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朗火急火燎赶回了家,迎面差点撞上正要出来的邹寅博,后面跟着春姐。
邹寅博看他眉头紧蹙,连忙说:“岳正不放心,叫我来看一下。”
程朗愣了几秒,才问:“她怎么样?”
“刚睡着,还有点烧,让她多睡会儿。”
春姐红着眼眶:“太吓人了,少奶奶昨天后半夜烧到40度,我想打120,她不让我打。”
“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打了,我还发了微信,后来一直打不通。”春姐分辨着。
程朗大步走到房间门口,忽然想起岳敏睡在次卧,又回身过去轻轻打开了次卧的房门,看她正睡着,脸色惨白,不由一阵心疼。
邹寅博耐人寻味地看着程朗从主卧转向次卧,他刚才就在奇怪,岳敏的房间为什么看上去不象经常住人的样子。原本要走的他对程朗说:“聊几句?”
程朗恢复了惯有的冷淡表情,点了点头。
“闹别扭了?”邹寅博问。
程朗不置可否。
“如果是为了楚明的话,没有必要,那是个混蛋,岳敏从未将他放在心上。”
“你知道楚明?”
“他之前天天到神经外科等岳敏,全医院都知道。我问了岳敏,这人当年有未婚妻还追她,第一次约会就被她发现了,以后再没搭理过,岳敏回国后早就忘了这件事,也不知道楚明从哪里打听到她在中心医院,从外地跑来找她。”
程朗没有说话。
“岳敏昨天在医院晕倒了,已经做过检查,没什么大问题,应该就是太累了。关主任还开玩笑说,急诊科都没干趴下的人,让神经外科撂倒了。她身体向来好,又很注意调节作息状态,按理说,神外虽然忙,不至于让她累成这样。让她好好休息几天,养身体更要养精神。”
“好,谢谢!”程朗淡声说道,神色不明。
“平常不生病的人,难得病一次,来势凶了点,没事,不用太担心。”邹寅博宽慰他几句便走了。
程朗向春姐问了昨晚的详细情况,春姐并不知道岳敏在医院晕倒的事,她象往常一样等岳敏回来吃晚饭,一直没等到人,打电话才知道她在家睡觉,于是春姐把饭菜送了过来,这才发现岳敏病了。
当时岳敏已经开始发烧,春姐要叫顾医生来,被岳敏拦住了,说自己只要睡一觉就好,春姐没敢离开,一直守在她身边,岳敏不时醒来喝水,烧却没有退的迹象。
春姐心里着急,看时间不早,程朗还没回来,给他打电话,接通了却没有声音,她以为程朗那边有事,不方便说话,便直接告诉他岳敏病了,让他赶紧回来,电话很快被挂断了,春姐又给他发了微信。
下半夜,岳敏越烧越高,好在神智是清醒的,让春姐拿了退烧药来吃,春姐要打120,她又拦住了,还安慰春姐说没事,之后便昏昏沉沉一直睡着,高烧慢慢退了。期间,春姐打了几次程朗的电话,都提示无法接通。
岳敏躺了一上午,期间除了喝水,吃不下任何东西,后来又烧起来,春姐急坏了,始终打不通程朗的电话,只好给程泽打电话。
春姐手机的通话记录和微信记录历历在目,程朗翻出了自己手机的通话记录和微信,竟然一条都没有,他若有所思,打开手机黑名单,果然第一个便是春姐。
他让春姐去休息,自己守在岳敏床边。此刻的她面色煞白,微皱着眉头,唇上因为发干裂着白皮,手心微微出汗,左腕上的青肿还没有完全消退,程朗一阵自责。
岳敏的手机在枕边响了一声,是微信提示,岳敏迷糊着醒了,浑身酸胀疼痛,关节处灌了铅一样的沉。她侧头看到程朗趴在床沿上,握着她的手睡着了,她的心底忽然生出了遥远的感觉。
