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已经不需要搀扶，不过体力还是没完全恢复，坐下就直喘，一身的虚汗。
这里长满了干枯的树根，几乎把整个蓄水池都覆盖了，那些分流的井道口全部被遮盖在树根之中了，上面长满了奇形怪状的菌类，找不到继续前进的道路。
拖把看了看道，这些不是树根，都是菌丝，这个蓄水池看来是种香菇的好地方。说着，让手下人去砍掉这些菌丝，寻找张起灵留下的记号。
找着找着，有人就惊叫了一声，翻倒在地，我们立即端枪朝他瞄去，一下就看到他砍掉了一片菌丝之后，菌丝后面的井壁上出现了一张石雕的人脸。
吴邪一看就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捡起地上的碎石丢了过去，当下组成人脸的飞蛾被惊飞了起来。那人一看，长出了一口气。
这些蛾子可能是偶然飞进井道来的，这里可能也有蛇蜕来吸引它们。
“小心一点，附近可能有蛇。”我提醒道。
黑瞎子走到飞蛾聚集成脸的地方去翻找，果然在树根密集处，看到了一大片白色麻袋一样的东西。
黑瞎子用猎枪把蛇蜕挑了起来，发现那是一条大蛇，有水桶那么粗，蛇蜕上还长着双层的鳞片。
“体型不小啊。”黑瞎子语气淡定地说道。
吴三省伸手一摸，一手的黏液，他脸立刻就白了，赶紧回头道：“他娘的把枪都给老子端起来，这玩意是新鲜的，这皮是刚蜕下来的！”催促寻找井道口的人快点，这地方不能久待。
忙活了半天都没找到，众人都有点急躁起来，稍微矮点的井道口几乎都找了，只剩下蓄水池顶上的一些。
我抬头向上看去，上面没有坡度，几乎是垂直的，必须攀着井壁的缝隙爬上去。
这里有个瘦瘦的小个子身手最好，义不容辞地爬了上去。我们用手电帮他照明，他一边单手抓住巨石的缝隙，一边用砍刀砍掉菌丝，然后像攀岩运动员一样抓住缝隙，扭动身子吊过去。
他探了几个井道口随后道，“在这里”，我们听到这话才松一口气，吴三省让他立即结好绳子，这些人开始陆续地爬上去。
才爬上去三四个，忽然上面那小个子又叫了声：“三爷，不对，这里也有，记号不止一个。”
就在这时候，我们都看到红光一闪，接着那人整个就不见了，速度极快，他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拖进去的。
没等我们反应过来，那道井口里就传来了一声惨叫，接着，他就摔了出来，还没摔到地上，从井坑道中猛地射出一条巨蟒的上半身，凌空一下把他缠绕住。
这是一条刚蜕完皮的巨蟒，而且是血红色的。
“开火！”解雨臣赶紧喊道，愣住地众人也反应过来，在狭窄的空间中，猎枪的声音几乎能把耳朵炸聋了。
刚蜕完皮的巨蟒，鳞片还不坚硬，立即被打得皮开肉绽，但是铅弹的威力太小，剧痛的蟒蛇暴怒，把那人往井壁上一拍，那人就摔了下来。
接着它沿着蓄水池壁飞速盘绕了下来，巨大的身躯一扫，扫飞了好几个。
吴三省伙计大惊失色，好几个人撒腿就跑，吴三省大骂：“稳住！别跑！”
但是这批人都是他临时找的散盗，完全不听他的，好几个人都钻进了坑道里，四散而逃。
吴三省气得大骂，解雨臣和吴邪拉着他一边开枪，一边也往坑道里退。黑瞎子拽着胖子，我们几个边开枪边后退。
如果所有人都齐心，对这蟒蛇来几个齐射，怎么着这巨蟒也能被打烂了，但是人就在这种关头会乱，没法判断形势。
我们退得最慢，巨蟒一下就冲了过来，我连开两枪，无奈巨蟒的头闪得太快。
胖子和吴三省都被黑瞎子和解雨臣拖进坑道了，只剩我和吴邪还在下面。吴邪回头看向我，我赶紧催促他上去。
解雨臣伸手刚把吴邪拉上去一半，就听黑瞎子朝我喊道，“若兮！”我看到他朝我身后举起了枪，忙弯腰低头，一声巨响，身后的巨蟒被震飞了。
