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屋内,林金奕愁眉不展,将各方传的信件交给玉兰婷,“婷儿,荣安和筠国近日怨气大增,地均和的百姓怨念也深,魔界又有异动,妖界和神佛界也不太平,越来越多无心人到灵异大陆来渡劫,三界以外似乎想联手对付我们。”

    “不用管,这群人早就蠢蠢欲动,他们杀不了极灵,若真要毁了灵异大陆,这六界也不复存在,你能从极灵大陆过来就表明六界以内的事不会对我们有影响,我们守好天兰贵就成。”玉兰婷此时最担心向映月,他当年受过酷刑留有旧伤,今日刑罚太重,她担心他伤及根本。

    见玉兰婷不时瞥向隔壁的房间,林金奕略微有些不悦,当即谈起玉兰婷会感兴趣的事,“婷儿,我抓了一个女人,叫朱倩纭,她是当年在魔界挟持弘儿的无心人!”

    “什么!”玉兰婷惊的站了起来。

    “朱倩纭本名江意,是一家布庄的老板娘,她因灵力不弱被黛西找上,她全家三十六口人全部被抓,让她抓了李弘带到魔界,江意做了事,黛西并未准守诺言,反而杀她灭口,她侥幸逃得一命却身受重伤,变为灵识在刚离世的朱倩纭体内复活,她深受打击疯了一段时间,被中堂阿南所救,娶了她做妻子,我之前派了人监视他们,得到情报即刻抓了朱倩纭审问。”

    林金奕也没料到当初那件事牵扯了那么多人。

    “中堂阿南那边有没有起疑?”又抓了一个害李弘的仇家,玉兰婷心里却并不好受。

    “朱倩纭失足溺水,被人发现时已经身亡。”林金奕犹豫片刻,又道,“朱倩纭说,她当时挟持李弘,黛西也在魔界,她看到我哥很想说出真相,但她不敢。”

    “她现在在哪?”玉兰婷越发愤怒,若没有这个女人,李弘也不会被抓!

    “我哥已经将她关到了无间道。”

    林金奕说完,房门被大力推开,李弘站在门外,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弘儿。”

    玉兰婷走近李弘,将浑身凉透的孩子拉到屋里,替他脱去外层的衣衫,拿厚袍子为他披上,“娘亲和小叔又不是外人,躲在外边偷听什么。”

    “江意骗人,她一直知道我被关在哪,她看着我被折磨,她当初背叛天音阁被林疏影追杀,她恨林氏,还经常折磨我。”

    “之前怎么不说还有这个人?你还有什么瞒着我们!”林金奕瞪着李弘。

    “我以为她死了。”

    “弘儿,背叛天音阁的人只有死路一条,你见到的江意,或许不是江意。”玉兰婷神色越发阴沉。

    李弘正奇怪玉兰婷的话,林金奕一拍桌案,怒道,“这个毒妇!我哥待她真心实意,她竟然这样狼心狗肺!”

    李弘听到这话愣在原地,那些年对他施刑的人竟是黛西尔旺,她为何要变成别人的样子,她为何不杀了自己?

    “难怪李金琪找遍了六界也寻不到你的踪迹,原来都是她在谋划,当初就不该放了李渐离。”玉兰婷有些懊恼,当时她怎么就没能想到这一点!

    很快,玉兰婷又笑了起来,“黛西尔旺竟然也会怕暴露。”

    “婷儿,孩子回来了,他有亲人的疼爱,有赴汤蹈火的朋友。”

    “弘儿,你爹当初去救你了,他很爱你,他没有抛弃你,你失踪的那些年他都在找你,你若是一直恨他,就正合黛西尔旺的意。”

    玉兰婷搂住李弘,情绪有些激动,“弘儿,这次回了宁远你和你爹爹去一趟无间道,你假装和你爹爹很亲近,让你爹爹亲手折磨她。”

    李弘愣着,一句话都说不出。

    林金奕双手扣住玉兰婷的双肩,无奈道,“婷儿,你吓着孩子了。”

    隔壁房间的人闻声也赶了过来,冷月和流星得知黛西尔旺折磨李弘,气的将李渐离绑了过来,按在地上拳打脚踢。

    李渐离起初不理解这群人,得知真相后,他的负罪感越发沉重,当鞭子抽到身上时,他略微有些自嘲,他的父亲不相信他,他的母亲也不信他。

    “流星,够了,他并不知情。”