那天程朗对林筱曦的一吻,把她的心撕得血淋淋的,有多痛,只有自己知道。她离开荣锦,一路咬紧牙关开车,到家已经站立不住,只觉得心脏怦怦狂跳,因为太累,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天发现程朗又是一夜未归,她强打起精神去上班,直到下了手术台,终于撑不住,一头栽倒在手术室门口,把同行的两个实习医生吓得手忙脚乱。好在检查一轮后,并没什么问题,洛一民勒令她回家休息。
夜间,高烧下的头疼欲裂和浑身无力让她从没有过的无助,她时睡时醒,春姐不断给程朗打电话和祈祷,她都听到了。昏睡时,错觉他回来陪在自己身边,可早上醒来,他根本没回来。那时的他陪着林筱曦,岳敏残存的希望一点一点烧没了。
手机又连续响了几声,岳敏侧头看了一眼,程朗此时动了动,他也被手机声惊醒了。岳敏别过头去将眼睛闭上。
程朗抬头,并没发现岳敏已经醒了。他伸手小心翼翼探了探她的额头,似乎不怎么烫了,只是眉心仍蹙着,他用拇指抚过她的眉心,她从来都是眉眼舒展的,如今这样拧着眉,让他心里很不好受。
突然,岳敏的手机响起了视频通话请求,吓得程朗迅速拿起手机挂断了,看岳敏只是翻了个身继续睡,并没有要醒的样子,他才将手机又轻轻放回她枕边。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拨了电话出去,蹑手蹑脚出了房间,刚才的视频通话是林筱曦发来的,而程朗的手机上已经有了多个未接来电和视频通话。
电话刚一接通,就传出了林筱曦痛苦的声音:“阿朗,你在哪儿?我好疼啊,你来好不好?我真的疼得受不了了……”
程朗快步进了厨房,将门关上,轻声问:“吃止疼药了吗?”
“没有,我起不来,太疼了,阿朗,你来帮帮我,好不好,求求你……”电话那头的林筱曦哭喊着。
“筱曦,你先把止疼药吃了。”
“我不行,我动不了,我不知道药在哪儿,你来,好不好……哕……”电话里传来呕吐的声音,一会儿,林筱曦又哭着说:“阿朗,你来好不好?我很难受,我害怕,啊……疼……”
程朗被林筱曦的哭叫声揪得心烦意乱:“……好,我马上来。”
岳敏定定看着某个点,脸上表情毫无波澜,余光瞥到门微微一动,又闭上了眼睛。程朗俯下身体,在她额头轻轻一吻,岳敏没有动,程朗极轻地说:“我很快就回来。”说完起身离开房间,把门轻轻关上了。
岳敏侧了身体蜷缩在一起,仍是闭着眼,眼角泪水悄无声息地滑进了发丝中。
曾经的一幕幕在眼前飘过,有程朗对她的冷淡,有程朗对她的好,她曾经那么努力地想要维持好俩人的婚姻,林筱曦回来后,她也很努力地想要相信他,不让自己陷入他跟林筱曦相处的遐想中,可是太难了,比她任何一次的考试与手术都要难,她坚持不下去了。
程朗知道此时不该扔下岳敏去看林筱曦,只是林筱曦曾经有过痛到晕厥的经历,听她在电话里反应严重,他到底还是不放心她一个人。而且他拿起岳敏手机拒接林筱曦的视频通话时,发现林筱曦给岳敏发了很多条语音信息,他想当面劝她别再打扰岳敏。看岳敏没醒,他想着照顾林筱曦吃完止痛药就立刻回家。
可是林筱曦痛得干呕打滚,却不肯吃药,程朗将药喂到她嘴里,都被她呕掉了。程朗没法,打算送她去医院,她同样不肯,折腾了几个小时,林筱曦精疲力尽,似乎终于好了些。程朗给她拿了些吃的,林筱曦半趴在床沿,勉强吃了几口。
程朗不时地看时间,他出来已经好几个小时了,心里惦记着岳敏,想要离开。林筱曦看出他的心思,可怜巴巴地说:“阿朗,别走行不行,岳敏有春姐照顾啊,我只有你……”
“筱曦,我必须回去,敏敏昨天在医院晕倒了,夜里高烧到40度……”
“敏敏?”林筱曦杏眼里含了泪,“真亲热……”
程朗耐心地说:“她很少生病……”
“你不是说她不拦着你见我吗?”
