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中心医院的急诊科是海城急诊中心的分部，急诊的接诊量历来很大，关少强天天感叹人手不够，奈何愿意干急诊的医生太少，“一个顶俩”的岳敏成了急诊科之宝，只要没看到她，关少强都要习惯性地问一句。
丁霞老大不高兴：“急诊科就岳敏一个医生吗？她24小时不用下班，天天帮您干活？”
关少强最怵丁霞：“护士长，我就随口一问，你看你，成天皱着眉头，皱纹都出来了。”
“我也想把皱纹拉平，您给我那份钱了吗？”丁霞翻着白眼。
“你的钱也不是我出啊。”关少强咕哝一句，哼哼哈哈走开了。
岳敏换好衣服准备上晚班，听着他俩孩子似的拌嘴，哭笑不得。
急诊的晚班很神奇，永远不要有“能休息”的想法，否则一定忙到怀疑人生。只要一提“今天没什么人”或“不忙”之类的，立马有一群患者涌进来。于是，这些话成了急诊之禁，谁要是破禁，都会给大家买点吃的赔罪。
于菁菁正跟父母语音通话，也不知道被问了什么，回了句：“人不多！”旁边的短发护士肖玲立刻看了过去，其他听到的医护也纷纷看向她。
于菁菁感觉周围有些异样，抬头发现所有人都看着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立刻捂了嘴，把语音挂了。
肖玲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于菁菁，你盼我们点儿好吧。”
“对不起啊，对不起，我真没注意，我现在就来点宵夜。”于菁菁歉疚得向周围一一拱手，赶紧打开手机点外卖。
这一夜果然“不负众望”，上吐下泻的，血压异常的，喝药洗胃的，夫妻打架的，老人偷吃噎着的，孩子走丢磕着的，还有一个翻窗户摔骨折的小偷……总之热热闹闹，你来我往。直到早上，于菁菁点的宵夜，大家才有空吃上一口。
岳敏看到于菁菁站在一边不出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急诊科的玄学，不用太在意。”
“岳医生，这个月我第四次了。”于菁菁扁着嘴，要哭的样子。
“那你要看好荷包了，多向关主任学习。”
程朗又换了一次药，伤口长得很好，之后拆了线。春姐每次都问岳敏什么时候搬回来，她都笑笑没回答，程朗什么也没提。
洛一民那边还是隔三岔五把岳敏叫过去问功课训话，岳敏能躲则躲，要不就插科打诨耍赖，实在不行就站着挨训。
这天曹飞神秘兮兮得凑到岳敏面前：“师姐，急诊科出大事了。”
岳敏瞅他一眼：“全科被隔离啦？”
“师姐，这……这……这种玩笑还是不要开吧。”曹飞吓一跳，结巴了一下。
岳敏笑了：“看来知道什么是大事啊？”
“当然了，但今天我说的也绝对是咱们科百年不遇的大事？”
“有话快说！”
“关主任请吃饭！”曹飞果然看到了岳敏不可思议的表情。
“真的假的？”
“真的，护士长亲自确认的。”
“确定是关主任本人说的。”
“确定！饭店都订好了。”
象是为了验证曹飞的话，急诊科的微信群里，关少强发了酒店和包厢名称，并配了一条位置信息，然后是一段语音：“大家最近辛苦了，今天晚上请大家吃饭，有空的都过来，晚班的点餐送到科里，想吃什么的群里告诉我。”
“果然是大事。”岳敏敲了敲桌子。
群里迅速热闹起来，方益先发了个“绑架了就眨下眼”的表情包，后面跟了一堆“惊喜”“惊吓”的表情包。
丁霞一锤定音：少发这些没用的，赶紧点菜！
三秒钟后，各种菜名纷至沓来，在丁霞点了澳龙后，画风直接高大上起来……
岳敏笑着示意曹飞：“你赶紧去关主任那儿看看他什么表情，最好拍个照片。”
曹飞颠儿着就去了，很快，岳敏收到一张关少强瞠目结舌看手机的照片，随手转发到群里并配文：感谢关主任盛情款待！后面马上跟了一堆的“感谢”“感恩”表情包，大厅里小护士们笑出了声。
关少强在急诊科多年，技术过硬，对病人负责，对本科室的医护也很好，就是为人小气，一毛不拨。急诊科都知道：关主任什么都好，只要别提钱。丁霞心心念念想让他请吃饭，努力多年，连个饼都没吃着。
急诊科欢乐的气氛延续到了下班，果然分诊台送来了不少美食，看她们吃的高兴，岳敏和丁霞多顶了一会儿班，等几个晚班医生护士吃完，她俩才出发。
