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珏想到了一个人,既可以瞒住盛昂行程又可以帮他达到目的。

    只要能顺利接触到那个人,顺藤摸瓜,追本溯源一切都好办了。

    陈捷很快办了三个假身份,为了不引人注意,唐珏给他们规划了一条线路。他们先是转站印度飞往西藏,再从西藏飞到了河北,最后坐车去北京。盛昂第一次有种吃瘪的无奈感,唐珏说,特殊期间虽然曲折但总是谨慎些更好。

    行吧。

    唐珏强调要形势低调,苏虅特意在二手车市场买了一辆破奇瑞,在车站接到风尘仆仆一身疲惫的三个男人。

    在国内能让唐珏放心的也就剩下苏虅一个,她嘴严办事效率高,高标准的职业道德,况且唐珏拿钱给她说服了。苏虅一路上只和盛昂对了暗号,就不再说话。按照唐珏的吩咐送他们去了林公馆,对于这三个高大威猛的男人谁苏虅没兴趣了解,一想到要去林公馆,苏虅就气不打一处来,她对林公馆的主人深恶痛绝,见一面都想吐。

    要不是唐珏是老雇主,她才不接这一单。

    林公馆,是一座宽伟华贵从左到右一展排开的五层欧式庄园,两侧花园侧立,弓处一道植被连廊。外表就能看出状元主人是个极尽奢侈,铺张浪费的人。

    到林公馆都半夜了,一扇雕花华丽的铜门缓缓打开,苏虅开着旧奇瑞进去,在几十辆豪车的对比下简直就是一个老鼠屎坏了一锅粥。苏虅停在大门口,凌晨十二点期间还高歌艳舞正在举办一场私人宴会。她深知宴会的真实性,嫌弃的捏了捏鼻子,拿着手机翻出待在黑名单的号码,不耐烦道:

    “我们到了。”

    对方是一个男人,简短回了ok。

    陈捷一眼就瞧出这宴会的乌烟瘴气,他看盛昂没什么反应,更不会表达自己的想法。达克死人一样站的绷直,眼神一圈一圈的扫视周围,时刻保护着盛昂的安全。

    苏虅摆着手臂,拍死一个又一个蚊子,她烦躁的想凭什么只咬我一个女的!男人的血不香???

    该死的,蚊子都随主和林逸谦一样不是个好东西。

    一个侍者急匆匆的跑来迎接道:“实在抱歉,让诸位久等,请随我来。”

    进去,抬头是华丽的水晶灯悬挂在穹顶之上,金光闪闪上照射下来,各色的人行走其中,喜怒哀乐通通不受拘束,随意发挥,若有人看对眼很快就缠绵在一起毫不忌讳的亲吻,你侬我侬,随后悄悄的消失在宴厅内。

    这是个极私人的私密宴会。

    苏虅想走,却想着来都来了,半途就离开不合适,也随在盛昂三人身后大步流星跟过去。

    几人上了三楼,林逸谦整坐在餐厅中等着,苏虅见到他还是不受控制的浑身一颤,马上就结束了。

    苏虅扯出一抹极淡的笑道:“这位是盛先生,唐老板的客人。”

    “久闻盛先生大名,今日起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有些仓促没来得及准备,还望海涵。”文绉绉的说一大堆,林逸谦笑的殷切的伸出手,但盛昂没接。

    陈捷开口:“林少,我们需要借用你的权利散播一些消息出去。”

    林逸谦讪讪地收回手,笑意不改表示:“可以。我尽力。”

    “不,你必须做。”陈捷沉声,不容反驳。

    林逸谦微微错愕,深思远虑颔首说:“尽我所能。”

    苏虅别有深意的低着头想,林逸谦那混蛋真是绝了,不了解原委只靠猜测就要抱紧大腿,真是永无下限。这下子到好唐珏省心了,少了个吸血鬼。

    道是这个盛先生是何许人也?

    苏虅混迹在北京多年料什么人是她查不到,可那个神秘人查来查去却连名字都找不到,可想而知,神秘人一定在不可控的红线区。苏虅本事有限,将事报给唐珏。他是谁睚眦必报的,那神秘人一把火燎灭了他的家还要杀了他的人,唐珏绝非是任其为非作歹逍遥法外的。

    所以苏虅认为这个盛先生是外挂,可以为他报仇的伟大人物。

    有些可惜,又被林逸谦给抱住了大腿,不幸的开始。

    再留无益,苏虅找了借口就离开了,她还要回医院观察李满。这两天李满有好转有苏醒的迹象,唐珏还等着时刻汇报李满的情况呢。

    原来收钱办事也挺烦恼。

    ——

    在重症监护室躺了十二天,李满突然睁开了眼睛,随后一动不动的望着头顶的天花板,要不是苏虅给李满量体温都没有发现她悄咪咪的苏醒过来,苏虅喊了几声她无所知眨了眨眼睛,她激动叫来医生。

