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一,天兰贵例朝,向映月独自上朝,襄阳殿内,玉兰婷替麟恪和向映月收拾着行囊。

    “麟儿,到了神界不要任性,要寸步不离跟着你爹爹。”玉兰婷叮嘱着麟恪。

    “就我和爹爹两个人吗?魔界的人那么凶残,神界更强,我们去会不会有危险。”麟恪有些担忧,他仍记得那数百只魔弩同时射向他的爹爹。

    “之前你爹爹在明,那些人又准备充分,还有你这个捣乱的小家伙,这次去神界是偷袭,他们防不胜防。”玉兰婷相信向映月能保护好麟恪。

    “我们要去多久呀,这个月底的考核我要参加吗?”

    玉兰婷并未回答他,忙完后才坐下看着麟恪,“你的岚昕阁现在怎么样?娘亲再有一段时间需要他们去做一件事。”

    “什么事?”麟恪有些激动,他建立岚昕阁就是想为双亲分忧,不曾想弄巧成拙,到现在都还有一堆烂摊子。

    “民间有很多穷苦的百姓,你让岚昕阁去探索清楚,因疾病贫困的百姓适当帮扶一下,那些好吃懒做的人不要管。”

    “我没有银子。”麟恪望着玉兰婷,这个任务对他来说有些难度,原豫饭庄开业就赔了银子,到目前为止生意惨淡,各州府的分舵重建也开支巨大,之前众人找寻他耗费了不少银钱,岚昕阁已经一贫如洗,他的银钱所剩无几,如今全靠李弘撑着。

    “轩辕氏财大气粗,找你爹爹要。”向映月答应为小汐造宫殿,也愿意将天音阁和水月山庄境内的轩辕氏上交国库,岚昕阁的资金她无法再开口。

    “每个州府都要吗?丰宁城呢?”

    穷苦人不少,岚昕阁之前帮了不少人,耗费的银钱也很多,尤其是生病需要昂贵药材的那些人。

    “每座城都有穷人,都去看一看,以岚昕阁的名义去,日后娘亲为你铺一条明路。”玉兰婷看着麟恪,桦桦若降世向映月很有可能会偏向桦桦,轩辕氏少主的位置他不一定能保住,她要用轩辕氏为岚昕阁积攒名声。

    “我现在去宫外吗?”

    “娘亲带你去,你林爹爹给了一百万两银子,晚些时候彦深会送到原豫饭庄。”玉兰婷说完麟恪就沉默了起来,天兰贵穷人不少,救命的药材价格昂贵,一百万两银子当真做不了什么事。

    玉兰婷正要出发,见麟恪低头不语,俯身看着小孩,“怎么了?”

    “轩辕氏的人不喜欢我。”麟恪偷偷去过一次轩辕府,那里边的人都说他任性妄为,自私自利,不配当轩辕氏主人,以后桦桦降世就拥立桦桦为少主。

    “你想不想要轩辕氏?”

    “想。”

    “你现在控制不了他们,先用岚昕阁积累名声,轩辕氏要是再欺负你,娘亲灭了他们。”玉兰婷牵着麟恪,吩咐若雾去备马车。

    “娘亲。”麟恪弱弱唤了一句。

    “不怕,娘亲去收拾他们。”玉兰婷搂着麟恪,小声道,“麟儿没有大事不要调动暗阁,他们都有任务在身,你有事可以去找威严。”

    “娘亲不要去轩辕氏,爹爹知道了会骂我。”麟恪扯着玉兰婷的衣袖,轩辕氏那群人本来就对他不满,玉兰婷去大闹一场,他们会更加厌恶,向映月也会觉得他无病呻吟。

    “好,听麟儿的,你若是不想用轩辕氏的银子就和小汐去找你林爹爹。”玉兰婷很想将麟恪过继到林金奕名下,再找个机会将向映月一脚踹开,桦桦就当给他的补偿,封王储也罢,继承轩辕氏也行。

    “天音阁很富吗?我看林彦深的吃穿不比我差。”

