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试（四）
银月当空，清辉照地。
罗烟从师父的房间出来，正准备回房间，路经小院时，忽然有一个身着黑衣劲装，脸上用黑巾蒙住的男子自暗处冲出来，对着她就连刺数剑。
罗烟大吃一惊，连忙拔剑御敌。
短短工夫，两人便已交手数十招。
下午罗烟才跟力王打完一场硬战，这会儿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面对黑衣人的强烈攻势，罗烟很快就败下阵来。
她正打算施展自己的拿手绝活，西域血蚕丝，忽闻一声：“什么人？”
那黑衣人只觉眼前亮光一闪，一柄长剑就朝他疾速而来，黑衣人连续侧身躲闪，但锋利的剑刃还是在他脸上划破一条细长的血口，黑巾也跟着掉了下来。
黑衣人忙不迭伸手按住，他瞧了眼正往这边赶来的左刑，紧忙转身提气一纵，立即就消失在墙的另一边。
剑的主人欲追，罗烟及时拉住他。
“左师兄算了，现在比试要紧，还是别节外生枝了。”
黑衣人的武功看起来不弱，就这么一点功夫，估计想急也急不上了。左刑瞧了眼对方消失的方向，回头问罗烟：“你没受伤吧？”
罗烟道：“没有。”
左刑又回过头去：“可知对方是谁？”
罗烟摇了摇首：“没有，对方出招时很谨慎，我还没有摸清楚他的武功招数呢。”
“奇怪，谁胆子这么大，居然敢在少林寺下手？”左刑垂眸思忖片刻，随即若有所思看了罗烟一眼，复又问道：“师父这次让你下山办事，你可有得罪什么人？”
罗烟嫣然一笑，对着左刑就要贴上去：“奴家是去办正事，连面都没有露过，怎么可能会得罪人得罪到少林来呢。”除非……
罗烟心中一动，想到一人，但应该不会吧？
左刑很反感她这副媚样，直接往前一步，就避开了她的触碰。
“没有就好。”
言罢，他转身就离开了。
对于这位师妹，还有那位陆师弟，左刑向来不怎么喜欢，也不知道当年师父为何会收他们俩为徒。
一个一身媚骨，狡猾得不得了，嘴里永远没有一句真话；一个野蛮鲁莽，就好像罗烟的狗一样。这两个人若非跟左刑出自同一个师门，只怕他一辈子都不会跟这样的人打交道。
当然，为人弟子，左刑也从不过问他师父的事。他师父喜欢收几个弟子，收怎样的弟子，这都是他的自由。
而他对这些也没兴趣。
不过那个陆师弟这次下山后就没回来了，听罗烟向他师父禀报，好像是死了。
左刑走后，罗烟又朝黑衣人消失的方向望了一眼，也不知她在琢磨些什么，过了许久，只见她脸上露出一个了然于心的笑。
—
黑衣人几个起起落落，最后跃进一座幽静的寺院里。
陆离和司缨等了又等，终于把人盼来。
黑衣人进房后，直接将黑巾拿下来，露出一张英俊的脸来。
此人正是半个时辰之前，司缨特地去找来帮忙的原岭。
司缨起身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她？”
原岭将黑巾扔在桌上，边坐下边道：“没成功。我们刚过手几招，她那个师兄就出现了。我打不过他们，怕身份败露，便先回来了。”
陆离问道：“你说的师兄，是不是左刑左师兄？”
原岭拿了一个苹果，啃上一口后才说道：“应该是吧，反正就是站在那个连宗主旁边，摆了一天的臭脸，好像别人欠了他许多钱似的那个。”
一个罗烟，原岭还能对付，若是再加上一个左刑，他确实根本不敌。
陆离道：“那就是了。”
“这样我们只能等武林大会结束，再找机会试她一试。”司缨道，“我就不信了，她还能永远不落单。”
就是不知道武林大会后，他们还有没有机会坐下来这么心平气和地说话。
思及此，司缨忍不住瞧了陆离一眼，眼里的哀伤一闪而过。
—
为了应付明日的比试，陆离和司缨早早上床休息。
经过昨日的激烈筛选，今日能站在比武场上的新手仅剩二三十人，加上往年参加过的师兄，也不足百人。
齐生、齐哲两兄弟和赵桓的亲传弟子奚睿有点可惜，按照他们的武功和资历，怎么也能挤进今天的比试。
特别是奚睿，他的武功与苗家大少爷苗承阳旗鼓相当，怎么也能挤进新人一代前十名行列，就是运气不好，一下场就抽到了武功比他还要高的苗志远。
今日的比试是按照实力安排对手的，不管参加的人数有多少，最后都只有十人能进入最后一天的比试，因此有时候一人可能要打两三场。
不过由于有些人昨日已经参加过比试，身上受了伤，因此有些伤势较重的会选择自动放弃比试资格。
