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熟悉的面容,喻庭提着的心安了不少。

    上手去摸,一片冰凉,像是在冰窖里冻了几十年,偏偏按压时皮肤是软弹的,两者相驳,颠覆常识,喻庭一时有些悚然。

    她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京阙,身体完好无损,除了体温和个冰块似的,再无其他异样。

    这是魂体还是□□?

    地府不能容纳活人,且京阙的□□早在一年多前被赤勒尊以及氏族毁了个彻彻底底,就算是□□也不可能和以前一样。

    喻庭想起来接吻时,他口腔内部还是略有些温度的,不似这般彻骨冰凉,她两手共用,使了点巧劲才将京阙嘴巴掰开一道口子。

    陷入沉睡的人或者鬼应当没有太强咬合力,喻庭一边这么想,一边将手指伸进去,触碰到腮边软肉,不免有些感触,这个时候她会觉得京阙还是活生生的,只不过醒不来而已。

    但手指没能继续深入,因为京阙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醒了,死死盯着她,冰凉的手如同金属铁钳,禁锢住她的动作。

    喻庭嗫嚅了几下唇,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尤其现在京阙的态度很令她陌生。

    第六感提醒着她危险和不妙。

    京阙把喻庭的手扯出来,而后如僵尸一般,腰背挺直地坐起来,身上的□□花瓣随着他的动作簌簌掉落。

    “你……”喻庭做足了心理准备才问:“你还认得……唔……”

    话音未完,京阙已经一手捂着她后脑勺另一手搂着腰,以一个不容拒绝的姿态吻着她,喻庭推拒着,张口想问些什么,却被他舌头抢占先机,直接来了个深吻。

    他舔舐着喻庭敏感的上颚和腮肉,极具情欲色感,互相交织缠绵着,滋滋水声不断,喻庭感觉自己天灵盖到脚底板一阵一阵地发酥发麻,脊椎骨都酥掉了。

    不是,怎么回事,怎么就突然这么热烈的亲起来了?不过考虑到久别重逢这种情况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你不专心。”

    京阙微微垂着眉眼看她,两人贴得太近了,这种负面距离她不是第一次接触,但唯独这次,京阙带给她的压迫感极其重,总不能是因为对方穿了件看起来就很隆重的黑色镶金边衣袍吧?

    和个皇帝一样,哦,阎王爷某种意义来讲也算是皇帝,还是专掌生死的无上存在。

    他眼里燃烧着□□,恨不得把喻庭揉碎了吞了,喻庭看得胆战心惊的,她可毫不怀疑自己被就地正法,“先停一下,我是来……唔……”

    可恶!倒是让人把话说完啊!

    曾经的京阙好像回来了,她有些招架不住,一时不察就被又亲又舔得脑子迷迷糊糊,整个人都飘飘欲仙,失忆之后的京阙可比这个听话可爱多了。

    最后以她气喘吁吁地瘫倒在京阙怀里为终结,京阙显然没亲够,神情恹恹,手上不老实地一寸一寸抚摸着皮肉,冰冰凉凉的,喻庭都免疫这种温度了。

    “喻庭。”

    她认得自己!没有二次失忆?或者说恢复了记忆?喻庭惊喜地抬眼去看她,高兴的表情一点都藏不住。

    “不要去机械鸟号。”

    上扬的嘴角缓缓消失,好不容易把人找到,怎么一开口就谈这个话题,她原本计划着糊弄过去的。

    喻庭避开视线交流,只道:“先不说这个,我还有其他事要问你呢。你这次是怎么回事?我差点以为要找不到你了。”

    京阙陷入沉默,一双黑沉眼眸凝视着喻庭,即便对不上视线,他也知道喻庭在心虚和转移话题,但即便如此,他还是顺着对方的话回道:“没什么,出了点小意外,现在包括以后,不可能再出现这种意外了。”

    他掐着喻庭的下巴,强制她面向自己,京阙贴着她的唇,一字一句道:“我都想起来了。抱歉让你担心这么久。”

    “没关系,想起来就好。”喻庭回抱住他,心底一片炽热,回想过去种种,恍然有种身处梦境般的感受。

    好在都是过去式了。

    京阙既然不想提原因,喻庭也不好打破砂锅问到底,最关键是,这次失忆又恢复记忆的京阙,带给她的感觉很不一样。

    熟悉,但又不甚熟悉,连带着喻庭都不太敢放肆了。

    有很多事想要问,比如为什么他被埋在这下面;为什么会失忆;天命之人是什么情况;当初和祁云青究竟说过什么话,还有,为什么反应这么强烈地阻止她去机械鸟号。

    千言万语她实在有太多想要问的。话到临头,喻庭却道:“我们先从这里出去吧,现在你恢复记忆了,我们应该好好聊一聊了。”

    “不。”

    “?”喻庭看向他,疑惑道:“不什么?你在地府还有没处理完的事情吗?”

    京阙不语,只把她笼罩在怀里,喻庭总感觉这样子像是被擒住了命运的后脖颈,京阙不说话只耷拉着眉眼的时候,该说不说挺吓人。

    “你要乖乖待在这儿。”

    喻庭察觉到不对劲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京阙把周围打转缠绕的□□捋顺了,又一圈一圈缠在喻庭的手腕上,那些刺经过他的手,竟然软化了尖利度,触碰到皮肤表层时,像是一堆凸起的硅胶玩具在戳她。

    但喻庭明白这个动作的含义,她太了解京阙了,曾经也悄然发现过他阳光开朗下那一点鲜为人知的、阴暗的一面,但现在失忆又恢复,他好似把这一面扩大化了。

    爱是有的,但变得略显极端了。

    喻庭抓住他的手,“你不能把我困在这里。”

    “我会把你的□□也带回来,得到很好的温养,你在我的宫殿里会很安全的,这处玫瑰园没有人和鬼敢来,他们伤害不了你。”

    京阙才不听解释,他始终垂着眉眼,就是害怕看到喻庭的表情而后悔。

    喻庭急了,“不是,为什么突然这样子啊,就算是要把我困在这,总要告诉我原因吧?不明不白的你要我怎么接受?”