一路上丁霞各种猜测，又很快否定，就是觉得有问题：“岳敏，你说他不会给咱们挖了个大坑吧？”
岳敏边笑边摇头：“等下到了饭店就知道了，你急什么？”
“不是急，就是觉得不可信。不管了，哪怕他挖个无底洞呢，我也要先吃了这顿再说。”丁霞摆出了视死如归的神气。
被服务员领进包厢的瞬间，岳敏已经知道关少强请吃饭的原因了――程朗正坐在关少强身边。
包厢里坐了4桌人，能来的都来了，急诊科年底总结聚会都没这么多人，大概都想狠吃关少强一顿。
上次没见过程朗的，早在其他同事嘴里听说了，不认识他的，也被身旁的人悄悄介绍了，所以今天这个饭局冲着谁，大家落座后也就基本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偏偏岳敏和丁霞最后才来。
关少强赶紧招手：“你俩可来了，快坐吧，人到齐了，今天……”
丁霞抢着问：“今天是您请大伙儿吗？”
关少强一脸尴尬，程朗在一旁说：“今天是我请关主任帮忙，上次我母亲非常失礼，怕岳医生和丁护士长不肯赏脸才没有提前打招呼，丁护士长，还请消消气。”
程朗说得诚恳，丁霞不好发作，可想起上次还是不忿，撇了撇嘴说：“挨打的又不是我，我气什么。”
程朗看向岳敏：“岳医生……”
岳敏挑眉一笑：“我要是不坐下，是不是他们都没饭吃？”
大家看过来，岳敏故意站直了看着程朗。程朗似乎没料到岳敏会发难，愣了一下，岳敏却没等他回答，拉着丁霞坐下了，位置正对关少强和程朗。
程朗笑了笑：“谢谢岳医生。”
他极少笑，微微笑的时候很晃人眼，小护士们纷纷犯起了花痴。岳敏从进门时就有种被算计的感觉，此刻心里起了几分恶趣味，也不说话，坐下便开始吃东西。
丁霞用脚碰了碰岳敏，表示对关少强的不满，岳敏却边吃边很小声地对她说：“反正有人请，先吃了这顿再说。”
之前在群里点的菜几乎都上了，丁霞倒有些不好意思，她点的澳龙本来是想故意为难关少强的，没想到真的上了，而且因为她点了澳龙，其他人一通乱点，也都上了。
岳敏看她不动筷子，知道她是心里有点过意不去，给她夹了一大块龙虾肉，轻声说：“这是我挨巴掌换来的，你不吃，我就亏了。”
程朗向岳敏举起了酒杯：“岳医生。”
“上次真的很不好意思，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岳敏似笑非笑地撑起一只手臂：“上次也不是你打的我，你道什么歉呢？”
“我代我母亲向你道歉！”
“道歉如果可以代替的话，还有什么意义？再说了，你确定你母亲愿意向我道歉？”岳敏不紧不慢的语气。
程朗道歉时，大家都停了筷子看过来。听岳敏似乎是不想罢休的意思，既有些惊讶又觉得合情理。急诊科遇到不讲理的患者及家属是常事，岳敏从不在意这些，但这次毕竟是挨了巴掌，任谁也不能当没发生过。
众人眼下吃人嘴软，似乎立场不好站，纷纷看向关少强，关少强刚想劝说两句，却被丁霞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说的是，是我错，我自罚一杯。”程朗一口气饮了杯中酒，“那岳医生觉得要怎样才好呢？”
“怎样？我没有要怎样啊，道歉我明天要上班，不道歉我明天也是要上班，道不道歉又能怎样呢？”
众人回过味来，岳敏不过是开了个玩笑，关少强松了一口气。
丁霞又不满了：“你是个菩萨啊？”
岳敏顺嘴接道：“那你供着我呗。”一旁众人都笑了。
程朗重新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用桌上圆盘转到岳敏面前：“多谢岳医生，我敬你！”
岳敏摇头：“我不喝酒！”
“如果程总真想敬我，那劳驾帮我喝了吧。”
程朗看着岳敏眼底的一丝嘲弄，举起酒杯：“好！”说着将另一杯酒又转了回去，全部饮尽了。
“多谢程总今天破费。”岳敏笑意盈盈，招呼旁边一桌的方益她们：“你们还不快过来，好好敬敬程总！”
曹飞第一个过来，程朗没有推辞，续上酒便一口气喝了，方益她们本来还有些不好意思，看几个医生去敬酒，程朗都应了，关少强在一旁陪着也不说什么，便一起围了过去。一时，程朗身边围满了人。
岳敏有些意外，程朗从前是不喜欢这些酒局应酬的，尤其不熟的人，非必要不参与。与人相处向来冷淡，几乎不与旁人主动说话，今天实在有些反常，转念一想，他的身份，酒局应酬根本就是避免不了的，想来也早就适应了。