陆离第一场的对手，正是上次将他打败之人，少林寺寂空大师的弟子，了悟。
了悟看着年轻，在少林寺中的辈份却是不低，又得寂空大师的真传，将来在武学方面的成就，很可能在寂空大师之上。
司缨只听说过寂空大师的法号，知道他是少林寺方丈寂远大师和寂净那个老秃驴的师兄，却未见过真人。
不过据说此人有一颗菩萨心肠，佛学方面和武学方面皆为了得，因此十分受少林弟子的爱戴和尊敬。只可惜这位寂空大师潜心佛道，不求闻达，又是与世无争，鲜少在江湖上走动，是以江湖上很少人知道他。
在司缨眼里，真正的高僧就应该像南明那个老和尚，以及寂空这样，和光同尘，不问世事。
她见陆离拿到对战的木牌后，眉头一直紧锁着，不由地好奇道：“这位了悟实力如何？”
“强。”陆离道，“上次比试，我就是败于他的手上。实力仅次于左刑和朱子墨之后。”
夏凌听完，一声惊呼就脱口而出：“这么厉害，那郡马想要打赢他，不是没希望了？”
容云看了她一眼，夏凌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忙捂住嘴，退到后面去。
司缨朝陆离看过去，这下总算知道陆离在担心什么了。
其实裁决方会安排了悟当他的对手，是陆离意料中的事。毕竟上次比武，他就是败在了悟的手中，如果这次能打赢对方，说明他的实力进步神速，没什么能比这更证明自己的了。
但说实话，想要打赢了悟师兄，陆离并没有多大把握。
一个将来能继承寂空大师衣钵的人，其实力，在少林后起之秀中，当是数一数二。
这样的人不用交手，都能猜到他的实力有多强，更何况陆离还是拿血肉之躯，亲身领教过的。
那次比试，几乎是陆离单方面被辗压。
这事给陆离落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以至他这三年，勤学奋练，发誓这次武林大会，不能再这么丢人了。
司缨问道：“那他可在高手排名谱上面？”
陆离：“左刑是三十三，朱子墨是三十四。至于中间剩下的那几个名次，分别是点苍、昆仑、峨嵋的几位前辈。”
司缨眼波一转：“听起来确实还挺厉害的，不过不怕，你先跟我说说，他主要是以棍法为主，还是以掌法为主。”
少林寺的武学基本分为掌法和棍法两大类，虽然刀剑枪，以及其他兵器都有人学，但都不如这两类出色。
公羊柘：“是棍法。”
两人闻声回头，司缨又看到那张让她讨厌的脸。
按理说，司缨自认自己非常肤浅，向来只看脸。只要长得好看的美人，不管男男女女，她都喜欢。可是她对这位公羊柘就是喜欢不上来。
一想到他给自己编排的那些“情史”，司缨就只有想揍他一顿的冲动。
陆离接着公羊柘说道：“没错，了悟师兄虽然自小就修习少林寺的罗汉十八棍，以及无量掌法，但他的罗汉十八棍几乎已经达到和他自己融为一体的地步，所以他的棍法比起掌法，更胜一筹。”
司缨想了下，道：“棍法是吧，放心，一会儿上场，我就教你怎么破他的罗汉十八棍。”
陆离一脸惊讶：“你知道怎么破罗汉十八棍？”
司缨看着他的目光，忍不住柔软一些：“小事一桩而已。”
见她信心十足，公羊柘也来了兴趣：“之前就听说过，陆兄在苗家得郡主点破，轻而易举就打败了苗家的大少爷苗承阳，在下也很好奇郡主有什么办法能破了这罗汉十八棍？”
司缨微微侧头：“那么好奇，一会儿不就知道了。”
公羊柘见她不肯说，心中愈发想知道。
很快就轮到陆离和了悟比试，陆峰嘴里说对陆离有信心，但真正要下场的时候，他还是过来了，一遍遍嘱咐陆离要小心，末了又道：“如果实在打不赢，那就放弃，不必做无畏的牺牲。”
可能是上一届陆离输得委实有点惨，不仅给陆离造成了心理阴影，连带的陆峰也感到有压力。
陆离回道：“知道了，爹。”
司缨朝陆离招了招手：“阿离，你过来一下。”
陆离知道司缨是想跟他聊如何破解罗汉十八棍的事，于是跟陆峰说了一声后，就朝她快步走过去。
陆峰不知情，只当是这位孅弱郡主粘人粘得紧，陆离都要上场比试了，她还舍不得放人，不禁为她这种全然不顾大局的行为感到极度不满。
司缨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陆峰对她的不满。
“你父亲好像对我意见挺大的。”
陆峰顺着司缨的视线望过去，果然见到他父亲板着一张脸，似是懒得再看他们，一接触到他的目光，就黑着脸把头转过去，回他的座位去。
