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亲眼在成衣铺门口看到正对着老板手舞足蹈比划的王衍时，言黎着实吃了一惊。
她拧起眉毛，猛地站定脚步，拉住了身边陆明晞的袖子低声道：“等等。”
二人今日出来本是想暗中在民间探查霂穹教的事，不料刚从客栈出来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这下是往前走不了了。
陆明晞不明所以的愣了一下，却还是依着她的力在原地站住，“怎么了？”
“好像看见我派进霂穹教里的那个小孩了，不知道出来干什么，”言黎松开她的袖子，向前面努努嘴，“走，去看看。”
另一边，王衍成功在成衣铺订好一套红袍，顺利完成了戚斐交给自己的任务，正喜滋滋准备往不远处的食肆走，准备借着她给自己的钱好好买点东西犒劳自己，后背却猛然被搡了一下。
王衍毫无防备的往前一倾，跌跌撞撞的踉跄几步，踏进了昏暗的巷口。眼前唰的一黑，她下意识将腰间的刀拔了出来，张手便向前挥。
“谁！”王衍低喝一声，还没来得及把刀划在来人的身体上，胳膊就被人虚虚握住往旁边一拧，接着向后轻松一推。
她来不及反应，就这样连人带刀被按在了巷子的墙上，几乎算得上毫无反抗之力。
坏了坏了坏了坏了坏了坏了……这次遇上个硬茬。今天就不应该出来，绝对是她有血光之灾的日子……
就在胡思乱想的王衍无比痛悔自己今天为什么要出来的时候，下一刻，一道熟悉的、含着笑意的声音陡然响在耳畔。
“王衍，你怎么跑出来了，为什么不在教里待着？”
叶隼？！
王衍猛地睁开眼，在看清自己身前的人后，手里死死握着的刀也松了。
面前站着的人确实是叶隼不假……只不过怎么这么巧就遇上了？！！！！
言黎歪着脑袋觑她，松开了虚抓着王衍的手笑道：“怎么不说话？吓傻了？”
王衍低头把双刀插回腰间，眯着眼睛悄悄在叶隼身旁看了一圈——除了叶隼之外，还有个没见过的人正默不作声的站在她身后，衣着虽然算不上有多华贵，却挡不住周身那泼天的气质，一瞧就是个家财万贯的。尤其是那脸……啧啧啧，真是贵人之相，绝对上上等的福气。
“她让我出来买一件红袍悄悄送进去，”在和那人的目光对上后，王衍莫名感觉到一阵后背发凉的悚然，连忙将脑袋转回了笑眼弯弯、似乎很好说话的叶隼的方向，低声道，“那里面的气味和衣服都有问题，我已经察觉到了。就算待久了也无可避免的会沾上味道，但一件从没被熏过香的衣服总比常年浸润在那里的好。叶大侠，您说是吧。”
看来把她送进去真是做了个正确的决定。言黎点点头，笑着从怀里拿出一把碎银放到王衍手里，“玩一会就回去吧，她一个人在那边我也不太放心。”
王衍受宠若惊的捧着手里一大捧银子，笑得见牙不见眼，“好嘞叶大侠。”
言黎看着她将银子塞进怀里，又道：“里面的情况还好吗？别忘了，三日要给我传一次信。”
“我刚去一天，人上面有什么好不好暂时还没有发现……”王衍拍了拍自己鼓鼓囊囊的腰包，说，“但她的屋子里有一扇窗户，是两头通着的。蜡烛也很暗……反正，过得不太好。”
“他们还监视她？”言黎一听，怒火霎时从头烧到了脚，简直恨不得立刻冲进霂穹教将里面砸得稀巴烂。不过，戚斐应该有她自己想要解决的事情，如果她贸然进去的话，应该会打乱前者的计划。
想到这里，言黎深吸了口气，拍拍王衍的胳膊，“在她出来之前，劳烦你多照顾些。最少也要让人活着。”
“不用这么客气，叶大侠，”王衍笑嘻嘻的，“既然接了你的令，自然是要将人一根毫毛也不少的送回来的，放心吧。”
挥别王衍，言黎回头看了一眼陆明晞，“殿下，咱们也走吧。”
走上摩肩擦踵的街道，借着周边声音杂乱，陆明晞开口问道：“那个小孩是你用了江湖身份找来的？许了她什么好处没有？”