    玉兰婷坐在床上,将李弘揽在怀里,“弘儿回家,就是娘亲收到最好的礼物。”

    “娘亲。”李弘朝玉兰婷怀里钻了钻,又看向林金奕,“小叔我今夜可不可以和娘亲一起睡。”

    “可以,把你娘哄开心,天亮小叔带你去游走阆苑。”林金奕摸了摸侄儿的头,李弘是孩子们中最纯粹最善良的人。

    有些害怕的玉兰初言小跑着来到林金奕身边,“爹爹,舅舅流了好多血,我不敢睡。”

    “爹爹陪言儿睡。”

    “三哥还守着舅舅呢,他在哭。”

    “大家都在,不用担心。”

    夜已深,清氏和梦氏的人都被送回家中,唐冰还在替向映月处理伤口,冷月流星已经睡下,受了内伤的麟恪窝在李芸怀里昏睡,薛如风和薛如沐跪在祠堂,用清水和刷子清洗地面。

    林金奕哄睡了小汐和初言才去往向映月的房间,瞧着一屋子的大男人,皱眉道,“他伤势如何?”

    “伤的挺重,或许会有后遗症。”

    唐冰给向映月撒着药粉,他的伤比麟恪严重数倍,到了冬日他的身体会更差,玉兰婷还真狠得下心,把人罚成这样还不来看一眼。

    “死不了就行。”

    林金奕说着朝床边走近,见到那狰狞的伤口,有些同情,“打了多久伤成这样。”

    “两个多时辰,若不是麟儿出现,还要继续用刑。”薛长宁叹息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金奕瞄准向映月那白骨森森的肩胛,用不小的力道按了上去。

    唐冰的惊呼还未出口,向映月便疼的醒了过来,刚擦干净的额上又有不少汗渍。

    “向映月,你好好养伤,婷儿的生辰我和孩子会陪她过。”林金奕看着向映月,眼中充满了怜悯。

    “她这两个月是我的妻子,你滚远点!”

    向映月忍着钻心的痛楚说出这句话便晕了过去,血肉模糊的手紧握,鲜红的血再度滴落到地面。

    “小叔,舅舅伤得很重,你不要刺激他了。”李芸对林金奕的行为有些气愤。

    “他今夜为何会受罚!麟儿的伤你忘了吗!”林金奕言语冷冽,整个屋子都安静了下来,“都守在这里,明日没有任务吗!”

    林金奕鲜少这般气愤,没有谁敢触他的霉头,屋子里很快就只剩下他和唐冰。

    “唐冰,我给他包扎,你去煎药。”林金奕拿过药粉,毫不怜惜的撒在那些翻滚的皮肉上。

    “他骨裂了,要用木板固定。”唐冰不太放心将向映月交到林金奕手上。

    “他是巅峰期的星灵,这点小伤算什么,撒点药粉不流血就行。”林金奕伸手去拿绷带,唐冰出手将他制止。

    “他伤得很重,处理不好会死人。”见林金奕不为所动,唐冰又道,“婷儿心里有他。”

    若玉兰婷心里没有他的一席之地,怎会由着轩辕氏不断壮大。

    林金奕放下药粉,狠狠抽了向映月一巴掌才解气。

    看到摔门而去的林金奕,唐冰深呼一口气,林金奕吃起醋来真不得了。

    金鸡破晓,住在小坪山脚下的梦氏族人就起床烧饭,皇家和王族操劳国事,他们资质平平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当一群人端着饭盒来到清氏大院时,看到满桌的菜和一大群挽起袖子的王公贵族甚为惊讶。

    一夜好眠的林金奕推开门,看到院子里的一大群人同样惊讶,“几位到此处有何贵干?”