“后面！”吴邪朝他们喊道，他们猛回头，手电一照，我们就看到有十几条碗口粗细的鸡冠蛇，犹如血红色的潮水一样涌来。看样子这里的枪响惊动了它们。
“真他妈倒霉到他奶奶家了！”胖子气的破口大骂。吴邪爬上去后，他和胖子又回头把我拽了上去。
黑瞎子立即回头开了一枪，将最前头的一波扫飞，他笑着道：“太多了，顶不住了！”
我转身就见很多的井道口中，都开始爬出红色的鸡冠蛇。我赶紧寻找没有鸡冠蛇爬出的井道口。一个一个看过来，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井口，立即爬了进去。
那蛇速度很快，几乎贴地飞了过来。我一枪打过去，把那些蛇轰成肉泥，但是井道口瞬间又被蛇围满了。
他们说让我先跑，他们去找其他井口。我低头看去，我所在的井口已经快被蛇围满了，如果我再不走，我也走不了了。
抬头看到他们朝着另一个井口跑去，我咬了咬牙转身朝着井口深处跑去。一边跑一边装子弹，回头朝着追来的蛇打了一枪就继续狂奔。
一连冲过好几个岔路口，胳膊突然猛地被人一拽，转头一看入目是个满身泥的人。我连忙抬枪砸去想挣脱，枪口被人瞬间握住静止在空中。
“娘亲，这是爹爹。”一个软糯的声音响起，我低头看去是满身泥巴的团子，愣了一下，转头看向握着枪口的张起灵，枪也不管了，松开手就去低头抱团子。
团子的小手轻轻拍着我的后背，我紧绷地心情也放松下来。下一秒怀里的小人被人抓着衣领拽走，团子满脸愤愤不平道，“爹爹是不是嫉妒娘亲先抱团子所以不高兴了。”
张起灵看了他一眼，把他扔在地上就没再理会他，拉起我就走到一边，从角落抓起一把泥巴就抹在我脸上，没多时我也跟他们一样浑身是泥了。
井道里传来动静，张起灵拉着我和团子就朝着里面跑去，我这才发现这里的墙上有很多裂缝，里面都是泥茧。
张起灵随手把团子拽起塞进一个裂缝，拉着我就朝着另一个裂缝跑去。团子抗议的声音传来。
“别出声。”张起灵话音刚落，我感觉自己脚下一空，整个人就被他抱着塞进裂缝里，在我以为他会换个地方躲着的时候，他直接挤了进来。
我们俩四目相对，裂缝里安静地只剩下呼吸声。
此时外面传来声音，我捂住口鼻，屏住呼吸，一动都不敢动。我能听出来，有几条蛇继续往前去了，但是还有停留在这里寻找的。
这蛇的智力真的不一般。细微的声音从裂缝口传来，我感受到似乎有什么盘绕上我的脚踝，我的心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手紧紧地攥住张起灵的衣服。张起灵缓缓抬手盖在我的后脖颈上。
那条蛇顺着我的腿爬上我的后背，我屏住呼吸不敢动一下。
忽然外面传来什么动静，背上的蛇被吸引，从我们身上爬了出去。
张起灵的手松开我的后脖颈转而拍了拍我的背，安慰道，“没事了。”我松了口气，似乎有些脱力般瘫软在他怀里。
外面传来“咯咯咯”的声音，我顿时又紧张起来，抬头问道，“什么声音？”
张起灵低头看着我道，“陈文锦在叫我们。”
我们俩从裂缝里爬了出来，团子自己从裂缝处跳了下来。我询问他们怎么回事儿，张起灵说他后来回去找团子了，潘子会有人去接他的。
至于陈文锦，张起灵说陈文锦有些事要跟吴邪说，但是这些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准确来说是不能让“它”知道，之前做的事只是为了把其他人引开。
我不明白他口中的“它”是什么，似乎连张起灵也不清楚。
————————
等我们仨找到陈文锦的时候，我发现吴邪也在。吴邪看到我们三个还有些惊讶，他也是跟其他人跑散了，之后被蛇追了，躲在缝隙里遇到了陈文锦。
我不知道在我们来之前陈文锦和吴邪聊了什么，但是很明显吴邪还有问题问陈文锦，可是陈文锦现在无法告诉他，不是时机不对，就是因为有不该知道的人，比如我。
