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荣锦到别墅的时候，林筱曦正在三楼画画。
这些天程朗说忙，没来找她，她自己去见了一些老朋友，闲了就逛逛街，再就是画画消遣。听到门铃响，她以为是程朗来了，高兴地跑下楼，却想起来，程朗不需要按门铃。当从门禁屏幕上看清外面站着的是程荣锦时，她心里忐忑起来。
打开别墅大门，林筱曦拘谨地唤了一声：“程爷爷。”
“嗯。”程荣锦应了一声，同时挥手示意司机在门外等他，他拄着杖跨进了别墅。
客厅里，程荣锦在沙发上坐下：“你也坐吧，咱们聊聊。”
林筱曦在另一边坐下。
“身体好了？”程荣锦问。
“嗯，都好了。”
“回来多久了？”
“快一个月了。”
“见过阿朗了？”
“见过了。”
“他来过这里吗？”
“来过。”
程荣锦叹了一口气：“筱曦，你还记得当初是怎么求我的吗？”
“记得。”林筱曦低头轻声说。
“你求我帮你瞒着阿朗，别让他找到你，你说你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不会再见他了。”
“程爷爷，我当时病的很重，我怕自己会一辈子瘫在床上，我……”
“我告诉过你，阿朗不是薄情寡义的人，他绝不会嫌弃你，你离开他，他一定会非常伤心，还可能一蹶不振，可你还是决定要离开他。”
“当时我完全不能接受自己可能出现的状况，我现在真的很后悔。”
“可是筱曦，既然已经做了决定怎么能轻易后悔呢？你走的时候我跟你说过，既然决定要走，那就永远不要再回来，我不会允许你第二次伤害阿朗。”
“不会的，程爷爷，我会加倍的珍惜他，绝不会再伤害他，这些年我根本放不下他，我咬紧牙关，拼命做康复训练才能重新站起来，我以后一定会健健康康的爱他，再也不会离开他。”
“筱曦，我说过，如果你食言了，我是不会原谅你的。你悄无声息消失的这些年，阿朗虽然没有体会到你做康复训练的辛苦，但他心里经受的煎熬不比你少。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筱曦，你想过没有，他跟从前不一样了。”
“我们的感情没有变。”
“筱曦，我恭喜你获得了新生，可以重新站起来，但阿朗，他也已经熬过了你带给他的伤痛，获得了新生。”程荣锦意味深长地看着林筱曦。
“筱曦啊，你当年说走就走，完全不考虑他的感受，如今想回来就回来，你凭什么让阿朗在原地等你这么多年？如果当年手术失败或者你的病情有新的发展，你是想让阿朗在毫不知情中等你一辈子，还是知道真相后，锥心刺骨地懊恼后悔一辈子呢？”
“程爷爷……”
“筱曦，你太自私了，你当年离开他，不是怕他伤心难过，你是怕他会嫌弃生病的你，怕他不要你，所以你选择了先不要他，完全不管他是不是痛不欲生。筱曦，原谅我也只是个自私的老人，我不会把我的孙子交给你。你住在这里不合适，回你父母身边去吧。”
“爷爷，我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我不能没有他。我会好好爱阿朗的，他也很爱我，请您成全我们吧。”林筱曦几乎要流下来泪来。
程荣锦站了起来：“我走啦，筱曦，希望你明白我今天所说的话，好自为之。”老人叹了一口气，起身拄着杖离去了。
留下林筱曦在客厅捂着脸痛哭。
程泽正在案前忙碌着，没有注意到总裁电梯门打开。程荣锦看了他一会儿，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个孩子回来半年多的时间，已经明显的成熟了。程泽无意间抬头，看到程荣锦：“爷爷？”他有些意外，“您怎么来了？”他连忙起身迎上去。
“你们都不回来，只好我来看看你们了。”程荣锦笑着说，“源城那边听说你做的很好。”
程泽心里一动，他搀扶着程荣锦说：“爷爷，我见过江梦琳了。”
程荣锦似乎并不意外：“总会见到的，你也大了，能辨善恶是非，应该有能力应对人生的风浪了。”
“我以后不会再见她了。”
“见与不见都没有关系，你自己的事你自己作主就好了。”
“嗯。”
“你哥在吗？”
“他有个会还没结束，这会儿在小会议室。”
“我等他一会儿，你忙吧。”说着自己进了程朗办公室。