“所以我才更要准时回家。”
“她那里是你的家,我是什么?”林筱曦痛哭出声。
“筱曦,她是我的妻子,这已经是事实,你不该再纠结这些了……以后别再找她了,好吗?”
“我找不到你,除了找她,我还能找谁?”
“她是个医生,每天都需要高度集中精神,你一直找她……她会受影响的。”
林筱曦不敢相信:“你……很在乎她?”
程朗没有回答。
林筱曦颤抖着声音委屈地说:“你说过一辈子只爱我一个人的。”
“筱曦,如果你没有走,我不会去看别人,可是,你一声不响就离开了,我怎么都找不到你……”
“我回来了!现在我回来了!”林筱曦大声叫着。
“筱曦……我已经结婚了。”
“我不听……我不听……”林筱曦将一旁的碗摔到了地上。
程朗轻叹了口气:“筱曦,我知道你不舒服,才会趁我不在,拉黑春姐,删了她的信息,我……没什么好怪你的,因为是我自己做的不好。你这次疼的周期应该差不多过去了,我不能再陪你了。以后别再找岳敏了,我空的时候会接你的电话,你自己保重。”
林筱曦听程朗提到春姐电话的事,心虚地止了哭,将头垂在床沿上,见他要走,迅速从床头跃到床尾一把抱住他:“别走,阿朗,对不起,我错了,我下次不会动你手机了,你别走!”
“别这样,我……是有妇之夫,你不能这样对我。”程朗掰开林筱曦的手,离开了别墅。
回家后的程朗发现岳敏不见了,电话打不通,他着急忙慌地去问春姐,才知道岳敏被岳正接走了。他后知后觉地发现岳正两个小时前给他发了信息:岳敏我接走了,有什么事等她好了再说。
程朗当即就要去找岳敏,被春姐拦住了:“少爷,我刚才打过电话了,岳家少爷说少奶奶已经睡着了,你现在去,又要把她叫醒。我看少奶奶很不开心,只怕这会儿还在气头上,生病的人难免想得多一些,就让她在娘家睡一晚,好好休息,明天去接吧。”
程朗颓然泄了精神,步履蹒跚走了回去,家里空得吓人,程朗把所有的灯都开了,给岳敏发了信息,之后便瘫倒在沙发上,定定地看着天花板。
无论是岳敏还是林筱曦,他现在都有着深深的歉疚。对林筱曦,是负了当初的誓言。对岳敏,是没能给她妻子的幸福与安稳。
从结婚起,岳敏就受尽了他的冷眼,小产后,也没有好好关心她,好不容易回来了,又冒出个莫欣然,如今更是因为他跟林筱曦,回了娘家。他从没见她生过病,她也从不会因为受委屈而回岳家。岳正和程泽本来都应该在源城,能让岳正放下所有即刻赶回来接她,她一定是气极了。
程朗迷糊着睡去,天没亮就醒了。经过书房时,他突然发现岳敏父母留下的小熊不见了,她日常放桌上的电脑和书籍资料也通通不见了,他心慌起来,当初岳敏搬去医院时,便是带了小熊和电脑及最常用的书籍。
焦躁的他数着时间,天刚亮就匆匆赶去了岳家。却发现岳敏根本没回去,岳文海夫妇甚至不知道岳正已经回了海城,他没有说破,随意找了个借口便出来了。又让春姐去了医院,发现岳敏并没有上班。
邹寅博看他眉头紧蹙,连忙说:“岳正不放心,叫我来看一下。”
程朗愣了几秒,才问:“她怎么样?”