    “民妇瞧着天尊没有带厨子,特意做了饭菜送上来。”这老妇是梦婷和梦妤的母亲,家中还算富裕,平日里也鲜少亲自做饭。

    “过来一起吃。”流星热情的搬了凳子,又让薛长宁和威严多搬了两张桌子。

    林金奕并不喜欢这些亲戚,当初他追求玉兰婷,这些人没少在祖父祖母面前说他的坏话。

    推开主屋的门,李弘睡眼朦胧坐在床上,玉兰婷并不再屋内。

    “娘亲去看舅舅了。”李弘说着掀开被子,伸手去拿放在床头的衣衫,“小叔关门,我要穿衣服。”

    林金奕到向映月屋外就听到了笑声,入门一看,好心情瞬间没了,“这么多人都在,我来的真是不巧。”

    听到林金奕的声音,玉兰婷刚要起身,向映月就抓住了她的手臂,“我伤口疼,你不许走。”

    看着脸色惨白发丝紊乱的向映月,林金奕觉得他确实可怜。

    “我不走,你别乱动。”玉兰婷端起药碗,舀起一勺喂给他。

    喝了苦药的向映月皱眉,将脸转向内侧,“玉兰婷,你只会在我受重伤时才会有三分关心。”

    玉兰婷有些不悦,忍耐道,“你又要闹什么!”

    “算了,今日是你生辰,我不和你计较。”向映月说完看向跪着的两个徒弟,“你们去吃早膳,该做什么做什么,不必守在这里。”

    “莫名其妙。”玉兰婷放下药碗,牵住林金奕的手双双离去。

    “师父,我把师娘叫回来。”薛如风起身,朝门口而去。

    向映月没做声,默认了他的行为。

    很快,脚步声响起,向映月按捺住内心的喜悦,酝酿着要说的话。

    见来人是李弘而并非玉兰婷,有些失落。

    “舅舅。”李弘放下端着的热粥,规矩朝向映月行礼。

    “你娘亲呢。”

    今天不仅是玉兰婷的生辰,更是他们的婚姻纪念日,向映月希望玉兰婷能陪他而不是和林金奕粘在一起。

    李弘端起热粥,向床边靠近,“娘亲和小叔在吃早膳,他们说要带我们去看看阆苑百姓的生活。”

    向映月有些惊讶,“她不过生辰吗?”

    “娘亲说一切从简,有我们陪着她就快乐。”李弘说完看了看向映月,欲言又止。

    “她是不是还说不看到我就高兴。”

    听到向映月的话,李弘没忍住笑了起来,“舅舅你那样对麟儿,娘亲当然生气。”

    “林金奕昨晚来折磨我,你娘肯定不知道,知道了也会偏袒他,你们都偏向他。”向映月说着突然用手捂住嘴咳嗽了起来,鲜红的血迹喷涌而出,李弘想要叫人,被向映月拦住,“我没事,不要惊动他们,留点面子。”

    看着被子里脸色苍白的向映月,李弘点了点头,“舅舅先吃饭,你这么久没吃东西肯定饿了,麟儿还没醒,如风和如沐会留下来照顾你。”

    向映月摇头,“没有胃口。”

    “娘亲一大早起来做的,她说回了家无论如何都要做一顿饭。”李弘吃了一口粥,确认不烫才喂给向映月,“舅舅乖,少吃一点。”

    向映月忍住身体的不适,浅尝李弘喂到嘴边的粥,觉得味道不错,勉强吃了小半碗,“舅舅还这么年轻你就照顾上了。”

    “你不疼啊,还说这种话。”李弘放下碗,用丝帕替向映月擦着嘴。

    向映月自嘲道,“我疼死你娘也不会管,她心里只有林金奕和你们几个。”

    “你若看不顺眼可以和离。”玉兰婷大步进入房间,她很久以前就想踹了向映月,眼下正是个好机会。

    向映月气的再度咳嗽,喷出一大口血,陷入了昏迷,玉兰婷快步上前探他的手腕,那似有似无的脉象让向来镇定的她有些失态,惊慌道,“林金奕,快叫唐冰!”