我们顺着坑道一路往下。很快就到了另一个坑道。
这里已经很深了，坑道显然没有上面那么错综复杂，岔路很少，加上我们身上的淤泥，走得非常顺利，到早上的六七点钟，我们已经走了相当长的距离。这里的井道连淤泥都没有了，只有天然的岩洞，很难看到人工开凿的迹象，显然这里几乎不会有人来。
我们能听到岩石中传来扑腾的水声，显然所有井道的水，都在四周汇集了，整个西王母城的蓄水系统的终点应该非常近了。
我们将通道两端用碎石头堆了起来，又抹了一些泥。
“这样，在蛇看起来，这里的通道就是被封闭的。”陈文锦道，“我这些天都是这么过来的。”
张起灵点了很小的篝火，可这也只是稍微暖和一下身子，这里潮气逼人，而且阴冷得厉害，没有火没法休息。
缓了片刻，陈文锦递给我一块压缩饼干。道了声谢我就接了过来。陈文锦递给张起灵一个眼神，就听张起灵道，“我相信她。”
我闻声转头看去，陈文锦微微皱眉，她对面的张起灵依旧面无表情，而吴邪则是一脸疑惑。
陈文锦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随后她低下头定了定神，似乎下定某种决心，就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笔记本。
这是一个新的笔记本，是现代的款式，应该是在最近才买的。她翻开笔记本，从里面掏出了一张发黄的老照片，这张照片是吴三省和他们一起出海前拍的那张合影。
吴邪对这张照片很熟悉，只看了一眼就递了回去，道：“我已经看过这张照片了。”
陈文锦道：“其实，所有的秘密都在这张照片里面。但是这个秘密普通人很难发现，西沙所有的事情都起源在里面。秘密其实不复杂，但如果我直接告诉你，你肯定无法接受，我先来告诉你，这张照片中隐藏了什么。”
陈文锦把照片重新给吴邪，让吴邪把照片上能念出来的人的名字和位置，都对应一下指给她看。
吴邪看了看，道：“我只认识和这件事情比较有关系的几个人，其他人我能知道名字，却不知道是哪一个。”
陈文锦说：“没关系，你念就可以了。”
吴邪道：“这就是小哥。”晨文锦点头，然后吴邪指了指一边的一个女孩子，“这就是你。”陈文锦又点头。
“然后，这个是三叔。”吴邪指着吴三省道。吴邪抬头看向陈文锦，等她点头后继续说下去，但是她这一次却一动也不动，而是直直地看着吴邪。
陈文锦把照片拿了过去：“你为什么会觉得这个人是你三叔？”
吴邪道：“这……这是三叔年轻时候的样子啊，我看过他以前的黑白照片，和这个很像啊。”
陈文锦就笑道：“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照片才会相似，两个有血缘关系的人，也可能会相似。”
“啊？”吴邪愣了一下，忽然就领悟到了什么，“等等，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想告诉我，这个人不是我三叔？那他是谁？”
吴邪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喊道，“不可能，不可能！”他几乎吼了起来，团子被他吓了一跳缩到了我怀里，张起灵立即把吴邪按住。
吴邪已经没法控制他的声音了，破声道，“我的天，我的天，难道这个人是——解连环？！”
陈文锦点了点头道，“照片的解析度不高，看错是正常的，特别是在你三叔那样说的情况下，谁都会那样认为。”
“那我的三叔呢？”
陈文锦道：“你三叔当时确实也和我们在一起，但是，他并不在这张照片里，而在这张照片之外。”她立起了照片，指了指照片的前方。
那是照相机的位置，也就是说，当时给他们拍照，那——那第十一个人不是别人，而是吴三省。