“刚睡着,还有点烧,让她多睡会儿。”
春姐红着眼眶:“太吓人了,少奶奶昨天后半夜烧到40度,我想打120,她不让我打。”
“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打了,我还发了微信,后来一直打不通。”春姐分辨着。
程朗大步走到房间门口,忽然想起岳敏睡在次卧,又回身过去轻轻打开了次卧的房门,看她正睡着,脸色惨白,不由一阵心疼。
邹寅博耐人寻味地看着程朗从主卧转向次卧,他刚才就在奇怪,岳敏的房间为什么看上去不象经常住人的样子。原本要走的他对程朗说:“聊几句?”
程朗恢复了惯有的冷淡表情,点了点头。
“闹别扭了?”邹寅博问。
程朗不置可否。
“如果是为了楚明的话,没有必要,那是个混蛋,岳敏从未将他放在心上。”
“你知道楚明?”
“他之前天天到神经外科等岳敏,全医院都知道。我问了岳敏,这人当年有未婚妻还追她,第一次约会就被她发现了,以后再没搭理过,岳敏回国后早就忘了这件事,也不知道楚明从哪里打听到她在中心医院,从外地跑来找她。”
程朗没有说话。
“岳敏昨天在医院晕倒了,已经做过检查,没什么大问题,应该就是太累了。关主任还开玩笑说,急诊科都没干趴下的人,让神经外科撂倒了。她身体向来好,又很注意调节作息状态,按理说,神外虽然忙,不至于让她累成这样。让她好好休息几天,养身体更要养精神。”
“好,谢谢!”程朗淡声说道,神色不明。
“平常不生病的人,难得病一次,来势凶了点,没事,不用太担心。”邹寅博宽慰他几句便走了。
程朗向春姐问了昨晚的详细情况,春姐并不知道岳敏在医院晕倒的事,她象往常一样等岳敏回来吃晚饭,一直没等到人,打电话才知道她在家睡觉,于是春姐把饭菜送了过来,这才发现岳敏病了。
当时岳敏已经开始发烧,春姐要叫顾医生来,被岳敏拦住了,说自己只要睡一觉就好,春姐没敢离开,一直守在她身边,岳敏不时醒来喝水,烧却没有退的迹象。
春姐心里着急,看时间不早,程朗还没回来,给他打电话,接通了却没有声音,她以为程朗那边有事,不方便说话,便直接告诉他岳敏病了,让他赶紧回来,电话很快被挂断了,春姐又给他发了微信。
下半夜,岳敏越烧越高,好在神智是清醒的,让春姐拿了退烧药来吃,春姐要打120,她又拦住了,还安慰春姐说没事,之后便昏昏沉沉一直睡着,高烧慢慢退了。期间,春姐打了几次程朗的电话,都提示无法接通。
岳敏躺了一上午,期间除了喝水,吃不下任何东西,后来又烧起来,春姐急坏了,始终打不通程朗的电话,只好给程泽打电话。
春姐手机的通话记录和微信记录历历在目,程朗翻出了自己手机的通话记录和微信,竟然一条都没有,他若有所思,打开手机黑名单,果然第一个便是春姐。
他让春姐去休息,自己守在岳敏床边。此刻的她面色煞白,微皱着眉头,唇上因为发干裂着白皮,手心微微出汗,左腕上的青肿还没有完全消退,程朗一阵自责。
岳敏的手机在枕边响了一声,是微信提示,岳敏迷糊着醒了,浑身酸胀疼痛,关节处灌了铅一样的沉。她侧头看到程朗趴在床沿上,握着她的手睡着了,她的心底忽然生出了遥远的感觉。
那天程朗对林筱曦的一吻,把她的心撕得血淋淋的,有多痛,只有自己知道。她离开荣锦,一路咬紧牙关开车,到家已经站立不住,只觉得心脏怦怦狂跳,因为太累,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天发现程朗又是一夜未归,她强打起精神去上班,直到下了手术台,终于撑不住,一头栽倒在手术室门口,把同行的两个实习医生吓得手忙脚乱。好在检查一轮后,并没什么问题,洛一民勒令她回家休息。