    正在喝汤的唐冰被薛如风拽到了向映月栖身的屋子里,在一群人的注视下给向映月诊断了一番,漫不经心道,“气急攻心牵动了内伤,不要刺激他就行,没有大碍。”

    “娘亲,你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你们和离,舅舅和麟儿都不会快乐。”李弘喜欢林金奕,也喜欢向映月,他虽然有时候缺根筋,对玉兰婷是真的好,更是爱屋及乌,和玉兰婷有关的人他都护着。

    “你小子,他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林金奕戳了戳李弘脑门,这大侄子胳膊肘往外拐,不帮他维护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舅舅。

    “小叔你昨晚欺负舅舅了对不对!”李弘问着林金奕。

    “他如今还跟你告状。”林金奕笑了笑,向玉兰婷解释,“他欺负你和麟儿,我教训他一下,说了句话,还没动手他就晕了。”

    “林金奕,你先带孩子们去,我陪他一会。”

    “他是犯错被罚,不是因公负伤。”林金奕冷着脸,不愿意给他们独处的机会。

    “小汐的宫殿还要他出钱建造。”玉兰婷直言道。

    薛如风和薛如沐都低下了头,他们还以为玉兰婷在乎向映月才让他寻访民间,原来是有交易。

    “玉兰婷,你可知昨夜有多少灵识守在小坪山附近,它们全是奔着向映月来,麟儿若哪一日又惹恼了他,他一气之下和别的女人认了灵识,看你如何收场!”林金奕深知轩辕氏和向映月对皇族的威胁,可玉兰婷对他丝毫没有防备,如今还允许他行夫妻之礼。

    “认了就认了,你难不成还能阻止他。”

    玉兰婷唤出天罡剑,将剑柄送到林金奕面前,“他现在没有任何还手之力,你若觉得他是个威胁,拿剑砍了他,把麟儿也砍了,免得他找你报仇。”

    林金奕接过剑,冷漠的架在了向映月脖颈处,屋子里的人除了玉兰婷都非常紧张。

    “砍,砍死他我们之间再没有阻碍。”玉兰婷目光对准林金奕,他不惜放弃灵都之力回到灵异大陆,却要和向映月共享心爱之人,她明白他心中所想,也愿意牺牲掉向映月。

    长剑扬起,林金奕眼中冷酷,毫不犹豫的砍下。

    薛如风和薛如沐即刻上前,试图抓住那锋利的剑矢,却被一道白光刺得睁不开眼。

    “林金奕!”

    刚进门的冷月和流星惊呼一声,她们从没想过温润如玉的林金奕会有这样狠辣的眼神。

    天罡剑狠狠劈到了床头的柜子上,装有米粥的青瓷碗顿时碎裂,屋子里的人都松了口气。

    “看在麟儿的面上,留他狗命。”林金奕放下剑,将李弘和李芸拽出屋子。

    玉兰婷收好剑,流星用灵力将柜子和地面收拾干净,还未开口说话,玉兰婷就开始赶人,“都出去吧。”

    房门关上,玉兰婷握住向映月满是伤痕的手,缓缓给他输送灵力。

    “爹,月儿…”昏迷之中的向映月浅浅发出几个字音。

    “疼不疼。”

    “疼。”没有意识的向映月回了一句。

    “活该。”

    昏睡中的向映月皱眉,将女子的手紧紧握住。

    巳时过半,背着行囊的几个孩子都在院子里候着,有伤在身的麟恪和向映月留在家中,由薛如风和薛如沐照顾。

    林金奕看着候在床边的玉兰婷,俯身将她的手从向映月被窝里拿出,“走吧,晚上再陪他。”

    “娘亲,我也想去。”麟恪坐在小榻上,看着兴高采烈的兄弟姐妹。

    “昨晚你跑到祠堂做什么!挨那么一棍子很舒服是不是。”玉兰婷呵斥道。

    麟恪委屈的低下头,那么多人打他的爹爹,他若不去向映月还要再受几轮酷刑。

    李弘揽着麟恪,小声道,“麟儿,小坪山四周全是灵识,都惦记着你爹爹呢,你和我们走了,你爹爹若是禁不住他们的软磨硬泡答应了怎么办,你要留下来守住你爹爹。”

    麟恪觉得李弘说的非常有道理,不再执着游玩,“那娘亲你们早些回来。”

    玉兰婷抱了抱麟恪,承诺道,“娘亲天黑前一定回来,麟儿想要什么,娘亲和林爹爹给你买。”

    “阆苑的糖馍馍和桑椹最有名,我要吃。”麟恪提了要求,又亲了玉兰婷的脸颊,从怀里摸出一个精巧的金铃铛,“娘亲生辰快乐,这是麟儿准备了好久的礼物,娘亲喜欢吗?”