程朗会议结束便得知程荣锦来了，直觉是为了林筱曦，他站到老人面前：“爷爷。”
程荣锦坐在沙发上抬头笑了笑：“忙吗？”
“还好。”
“敏敏好吗？”
“她昨天出差刚回来，今天在家休息。”
“是吗？早知道叫她来陪我了。”
“她这次出差很累。”
程荣锦挑了挑眉：“心疼了？”
程朗没有说话。
程荣锦也不在意，又说道：“敏敏是个招人疼的孩子，你爸爸想让你们要个孩子不光是为了抱孙子，不过，你们之间的协议是五年，五年内不要孩子也好。”
“爷爷！”程朗出声。
程荣锦悠悠说道：“我费尽心思，让她嫁给你，当然希望她跟你不止五年。敏敏识大体，性格好，她虽然凡事不爱计较，但骨子里是很有主见的，要不然，当年也不会一个人跑到程家来，她一旦认定的事、拿定的主意是不会轻易改变的。我能做的只有当年那张契约，其他的看你自己了。如果你想提前结束，其实我也没有办法。”
“没有。”
“有没有你自己看着办吧。家里花园我想重新弄一弄，你们有空回来给我参谋参谋。”
“好。”
程荣锦环顾了一周：“这里跟以前不一样了。”
程朗也看了一眼，没发现有什么不同。
程荣锦站起来笑了笑：“有人味了。”
程朗将程荣锦送走后，发现岳敏给他发了微信：吃东西。
一抹笑容爬上他的嘴角，他直接去茶水间，自己拿了苏打饼干吃。
边吃边给岳敏回信息：在吃。
岳敏：10：00，12：00，15：00，18：00，把闹钟调好。
程朗：到时你提醒我。
岳敏：我上班的时候没空。
程朗：回去你帮我设。
岳敏回了个翻白眼的表情。
办公室里，小多肉的一串小芽已经开花了，红色的，倒挂着，象一个个小灯笼。他拍了照片给岳敏发过去。
岳敏将照片放大了，仔细欣赏这一串小小的花，你挤着我我推着你，似乎淘气一般。当初随意选了一盆，没想到这么快开了花。
岳敏半躺在客厅沙发上，琴姨在打扫卫生。相比春姐的沉默寡言，琴姨爱聊天，总是一边干活一边说话，即使是程朗那样不爱说话的性子，她也能自言自语聊上几句。但是今天的琴姨很安静，问了声好后一直默默干活，岳敏有点奇怪：“琴姨，有什么事不开心吗？”
琴姨一愣：“没有。”
“那你怎么不说话？”
琴姨表情有点尴尬，她吞吞吐吐说道：“对不起啊，太太，我惹先生不高兴了。”
“怎么啦？”
“前几天，垃圾桶旁有件衬衫，我看好象是新的，就领口有点脏，就洗干净熨好了。结果先生看到了很生气，说‘扔了的东西为什么捡回来’，自己气冲冲地跑出去扔掉了，回来饭都没吃。我真的不知道那是要扔掉的，看着还很新的。”琴姨有些委屈。
岳敏安慰她：“先生公司里事情多，难免有时心情不好，你不用太在意。”
“我以后会注意的。”
“没事，他可能已经忘了，不用放在心上，也别跟先生提跟我讲过这件事。”
“哎。”
岳敏宽慰着琴姨，自己却又彷徨起来。扔掉衬衣，是想掩饰？又做饭又哄着她，是因为心虚吗？好了很久的胃病突然又犯了，是因为压力太大？这压力是因为林筱曦还是因为自己呢？当年的契约对他其实毫无约束，他完全不用担心对他会有什么影响，那么他又在担心什么呢？
岳敏想的头疼，索性出门去走走，竟走到了医院门口。门诊大楼进出的人群行色匆匆，一辆救护车从身旁驶过，直接停在了争诊大厅的门口，曹飞和方益从里面出来把病人接了进去，岳敏不由自主地往急诊走去。
急诊大厅里一如既往地嘈杂，于菁菁端着治疗盘穿过人群往抢救大厅快步走去。邹寅博从观察室出来，一眼便看到岳敏站在大厅中间，岳敏也发现了他。
“你怎么来了？”邹寅博问。
“随便走走，路过，进来看看。你还适应吗？”
“还行。”
“刚才看到又有人进抢救大厅了。”
邹寅博回身看了抢救大厅一眼：“是吗？我早上加了个班，刚交接完，准备下班。”
岳敏抬头看钟，已经快十一点半了。
“你吃饭了吗？”邹寅博问。
“没呢。”
“一起食堂吃点吧。”
岳敏忽然想起程朗胃病，说：“帮我开点胃药。”
“胃不舒服？”
“不是我，程朗昨天晚上胃疼，他之前有过胃炎，家里只有应急的药。”
“你自己不开？”
“我今天休息。”
邹寅博笑了：“临走还要给你加个班。”
岳敏快速挂了个号，邹寅博开完药说：“空了还是做个检查比较放心。”
“我知道，饭就不陪你吃了，家里做了我的饭。”
“行，回去吃饭吧。”
跟邹寅博告了别，又跟在大厅遇到的其他同事打了招呼，岳敏拿着药回去了。
