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
翌日寅时，晓光熹微。
太和殿门前，一身紫色直裰朝服，头戴远游冠，穿戴齐整得挑不出一丝差错的李宸砚垂首肃容静立，求见正和帝。
没过多久，曹玉清手执拂尘，脚步略显匆忙地迎了出来，行礼道：“奴婢见过太子殿下，陛下刚醒，得知殿下已在此等候多时，请您进去。”
“多谢曹公公。”李宸砚微颔首。
“不敢不敢。”
他跟随曹玉清进了内殿，等曹玉清通禀后，终于听到正和帝略沙哑又带点惫懒的声音：“宸砚进来。”
他敛下眸底的情绪，垂首进门，走至正和帝跟前，掀袍跪地：“儿臣拜见父皇，给父皇请安。”
“起来吧。”正和帝声音带了点笑意，作势伸手扶他。
他顺势站起，看着正和帝面容不佳的样子，微怔，下一秒眼眶略红，满脸担忧道：“父皇可好？儿臣不孝，没能为父皇分忧。”
“无碍无碍。”
正和帝抚了抚长须，一双利眸上下打量几月未见的李宸砚，眼神略带威压。
李宸砚神色不变，肩背挺得笔直，眼里满是儿子对父亲的担忧和孺慕，温和顺从的模样似乎令正和帝满意了几分，面容缓和了不少。
“不错，出去一趟长进不少，可以回来替朕分忧了。”
“儿臣不敢。”
“呵呵，听说你此行看上了一个商户女子？”正和帝接过曹玉清递来的茶盏，抿了一口，语气似带着点打趣。
李宸砚的心一瞬间提起，眸底露出一丝紧张，极力维持着面上的木然和镇定，却一时摸不清正和帝的态度，不敢应声。
“你也长大了，少年慕艾，朕能理解。”正和帝慢悠悠道，脸上闪过一丝怀念，“可惜贤淑不在了，不然不知会有多兴奋，呵呵，她向来最爱畅想你未来妻子的模样。”
“劳父皇母后惦念。”李宸砚再听正和帝提起母亲，心中复杂，声音涩然。
“可惜啊可惜。”正和帝摇头，“宸砚，你是朕最得意的儿子，朕不得不做那个恶人，你的妻子必须出身于贵族世家，那商户女子，你即便真有意，也得完婚后再纳作妾室。”
“朕昨夜思虑良久，决定亲自给你选妃，今日上朝，便会宣布此事。贤淑不在，朕便替她行母亲之责，一定为你选个贤良宽厚、才德兼备的名门淑女。”
正和帝这一番话，打了李宸砚一个措手不及。
他昨夜左思右想，想的都是如何应对正和帝关于海运走私案的诘问，如何说服正和帝彻查此案将幕后黑手一查到底，万万没想到他对走私案闭口不提，反倒谈起姜如意和选妃之事……
向来镇定木然的脸难得地露出无措和慌乱，他索性不再遮掩，抬起头，有些执拗地挣扎道：“父皇，儿臣眼下并无此意……”
“朕意已决。”正和帝声音里带了威压，没有半点可回转的余地。
他还想再争辩，却听曹玉清道：“陛下，该上朝了。”
“走吧，你同朕一道去，在路上给朕讲讲那陈家之事。”
“是。”
……
“如意，今日一早你父亲便去钱庄了，你在家陪我一日吧。”
姜如意这日刚要出门，便被急匆匆赶来的姜母拦下。
她瞥见姜母那急切中又带一丝闪躲的眼神，心下怪异，主动上前挽住姜母的手，温声道：“母亲有事不妨直接与我说便罢。”
“无事无事。”姜母摆摆手，面上带一丝哀怨，“你都多久没在家歇过一天了，我和你父亲实是心疼你。左右那生意一日离了你，也不是不能行，你难道连陪我一日都不愿么？”
眼见姜母就要演起来，姜如意哭笑不得道：“好好好，都听母亲的。”
耐心地陪姜母用完早膳，又被她摁着重新梳妆打扮一番后，今日大戏终于登场。
“夫人，王家娘子过来了，管家已将人领到前厅候着了。”进来禀报的嬷嬷满脸带笑，看着姜如意的眼神也透着点热切。
姜如意感觉更怪，直到她被姜母拉到前厅，对上一身富贵打扮的王家娘子及其身后那一排高矮胖瘦，眼神热切中带些挑剔的年轻男子后，终于恍然大悟。
