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锋
四周微弱的光线突然消失了，眼前彻底陷入一片漆黑，在视觉弱化后身体的其他感官都变得更加灵敏。
比如她身边的人心脏加速的怦怦声和扑在她耳后的温热呼吸，比如他身上萦绕的淡香皂角味道和他紧放在她腰间的有力的手掌。
“！！！”
还没等谢语照细想，身体就猛然腾空，失重感瞬间席卷，刹那间她就得出了一个结论——他们应该是从三楼跳下去了。
如果这时驿站后有人的话他就会看到一团黑影从驿站三楼的窗户一跃而下，降落到半空时斗篷里伸出了一只手臂抓住驿站凸出的一块边角做缓冲，他怀里的人仍保持着下落的姿态，被他用手臂拦住，而他后找准了下一块凸起，脚一用力，整个人连着怀里的人一起翻滚下来。
谢语照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带着她下落，在着地的那一刻她整个人像是撞上了一堵坚硬的墙壁，令她有些恍惚。
不等谢语照出声，她眼前的斗篷被掀开，光线争先恐后地涌进谢语照的眼里，她第一个看见的是半蹲在她面前略喘息粗气的顾时瑛。
他额角的鬓发都凌乱地贴在他脸颊上，手掌的鲜血流淌成一条细流濡湿了衣裳。
他眼里闪过探究，但也明白现在不是说话的好时机，当即拉起谢语照的手腕向前跑，整个过程不过短短数十秒。
等到发现不对劲的胡人跑到窗边时，他们早已拐进了小路，彻底消失在了长街。
“主人，要追吗？”
“不必了。”先前那个贼眉鼠眼的胡人不怀好意地盯着驿站后的小路，“只怕和昨天夜里的那个人是同伙。”
“那怎么办？我们……”
“怕什么，就算是神仙也挡不住也来势汹汹的疫病。”
“是，主人英明。”
“只是从前不知京城还有这号人。”
……
谢语照一路跟着顾时瑛快跑，他身量高步子大，跑起来速度极快，谢语照想要跟上还是费了不少力气。
直到两人跑进熟悉的小巷后他才放慢脚步，谢语照把手腕从顾时瑛手中抽离出来，一个人无力地倚靠在墙上。
她的胸口像是要炸裂了一样的疼，双腿也酸软地发不上力，能跟着跑这么远已经算是极限了。
“谢……谢谢你……”谢语照喘的上气不接下气，但是死里逃生的喜悦让她重拾了一丝力气，她看向顾时瑛。
这时她才发现顾时瑛眼底的戒备与怀疑。
他也跟着谢语照停下了脚步，双臂抱胸站定：“你为什么会跑去驿站？还跑上了三楼？”
“我……”
“别说你是因为好奇。”顾时瑛走近，眉眼间的冷漠愈烈，“你已经含糊其辞过一次了。”
顾时瑛半蹲下身，与谢语照保持着平视的状态，他没注意到身后的头发拂在了谢语照的指尖，酥麻的触觉让谢语照的指尖小幅度地后缩了一下。
“因为那些胡人有些奇怪。”谢语照平复了一下呼吸，半是认真半是试探道。
“哦？哪里奇怪？”顾时瑛没想到谢语照会这么说，他略微直起身，语气里带着些引诱的意味。
“江南大雨，粮产受损，胡人乃游牧民族，何来粮食储备？故而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必将是借着此次机会来贩卖他们的珍奇异宝马匹香料，可是他们却要了整整一个三楼来存放货物，不奇怪吗？他们的‘货物’到底是什么？刚才在我未被抓住的时候，我在三楼的房间里听到了咳嗽声，所以他们的货物……”
“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件事的？”
“听人说的。”为了给顾时瑛一个合理的解释，谢语照只能把自己进入驿站后看到的推测到的当成自己行动的理由。
顾时瑛站起身，也不知他是信了还是没信。
日暮低垂，橙红色的火烧云投下一片光彩，墙下阴影里谢语照抬头去看顾时瑛的神色，却见他已经转过身。
“下次你还是不要……”
“你受伤了？”
两人同时开口，顾时瑛的后半句就卡在喉咙里没了声响。
“嗯。”
“你等着！”谢语照眼神一亮，匆忙跑到顾时瑛面前对他说：“我去去就来。”说完就朝着谢府的方向跑去。
谢语照拐了个弯，找到狗洞钻了回去，钻之前还特意朝身后看了一眼，见顾时瑛没有跟过来才放心。
总之钻狗洞这件事绝对不能让顾时瑛看见。
谢语照边腹诽着边小跑回自己房间，房里存到那些伤药可算是派上了用场。