这里长满了干枯的树根，几乎把整个蓄水池都覆盖了，那些分流的井道口全部被遮盖在树根之中了，上面长满了奇形怪状的菌类，找不到继续前进的道路。
拖把看了看道，这些不是树根，都是菌丝，这个蓄水池看来是种香菇的好地方。说着，让手下人去砍掉这些菌丝，寻找张起灵留下的记号。
找着找着，有人就惊叫了一声，翻倒在地，我们立即端枪朝他瞄去，一下就看到他砍掉了一片菌丝之后，菌丝后面的井壁上出现了一张石雕的人脸。
吴邪一看就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捡起地上的碎石丢了过去，当下组成人脸的飞蛾被惊飞了起来。那人一看，长出了一口气。
这些蛾子可能是偶然飞进井道来的，这里可能也有蛇蜕来吸引它们。
“小心一点，附近可能有蛇。”我提醒道。
黑瞎子走到飞蛾聚集成脸的地方去翻找，果然在树根密集处，看到了一大片白色麻袋一样的东西。
黑瞎子用猎枪把蛇蜕挑了起来，发现那是一条大蛇，有水桶那么粗，蛇蜕上还长着双层的鳞片。
“体型不小啊。”黑瞎子语气淡定地说道。
吴三省伸手一摸，一手的黏液，他脸立刻就白了，赶紧回头道：“他娘的把枪都给老子端起来，这玩意是新鲜的，这皮是刚蜕下来的！”催促寻找井道口的人快点，这地方不能久待。
忙活了半天都没找到，众人都有点急躁起来，稍微矮点的井道口几乎都找了，只剩下蓄水池顶上的一些。
我抬头向上看去，上面没有坡度，几乎是垂直的，必须攀着井壁的缝隙爬上去。
这里有个瘦瘦的小个子身手最好，义不容辞地爬了上去。我们用手电帮他照明，他一边单手抓住巨石的缝隙，一边用砍刀砍掉菌丝，然后像攀岩运动员一样抓住缝隙，扭动身子吊过去。
他探了几个井道口随后道，“在这里”，我们听到这话才松一口气，吴三省让他立即结好绳子，这些人开始陆续地爬上去。
才爬上去三四个，忽然上面那小个子又叫了声：“三爷，不对，这里也有，记号不止一个。”
就在这时候，我们都看到红光一闪，接着那人整个就不见了，速度极快，他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拖进去的。
没等我们反应过来，那道井口里就传来了一声惨叫，接着，他就摔了出来，还没摔到地上，从井坑道中猛地射出一条巨蟒的上半身，凌空一下把他缠绕住。
这是一条刚蜕完皮的巨蟒，而且是血红色的。
“开火！”解雨臣赶紧喊道，愣住地众人也反应过来，在狭窄的空间中，猎枪的声音几乎能把耳朵炸聋了。
刚蜕完皮的巨蟒，鳞片还不坚硬，立即被打得皮开肉绽，但是铅弹的威力太小，剧痛的蟒蛇暴怒，把那人往井壁上一拍，那人就摔了下来。
接着它沿着蓄水池壁飞速盘绕了下来，巨大的身躯一扫，扫飞了好几个。
吴三省伙计大惊失色，好几个人撒腿就跑，吴三省大骂：“稳住！别跑！”
但是这批人都是他临时找的散盗，完全不听他的，好几个人都钻进了坑道里，四散而逃。
吴三省气得大骂，解雨臣和吴邪拉着他一边开枪，一边也往坑道里退。黑瞎子拽着胖子，我们几个边开枪边后退。
如果所有人都齐心，对这蟒蛇来几个齐射，怎么着这巨蟒也能被打烂了，但是人就在这种关头会乱，没法判断形势。
我们退得最慢，巨蟒一下就冲了过来，我连开两枪，无奈巨蟒的头闪得太快。
胖子和吴三省都被黑瞎子和解雨臣拖进坑道了，只剩我和吴邪还在下面。吴邪回头看向我，我赶紧催促他上去。
解雨臣伸手刚把吴邪拉上去一半，就听黑瞎子朝我喊道，“若兮！”我看到他朝我身后举起了枪，忙弯腰低头，一声巨响，身后的巨蟒被震飞了。
“后面！”吴邪朝他们喊道，他们猛回头，手电一照，我们就看到有十几条碗口粗细的鸡冠蛇，犹如血红色的潮水一样涌来。看样子这里的枪响惊动了它们。