这些天程朗说忙，没来找她，她自己去见了一些老朋友，闲了就逛逛街，再就是画画消遣。听到门铃响，她以为是程朗来了，高兴地跑下楼，却想起来，程朗不需要按门铃。当从门禁屏幕上看清外面站着的是程荣锦时，她心里忐忑起来。
打开别墅大门，林筱曦拘谨地唤了一声：“程爷爷。”
“嗯。”程荣锦应了一声，同时挥手示意司机在门外等他，他拄着杖跨进了别墅。
客厅里，程荣锦在沙发上坐下：“你也坐吧，咱们聊聊。”
林筱曦在另一边坐下。
“身体好了？”程荣锦问。
“嗯，都好了。”
“回来多久了？”
“快一个月了。”
“见过阿朗了？”
“见过了。”
“他来过这里吗？”
“来过。”
程荣锦叹了一口气：“筱曦，你还记得当初是怎么求我的吗？”
“记得。”林筱曦低头轻声说。
“你求我帮你瞒着阿朗，别让他找到你，你说你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不会再见他了。”
“程爷爷，我当时病的很重，我怕自己会一辈子瘫在床上，我……”
“我告诉过你，阿朗不是薄情寡义的人，他绝不会嫌弃你，你离开他，他一定会非常伤心，还可能一蹶不振，可你还是决定要离开他。”
“当时我完全不能接受自己可能出现的状况，我现在真的很后悔。”
“可是筱曦，既然已经做了决定怎么能轻易后悔呢？你走的时候我跟你说过，既然决定要走，那就永远不要再回来，我不会允许你第二次伤害阿朗。”
“不会的，程爷爷，我会加倍的珍惜他，绝不会再伤害他，这些年我根本放不下他，我咬紧牙关，拼命做康复训练才能重新站起来，我以后一定会健健康康的爱他，再也不会离开他。”
“筱曦，我说过，如果你食言了，我是不会原谅你的。你悄无声息消失的这些年，阿朗虽然没有体会到你做康复训练的辛苦，但他心里经受的煎熬不比你少。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筱曦，你想过没有，他跟从前不一样了。”
“我们的感情没有变。”
“筱曦，我恭喜你获得了新生，可以重新站起来，但阿朗，他也已经熬过了你带给他的伤痛，获得了新生。”程荣锦意味深长地看着林筱曦。
“筱曦啊，你当年说走就走，完全不考虑他的感受，如今想回来就回来，你凭什么让阿朗在原地等你这么多年？如果当年手术失败或者你的病情有新的发展，你是想让阿朗在毫不知情中等你一辈子，还是知道真相后，锥心刺骨地懊恼后悔一辈子呢？”
“程爷爷……”
“筱曦，你太自私了，你当年离开他，不是怕他伤心难过，你是怕他会嫌弃生病的你，怕他不要你，所以你选择了先不要他，完全不管他是不是痛不欲生。筱曦，原谅我也只是个自私的老人，我不会把我的孙子交给你。你住在这里不合适，回你父母身边去吧。”
“爷爷，我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我不能没有他。我会好好爱阿朗的，他也很爱我，请您成全我们吧。”林筱曦几乎要流下来泪来。
程荣锦站了起来：“我走啦，筱曦，希望你明白我今天所说的话，好自为之。”老人叹了一口气，起身拄着杖离去了。
留下林筱曦在客厅捂着脸痛哭。
程泽正在案前忙碌着，没有注意到总裁电梯门打开。程荣锦看了他一会儿，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个孩子回来半年多的时间，已经明显的成熟了。程泽无意间抬头，看到程荣锦：“爷爷？”他有些意外，“您怎么来了？”他连忙起身迎上去。
“你们都不回来，只好我来看看你们了。”程荣锦笑着说，“源城那边听说你做的很好。”
程泽心里一动，他搀扶着程荣锦说：“爷爷，我见过江梦琳了。”
程荣锦似乎并不意外：“总会见到的，你也大了，能辨善恶是非，应该有能力应对人生的风浪了。”
“我以后不会再见她了。”
“见与不见都没有关系，你自己的事你自己作主就好了。”
“嗯。”
“你哥在吗？”
“他有个会还没结束，这会儿在小会议室。”
“我等他一会儿，你忙吧。”说着自己进了程朗办公室。
程朗会议结束便得知程荣锦来了，直觉是为了林筱曦，他站到老人面前：“爷爷。”
程荣锦坐在沙发上抬头笑了笑：“忙吗？”