等谢语照抱着伤药跑回原地的时候，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空荡荡的小巷只有一缕残风吹过，不带走任何。
“走了吗……”
谢语照垂下头，快要散落开的发髻终于失去了最后一丝支撑，珠玉落地发出一声‘啪嗒’的响声，墨发如瀑般滑落至腰侧和胸前。
忽然谢语照耳侧传来一阵风声，不等谢语照头脑反应过来，身体就率先做出了动作，她侧身躲避，任由袭来的手掌从她耳侧擦过，接着理所当然地用手肘去攻击对方。
顾时瑛一把抓住朝着他眉眼击来的手臂，眼底浮现出兴味和疑惑：“这是谁教给你的？”
“你没走？”谢语照重新焕发出活力，一把抽出被制辖着的手臂。
顾时瑛一愣，任由谢语照抽离。
“嗯。”见谢语照兴奋的样子，顾时瑛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结果反倒是他讪讪地收回手。
“你对胡人的招式和你刚才的反应，这可不像是世家小姐该有的。”顾时瑛扭过头去，“所以，你是和谁学的？”
“这很重要吗？”谢语照手来回捣鼓着手绢，红唇微微抿起，“是一个高人！”
“高人？”
“对啊，只不过他一直戴着面具，我也不知道他是谁，至于他为什么要教我这些，谁知道呢？”
就连现在的谢语照自己都搞不懂那个人为什么要几次三番的帮她，明明他们从前从未见过。
“对了，伤药给你。”谢语照想起正事，把手中的伤药和纱布递给了顾时瑛，“你手虽然已经不流血了，但是还是要好好上药，不然伤口发炎就糟糕了。而且，”谢语照瞄了一眼顾时瑛的肩膀，“你肩膀上的伤好像也没有好好处理。”
在驿站的时候她闻到了他肩上浓重的血腥味，而且仔细看就能发现他衣服上的一小片血渍，想来是刚才救她的时候动作幅度太大撕裂了伤口。
顾时瑛看着被强制放进手中的伤药恍惚一瞬，仿佛从前她也是这样对他的，很奇怪的错觉，从前他分明不认识谢语照。
他没有拒绝，也没有收下，只是捏手里，紧紧地攥着。
“那我走了。”
谢语照走出了一段距离后才出声道别，走过拐角，她彻底消失在了顾时瑛的视线中。
西风渐起。
梁羽一个人神神秘秘地来到城外河边，几天前他们还在这里绑了魏尽野出气，今夜他与顾时瑛约定在这里见面。
“时瑛，你的怀疑没有错，那些胡人果然大有问题。”梁羽一见到顾时瑛便即刻迎上去，“三楼里的……似乎不光是死物。”
顾时瑛想起谢语照的话来，咳声、并非死物……难道是人吗？
“此事绝对非同小可，说不定还牵连着某些朝廷内部官员。”
“如果是里应外合，可就麻烦了。”
顾时瑛冷笑一声，眸色渐冷：“这件事我今夜就会上报给我父亲，他不会坐视不理，如果牵扯太大，你就先及时收手。”
“好。”梁羽自然知道顾将军的能力和品性，听到这件事由顾将军接手才算是松了口气，可是转念又想到魏家的事，“时瑛，魏家的人不肯罢休，已经快要闹到陛下面前了，你可有应对之策？”
“呵，他有何证据？反倒是他残害忠良鱼肉百姓的证据一抓一个准，不就是面圣吗？”顾时瑛神色尽是高傲，连眼睛都要向上去看那一轮皓月，“小爷我七岁就敢在皇帝面前‘据理力争’，如今长到十七岁还能怕了不成。”
顾时瑛挑眉一笑，视线转移到梁羽身上，抬手拍了拍梁羽的肩膀，“辛苦你了，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好了。”
“你我间谈什么谢不谢的。”梁羽手握拳，轻推了下顾时瑛的胸口，也跟着轻声笑笑。
明月之下，疯长的野草长了半人高，少年人情谊如明月皎洁如野草坚韧。
二人各自朝着自己的方向离去。
皇宫
皇帝刚处理完政务，坐在桌前闭目养神，大太监谄媚地端着绿头牌走过来。
“陛下，今夜您是翻牌子还是……”
“去宸妃那。”皇帝眼也不睁便做了决定。
大太监笑容一僵，“陛下，您已经连着半个月到宸妃娘娘那里去了，这不合祖制啊。”
皇帝这才睁开了眼睛，他上了年纪，身体近来又不大好，故而眼睛总含着几分浑浊，但数十年的帝王生涯又让他不怒自威，眉宇间威严无比，压迫感极深。
他缓缓吐出几个字：“这是皇后让你说的？”
大太监闻言‘扑通’一声跪下，赶紧解释道：“都是奴才多嘴，可不关皇后娘娘的事。”
皇帝目光幽幽，“既是如此，便去皇后宫里吧。”
“奴才遵旨！”
皇帝目光落在桌上的奏折上，他将是一个后世史书无可否认贤明帝王，可是如今大限将近，他这才发现一个人的无力。