原来，今日是场择婿宴。
太和殿门前，一身紫色直裰朝服，头戴远游冠，穿戴齐整得挑不出一丝差错的李宸砚垂首肃容静立，求见正和帝。
没过多久，曹玉清手执拂尘，脚步略显匆忙地迎了出来，行礼道：“奴婢见过太子殿下，陛下刚醒，得知殿下已在此等候多时，请您进去。”
“多谢曹公公。”李宸砚微颔首。
“不敢不敢。”
他跟随曹玉清进了内殿，等曹玉清通禀后，终于听到正和帝略沙哑又带点惫懒的声音：“宸砚进来。”
他敛下眸底的情绪，垂首进门，走至正和帝跟前，掀袍跪地：“儿臣拜见父皇，给父皇请安。”
“起来吧。”正和帝声音带了点笑意，作势伸手扶他。
他顺势站起，看着正和帝面容不佳的样子，微怔，下一秒眼眶略红，满脸担忧道：“父皇可好？儿臣不孝，没能为父皇分忧。”
“无碍无碍。”
正和帝抚了抚长须，一双利眸上下打量几月未见的李宸砚，眼神略带威压。
李宸砚神色不变，肩背挺得笔直，眼里满是儿子对父亲的担忧和孺慕，温和顺从的模样似乎令正和帝满意了几分，面容缓和了不少。
“不错，出去一趟长进不少，可以回来替朕分忧了。”
“儿臣不敢。”
“呵呵，听说你此行看上了一个商户女子？”正和帝接过曹玉清递来的茶盏，抿了一口，语气似带着点打趣。
李宸砚的心一瞬间提起，眸底露出一丝紧张，极力维持着面上的木然和镇定，却一时摸不清正和帝的态度，不敢应声。
“你也长大了，少年慕艾，朕能理解。”正和帝慢悠悠道，脸上闪过一丝怀念，“可惜贤淑不在了，不然不知会有多兴奋，呵呵，她向来最爱畅想你未来妻子的模样。”
“劳父皇母后惦念。”李宸砚再听正和帝提起母亲，心中复杂，声音涩然。
“可惜啊可惜。”正和帝摇头，“宸砚，你是朕最得意的儿子，朕不得不做那个恶人，你的妻子必须出身于贵族世家，那商户女子，你即便真有意，也得完婚后再纳作妾室。”
“朕昨夜思虑良久，决定亲自给你选妃，今日上朝，便会宣布此事。贤淑不在，朕便替她行母亲之责，一定为你选个贤良宽厚、才德兼备的名门淑女。”
正和帝这一番话，打了李宸砚一个措手不及。
他昨夜左思右想，想的都是如何应对正和帝关于海运走私案的诘问，如何说服正和帝彻查此案将幕后黑手一查到底，万万没想到他对走私案闭口不提，反倒谈起姜如意和选妃之事……
向来镇定木然的脸难得地露出无措和慌乱，他索性不再遮掩，抬起头，有些执拗地挣扎道：“父皇，儿臣眼下并无此意……”
“朕意已决。”正和帝声音里带了威压，没有半点可回转的余地。
他还想再争辩，却听曹玉清道：“陛下，该上朝了。”
“走吧，你同朕一道去，在路上给朕讲讲那陈家之事。”
“是。”
……
“如意，今日一早你父亲便去钱庄了，你在家陪我一日吧。”
姜如意这日刚要出门，便被急匆匆赶来的姜母拦下。
她瞥见姜母那急切中又带一丝闪躲的眼神，心下怪异，主动上前挽住姜母的手，温声道：“母亲有事不妨直接与我说便罢。”
“无事无事。”姜母摆摆手，面上带一丝哀怨，“你都多久没在家歇过一天了，我和你父亲实是心疼你。左右那生意一日离了你，也不是不能行，你难道连陪我一日都不愿么？”
眼见姜母就要演起来，姜如意哭笑不得道：“好好好，都听母亲的。”
耐心地陪姜母用完早膳，又被她摁着重新梳妆打扮一番后，今日大戏终于登场。
“夫人，王家娘子过来了，管家已将人领到前厅候着了。”进来禀报的嬷嬷满脸带笑，看着姜如意的眼神也透着点热切。
姜如意感觉更怪，直到她被姜母拉到前厅，对上一身富贵打扮的王家娘子及其身后那一排高矮胖瘦，眼神热切中带些挑剔的年轻男子后，终于恍然大悟。
原来，今日是场择婿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