刚才觉得被他算计，心里不爽，才想着让他尴尬一下，现在又觉得毫无趣味了。
丁霞老大不高兴：“急诊科就岳敏一个医生吗？她24小时不用下班，天天帮您干活？”
关少强最怵丁霞：“护士长，我就随口一问，你看你，成天皱着眉头，皱纹都出来了。”
“我也想把皱纹拉平，您给我那份钱了吗？”丁霞翻着白眼。
“你的钱也不是我出啊。”关少强咕哝一句，哼哼哈哈走开了。
岳敏换好衣服准备上晚班，听着他俩孩子似的拌嘴，哭笑不得。
急诊的晚班很神奇，永远不要有“能休息”的想法，否则一定忙到怀疑人生。只要一提“今天没什么人”或“不忙”之类的，立马有一群患者涌进来。于是，这些话成了急诊之禁，谁要是破禁，都会给大家买点吃的赔罪。
于菁菁正跟父母语音通话，也不知道被问了什么，回了句：“人不多！”旁边的短发护士肖玲立刻看了过去，其他听到的医护也纷纷看向她。
于菁菁感觉周围有些异样，抬头发现所有人都看着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立刻捂了嘴，把语音挂了。
肖玲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于菁菁，你盼我们点儿好吧。”
“对不起啊，对不起，我真没注意，我现在就来点宵夜。”于菁菁歉疚得向周围一一拱手，赶紧打开手机点外卖。
这一夜果然“不负众望”，上吐下泻的，血压异常的，喝药洗胃的，夫妻打架的，老人偷吃噎着的，孩子走丢磕着的，还有一个翻窗户摔骨折的小偷……总之热热闹闹，你来我往。直到早上，于菁菁点的宵夜，大家才有空吃上一口。
岳敏看到于菁菁站在一边不出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急诊科的玄学，不用太在意。”
“岳医生，这个月我第四次了。”于菁菁扁着嘴，要哭的样子。
“那你要看好荷包了，多向关主任学习。”
程朗又换了一次药，伤口长得很好，之后拆了线。春姐每次都问岳敏什么时候搬回来，她都笑笑没回答，程朗什么也没提。
洛一民那边还是隔三岔五把岳敏叫过去问功课训话，岳敏能躲则躲，要不就插科打诨耍赖，实在不行就站着挨训。
这天曹飞神秘兮兮得凑到岳敏面前：“师姐，急诊科出大事了。”
岳敏瞅他一眼：“全科被隔离啦？”
“师姐，这……这……这种玩笑还是不要开吧。”曹飞吓一跳，结巴了一下。
岳敏笑了：“看来知道什么是大事啊？”
“当然了，但今天我说的也绝对是咱们科百年不遇的大事？”
“有话快说！”
“关主任请吃饭！”曹飞果然看到了岳敏不可思议的表情。
“真的假的？”
“真的，护士长亲自确认的。”
“确定是关主任本人说的。”
“确定！饭店都订好了。”
象是为了验证曹飞的话，急诊科的微信群里，关少强发了酒店和包厢名称，并配了一条位置信息，然后是一段语音：“大家最近辛苦了，今天晚上请大家吃饭，有空的都过来，晚班的点餐送到科里，想吃什么的群里告诉我。”
“果然是大事。”岳敏敲了敲桌子。
群里迅速热闹起来，方益先发了个“绑架了就眨下眼”的表情包，后面跟了一堆“惊喜”“惊吓”的表情包。
丁霞一锤定音：少发这些没用的，赶紧点菜！
三秒钟后，各种菜名纷至沓来，在丁霞点了澳龙后，画风直接高大上起来……
岳敏笑着示意曹飞：“你赶紧去关主任那儿看看他什么表情，最好拍个照片。”
曹飞颠儿着就去了，很快，岳敏收到一张关少强瞠目结舌看手机的照片，随手转发到群里并配文：感谢关主任盛情款待！后面马上跟了一堆的“感谢”“感恩”表情包，大厅里小护士们笑出了声。
关少强在急诊科多年，技术过硬，对病人负责，对本科室的医护也很好，就是为人小气，一毛不拨。急诊科都知道：关主任什么都好，只要别提钱。丁霞心心念念想让他请吃饭，努力多年，连个饼都没吃着。
急诊科欢乐的气氛延续到了下班，果然分诊台送来了不少美食，看她们吃的高兴，岳敏和丁霞多顶了一会儿班，等几个晚班医生护士吃完，她俩才出发。
一路上丁霞各种猜测，又很快否定，就是觉得有问题：“岳敏，你说他不会给咱们挖了个大坑吧？”
岳敏边笑边摇头：“等下到了饭店就知道了，你急什么？”
“不是急，就是觉得不可信。不管了，哪怕他挖个无底洞呢，我也要先吃了这顿再说。”丁霞摆出了视死如归的神气。