    幸好,醒了。

    苏虅把这个好消息报给唐珏,但他破天荒的没有立刻回复,不过唐珏看到消息应该会很高兴。苏虅找来护工帮李满擦拭身体,一点一点的用针管喂水给李满。

    可她还是太虚弱,换了药调理几天。就转入了普通病房,出来后李满也明显的有了精气神,不靠辅助器都能喘匀气后,医生建议撤掉机器让李满自己用肺换气。

    李满坐起来,身边少了输液的检测器,能看到阳光她这才有了活过来的实感,这些天她一直浑浑噩噩,做了一个又一个永远都醒不过来的梦。

    梦里一成不变的大火追赶,逃不开的满天鲜血和重复生死离别的绝望。

    李满一层一层的奔跑,每次都要成功逃脱后又会进入新的恐怖中。

    她适应现实,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唐珏呢?

    苏虅并不知道唐珏在哪里,她的职业道德条例中包括了,不过问雇主的任何私事。所以和唐珏交换信息都是用手机,出事到现在苏虅一次也没见过唐珏。

    “他还活着吗?”

    “当然,不活着怎么付费让我来伺候你。”苏虅大咧咧的坐在沙发上,旁边的护工贴心的给李满按摩软趴趴的肌肉。

    “我昏迷了多久?”

    “二十九天。看我记得多清楚,足足躺了二十九天,差一点医生就宣布你成为植物人了。”

    二十九天,唐珏一次都没有回来,是不是骗人呢?为什么那天没接电话,却在自己活下来雇人来照顾自己。

    如果他还安全,为什么不出现……

    骗她作甚呢?死就死了,没什么的,自己也差一点就死掉了。

    李满看着陌生的女人,受唐珏的委托照顾了自己

    近一个月。李满受不了,她想出院了,想要回自己的家。

    晚上,苏虅回家了,护工去打饭了。

    李满剥开绷带看着自己身上被火烧伤,结痂长出的新肉,狰狞丑陋。抹不掉深刻烙下的痛苦记忆,只要看到伤口那天无助挣扎在烈火中,活生生的凝望着自己的生命逝去,李满就反胃。

    可胃里什么都没有,倒是一呕吐带着肺一阵剧烈的咳嗽,李满扳着床沿倒空在床下,噗的一声,李满喷出一大口鲜血。她呛红了脸,脖子的青筋充上脑袋,纵横攀结的血管凸显在肉皮表面,李满想自己会不会因为一个咳嗽就血管爆裂草率的死掉了。

    “哈哈,咳咳咳哈哈,啊哈哈咳咳。”一头朝向整个人栽倒在一口血的地上,李满张着口大口喘息,眼前一黑就没了意识。

    因为病人需要休息,十点之后医院就锁了住院区的大门,周遭安静无人,连摆夜摊的小贩陆陆续续的开着小三轮离开了。若不是看着十六层楼零星的灯光,医院简直可以算得上恐怖。一个人全副武装一身黑大衣戴着帽子,遮住了五官用医生的门扣从电梯上到了十楼。

    他健步如飞,顺着长长的走廊一个门一个门的寻找着什么。

    29床  李满

    主治医生:林逸梡

    他停了下来定力站在门前,看着显示牌上的名字,全身的血都在倒流。恍如隔世的感觉。他一双手抖得抬不起来,双手撑在门框上透过透明玻璃窥见到了躺在床上,带着检测器的瘦弱的女人。

    唐珏面目狰狞推开了门,护工在一边坐在打起瞌睡,并没有发现进来的人,他沉重的走到病床前。俯视悲悯的望着李满瘦的没了人形的脸蛋,一层薄皮可怜兮兮的包裹着骨头,胳膊大腿上大大小小的绷带把原本就没几两肉的李满显得更是触目惊心。

    她还活着?

    唐珏痛苦的呻吟起来,一段痛苦的记忆唤醒了他的记忆。唐漪安说德林死之前,身体如是糊上一层油脂的骷髅,人不像人鬼不是鬼。唐珏那时候太小了要不是照片他甚至根本不记得德林长什么样子,但唐漪安生动的形容出他的死相,无法磨灭的烙刻在唐珏的脑子中,直到他看了李满。

    压抑在心尖上的抽离的痛,迫使他奔溃的想,李满也不要自己了,她也要离自己而去。唐珏捧起李满手,吓得他一激灵,太凉了。

    “小满!”唐珏难以自抑的惨叫。

    护工都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醒,瞧着黑暗中一身黑衣,鬼魅似的高大身影单膝跪在病床边,月光下印在床边的手上惨白,护工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黑无常……