    玉兰婷接过铃铛,也亲了亲麟恪,“麟儿给的娘亲都喜欢。”

    麟恪送了礼物,李芸和玉兰汐也从怀里拿出给娘亲的礼物,李芸送了绣有玉兰花的丝帕,玉兰汐送了全家阖乐的剪纸,玉兰初言也将装有的珠花的盒子呈给玉兰婷,只有李弘愣愣的站在一旁。

    林金奕看着落单的李弘,将一个小盒子塞到他手中,“你这傻小子,去吧。”

    “小叔。”李弘尴尬不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午时将近,玉兰婷和林金奕才领着孩子们离开小坪山。

    阆苑地势平坦,各地民风淳朴,田间尽是忙碌的身影,往来的商贩领着长长的车队,载着满当的瓜果蔬菜前往县城和各地码头。

    李弘和李芸策马走在最前方,但凡经过村镇便会领着两个小孩买一堆东西,遇到卖小吃的摊贩也嚷着要买,原本骑马出行的他们牵着马沿路走着,马背上驮着一大堆有趣的玩意儿。

    玩了半日,林金奕才在思依城最繁华的街道上寻了一家酒楼,几个孩子路上都捧着小吃,并不觉得饿。

    酒楼里有人在举办大婚,玉兰汐和玉兰初言跑着去凑热闹,李芸和李渐离买了一盒棋,二人正在切磋棋艺,几个年纪大的老头聚精会神地看着他们所走的每一步,不时指导两句。

    酒楼小二为贵客沏了一壶好茶,玉兰婷和林金奕一边品茶一边说着白日的所见所闻,阆苑个别地方有暴动分子,总体来说情况还算不错,只是有些地方太过迷信,尤其是靠近天地城的地界,有太多违反国法的地方规定,住在那里的人依旧有数千年来对女子的歧视,甚至对人伦都没有概念。

    “婷儿,今日是你生辰,不要想那些不开心的事,天兰贵能在短短十几年发生如此大的改变,你做得已经非常好了。”林金奕怀抱娇妻,她不过一个弱女子,却担着天兰贵的兴亡,还要为几个惹是生非的人操心。

    “天兰贵的百姓都得受律法保护,让这边的人逐一清查,不允许出现任何违反律法之事,那些不符合国法规定的地方风俗全部改掉,不愿遵从国法的人通通抓起来,关到军事基地训练两个月。”玉兰婷最讨厌那些嘲讽女人只能生孩子传宗接代的白丁,尤其是碌碌无为还不求上进的老光棍。

    “好好好,别气了,和这种人置气不值得,看看弘儿,那小家伙拿着九连环都快两刻钟还没有解开,急的都冒汗了。”

    玉兰婷看着坐在角落里的李弘,果真一筹莫展地看着九连环,看了一阵又拿起再次尝试。

    “弘儿能回来我非常满足了,还有你陪着,我很开心。”玉兰婷笑着,伏在林金奕怀里。

    林金奕搂着玉兰婷,脸上洋溢着幸福。

    餐桌上摆满了香气四溢的饭菜,林金奕将孩子们唤来吃饭,李弘还没能解开九连环,赌气不肯吃,玉兰婷手把手教他解了九连环,一行人才吃上今日的正餐。

    饭后的众人再度逛街,听闻阆洲城有灯会,几个孩子很想去看,玉兰婷记挂着麟恪和向映月,并不想回去太晚。

    商议一番,玉兰婷决定让林金奕带着孩子们去看灯会,她去买糖馍馍和桑葚,带回家给麟恪。

    在阆苑买了又甜又大的桑葚和可口的糖馍,玉兰婷还买了不少小坪山没有的水果和零食,足足装了一大袋。

    李弘见玉兰婷孤单一人,终是放弃了看灯会,陪着玉兰婷回家。

    回家的路和来时的并不相同,李弘驾着马紧紧跟在玉兰婷后边,母子二人话题不多,聊得却很畅快,李弘讲着他在弥雅旧地的事,玉兰婷耐心听着。

    策马在山间小道飞驰近一个时辰,天色逐渐暗下,途径一处村落时,玉兰婷紧勒缰绳,李弘也停了下来,疑惑道,“娘亲,怎么了?”