罗烟从师父的房间出来，正准备回房间，路经小院时，忽然有一个身着黑衣劲装，脸上用黑巾蒙住的男子自暗处冲出来，对着她就连刺数剑。
罗烟大吃一惊，连忙拔剑御敌。
短短工夫，两人便已交手数十招。
下午罗烟才跟力王打完一场硬战，这会儿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面对黑衣人的强烈攻势，罗烟很快就败下阵来。
她正打算施展自己的拿手绝活，西域血蚕丝，忽闻一声：“什么人？”
那黑衣人只觉眼前亮光一闪，一柄长剑就朝他疾速而来，黑衣人连续侧身躲闪，但锋利的剑刃还是在他脸上划破一条细长的血口，黑巾也跟着掉了下来。
黑衣人忙不迭伸手按住，他瞧了眼正往这边赶来的左刑，紧忙转身提气一纵，立即就消失在墙的另一边。
剑的主人欲追，罗烟及时拉住他。
“左师兄算了，现在比试要紧，还是别节外生枝了。”
黑衣人的武功看起来不弱，就这么一点功夫，估计想急也急不上了。左刑瞧了眼对方消失的方向，回头问罗烟：“你没受伤吧？”
罗烟道：“没有。”
左刑又回过头去：“可知对方是谁？”
罗烟摇了摇首：“没有，对方出招时很谨慎，我还没有摸清楚他的武功招数呢。”
“奇怪，谁胆子这么大，居然敢在少林寺下手？”左刑垂眸思忖片刻，随即若有所思看了罗烟一眼，复又问道：“师父这次让你下山办事，你可有得罪什么人？”
罗烟嫣然一笑，对着左刑就要贴上去：“奴家是去办正事，连面都没有露过，怎么可能会得罪人得罪到少林来呢。”除非……
罗烟心中一动，想到一人，但应该不会吧？
左刑很反感她这副媚样，直接往前一步，就避开了她的触碰。
“没有就好。”
言罢，他转身就离开了。
对于这位师妹，还有那位陆师弟，左刑向来不怎么喜欢，也不知道当年师父为何会收他们俩为徒。
一个一身媚骨，狡猾得不得了，嘴里永远没有一句真话；一个野蛮鲁莽，就好像罗烟的狗一样。这两个人若非跟左刑出自同一个师门，只怕他一辈子都不会跟这样的人打交道。
当然，为人弟子，左刑也从不过问他师父的事。他师父喜欢收几个弟子，收怎样的弟子，这都是他的自由。
而他对这些也没兴趣。
不过那个陆师弟这次下山后就没回来了，听罗烟向他师父禀报，好像是死了。
左刑走后，罗烟又朝黑衣人消失的方向望了一眼，也不知她在琢磨些什么，过了许久，只见她脸上露出一个了然于心的笑。
—
黑衣人几个起起落落，最后跃进一座幽静的寺院里。
陆离和司缨等了又等，终于把人盼来。
黑衣人进房后，直接将黑巾拿下来，露出一张英俊的脸来。
此人正是半个时辰之前，司缨特地去找来帮忙的原岭。
司缨起身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她？”
原岭将黑巾扔在桌上，边坐下边道：“没成功。我们刚过手几招，她那个师兄就出现了。我打不过他们，怕身份败露，便先回来了。”
陆离问道：“你说的师兄，是不是左刑左师兄？”
原岭拿了一个苹果，啃上一口后才说道：“应该是吧，反正就是站在那个连宗主旁边，摆了一天的臭脸，好像别人欠了他许多钱似的那个。”
一个罗烟，原岭还能对付，若是再加上一个左刑，他确实根本不敌。
陆离道：“那就是了。”
“这样我们只能等武林大会结束，再找机会试她一试。”司缨道，“我就不信了，她还能永远不落单。”
就是不知道武林大会后，他们还有没有机会坐下来这么心平气和地说话。
思及此，司缨忍不住瞧了陆离一眼，眼里的哀伤一闪而过。
—
为了应付明日的比试，陆离和司缨早早上床休息。
经过昨日的激烈筛选，今日能站在比武场上的新手仅剩二三十人，加上往年参加过的师兄，也不足百人。
齐生、齐哲两兄弟和赵桓的亲传弟子奚睿有点可惜，按照他们的武功和资历，怎么也能挤进今天的比试。
特别是奚睿，他的武功与苗家大少爷苗承阳旗鼓相当，怎么也能挤进新人一代前十名行列，就是运气不好，一下场就抽到了武功比他还要高的苗志远。
今日的比试是按照实力安排对手的，不管参加的人数有多少，最后都只有十人能进入最后一天的比试，因此有时候一人可能要打两三场。
不过由于有些人昨日已经参加过比试，身上受了伤，因此有些伤势较重的会选择自动放弃比试资格。
陆离第一场的对手，正是上次将他打败之人，少林寺寂空大师的弟子，了悟。