    李满睁开眼,虽然唐珏包裹严实可他那双异色的蓝眸太过特色,李满心动的开始。刚吐了血,身体混混腾腾的李满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她笑着说:“你来了。这次什么时候会走呢?可别死掉了,我真受不了你一次次的死在我面前了。”

    唐珏苦笑,猩红着双眼颤声回道:“小满,我回来了。”

    “嗯,你回来了。”

    唐珏说:“我不走了。”

    李满跟着重复:“不走了。”

    “真的!我不会再离开了!死我也要死在你身边。”

    李满咧着嘴哼哼两声,闭上眼睛不搭理唐珏了,唐珏慌张的去摸李满的脸却发现李满哭了。

    “小满,你别哭!你别哭!”

    “你为什么要死在我面前,我救不了你啊,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李满喃喃自语仿佛做了噩梦从中抽离不出来,即使唐珏抱住她也没能安慰到她一丝一毫。

    李满哭累了,陷入了昏迷,唐珏就坐在床边看了她整整一夜。

    第二天,苏虅来时,也被唐珏吓了一跳,差点以为自己白日做梦见鬼了。

    “我靠!唐老板你这是整哪一出?吓死我了!”苏虅捂着心脏,玻璃心差点有碎掉。

    唐珏攥着李满的手,低着头静静的看着她,自顾自地说:“我时间不多,趁着李满还没醒来,你带我去林公馆。”

    唐珏安置好李满,恋恋不舍的悄悄退出病房,苏虅跟过去,问:“怎么了?”

    “找到了,白甲卜。”

    ……

    什么!???白甲卜……凶手居然是他!!!苏虅张着嘴差点没叫出来,那可是……我靠,我靠,苏虅开着自己的奥迪载着唐珏去了林公馆。

    白甲卜他爸白石和林逸谦他爸林苛途是莫逆之交,林逸谦大小就和白甲卜是死对头,所以在这件事他绝对不能参与,为了避嫌林逸谦跟着盛昂去了法国。

    唐珏熬到了最后那艘货顺利进入黑市,清洗干净了他和盛昂的手头账面才飞回来,不然白甲卜头七早过了让他多活了半个月简直是便宜他了。

    到了站,林公馆一个人也没有,跟着达克进了地下室的一个深十米的地窖内,十平米的地窖只有一张老式的灯泡泛着黄光,唐珏终于见到了白甲卜,他这种长相简直就是圣经中邪恶的化身,按照唐珏的要求,白甲卜被五花大绑困在十字架上。

    达克端着一桶水泼醒了他,白甲卜反应过来挣扎嘶嚎着:“你他妈知道我爸是谁吗!他妈的赶紧放了我!不然我爸不会放过你!!!”

    “你爸是谁怎么他没告诉你吗?他要怎么不放过我?”

    唐珏笑着露出八颗白牙,蹲在拿出一只Zippo打火机,火光忽明忽灭的映在唐珏的半张脸上,像一只从地狱爬出来的魔鬼,整张脸充满贪婪的邪笑:“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会一直吊着你的命,让你生死不能。”

    “救命!!!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苏虅都受不了,烧焦的皮肉滋滋冒出化成油的脂肪,散发出阵阵香味,就像熬猪油,恶心的她都反胃了,苏虅跑出去哇哇大吐。

    唐珏抽出一只针管,将六毫升的heroin输进白甲卜的静脉管内,然后用小刀剜小那块熟透的腿肉撒了孜然塞进他的嘴里。并且贴心的给他包扎好了伤口,从一只箱子拿出一只培养皿,里面爬满了人工培育的蝍蛆,笑着说:“放心,等你的腐肉发烂我会帮你养出新的肉来,然后用你的肉养着你,这叫什么?自给自足。”

    “你可别想死,我还等看你爸要怎么不放过我。”

    白甲卜疼的头昏眼花,一剂heroin叫他异常兴奋,疼不似疼,浑身跟爬满的蚂蚁一样,脑子有飘忽忽的一上一下,难受的他怪叫连连,意识模糊。唐珏抽出一把越南军刀插l进他的生l殖l前头,白甲卜却呻吟哼出来,抖着抖着发l情了。

    “听说你喜欢玩男人,正好,我叫人来伺候你一辈子。”唐珏恶心的拿出一沓湿巾开始擦手,最后嫌不够干净,退了出去。

    达克引进来一个肌肉发达的男人,他接过唐珏的手提箱,看着里面的东西再看着苏奇伟那吊哔样,想了想付给自己的钱,忍下了。

    唐珏回去仔仔细细洗了好几遍的澡,才干干净净的出现在医院。

    李满正做着小口小口吃着小米粥,看着唐珏的那瞬间她手中的勺子都掉进了碗里,溅了一身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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