因为一早和奶奶说好了去给她送蔬菜，我们自己院子里种的蔬菜，新鲜又绿色，就趁间隙的时间去奶奶家了，约摸着马上回来了，我妈倒了几杯茶水，把许夏平一家人当做客人一般以礼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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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显摆的人，也没有什么可以显摆的，但是见到许夏平母亲这不知好歹来势汹汹一毛不拔的架势，我偏要让她见见，杀杀她的锐气和无知，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等我妈也坐下来，许夏平的母亲用一种对簿公堂的口吻“发话”了：“小童妈妈，不是我反对，好好的孩子给他们欠什么贷款，还要还二三十年，生活质量都没有了，我们自己以前就是这么过来的，辛苦只有自己知道，我不想我儿子以后要这么辛苦。”
我妈是一个临场反应能力很快的人，如果没有设限，她的爆发力和口才能力完全可以大杀四方，而且有理有据，不说脏话，气势如虹，就是吵架王者的段位，但是我妈在这里是有限制的，她的限制就是我，考虑我未来在婆家的生活。
我妈无奈地说：“小许妈妈，我们买这个房子也是临时的决定，本来换房子的事应该等到小两口结婚以后自己去决定，但是我们玉歌的单位要搬迁，上下班实在不方便，现在房价又涨，我们考虑还是趁早买，这个小许的单位不是也在那个方向吗？况且原本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的，完全是出于好意，一来没有要求你们出钱，首付一百多万我们自己出的，二来还贷款也是为了玉歌的公积金可以随时拿出来用，不知道小许是怎么和你说的，让你这么反对。”
“年轻人是要让他们吃吃苦的，上下班路远正好历练历练，这么大一笔贷款要还这总是事实，反正如果你们一定要买这个房子，他们两个的婚事我是绝对不同意的。”许夏平的母亲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双臂抱胸，剑拔弩张，语气里是丝毫不容商量的冷漠，仿佛以后就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决绝。
我家的教育一直偏向中庸宽厚、讲道理，一种凡事留余地的价值观，在我的经历里，还没有直面过这么嚣张蛮横的人，况且还是即将成为亲家的人，我们处处留情，她却步步紧逼。听到“绝对不同意”几个字，我的眼泪就不自觉流出来了，实在不是我愿意掉眼泪，我一向是泪失禁体质，这也是我需要修炼的地方，再者看到我妈为了我要和这么不讲理的人委曲求全，我心里痛恨。
虽然强忍着，但我还是控制不住地啜泣起来，许夏平的母亲看我哭了，神色慌张了一瞬，但很快又武装起自己的表情。许夏平看我哭了，一直默默不语的他也骚动不安，瞪着他母亲：“妈你别说了。”
“什么别说了，你们两个是不用说，我也不说，那我们来干嘛的。”许夏平的母亲狠狠压制着许夏平。
许夏平的父亲满脸不安，热得直冒汗，一直用纸巾擦汗，吸了一口气，似乎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口。
我妈最是心疼，看到我眼泪掉下来，调整了状态，心平气和地说：“许夏平妈妈，说话也不要这么绝对，好与不好，最终还是要尊重年轻人自己的想法，我问小许好了，小许，你自己怎么想的。”
“我没有意见，我觉得玉歌很好……”许夏平愤愤不平地说，还没说完，许夏平的母亲立马抢过话语权：“你懂什么，你是没吃过苦……”
说话间，我爸回来了，我赶忙跑去开门，看我满脸的泪痕，我爸故意大声责问：“玉歌你怎么哭了，哭什么，别哭别哭。”
等我爸换好拖鞋，我委屈巴巴地跟在我爸后面一起回到客厅。
“小许爸爸妈妈已经在了啊，我刚刚去给老娘送了点东西，怎么样，都说开了吗，玉歌怎么还哭了，不要哭。”我爸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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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是我们自己的，你们心疼儿子，我们就不心疼女儿吗，许夏平妈妈你真的想不明白吗，有我们这个后台在，难道真的会让女儿自己还贷款，不过是为了方便把公积金取出来而已，眼光长远一点好不好。”我爸看到许夏平母亲这种态度也挺吃惊的。
“我看这样好了，既然小许的妈妈这么不放心，明天我们去售楼部把许夏平的名字在购房合同上一起写上去，小许你说好不好。”我妈试探性地问许夏平。
“我同意，这样我就没意见了。”许夏平的母亲似乎正等着这句话，立马表示同意。
“我不去。”许夏平皱着眉头瞥了他母亲一眼，坚决的说。
“你不去，你个傻子你不去。”许夏平母亲指着许夏平骂。
许夏平的父亲良久不说话，听了我父母的一番解释，心里大概也觉得许夏平的母亲有些过分，终于缓缓开口：“夏荷花，这我就要批评你了，小小的误会，不要这么冲动……”
“我冲动！你们两个没良心的！反正你们两个姓许，我不姓许，这事我不管了，我走了，我走！”许夏平的母亲听到“批评”俩字瞬间被激怒，武力值歘地就飙升上来，声嘶力竭吼叫着立马起身要走，奈何我家客厅太大门太多，她直冲一个大冰柜门去，我是真担心冰柜门一开糊她一脸霜啊，好在许夏平眼疾手快，伸手拉住了他妈的手腕——许夏平坐着死死拽住了他妈的手，脸上是怨恨和央求混合在一起的复杂表情。这个妈是真不顾儿子的死活，硬是跟牛似的没回头看许夏平一眼，还卯着劲往前走，不过也许是许夏平力气大，他的屁股始终没有离开沙发，就这么拽着他母亲，僵持着。许夏平的父亲被治得服服帖帖，吓得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了，从我家茶几上找了把扇子，不停地扇啊扇的。
“表演”也看够了，这哪里是解决问题的态度，这分明是泼妇啊，我父母无奈地对视了一眼，我爸先开口：“小许妈妈，你先坐下来，你走了这个问题就没办法解决了，我们今天坐在一起不就是来解决问题的吗？”
许夏平的母亲反正也找不到门出去，板着脸，一只手被许夏平拽着，一只手捂着胸口，作出一副胸口不舒服的样子，不情不愿坐回原位。
“我们呢真的是出于好意买的房子，没有对你们提任何要求，首付将近两百万我们自己出的……”我妈话音未落。
“两百万两百万！要是我有两百万我也拿出来放在这里！”许夏平母亲这话的逻辑不知道在哪里，见她又突然暴怒，右手重重地拍击着我家的大茶几，发出巨响来增加她的气势， “还有，今天话既然说到这里了，索性都说说清楚，以后结婚的话我可拿不出钱去什么高档酒店办酒席，以后生了孩子我也没力气带的，我心脏不好。”说完把脚一伸，搁在前面的小凳子上，完全不顾及长辈形象，是真不给许夏平面子啊。但我是真看不懂，没钱她在耍什么横？还是耍无赖？
一时间空气都安静了。
我擤鼻涕的响声打破了僵局，实在没控制住，我又开始啜泣，这次不是伤心，是担心，怎么摊上这么一个不要脸又不讲理的“婆婆”。
“小童你先别哭了，今天这个事呢，反正我们都清楚了，误会一场，时间不早了，我看我们就先回去了。”许夏平的父亲终于说了一句有点用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