    “轩辕氏是中原第一富,天音阁排名第二,轩辕氏仅是经商,林氏的范围很广,六界都有天音阁的人。”玉兰婷由着向映月做大,对她爱的林金奕更为珍惜。

    “难怪爹爹总说娘亲喜欢林爹爹。”

    “你这小家伙哪懂喜欢,没有银子就先打探清楚哪些百姓真的需要帮助,银子娘亲从国库给你拿,不要哭了。”

    “娘亲我不是因为没有银子哭,岚昕阁挂在大哥名下,伯伯给了一笔银子。”麟恪擦了擦泪水,“麟儿在娘亲面前哭,太丢人了,大哥知道要笑话我。”

    “不丢人,麟儿有事要说出来。”玉兰婷牵着麟恪,拿着小披风为他系上。

    朝会结束,向映月快速返回太承殿,几个轩辕氏的人已经等候多时。

    简单说了几句,向映月便去往襄阳殿,听闻玉兰婷带着麟恪出宫,有些不悦。

    向映月正欲前往宫门处,女子的笑声就从殿外传出。

    见到玉兰婷,向映月立刻上前询问,“你们出宫做什么?”

    “去轩辕氏搞破坏。”

    玉兰婷松开麟恪,将提前准备好的包袱拿出,“向映月,你要死也得回到宁远,麟儿不能有任何事。”

    “保证完成任务!”向映月背好包袱,抱起麟恪化作光点迅速消失在玉兰婷面前。

    玉兰婷踏出襄阳殿,候在殿外的李芸跪下,一言不发。

    “你什么意思!”玉兰婷看着李芸,神色冷漠;她酷爱女孩,当年对李芸甚为宠溺,可李弘失踪后她竟然同李渐离亲近,更是多次因为他顶撞自己。

    “娘亲,芸儿知错。”李芸朝玉兰婷拜下,身子有些轻颤,她选择了帮助渐离,娘亲和兄长没有怪罪,却都不愿再见她,就连住在她隔壁的初言都收拾了行李住到昭阳殿。

    “你若有对不起天兰贵和皇室的地方,本尊不会放过你。”玉兰婷冷哼一声,从她身侧走过。

    玉兰婷远去,李芸才从滚烫的地面起来,满面凄然。

    宁远城上空,向映月看着不停蹙眉的麟恪,问道,“你娘亲带你出宫做什么?”

    “去原豫饭庄捧场,娘亲想让我多赚点银子。”麟恪并不希望向映月知道那件事,更不想轩辕氏兼并他的势力。

    “一个饭庄能赚几个银子,爹爹给你几间铺子。”向映月知道那饭庄生意不好,开业当日就赔了巨款。

    “爹爹,哥哥说假话,娘亲想让岚昕阁帮助穷苦百姓,哥哥没有钱,娘亲建议哥哥用轩辕氏来填,哥哥说轩辕氏的人讨厌他,想过继给林金奕继承天音阁。”桦桦的声音响起。

    “不用了。”

    “你还怨爹爹打你。”向映月停下,看着怀中倔强的孩子,又气又心疼。

    “没有!”麟恪看着向映月,瞳孔中隐藏着惊慌,那个桦桦存在他爹娘的意识中,定然将那些事都告知了向映月,“爹爹,麟儿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你那么想当林金奕的孩子,当年怎么不去认他!”向映月最不能接受麟恪亲近林金奕。

    麟恪小脸发白,不敢再出声,手脚都颤抖起来,心口的跳动愈来愈快。

    桦桦见状,用非常复杂的眼神看着麟恪,不明白他为何会这样惧怕。

    向映月亲了亲麟恪脸颊,“好了,以后想要什么告诉爹爹,只要能做到都满足你。”

    麟恪搂着向映月的脖子,并不说话。

    利州官道,朴实无华的马车停在一侧,安护府的众位大将在官道尽头迎接国君和小帝姬。

    两刻钟过去,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再快一点!骑马好好玩!”玉兰汐挥舞着小手,非常开心。