比如她身边的人心脏加速的怦怦声和扑在她耳后的温热呼吸，比如他身上萦绕的淡香皂角味道和他紧放在她腰间的有力的手掌。
“！！！”
还没等谢语照细想，身体就猛然腾空，失重感瞬间席卷，刹那间她就得出了一个结论——他们应该是从三楼跳下去了。
如果这时驿站后有人的话他就会看到一团黑影从驿站三楼的窗户一跃而下，降落到半空时斗篷里伸出了一只手臂抓住驿站凸出的一块边角做缓冲，他怀里的人仍保持着下落的姿态，被他用手臂拦住，而他后找准了下一块凸起，脚一用力，整个人连着怀里的人一起翻滚下来。
谢语照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带着她下落，在着地的那一刻她整个人像是撞上了一堵坚硬的墙壁，令她有些恍惚。
不等谢语照出声，她眼前的斗篷被掀开，光线争先恐后地涌进谢语照的眼里，她第一个看见的是半蹲在她面前略喘息粗气的顾时瑛。
他额角的鬓发都凌乱地贴在他脸颊上，手掌的鲜血流淌成一条细流濡湿了衣裳。
他眼里闪过探究，但也明白现在不是说话的好时机，当即拉起谢语照的手腕向前跑，整个过程不过短短数十秒。
等到发现不对劲的胡人跑到窗边时，他们早已拐进了小路，彻底消失在了长街。
“主人，要追吗？”
“不必了。”先前那个贼眉鼠眼的胡人不怀好意地盯着驿站后的小路，“只怕和昨天夜里的那个人是同伙。”
“那怎么办？我们……”
“怕什么，就算是神仙也挡不住也来势汹汹的疫病。”
“是，主人英明。”
“只是从前不知京城还有这号人。”
……
谢语照一路跟着顾时瑛快跑，他身量高步子大，跑起来速度极快，谢语照想要跟上还是费了不少力气。
直到两人跑进熟悉的小巷后他才放慢脚步，谢语照把手腕从顾时瑛手中抽离出来，一个人无力地倚靠在墙上。
她的胸口像是要炸裂了一样的疼，双腿也酸软地发不上力，能跟着跑这么远已经算是极限了。
“谢……谢谢你……”谢语照喘的上气不接下气，但是死里逃生的喜悦让她重拾了一丝力气，她看向顾时瑛。
这时她才发现顾时瑛眼底的戒备与怀疑。
他也跟着谢语照停下了脚步，双臂抱胸站定：“你为什么会跑去驿站？还跑上了三楼？”
“我……”
“别说你是因为好奇。”顾时瑛走近，眉眼间的冷漠愈烈，“你已经含糊其辞过一次了。”
顾时瑛半蹲下身，与谢语照保持着平视的状态，他没注意到身后的头发拂在了谢语照的指尖，酥麻的触觉让谢语照的指尖小幅度地后缩了一下。
“因为那些胡人有些奇怪。”谢语照平复了一下呼吸，半是认真半是试探道。
“哦？哪里奇怪？”顾时瑛没想到谢语照会这么说，他略微直起身，语气里带着些引诱的意味。
“江南大雨，粮产受损，胡人乃游牧民族，何来粮食储备？故而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必将是借着此次机会来贩卖他们的珍奇异宝马匹香料，可是他们却要了整整一个三楼来存放货物，不奇怪吗？他们的‘货物’到底是什么？刚才在我未被抓住的时候，我在三楼的房间里听到了咳嗽声，所以他们的货物……”
“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件事的？”
“听人说的。”为了给顾时瑛一个合理的解释，谢语照只能把自己进入驿站后看到的推测到的当成自己行动的理由。
顾时瑛站起身，也不知他是信了还是没信。
日暮低垂，橙红色的火烧云投下一片光彩，墙下阴影里谢语照抬头去看顾时瑛的神色，却见他已经转过身。
“下次你还是不要……”
“你受伤了？”
两人同时开口，顾时瑛的后半句就卡在喉咙里没了声响。
“嗯。”
“你等着！”谢语照眼神一亮，匆忙跑到顾时瑛面前对他说：“我去去就来。”说完就朝着谢府的方向跑去。
谢语照拐了个弯，找到狗洞钻了回去，钻之前还特意朝身后看了一眼，见顾时瑛没有跟过来才放心。
总之钻狗洞这件事绝对不能让顾时瑛看见。
谢语照边腹诽着边小跑回自己房间，房里存到那些伤药可算是派上了用场。
等谢语照抱着伤药跑回原地的时候，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空荡荡的小巷只有一缕残风吹过，不带走任何。
“走了吗……”