    她道:“我知道你有自己的考量和顾虑,但是你也不能就这样让我蒙在鼓里,我有知道为什么的权利,京阙……”

    京阙伸出手指,比了个嘘声的动作,他眼神阴翳,像是一团风暴海,酝酿着无数恶念,喻庭不禁打了个哆嗦,下意识想,在她面前的这个,真的是京阙本阙吗?

    似是感知到了她的害怕和犹疑,京阙展露出一个笑来,语气放软,“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了,我不想你去冒险,宝宝,就乖乖呆在这里,好吗?”

    喻庭抿唇不语,她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才会使得京阙变成这样,以往他从未阻挠过自己,京阙颇为怜惜地抚摸过她绷直的嘴角,眼睛湿漉漉的,近乎祈求。

    “你想取代赤勒尊成仙,我会帮你,不用你出面。”他蹭了蹭喻庭的鼻梁,声音低低道:“我太害怕失去你了。”

    但即便京阙表现得这么低微,手上动作却仍然强势,玫瑰□□似乎得到了他的指令,在喻庭意识到的时候,已经缠上了她的四肢,看似松松垮垮,实则难以逃脱。

    这是京阙布置下的牢笼。

    “京阙。”

    “嗯?”

    “我要听实话,如果你不诚实一点讲明为什么,我不会坐以待毙的。”虽然讲清楚她也不一定乖乖就在这里呆着。

    “……”

    回答她的是一阵死寂般的沉默,就当喻庭失望时,他还是说了,“赤勒尊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找你、杀你,你是她成仙妄想中的一环。”

    喻庭不意外,“但是这样也不至于让你把我关在这里吧?你该知道的,堵不如疏。”

    她捏了捏京阙的手,问出一直想问的那个问题,“那我现在来到这里,也是你计划中的一环吗?京阙,你想做什么,我是你的棋子吗?”

    眼瞅她越发心灰意冷,大有一副下一秒就说今后两别的架势,京阙终于难得的露出惊慌的劣势,但那也仅仅是一瞬间,他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

    京阙说:“你是我的爱人,不是什么棋子,我永远不会用这种低劣的方式来骗你。”

    听此,喻庭心情度上升了那么一个点,不过也不够摆平她心里的难过,京阙继续解释道:“你知道尺骨在哪吗?”

    话题回到中心,喻庭摇了摇头,而后,就见京阙伸手指了指她的胸口,“在这里。”

    喻庭还没意识到什么,“所以尺骨真的是人的骨头?”

    京阙凝视着她,语气是难以形容的凝重,“在你的身体里。”

    “?”

    “什么?”

    她没反应过来,什么叫在她的身体里?但京阙表情不似作假,喻庭脑子飞速旋转,缓慢迟疑道:“你的意思是……那个叫什么尺骨的,和我融为一体了?”

    “是。应当在你出生之时就存在了。”

    喻庭感觉自己脑子嗡嗡的,不是,怎么事情的发展走向越来越离谱了,“为什么会是我?”

    就因为一个驭鬼术吗?

    而且出生之时就有尺骨,她合理怀疑喻柏雷和许琳是因为知道这个,才会选择把她的记忆和灵缘一并封印,否则喻庭在孩童时期就死在赤勒尊手里了。

    “你是喻柏雷和许琳的血脉,他们想办法把你封印了延续寿命,没想到最后还是误打误撞地解开了。”京阙道:“这一切都怪我。”

    喻庭不懂,“和你没关系,是我自己要沾染因果。”

    踏入这个玄学界是她的选择,就算起初是因为京阙的死,但是后续的走向都依赖于喻庭的主观意识。

    京阙却不这么想,毕竟从很早开始,他的本意就是保护喻庭,哪怕这个保护需要牺牲他自己来完成。

    “失忆是我意料之外的环节,导致本该完成的计划被迫延期,现在已经是特殊阶段了,乖乖,等一切安定下来,再出去,好吗?”

    京阙满是恳求地望着她,他的手蹭着喻庭的脸颊和下巴,像是在安抚。

    “不太好。我知道你是怕我受伤,可我同样害怕你再次失踪,一年之前的事情我不想再遭受第二次了,京阙,我现在很强大,你不用这么担忧我。”

    比起一昧保护,喻庭更想和京阙并肩作战,携手联合处死赤勒尊,今时不同往日,她早已不是那个抱头鼠窜的喻庭了。

    喻庭:“我们两个联手不是更好吗?你总不能把我困在这里一辈子。”

    “不、好。”京阙态度很坚决,打定了主意不放她离开,“我会把这一切都解决好的,不论是赤勒尊,还是你飞仙的事情。”

    喻庭无语,怎么恢复个记忆变这么偏执了,从前少有端倪但能控制,这是死一回激发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潜力吗?

    二人意见鲜少有这么不合的时候,喻庭同样是第一次和京阙这么呛声呛气地对话,哪怕有在努力好好沟通和交流,但意见不和就是不和,毕竟他们谁都不想让步。

    京阙叹了口气。

    他道:“我恢复记忆之后,就猜到你会是这个态度。”

    玫瑰花茎几乎化作了她身上的衣服,缠绕在每一寸肌肤上,且有收紧的趋势,喻庭预感不对劲。

    “你……”

    “我本以为我死了就能换取你的生机,可现在看来,我做的还不够。”

    京阙贴着她,无比眷恋地感受着她微微温热的体温,最后道:“在这里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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