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明阮站在门外,办公桌旁的王俊率先看见她,顾不得其他,赶紧走到她身边喊了一声,“夫人。”

    席明阮朝他点头,“你好。”

    陈颂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门口,听见她的声音猛地转过头。

    “软软……”

    席明阮笑意不变,缓步朝落地窗走过去,室内气氛一滞,跌坐在沙发旁的女人散着长卷发,不自觉停了哭声。

    陈颂快步走过来牵住她的手,“怎么过来了?有没有不舒服?”

    席明阮摇头,“挺好的,李嫂送我过来的。”

    她环顾四周,饶有兴味:“这是总裁办爆改菜市场了?”

    陈颂抬起眼,目光落在王俊身上,王俊也顾不上其他的了,走到沙发旁一把攥住坐在地上的女人的手腕,半拖半拉将人带了出去。

    室外众人早已作鸟兽状散开,门被王俊顺手带上,很快安静了下来。

    陈颂牵着人,怕她累了,想把人带到沙发上坐下,却又想起这里刚被别人碰过,带着她往休息室走。

    坐在休息室内的榻榻米上,席明阮开口问:“发生了啥?”

    那眼睛里,带着明晃晃的八卦,亮眼极了。

    “………”

    陈颂哭笑不得,伸手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难得有点委屈:“她想占我便宜。”

    席明阮装模作样撸袖子:“说来听听!”

    事情很简单,席明阮怀孕五个月了,秘书部有几个长得漂亮的女秘书开始心思浮动了起来。蠢蠢欲动好几个月,今天早上终于敢付诸行动了。

    陈颂开完会回来,按照往常的习惯,王俊会送一杯美式进来,可刚刚被技术部的人绊住了,等他冲好咖啡进来时,就看见负责文书的赵秘书端着咖啡往陈颂怀里坐,陈颂在她靠近那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拿手中的文件一挡,将人推到了地上。

    王俊第一时间就要将人带出去,谁知道赵秘书竟然死性不改,还要往陈颂身上扑,王俊挡在陈颂前面推开人,谁知道这一下推得太重了,赵秘书的头磕在了茶几上流了血,她又扒着沙发不出去,这才多耽误了一会儿。

    席明阮听完,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同情你一秒哈哈哈。”

    陈颂捏住她的脸,“你就知道看热闹,一点不担心?”

    “我这是相信你啊!”席明阮看了他一眼,“男人不自爱,就像烂白菜。你要是半推半就,咱两就一拍两散。”

    陈颂就笑了,眼角眉梢透露着高兴与得意:“我才不会,除了我老婆,谁都别想碰到我的一片衣角。”

    两人在休息室说了一会儿话,陈颂吃了她带来的点心,再出来时,外面已经被清扫干净了,这种小事根本不需要陈颂嘱咐,王俊会处理的干干净净。

    ——

    很快就到了席明阮的预产期。

    越临近生产,她越发害怕。有时候会做噩梦梦到自己大出血,有时候又会梦到宝宝找不到妈妈,整夜整夜睡不着,人也快速瘦削下来。

    陈颂心里着急,休假在家每天变着花样哄着她多吃一点。

    最后半个月,他不放心,询问医生过后,提前安排了她住院。

    像是有某种预感,这天早晨,席明阮百般挑剔地吃完早餐,陈颂陪她下楼散步。

    路上有相熟的产妇和她打招呼,问她早上吃得什么。

    这位宝妈这次是二胎,手里有很多好吃的咸菜方子,人又很热情,听说席明阮吃不下饭,特地送了过来,陈颂让李嫂按照方子做出来,席明阮很爱吃。

    此时笑咪咪回她:“今天吃了咸菜配小米粥,还吃了两个鸡蛋呢!”

    “胃口好就好!”那位宝妈也笑,“能吃能睡就是福气………”

    两人一路闲聊,陈颂和那位宝妈的丈夫就跟在身后看着,直到走进电梯,席明阮突然感觉身下传来阵痛,像是有什么流了出来。

    她一把拉住陈颂的手,面色惨白,转过头看他:“陈颂,我、我肚子好痛。”

    那位宝妈往她裙子下一看,喊了一声:“羊水破了!估计是要生了!快回病房。”

    正好是在电梯里,陈颂一手搂着她,另一手快速按了电梯,拿出手机给医生打电话。

    交代完,他挂了电话,小心抱起席明阮,亲亲她额头:“宝宝不怕,医生已经过来了,没事的。”

    “陈颂,我好痛……”

    陈颂擦了擦她额头上的汗,托着她后背的手都在颤抖,面上却温柔的安抚她:“我在呢。我在呢。”

    很快,电梯“叮”了一声,门打开,医生和护士已经推着车在门外等着了,此时也顾不上打招呼,陈颂将席明阮抱上了床,朝着手术室去了。

    那对夫妻心里也担心,跟在后面,是不是安抚两句。他们是第一次来顶楼,此时见平时产检的几个妇产科医生都候在手术室门口,整层楼似乎都戒严了,都被吓了一跳。

    他们说好了的,不让陈颂跟着进产房,她不想让他看见她生产的狼狈样子,她想在他心里一直都是漂亮的小仙女。

    临进产房前,席明阮突然一把攥住陈颂的手,手指掐进了他的皮肉里,哭着骂他:“陈颂你这个大混蛋!我不想生了呜呜呜!”

    陈颂的手臂被掐出了血丝,他却丝毫感受不到疼,反握住她的手:“就生这一个,再也不要了。”

    席明阮被推了进去,陈颂停在产房门口一动不动,像被冻住了。

    那对夫妻在这等了一会儿,怕给人添麻烦,就下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陈颂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也听不见里面的声音,他站在这里浑身泛着冷,眼神空洞。

    直到天黑了下来,产房门口的灯熄了,陈颂走到门口。

    医生取下口罩,笑着道:“恭喜陈总,母子平安。”

    陈颂浑身瞬间松了下来,一个踉跄,靠着墙才勉强站稳,他这才发现,手心都是冷汗,在白色的墙壁上留下一个手印。

    席明阮很快被收拾好用轮椅推了出来,她小脸苍白,但还是对陈颂笑了笑:“陈颂,我棒不棒?”

    陈颂喉咙哽咽,一时竟失了声,握着她的手许久才说出话来:“软软,我爱你。”

    很多年后,陈颂依旧记得这一天。

    她进产房的那一刻,世界仿佛都失去了声音,他感受不到任何生息。直到又看到她笑,周围才生动起来。

    她不是作精,是心尖唯一娇软。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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