被服务员领进包厢的瞬间，岳敏已经知道关少强请吃饭的原因了――程朗正坐在关少强身边。
包厢里坐了4桌人，能来的都来了，急诊科年底总结聚会都没这么多人，大概都想狠吃关少强一顿。
上次没见过程朗的，早在其他同事嘴里听说了，不认识他的，也被身旁的人悄悄介绍了，所以今天这个饭局冲着谁，大家落座后也就基本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偏偏岳敏和丁霞最后才来。
关少强赶紧招手：“你俩可来了，快坐吧，人到齐了，今天……”
丁霞抢着问：“今天是您请大伙儿吗？”
关少强一脸尴尬，程朗在一旁说：“今天是我请关主任帮忙，上次我母亲非常失礼，怕岳医生和丁护士长不肯赏脸才没有提前打招呼，丁护士长，还请消消气。”
程朗说得诚恳，丁霞不好发作，可想起上次还是不忿，撇了撇嘴说：“挨打的又不是我，我气什么。”
程朗看向岳敏：“岳医生……”
岳敏挑眉一笑：“我要是不坐下，是不是他们都没饭吃？”
大家看过来，岳敏故意站直了看着程朗。程朗似乎没料到岳敏会发难，愣了一下，岳敏却没等他回答，拉着丁霞坐下了，位置正对关少强和程朗。
程朗笑了笑：“谢谢岳医生。”
他极少笑，微微笑的时候很晃人眼，小护士们纷纷犯起了花痴。岳敏从进门时就有种被算计的感觉，此刻心里起了几分恶趣味，也不说话，坐下便开始吃东西。
丁霞用脚碰了碰岳敏，表示对关少强的不满，岳敏却边吃边很小声地对她说：“反正有人请，先吃了这顿再说。”
之前在群里点的菜几乎都上了，丁霞倒有些不好意思，她点的澳龙本来是想故意为难关少强的，没想到真的上了，而且因为她点了澳龙，其他人一通乱点，也都上了。
岳敏看她不动筷子，知道她是心里有点过意不去，给她夹了一大块龙虾肉，轻声说：“这是我挨巴掌换来的，你不吃，我就亏了。”
程朗向岳敏举起了酒杯：“岳医生。”
“上次真的很不好意思，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岳敏似笑非笑地撑起一只手臂：“上次也不是你打的我，你道什么歉呢？”
“我代我母亲向你道歉！”
“道歉如果可以代替的话，还有什么意义？再说了，你确定你母亲愿意向我道歉？”岳敏不紧不慢的语气。
程朗道歉时，大家都停了筷子看过来。听岳敏似乎是不想罢休的意思，既有些惊讶又觉得合情理。急诊科遇到不讲理的患者及家属是常事，岳敏从不在意这些，但这次毕竟是挨了巴掌，任谁也不能当没发生过。
众人眼下吃人嘴软，似乎立场不好站，纷纷看向关少强，关少强刚想劝说两句，却被丁霞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说的是，是我错，我自罚一杯。”程朗一口气饮了杯中酒，“那岳医生觉得要怎样才好呢？”
“怎样？我没有要怎样啊，道歉我明天要上班，不道歉我明天也是要上班，道不道歉又能怎样呢？”
众人回过味来，岳敏不过是开了个玩笑，关少强松了一口气。
丁霞又不满了：“你是个菩萨啊？”
岳敏顺嘴接道：“那你供着我呗。”一旁众人都笑了。
程朗重新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用桌上圆盘转到岳敏面前：“多谢岳医生，我敬你！”
岳敏摇头：“我不喝酒！”
“如果程总真想敬我，那劳驾帮我喝了吧。”
程朗看着岳敏眼底的一丝嘲弄，举起酒杯：“好！”说着将另一杯酒又转了回去，全部饮尽了。
“多谢程总今天破费。”岳敏笑意盈盈，招呼旁边一桌的方益她们：“你们还不快过来，好好敬敬程总！”
曹飞第一个过来，程朗没有推辞，续上酒便一口气喝了，方益她们本来还有些不好意思，看几个医生去敬酒，程朗都应了，关少强在一旁陪着也不说什么，便一起围了过去。一时，程朗身边围满了人。
岳敏有些意外，程朗从前是不喜欢这些酒局应酬的，尤其不熟的人，非必要不参与。与人相处向来冷淡，几乎不与旁人主动说话，今天实在有些反常，转念一想，他的身份，酒局应酬根本就是避免不了的，想来也早就适应了。
刚才觉得被他算计，心里不爽，才想着让他尴尬一下，现在又觉得毫无趣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