    “大哥,你何时也带弘儿出来历练,策马奔腾多畅快。”林金奕搂着玉兰汐,脸上笑意更甚。

    “带他来过,他不会骑马又不说,摔得七荤八素,差点被马蹄踩死。”想起李弘那狼狈的样,李金琪嘴角带着一抹笑意。

    “孩子摔了你还笑。”林金奕瞪了眼李金琪。

    “那倔小子。”李金琪笑容更甚。

    见到众位将士,林金奕抱着玉兰汐下马,姚宁恭敬将一封信纸呈给林金奕。

    “天君,今早有封信用箭送到了城楼上,是南宫辰安的笔记,他在信上提及索若菲谋害他,被锦泽救下送到了多夫利亚,他想领代亚雅雅和阿达阿苗向天兰贵投诚。”

    李金琪随后而来,林金奕看完信又递给李金琪。

    “会不会有诈?”李金琪并不太信任南宫辰安。

    “代亚雅雅和阿达阿苗是南宫明月的仇人,他们敢拦下军队应该也是被逼到极致。”林金奕打探过南宫辰安这个孩子,虽然这些年他过得不算好,也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索若菲是个没有下线的女人,她不会允许她的男人有别的孩子。

    “地均和这些人着实不像话,他们常年骚扰天兰贵,无恶不作,遇到事情又来求助,我们不计前嫌帮助他们保住了家国,如今又同恶魔为伍,趁火打劫。”李金琪低估了南宫明月的无耻。

    “如果这次的事是南宫明月和索若菲授意,这两个人能除掉一个算一个,若是地均和的百姓要求国君发兵想攻破利州抢粮,日后天兰贵再不管地均和。”林金奕说着,想起来之前李弘的请求,看向李金琪,“弘儿有没有跟你说过南宫辰安的事?”

    “什么事?”李金琪皱眉,李弘有事不找他帮忙,总去麻烦林金奕和向映月。

    “他说南宫辰安给过他不少救命的伤药,到天兰贵的通关文书也是他偷印章所写,是他的恩人,让我保他一命。”林金奕觉得能和李弘玩到一块的人都不算什么坏人,若是那个孩子愿意,带到天兰贵也不是不行。

    “他是不是经常找你?”李金琪有些醋,李弘这小东西表面看着听话,老是做些气他的事。

    “没有,他比较喜欢向映月,闲着无事就去太承殿献殷勤。”

    “是否除尽地均和的探子?”李金琪询问姚洁。

    “全部扣押在地牢审讯。”姚洁道。

    “大哥,你带小汐按照地址去寻,我随后再来。”林金奕将玉兰汐交给李金琪,刚要离开又叮嘱了一句,“小汐出了事我…”

    “我不喝酒,你放心。”李金琪因酒坏了许多事,李弘归家后他再不敢大意,对酒没有往年那般沉迷。

    筠国,擎凤城

    “你就是筠天成?”年老的秦国公夏伦眯眼打量着筠天成和清若薇,如今他是筠越的重臣,这个外孙竟然有胆子来怂恿他造反。

    “孙儿拜见外祖。”筠天成拉着清若薇朝夏伦跪下。

    “起来吧,太后知道你回来了,你有空去看看她。”夏伦有七子二女,这些年战事不断,他的后代接二连三牺牲,筠越那狗杂种不仅害他的外孙女和曾孙,还谋夺了筠氏江山,他不会让他好过。

    “外祖是否答应孙儿所求之事?”筠天成起身,冷冽望着太师椅的老人,他来此只因为夏家是他母亲的家族,不忍看他们日后被玉兰婷打压,若他这外祖不识时务,他日后对付夏家也不会手软。

    “你要留在做筠国皇帝,还是继续回天兰贵?”夏伦望着筠天成,筠鹤临终前派人给了他一封密旨和一枚兵符,皇帝讲他封筠越为太子只是无奈之举,筠天成不愿留在荣安,别的皇子撑不起筠国未来,若有朝一日筠天成回来,拿着兵符就能控制筠国军队。

    “留在筠国。”筠天成要借助夏家上位只有做筠国国君,他到时候才能发动两国战事,促使两国合并。

    “好,你去见见你的母后,外祖替你笼络势力。”夏伦浅笑,看了眼清若薇,“孙媳,景明和倩倩在哪里?”