“真他妈倒霉到他奶奶家了！”胖子气的破口大骂。吴邪爬上去后，他和胖子又回头把我拽了上去。
黑瞎子立即回头开了一枪，将最前头的一波扫飞，他笑着道：“太多了，顶不住了！”
我转身就见很多的井道口中，都开始爬出红色的鸡冠蛇。我赶紧寻找没有鸡冠蛇爬出的井道口。一个一个看过来，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井口，立即爬了进去。
那蛇速度很快，几乎贴地飞了过来。我一枪打过去，把那些蛇轰成肉泥，但是井道口瞬间又被蛇围满了。
他们说让我先跑，他们去找其他井口。我低头看去，我所在的井口已经快被蛇围满了，如果我再不走，我也走不了了。
抬头看到他们朝着另一个井口跑去，我咬了咬牙转身朝着井口深处跑去。一边跑一边装子弹，回头朝着追来的蛇打了一枪就继续狂奔。
一连冲过好几个岔路口，胳膊突然猛地被人一拽，转头一看入目是个满身泥的人。我连忙抬枪砸去想挣脱，枪口被人瞬间握住静止在空中。
“娘亲，这是爹爹。”一个软糯的声音响起，我低头看去是满身泥巴的团子，愣了一下，转头看向握着枪口的张起灵，枪也不管了，松开手就去低头抱团子。
团子的小手轻轻拍着我的后背，我紧绷地心情也放松下来。下一秒怀里的小人被人抓着衣领拽走，团子满脸愤愤不平道，“爹爹是不是嫉妒娘亲先抱团子所以不高兴了。”
张起灵看了他一眼，把他扔在地上就没再理会他，拉起我就走到一边，从角落抓起一把泥巴就抹在我脸上，没多时我也跟他们一样浑身是泥了。
井道里传来动静，张起灵拉着我和团子就朝着里面跑去，我这才发现这里的墙上有很多裂缝，里面都是泥茧。
张起灵随手把团子拽起塞进一个裂缝，拉着我就朝着另一个裂缝跑去。团子抗议的声音传来。
“别出声。”张起灵话音刚落，我感觉自己脚下一空，整个人就被他抱着塞进裂缝里，在我以为他会换个地方躲着的时候，他直接挤了进来。
我们俩四目相对，裂缝里安静地只剩下呼吸声。
此时外面传来声音，我捂住口鼻，屏住呼吸，一动都不敢动。我能听出来，有几条蛇继续往前去了，但是还有停留在这里寻找的。
这蛇的智力真的不一般。细微的声音从裂缝口传来，我感受到似乎有什么盘绕上我的脚踝，我的心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手紧紧地攥住张起灵的衣服。张起灵缓缓抬手盖在我的后脖颈上。
那条蛇顺着我的腿爬上我的后背，我屏住呼吸不敢动一下。
忽然外面传来什么动静，背上的蛇被吸引，从我们身上爬了出去。
张起灵的手松开我的后脖颈转而拍了拍我的背，安慰道，“没事了。”我松了口气，似乎有些脱力般瘫软在他怀里。
外面传来“咯咯咯”的声音，我顿时又紧张起来，抬头问道，“什么声音？”
张起灵低头看着我道，“陈文锦在叫我们。”
我们俩从裂缝里爬了出来，团子自己从裂缝处跳了下来。我询问他们怎么回事儿，张起灵说他后来回去找团子了，潘子会有人去接他的。
至于陈文锦，张起灵说陈文锦有些事要跟吴邪说，但是这些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准确来说是不能让“它”知道，之前做的事只是为了把其他人引开。
我不明白他口中的“它”是什么，似乎连张起灵也不清楚。
————————
等我们仨找到陈文锦的时候，我发现吴邪也在。吴邪看到我们三个还有些惊讶，他也是跟其他人跑散了，之后被蛇追了，躲在缝隙里遇到了陈文锦。
我不知道在我们来之前陈文锦和吴邪聊了什么，但是很明显吴邪还有问题问陈文锦，可是陈文锦现在无法告诉他，不是时机不对，就是因为有不该知道的人，比如我。
我们顺着坑道一路往下。很快就到了另一个坑道。