“还好。”
“敏敏好吗？”
“她昨天出差刚回来，今天在家休息。”
“是吗？早知道叫她来陪我了。”
“她这次出差很累。”
程荣锦挑了挑眉：“心疼了？”
程朗没有说话。
程荣锦也不在意，又说道：“敏敏是个招人疼的孩子，你爸爸想让你们要个孩子不光是为了抱孙子，不过，你们之间的协议是五年，五年内不要孩子也好。”
“爷爷！”程朗出声。
程荣锦悠悠说道：“我费尽心思，让她嫁给你，当然希望她跟你不止五年。敏敏识大体，性格好，她虽然凡事不爱计较，但骨子里是很有主见的，要不然，当年也不会一个人跑到程家来，她一旦认定的事、拿定的主意是不会轻易改变的。我能做的只有当年那张契约，其他的看你自己了。如果你想提前结束，其实我也没有办法。”
“没有。”
“有没有你自己看着办吧。家里花园我想重新弄一弄，你们有空回来给我参谋参谋。”
“好。”
程荣锦环顾了一周：“这里跟以前不一样了。”
程朗也看了一眼，没发现有什么不同。
程荣锦站起来笑了笑：“有人味了。”
程朗将程荣锦送走后，发现岳敏给他发了微信：吃东西。
一抹笑容爬上他的嘴角，他直接去茶水间，自己拿了苏打饼干吃。
边吃边给岳敏回信息：在吃。
岳敏：10：00，12：00，15：00，18：00，把闹钟调好。
程朗：到时你提醒我。
岳敏：我上班的时候没空。
程朗：回去你帮我设。
岳敏回了个翻白眼的表情。
办公室里，小多肉的一串小芽已经开花了，红色的，倒挂着，象一个个小灯笼。他拍了照片给岳敏发过去。
岳敏将照片放大了，仔细欣赏这一串小小的花，你挤着我我推着你，似乎淘气一般。当初随意选了一盆，没想到这么快开了花。
岳敏半躺在客厅沙发上，琴姨在打扫卫生。相比春姐的沉默寡言，琴姨爱聊天，总是一边干活一边说话，即使是程朗那样不爱说话的性子，她也能自言自语聊上几句。但是今天的琴姨很安静，问了声好后一直默默干活，岳敏有点奇怪：“琴姨，有什么事不开心吗？”
琴姨一愣：“没有。”
“那你怎么不说话？”
琴姨表情有点尴尬，她吞吞吐吐说道：“对不起啊，太太，我惹先生不高兴了。”
“怎么啦？”
“前几天，垃圾桶旁有件衬衫，我看好象是新的，就领口有点脏，就洗干净熨好了。结果先生看到了很生气，说‘扔了的东西为什么捡回来’，自己气冲冲地跑出去扔掉了，回来饭都没吃。我真的不知道那是要扔掉的，看着还很新的。”琴姨有些委屈。
岳敏安慰她：“先生公司里事情多，难免有时心情不好，你不用太在意。”
“我以后会注意的。”
“没事，他可能已经忘了，不用放在心上，也别跟先生提跟我讲过这件事。”
“哎。”
岳敏宽慰着琴姨，自己却又彷徨起来。扔掉衬衣，是想掩饰？又做饭又哄着她，是因为心虚吗？好了很久的胃病突然又犯了，是因为压力太大？这压力是因为林筱曦还是因为自己呢？当年的契约对他其实毫无约束，他完全不用担心对他会有什么影响，那么他又在担心什么呢？
岳敏想的头疼，索性出门去走走，竟走到了医院门口。门诊大楼进出的人群行色匆匆，一辆救护车从身旁驶过，直接停在了争诊大厅的门口，曹飞和方益从里面出来把病人接了进去，岳敏不由自主地往急诊走去。
急诊大厅里一如既往地嘈杂，于菁菁端着治疗盘穿过人群往抢救大厅快步走去。邹寅博从观察室出来，一眼便看到岳敏站在大厅中间，岳敏也发现了他。
“你怎么来了？”邹寅博问。
“随便走走，路过，进来看看。你还适应吗？”
“还行。”
“刚才看到又有人进抢救大厅了。”
邹寅博回身看了抢救大厅一眼：“是吗？我早上加了个班，刚交接完，准备下班。”
岳敏抬头看钟，已经快十一点半了。
“你吃饭了吗？”邹寅博问。
“没呢。”
“一起食堂吃点吧。”
岳敏忽然想起程朗胃病，说：“帮我开点胃药。”
“胃不舒服？”
“不是我，程朗昨天晚上胃疼，他之前有过胃炎，家里只有应急的药。”
“你自己不开？”
“我今天休息。”
邹寅博笑了：“临走还要给你加个班。”
岳敏快速挂了个号，邹寅博开完药说：“空了还是做个检查比较放心。”
“我知道，饭就不陪你吃了，家里做了我的饭。”
“行，回去吃饭吧。”
跟邹寅博告了别，又跟在大厅遇到的其他同事打了招呼，岳敏拿着药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