    “在历城。”清若薇看着眼神混浊的老人,心里有些不安。

    “你们不必怀疑外祖,夏家都是无心人。”夏伦说完,一个年纪尚小的女孩子出现,手中托着一块红布。

    筠天成和清若薇不知老人有何意图,静静候在一边。

    “这是兵符,能调动各地的军队和世家,你们拿着。”夏伦身为无心人,也期待荣安和筠国一统。

    筠天成接过兵符,朝夏伦一拜,“谢过外祖。”

    “快些走,老爷子再为你们做一件事。”夏伦看了眼小女孩,想起那个远在荣安的孩子,唤住筠天成,“若宇轩那孩子真能复生,你们日后待他好些。”

    “靖王费尽心思复活他,怎会不对他好?”筠天成并不觉得慕容宇轩会同他离开,据流星所言那孩子功夫不弱,想离开并非难事,他是自己不愿离开。

    夏伦笑了笑,并未多言。

    筠天成离开夏家后总觉得有不对劲,那老头连兵符都给了他,还能做什么事。

    清若薇同样迷惑,草木堂的人曾递上密报讲夏家是神界中人,他自称无心人有什么目的?

    二人心有灵犀,一同返回夏家。

    神界众人终归来晚一步,太宰神尊持剑指向太师椅上的老人,“窝藏无心人,破坏天帝计划,夏伦,你可知背叛有何下场!”

    “天道无情,人神共愤。”夏伦抬掌,七经剑阵在大堂出现,夏家全族男女老幼按阵法而立。

    “现在束手就擒,可活。”多年交情,太宰神尊并不想杀夏伦,只要他们迷途知返说出筠国无心人的藏身之处,天帝可以网开一面。

    “神尊,灵异大陆怎能没有极灵,六界对无心人太过残忍,他们究竟做错了什么。”

    夏伦年轻时抓获过许多无心人,看着那些灵识被折磨,被神界逼着杀掉同伴,他觉得残忍,私下救了一群小灵识,让他们去给筠国各地的灵识报信,不要到这个为神界控制的国度。

    “不除掉六界外的东西会致使六界失衡,夏伦,你求仙问道多年,难道不知道他们的危害!”太宰神尊作为神,他的一切都以神界为先,对神界有威胁的存在他都不会放过。

    “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夏伦神色严肃,拄着拐杖站了起来,“既然如此那就动手吧,夏家残害了那么多无心人,这一次,老夫也要为他们做些什么!”

    府内的夏家人施展仙术,用阵法将神界众神围住。

    筠天成和清若薇赶到夏家时,夏府已是一片火海,周围的邻里街坊正在救火,藏在夏府周围的小姑娘看到人群中的筠天成和清若薇,将他们拦下,“大哥哥,跟我走!”

    跟着小女孩跑到一个小巷子,筠天成才道,“你是谁,夏府怎会突然起火!”

    “我是夏薇薇,是夏家唯一的无心人。”小女孩年纪不大,很多事并不是太懂,“祖父派人毁了神界在筠国的很多据点,那个太宰神尊屠了夏家。”

    “夏家到底有什么身份?”筠天成不太明白这其中的牵扯。

    “神界屠杀无心人,夏家是神界在筠国的总据点。”夏薇薇说完看着筠天成,“大哥哥,我无家可归了,你去哪里可不可以带着我?”