了悟看着年轻，在少林寺中的辈份却是不低，又得寂空大师的真传，将来在武学方面的成就，很可能在寂空大师之上。
司缨只听说过寂空大师的法号，知道他是少林寺方丈寂远大师和寂净那个老秃驴的师兄，却未见过真人。
不过据说此人有一颗菩萨心肠，佛学方面和武学方面皆为了得，因此十分受少林弟子的爱戴和尊敬。只可惜这位寂空大师潜心佛道，不求闻达，又是与世无争，鲜少在江湖上走动，是以江湖上很少人知道他。
在司缨眼里，真正的高僧就应该像南明那个老和尚，以及寂空这样，和光同尘，不问世事。
她见陆离拿到对战的木牌后，眉头一直紧锁着，不由地好奇道：“这位了悟实力如何？”
“强。”陆离道，“上次比试，我就是败于他的手上。实力仅次于左刑和朱子墨之后。”
夏凌听完，一声惊呼就脱口而出：“这么厉害，那郡马想要打赢他，不是没希望了？”
容云看了她一眼，夏凌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忙捂住嘴，退到后面去。
司缨朝陆离看过去，这下总算知道陆离在担心什么了。
其实裁决方会安排了悟当他的对手，是陆离意料中的事。毕竟上次比武，他就是败在了悟的手中，如果这次能打赢对方，说明他的实力进步神速，没什么能比这更证明自己的了。
但说实话，想要打赢了悟师兄，陆离并没有多大把握。
一个将来能继承寂空大师衣钵的人，其实力，在少林后起之秀中，当是数一数二。
这样的人不用交手，都能猜到他的实力有多强，更何况陆离还是拿血肉之躯，亲身领教过的。
那次比试，几乎是陆离单方面被辗压。
这事给陆离落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以至他这三年，勤学奋练，发誓这次武林大会，不能再这么丢人了。
司缨问道：“那他可在高手排名谱上面？”
陆离：“左刑是三十三，朱子墨是三十四。至于中间剩下的那几个名次，分别是点苍、昆仑、峨嵋的几位前辈。”
司缨眼波一转：“听起来确实还挺厉害的，不过不怕，你先跟我说说，他主要是以棍法为主，还是以掌法为主。”
少林寺的武学基本分为掌法和棍法两大类，虽然刀剑枪，以及其他兵器都有人学，但都不如这两类出色。
公羊柘：“是棍法。”
两人闻声回头，司缨又看到那张让她讨厌的脸。
按理说，司缨自认自己非常肤浅，向来只看脸。只要长得好看的美人，不管男男女女，她都喜欢。可是她对这位公羊柘就是喜欢不上来。
一想到他给自己编排的那些“情史”，司缨就只有想揍他一顿的冲动。
陆离接着公羊柘说道：“没错，了悟师兄虽然自小就修习少林寺的罗汉十八棍，以及无量掌法，但他的罗汉十八棍几乎已经达到和他自己融为一体的地步，所以他的棍法比起掌法，更胜一筹。”
司缨想了下，道：“棍法是吧，放心，一会儿上场，我就教你怎么破他的罗汉十八棍。”
陆离一脸惊讶：“你知道怎么破罗汉十八棍？”
司缨看着他的目光，忍不住柔软一些：“小事一桩而已。”
见她信心十足，公羊柘也来了兴趣：“之前就听说过，陆兄在苗家得郡主点破，轻而易举就打败了苗家的大少爷苗承阳，在下也很好奇郡主有什么办法能破了这罗汉十八棍？”
司缨微微侧头：“那么好奇，一会儿不就知道了。”
公羊柘见她不肯说，心中愈发想知道。
很快就轮到陆离和了悟比试，陆峰嘴里说对陆离有信心，但真正要下场的时候，他还是过来了，一遍遍嘱咐陆离要小心，末了又道：“如果实在打不赢，那就放弃，不必做无畏的牺牲。”
可能是上一届陆离输得委实有点惨，不仅给陆离造成了心理阴影，连带的陆峰也感到有压力。
陆离回道：“知道了，爹。”
司缨朝陆离招了招手：“阿离，你过来一下。”
陆离知道司缨是想跟他聊如何破解罗汉十八棍的事，于是跟陆峰说了一声后，就朝她快步走过去。
陆峰不知情，只当是这位孅弱郡主粘人粘得紧，陆离都要上场比试了，她还舍不得放人，不禁为她这种全然不顾大局的行为感到极度不满。
司缨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陆峰对她的不满。
“你父亲好像对我意见挺大的。”
陆峰顺着司缨的视线望过去，果然见到他父亲板着一张脸，似是懒得再看他们，一接触到他的目光，就黑着脸把头转过去，回他的座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