谢语照垂下头，快要散落开的发髻终于失去了最后一丝支撑，珠玉落地发出一声‘啪嗒’的响声，墨发如瀑般滑落至腰侧和胸前。
忽然谢语照耳侧传来一阵风声，不等谢语照头脑反应过来，身体就率先做出了动作，她侧身躲避，任由袭来的手掌从她耳侧擦过，接着理所当然地用手肘去攻击对方。
顾时瑛一把抓住朝着他眉眼击来的手臂，眼底浮现出兴味和疑惑：“这是谁教给你的？”
“你没走？”谢语照重新焕发出活力，一把抽出被制辖着的手臂。
顾时瑛一愣，任由谢语照抽离。
“嗯。”见谢语照兴奋的样子，顾时瑛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结果反倒是他讪讪地收回手。
“你对胡人的招式和你刚才的反应，这可不像是世家小姐该有的。”顾时瑛扭过头去，“所以，你是和谁学的？”
“这很重要吗？”谢语照手来回捣鼓着手绢，红唇微微抿起，“是一个高人！”
“高人？”
“对啊，只不过他一直戴着面具，我也不知道他是谁，至于他为什么要教我这些，谁知道呢？”
就连现在的谢语照自己都搞不懂那个人为什么要几次三番的帮她，明明他们从前从未见过。
“对了，伤药给你。”谢语照想起正事，把手中的伤药和纱布递给了顾时瑛，“你手虽然已经不流血了，但是还是要好好上药，不然伤口发炎就糟糕了。而且，”谢语照瞄了一眼顾时瑛的肩膀，“你肩膀上的伤好像也没有好好处理。”
在驿站的时候她闻到了他肩上浓重的血腥味，而且仔细看就能发现他衣服上的一小片血渍，想来是刚才救她的时候动作幅度太大撕裂了伤口。
顾时瑛看着被强制放进手中的伤药恍惚一瞬，仿佛从前她也是这样对他的，很奇怪的错觉，从前他分明不认识谢语照。
他没有拒绝，也没有收下，只是捏手里，紧紧地攥着。
“那我走了。”
谢语照走出了一段距离后才出声道别，走过拐角，她彻底消失在了顾时瑛的视线中。
西风渐起。
梁羽一个人神神秘秘地来到城外河边，几天前他们还在这里绑了魏尽野出气，今夜他与顾时瑛约定在这里见面。
“时瑛，你的怀疑没有错，那些胡人果然大有问题。”梁羽一见到顾时瑛便即刻迎上去，“三楼里的……似乎不光是死物。”
顾时瑛想起谢语照的话来，咳声、并非死物……难道是人吗？
“此事绝对非同小可，说不定还牵连着某些朝廷内部官员。”
“如果是里应外合，可就麻烦了。”
顾时瑛冷笑一声，眸色渐冷：“这件事我今夜就会上报给我父亲，他不会坐视不理，如果牵扯太大，你就先及时收手。”
“好。”梁羽自然知道顾将军的能力和品性，听到这件事由顾将军接手才算是松了口气，可是转念又想到魏家的事，“时瑛，魏家的人不肯罢休，已经快要闹到陛下面前了，你可有应对之策？”
“呵，他有何证据？反倒是他残害忠良鱼肉百姓的证据一抓一个准，不就是面圣吗？”顾时瑛神色尽是高傲，连眼睛都要向上去看那一轮皓月，“小爷我七岁就敢在皇帝面前‘据理力争’，如今长到十七岁还能怕了不成。”
顾时瑛挑眉一笑，视线转移到梁羽身上，抬手拍了拍梁羽的肩膀，“辛苦你了，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好了。”
“你我间谈什么谢不谢的。”梁羽手握拳，轻推了下顾时瑛的胸口，也跟着轻声笑笑。
明月之下，疯长的野草长了半人高，少年人情谊如明月皎洁如野草坚韧。
二人各自朝着自己的方向离去。
皇宫
皇帝刚处理完政务，坐在桌前闭目养神，大太监谄媚地端着绿头牌走过来。
“陛下，今夜您是翻牌子还是……”
“去宸妃那。”皇帝眼也不睁便做了决定。
大太监笑容一僵，“陛下，您已经连着半个月到宸妃娘娘那里去了，这不合祖制啊。”
皇帝这才睁开了眼睛，他上了年纪，身体近来又不大好，故而眼睛总含着几分浑浊，但数十年的帝王生涯又让他不怒自威，眉宇间威严无比，压迫感极深。
他缓缓吐出几个字：“这是皇后让你说的？”
大太监闻言‘扑通’一声跪下，赶紧解释道：“都是奴才多嘴，可不关皇后娘娘的事。”
皇帝目光幽幽，“既是如此，便去皇后宫里吧。”
“奴才遵旨！”
皇帝目光落在桌上的奏折上，他将是一个后世史书无可否认贤明帝王，可是如今大限将近，他这才发现一个人的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