    “我母亲可还活着?”筠天成有些不安,从上次父亲离世,他就不曾再见过母亲。

    “残害过无心人的夏家人都选择和太宰神尊同归于尽,太后年轻时也捕杀过灵识。”夏薇薇眼中带泪,他的亲人除了筠天成都没了。

    筠天成对母亲本就没有感情,知道她屠杀过极灵心里出现莫名其妙的感觉。

    “成哥。”清若薇望向筠天成,她觉得这件事很有必要汇报到天兰贵。

    “神界已经明目张胆对付极灵,我们分开会有危险!先拿下筠国!”筠天成说完看向夏薇薇,五六岁的小女孩眼中清澈,可他不敢带她去无心人的聚集地。

    “我知道兵符可以调动哪些世家,你们若是去晚了,那些人可能同夏家一样被灭口。”夏薇薇玲珑剔透,她能看出筠天成在顾虑。

    “先调动军队夺下筠国。”筠天成握住清若薇的手,心里都有些怕,他们的孩子还在筠国,威严和流星前几日已经离开,想传个消息都那样困难。

    多夫利亚,赛格里

    残霞笼罩奚落村,李金琪背着玉兰汐踏入阿达阿苗的地盘。

    “君上,请。”阿达阿苗对远道而来的客人以礼相待。

    “南宫辰安在何处?”李金琪没有太多时间在此地逗留。

    “他受了刑伤,情况不是很好,信是阿苗所写。”若不是锦泽威胁,阿达阿苗不会留下南宫辰安,也不会掺和天兰贵和地均和的任何事。

    玉兰汐从未来过地均和,看到老旧的房屋觉得非常新奇。

    在空中飞行两刻钟,阿达阿苗才带着李金琪踏入他的家门。

    阿达文璇和阿达文卿正在练武,见到陌生的两人立刻防备。

    “卿卿,璇璇,这是天兰贵长平君上和小帝姬。”阿达阿苗话音落下,两个女孩子识趣的行礼。

    屋内,代亚雅雅正喂着辰安吃着虾仁粥。

    李金琪踏入房门,看到床上那浑身伤口的少年,神色一变。

    “姑父。”南宫辰安撑着坐了起来,看向李金琪的眼中带着孺慕。

    “怎么伤的?”李金琪走近辰安,将几瓶冰肌玉露递给代亚雅雅,“这是水月山庄的药,你给他抹上。”

    “索若菲让我离开屠浮城,我不愿意,她说话激我,没忍住踢了她一脚,她怀了孩子,父王说我恶毒,把我下狱。”南宫辰安一直以为那个对他和颜悦色的王后是个好人,哪曾想她比颂涵还恶毒,竟派人到牢里杀他,若不是锦泽救他,他早已死在牢里。

    “索若菲必死。”林金奕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爹爹!”玉兰汐跑向林金奕,“我不喜欢这里,我要吃烤鸭。”

    “阿苗,所有朝廷的军队你们拼全力拦下,索若菲这个祸害天兰贵来除。”林金奕提及这个女人的名字都觉得晦气。

    “劳烦君上为辰安上药,雅雅去为三位做晚餐。”代亚雅雅说罢,从辰安枕头下取出一张发黄的纸递给李金琪。

    李金琪看着纸上的一串串数字,不解道,“什么意思?”

    “贵国少主那些年伤的很严重,这些是辰安当年送到弥雅旧地的银子。”赛格里经济低下,代亚雅雅要李金琪偿还这一笔钱。

    李金琪算了算纸上的数额,约莫六千两银,他并未带多少银两,偏头看向林金奕,“小奕,你有多少银子?”

    “我这有三十万,你要多少?”林金奕从随身的包袱中一沓银票,代亚雅雅看得既吃惊又羡慕。

    “留些做路费就行。”李金琪数了数银票,拿出两张装回包袱里,余下的都递给代亚雅雅。

    “这太多了,我不能要。”代亚雅雅推迟着。

    “辰安若是愿意去天兰贵,本君也能为他赐一座宅子。”李金琪看着南宫辰安,将冰肌玉露涂抹在他青紫的手臂上。

    “君上出手阔绰,可知李弘那年为了二两银子在悬崖拼命,寒若舅爷他们这些年赚的银钱足够他们活的痛快,若不是李弘,他们何至于这样清贫。”辰安望着李金琪,天兰贵三司会审他有听说,李金琪如此偏袒李渐离,太过分了。

    “南宫辰安,本君看在你帮过弘儿的份上对你客气,你别不识好歹。”

    李金琪话毕,屋子里气愤沉重了起来。

    “南宫辰安,你早已猜到李弘的身份,故意引诱颂涵将他卖到青冥,再借本君的手替你开路,你以为本君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李金琪将手中瓷瓶扔到一边,强压的怒气涌上心头。

    南宫辰安看着李金琪,并未否认他的话,“姑父,我待他无论如何都比你好。”

    “你在寒若爱生病时抬高药价,逼迫他去偷药,害他被人追着打,这也叫为他好?”