夜间,高烧下的头疼欲裂和浑身无力让她从没有过的无助,她时睡时醒,春姐不断给程朗打电话和祈祷,她都听到了。昏睡时,错觉他回来陪在自己身边,可早上醒来,他根本没回来。那时的他陪着林筱曦,岳敏残存的希望一点一点烧没了。
手机又连续响了几声,岳敏侧头看了一眼,程朗此时动了动,他也被手机声惊醒了。岳敏别过头去将眼睛闭上。
程朗抬头,并没发现岳敏已经醒了。他伸手小心翼翼探了探她的额头,似乎不怎么烫了,只是眉心仍蹙着,他用拇指抚过她的眉心,她从来都是眉眼舒展的,如今这样拧着眉,让他心里很不好受。
突然,岳敏的手机响起了视频通话请求,吓得程朗迅速拿起手机挂断了,看岳敏只是翻了个身继续睡,并没有要醒的样子,他才将手机又轻轻放回她枕边。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拨了电话出去,蹑手蹑脚出了房间,刚才的视频通话是林筱曦发来的,而程朗的手机上已经有了多个未接来电和视频通话。
电话刚一接通,就传出了林筱曦痛苦的声音:“阿朗,你在哪儿?我好疼啊,你来好不好?我真的疼得受不了了……”
程朗快步进了厨房,将门关上,轻声问:“吃止疼药了吗?”
“没有,我起不来,太疼了,阿朗,你来帮帮我,好不好,求求你……”电话那头的林筱曦哭喊着。
“筱曦,你先把止疼药吃了。”
“我不行,我动不了,我不知道药在哪儿,你来,好不好……哕……”电话里传来呕吐的声音,一会儿,林筱曦又哭着说:“阿朗,你来好不好?我很难受,我害怕,啊……疼……”
程朗被林筱曦的哭叫声揪得心烦意乱:“……好,我马上来。”
岳敏定定看着某个点,脸上表情毫无波澜,余光瞥到门微微一动,又闭上了眼睛。程朗俯下身体,在她额头轻轻一吻,岳敏没有动,程朗极轻地说:“我很快就回来。”说完起身离开房间,把门轻轻关上了。
岳敏侧了身体蜷缩在一起,仍是闭着眼,眼角泪水悄无声息地滑进了发丝中。
曾经的一幕幕在眼前飘过,有程朗对她的冷淡,有程朗对她的好,她曾经那么努力地想要维持好俩人的婚姻,林筱曦回来后,她也很努力地想要相信他,不让自己陷入他跟林筱曦相处的遐想中,可是太难了,比她任何一次的考试与手术都要难,她坚持不下去了。
程朗知道此时不该扔下岳敏去看林筱曦,只是林筱曦曾经有过痛到晕厥的经历,听她在电话里反应严重,他到底还是不放心她一个人。而且他拿起岳敏手机拒接林筱曦的视频通话时,发现林筱曦给岳敏发了很多条语音信息,他想当面劝她别再打扰岳敏。看岳敏没醒,他想着照顾林筱曦吃完止痛药就立刻回家。
可是林筱曦痛得干呕打滚,却不肯吃药,程朗将药喂到她嘴里,都被她呕掉了。程朗没法,打算送她去医院,她同样不肯,折腾了几个小时,林筱曦精疲力尽,似乎终于好了些。程朗给她拿了些吃的,林筱曦半趴在床沿,勉强吃了几口。
程朗不时地看时间,他出来已经好几个小时了,心里惦记着岳敏,想要离开。林筱曦看出他的心思,可怜巴巴地说:“阿朗,别走行不行,岳敏有春姐照顾啊,我只有你……”
“筱曦,我必须回去,敏敏昨天在医院晕倒了,夜里高烧到40度……”
“敏敏?”林筱曦杏眼里含了泪,“真亲热……”
程朗耐心地说:“她很少生病……”
“你不是说她不拦着你见我吗?”