这里已经很深了，坑道显然没有上面那么错综复杂，岔路很少，加上我们身上的淤泥，走得非常顺利，到早上的六七点钟，我们已经走了相当长的距离。这里的井道连淤泥都没有了，只有天然的岩洞，很难看到人工开凿的迹象，显然这里几乎不会有人来。
我们能听到岩石中传来扑腾的水声，显然所有井道的水，都在四周汇集了，整个西王母城的蓄水系统的终点应该非常近了。
我们将通道两端用碎石头堆了起来，又抹了一些泥。
“这样，在蛇看起来，这里的通道就是被封闭的。”陈文锦道，“我这些天都是这么过来的。”
张起灵点了很小的篝火，可这也只是稍微暖和一下身子，这里潮气逼人，而且阴冷得厉害，没有火没法休息。
缓了片刻，陈文锦递给我一块压缩饼干。道了声谢我就接了过来。陈文锦递给张起灵一个眼神，就听张起灵道，“我相信她。”
我闻声转头看去，陈文锦微微皱眉，她对面的张起灵依旧面无表情，而吴邪则是一脸疑惑。
陈文锦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随后她低下头定了定神，似乎下定某种决心，就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笔记本。
这是一个新的笔记本，是现代的款式，应该是在最近才买的。她翻开笔记本，从里面掏出了一张发黄的老照片，这张照片是吴三省和他们一起出海前拍的那张合影。
吴邪对这张照片很熟悉，只看了一眼就递了回去，道：“我已经看过这张照片了。”
陈文锦道：“其实，所有的秘密都在这张照片里面。但是这个秘密普通人很难发现，西沙所有的事情都起源在里面。秘密其实不复杂，但如果我直接告诉你，你肯定无法接受，我先来告诉你，这张照片中隐藏了什么。”
陈文锦把照片重新给吴邪，让吴邪把照片上能念出来的人的名字和位置，都对应一下指给她看。
吴邪看了看，道：“我只认识和这件事情比较有关系的几个人，其他人我能知道名字，却不知道是哪一个。”
陈文锦说：“没关系，你念就可以了。”
吴邪道：“这就是小哥。”晨文锦点头，然后吴邪指了指一边的一个女孩子，“这就是你。”陈文锦又点头。
“然后，这个是三叔。”吴邪指着吴三省道。吴邪抬头看向陈文锦，等她点头后继续说下去，但是她这一次却一动也不动，而是直直地看着吴邪。
陈文锦把照片拿了过去：“你为什么会觉得这个人是你三叔？”
吴邪道：“这……这是三叔年轻时候的样子啊，我看过他以前的黑白照片，和这个很像啊。”
陈文锦就笑道：“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照片才会相似，两个有血缘关系的人，也可能会相似。”
“啊？”吴邪愣了一下，忽然就领悟到了什么，“等等，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想告诉我，这个人不是我三叔？那他是谁？”
吴邪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喊道，“不可能，不可能！”他几乎吼了起来，团子被他吓了一跳缩到了我怀里，张起灵立即把吴邪按住。
吴邪已经没法控制他的声音了，破声道，“我的天，我的天，难道这个人是——解连环？！”
陈文锦点了点头道，“照片的解析度不高，看错是正常的，特别是在你三叔那样说的情况下，谁都会那样认为。”
“那我的三叔呢？”
陈文锦道：“你三叔当时确实也和我们在一起，但是，他并不在这张照片里，而在这张照片之外。”她立起了照片，指了指照片的前方。
那是照相机的位置，也就是说，当时给他们拍照，那——那第十一个人不是别人，而是吴三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