    “他在青冥就恢复了记忆,你见到了他,为何没认出来,他为何不认你。”南宫辰安并不喜欢李弘,自然不会为他考虑那么多。

    “你当初救他一命,本君不同你计较,你好自为之。”李金琪拉着玉兰汐,化作光点快速离开。

    “辰安,李弘一直记得你的恩情,他在青冥并未找回记忆。”林金奕说着,将余下的银票也放到了小桌上,“以后李弘不欠你了。”

    林金奕和李金琪离开,南宫辰安将自己蒙在被子里,哭到抽搐。

    “君上!阿达阿苗愿投靠天兰贵。”

    “南宫明月有任何动静都及时汇报,轩辕氏会为你们送来需要的一切。”阿达阿苗并未伤害过李弘,李金琪不介意多个听命的人。

    “南宫辰安是否要除掉?”

    “不必。”

    “伯伯,大哥被卖到青冥是南宫辰安的计划?”玉兰汐不太相信,李弘口中的南宫辰安非常好。

    “嗯,回去不要乱说,你大哥失踪那些年遇到的坏人太多,南宫辰安到底帮过他。”李金琪恩怨分明,南宫辰安在李弘命悬一旦时救了他,他不能去杀他儿子的救命恩人。

    “我要封口费。”玉兰汐乖巧地笑着,伸出了小手。

    “伯伯回去了给你。”李金琪抱起玉兰汐,看到林金奕后才向尔旺亚方向而去。

    荣安靖王府,随着生死簿上慕容宇轩的名字消失,那名沉睡多时的少年在父亲的期待下醒了过来。

    所有记忆涌上心头,少年的眼神从懵懂变得空洞麻木。

    “轩儿。”慕容傲天看着没有生念的儿子,心如刀绞。

    “王爷恕罪!”慕容宇轩从床上爬下,双腿砸向地面,头紧贴地面,是标准的奴隶跪姿。

    “起来,皇上已经下旨恢复了你的世子之位,以后,不必再跪了。”慕容傲天跪向慕容宇轩,将他拥入怀中。

    “王爷。”慕容宇轩怔怔望着屋内的一群人,那些曾经百般羞辱过他的人。

    “见过世子殿下。”王府大管家带头向慕容宇轩行礼。

    慕容宇风和张莨莠心里不痛快,还是按规矩行礼,新皇登基以谋害先太子的罪名将张家灭门,张贵妃和她的两个孩子全被充入掖庭,他们母子被靖王保下,幽居在他们的住处,不允许任何人伺候。

    “王爷。”慕容宇轩伏在慕容傲天怀里,那日的赎罪之路他记忆深刻。

    “靖王,令公子已复生,三个月后还望王爷允诺。”父子团聚,狄鸿冷眼旁观,他虽然是魔,也见不得这种虐待亲子的渣爹。

    慕容宇轩顿感不详,“王爷答应了他什么?”

    “本王言而有信,还望道长遵守诺言。”靖王搂着慕容宇轩,目光触及的一霎瞬间柔和。

    狄鸿离开,慕容傲天将人全都屏蔽,拉着慕容宇轩坐到床上,“当年发生那种事,父王也没有能力护住你,轩儿,给父王一个机会好吗?”

    “王爷答应了那个人什么?”

    “这个你不用管,父王保护你。”

    慕容宇轩试探道,“侧妃和风公子…”

    “张家已经倒台,饶他们一命。”

    慕容宇轩规矩的坐在床边,不再说话。

    沉默一阵,慕容傲天搂着慕容宇轩,“轩儿,饿不饿,吃不吃东西?”

    “属下不用。”

    “你是父王的孩子,不必…这般卑微,叫父王父亲和爹爹都行,不要再自称属下。”

    “是。”

    慕容傲天再次搂住慕容宇轩,温声讲述着荣安这几月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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