“所以我才更要准时回家。”
“她那里是你的家,我是什么?”林筱曦痛哭出声。
“筱曦,她是我的妻子,这已经是事实,你不该再纠结这些了……以后别再找她了,好吗?”
“我找不到你,除了找她,我还能找谁?”
“她是个医生,每天都需要高度集中精神,你一直找她……她会受影响的。”
林筱曦不敢相信:“你……很在乎她?”
程朗没有回答。
林筱曦颤抖着声音委屈地说:“你说过一辈子只爱我一个人的。”
“筱曦,如果你没有走,我不会去看别人,可是,你一声不响就离开了,我怎么都找不到你……”
“我回来了!现在我回来了!”林筱曦大声叫着。
“筱曦……我已经结婚了。”
“我不听……我不听……”林筱曦将一旁的碗摔到了地上。
程朗轻叹了口气:“筱曦,我知道你不舒服,才会趁我不在,拉黑春姐,删了她的信息,我……没什么好怪你的,因为是我自己做的不好。你这次疼的周期应该差不多过去了,我不能再陪你了。以后别再找岳敏了,我空的时候会接你的电话,你自己保重。”
林筱曦听程朗提到春姐电话的事,心虚地止了哭,将头垂在床沿上,见他要走,迅速从床头跃到床尾一把抱住他:“别走,阿朗,对不起,我错了,我下次不会动你手机了,你别走!”
“别这样,我……是有妇之夫,你不能这样对我。”程朗掰开林筱曦的手,离开了别墅。
回家后的程朗发现岳敏不见了,电话打不通,他着急忙慌地去问春姐,才知道岳敏被岳正接走了。他后知后觉地发现岳正两个小时前给他发了信息:岳敏我接走了,有什么事等她好了再说。
程朗当即就要去找岳敏,被春姐拦住了:“少爷,我刚才打过电话了,岳家少爷说少奶奶已经睡着了,你现在去,又要把她叫醒。我看少奶奶很不开心,只怕这会儿还在气头上,生病的人难免想得多一些,就让她在娘家睡一晚,好好休息,明天去接吧。”
程朗颓然泄了精神,步履蹒跚走了回去,家里空得吓人,程朗把所有的灯都开了,给岳敏发了信息,之后便瘫倒在沙发上,定定地看着天花板。
无论是岳敏还是林筱曦,他现在都有着深深的歉疚。对林筱曦,是负了当初的誓言。对岳敏,是没能给她妻子的幸福与安稳。
从结婚起,岳敏就受尽了他的冷眼,小产后,也没有好好关心她,好不容易回来了,又冒出个莫欣然,如今更是因为他跟林筱曦,回了娘家。他从没见她生过病,她也从不会因为受委屈而回岳家。岳正和程泽本来都应该在源城,能让岳正放下所有即刻赶回来接她,她一定是气极了。
程朗迷糊着睡去,天没亮就醒了。经过书房时,他突然发现岳敏父母留下的小熊不见了,她日常放桌上的电脑和书籍资料也通通不见了,他心慌起来,当初岳敏搬去医院时,便是带了小熊和电脑及最常用的书籍。
焦躁的他数着时间,天刚亮就匆匆赶去了岳家。却发现岳敏根本没回去,岳文海夫妇甚至不知道岳正已经回了海城,他没有说破,随意找了个借口便出来了。又让春姐去了医院,发现岳敏并没有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