    “我们这一路走来,阆苑各处都很热闹,只有这里,全是犬吠声。”玉兰婷觉得奇怪。

    前方村落萧条,李弘听了玉兰婷的话有些紧张,“娘亲,我胆子小,你别吓我。”

    “有娘亲在,不怕,我们去看看,这里到小坪山不远,若有危险他们来的也快。”玉兰婷说完,唤出天罡剑握在手中,带着李弘走向寂静的村落。

    村庄很大,住房也有许多,却只有寥寥几户人家有炊烟升起,玉兰婷用灵力扫过附近十里,并未发现任何不对劲。

    正准备带李弘离开,玉兰婷就看到了一个坐在门前大树下的老妇人,她身旁趴着十来条花色不同的狗,有两只小狗崽还在朝老妇人叫着。

    李弘两年前养过一只小狗,可惜被邻居家的大狼狗咬伤,他们没有多余的银子去救它,他伤心了好久,见到那只小狗崽心里有些触动,不顾玉兰婷的阻拦翻身下马,向小屋走去。

    “老奶奶,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李弘问着老妇人,又大胆的伸手去抚摸那两只小狗。

    老妇人上了年纪,眼睛不是很好,仔细打量了一下李弘,才道,“我在想我的孩子们。”

    “他们去田间了吗?”李弘再度问着老妇人,她这个年纪,她的孩子相必也不会年轻。

    “七个孩子,还有老妇的丈夫,他们都参军去了,一直没有回来。”老妇人说着,眼角泛起了泪,拄着拐杖起身,待狗子们都回到院子便关上了大门。

    李弘怀疑老妇人有问题,化作光点飞进屋内,却见到了一排漆黑的牌位和几套破旧的军衣,看样式并不像天兰贵的服饰,老妇的家人该是前朝或殇朝的兵士,难怪官府没有给予抚恤金。

    听着老妇想念已故多年的夫君和儿女,看着微弱的烛光照着整个屋子,李弘眼中渐渐藏了泪水。

    离开老妇家,李弘又化作光点去往其他亮灯的百姓家族,无一例外,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他们的子孙后代大都去了县城,逢年过节也鲜少回来,孤单寂寞的他们只能养一些家禽来解闷。

    少部分是家境殷实喜好清净的人,绝大多数都是穷苦人家,不少孤寡老人疾病缠身,因为没有银钱,只能在家等待死亡。

    从村子里出来,李弘哭着扑到玉兰婷怀里,“娘亲,民间的疾苦往往都在贫困的家里。”

    “不哭,先回家,明日娘亲安排人帮助他们。”

    小坪山上,刚醒不久的向映月看着屋内燃起的灯火,又望着趴在榻上看书的麟恪,“他们还没回来?”

    “师父不要心急,麟儿在家,师娘不会回家太晚。”

    一道金光闪现,玉兰婷和李弘提着两大袋小吃出现在院子里。

    麟恪放下书,鞋都不穿便跑向屋外,向映月刚要呵斥,玉兰婷和李弘就走进了屋子,高声道,“麟儿,过来看看娘亲买什么了。”

    麟恪凑到玉兰婷身边,看到各式各样的小吃,高兴地欢呼起来,“娘亲太好了!”

    “娘亲,林爹爹和小汐他们呢?”麟恪问着。

    “他们去看灯会了,娘亲回家陪麟儿。”玉兰婷将袋子里的东西都放到桌上,唤了薛如风和薛如沐过来挑,又吩咐李弘去沐浴。

    “你还知道回来。”

    玉兰婷走近向映月,温声道,“伤口有没有换药?吃饭了没?”

    “敷衍!”向映月闭上眼,不去看玉兰婷。

    “买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胃口不好少吃些。”玉兰婷从衣橱拿出两个大枕头,小心翼翼扶起向映月,将枕头垫在他背后。

    小口吃着玉兰婷喂的饭菜,向映月伤口虽痛,心里却是极甜,麟恪还爬到床上亲他脸颊,他的心情更加好。

    薛氏兄妹见到如此温馨的画面,竟不忍心打扰。

    阆苑城中,领着孩子们游玩灯会的林金奕也非常高兴,小汐和初言甚至去了灯会尽头的庙宇为天兰贵的百姓祈福。

    亥时初,对灯会依依不舍的孩子们才在林金奕的带领下御剑向小坪山而去,到达家附近时看到了漫天的烟花,以及一大群轩辕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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