“嗯。”言黎好奇的看看左边摊位上一碗一碗的酥山，又看看右边草棍上插着的糖葫芦，最终选择在糖葫芦面前站定脚步。瞧着它们晶莹剔透的外壳和红艳艳的酸果子，她咽了咽口水，刚想从怀里掏钱，旁边就已经先一步伸出了一只手。
陆明晞将几枚铜钱放到摊主面前的桌上，“要两根吧。”
一人一根的吃着糖葫芦，言黎又继续回答刚才的问题：“我许了她一点银钱，还有一个指点的机会。那个小姑娘基本功都很扎实，反应也快，就是下盘有些不稳。我会教给她一个方法，之后再缓步练功，会成为个不错的人。”
陆明晞咬了一口手里的吃食，点了点头，低声道：“今天我们先在百姓之间探查，明日咱们再一起去溵云县的县令处细细了解。霂穹教的通天塔是不符合当朝规制的，就算现在还根本没有建起来，但也依旧违反了律法。”她冷笑一声，“县令知情不报，也是同罪。”
两人正说着，不远处的街旁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对视一眼，言黎和陆明晞快步向前走去。
这条小街紧邻溵云县的内河，刚才的声音就是从河边传来的。随着脚步越发逼近，耳中杂乱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路过看热闹的人群将河边围成了一个圈，如梦呓般的声音不知从哪嗡嗡响起，将脑内也震得痛了一瞬。言黎忍不住捂了下耳朵，回头看了一眼陆明晞，踮起脚穿过层层肩膀向内看去。
一个红袍人浑身湿透的倒在地上，宽大的兜帽遮住了整个头，看不清真实面容。但他青白到不正常的的手却整个暴露在了视线之中，昭示着这人已经没有气息了的真相。
是淹死的？
耳边呜呜喳喳的声音还在继续，也不知道叽里咕噜的在说什么。言黎将目光从地上的人身上挪开，忍着不耐向旁边扫去——这一看，却让她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刚才只是随便一扫，并没有细细去看，故而也并没有发现其中异常。如今凑近望去，围着红袍人的人群竟然还隐隐的分成了两个圈。
只见四个穿着红袍的霂穹教教众将地上的人团团围住，声音也是从他们的嘴里发出来的。或许曾经朝夕共处的同伴就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躺在自己身前，可他们却全无想要救他的意思。
这些人，只是虔诚的闭紧眼睛，半跪在地上，双手合十放于额上，仰起头望向广袤的天空，嘴唇不断翕动，癫狂的诵祷着听不懂的经文。
红袍人之外的人，是十余个满眼或憧憬、或敬佩的百姓。他们仔细而专注的用眼睛盯住诵经的红袍人，仿佛后者就是天底下最为厉害、最为法术高强的人。至于其他……他们的眼神始终都没有在地上的人身上停留一丝一毫，仿佛那只是个无关紧要的死虫子。
为什么？
言黎低下头，眼睛聚焦于地上的人。
她能看得出这个人死去的时间并没有多久，甚至就是刚才发生骚乱的那一瞬间掉进的河中。若只是这么短的时间，为什么会咽了气，或者是……根本就没有想救？
忽地，一阵凉风从身后刮来，为皮肤带来一阵战栗的同时，也跟着掀起了地上人的兜帽一角。
在他的一半脸出现在视线中的时候，言黎彻底愣住了。
这个人，是常桂。
凉风也仅仅就刮了一瞬，兜帽没了风的借力，又缓缓落了下去，也将常桂大睁着的、死不瞑目的眼睛再次盖住了。
陆明晞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切，她只是用目光在这些人的脸上慢慢转过一圈，最后若有所思的落到了地上跪着的几个红袍人身上。
天上难道有什么东西？她将信将疑，也跟着他们抬起脑袋……但天上什么都没有，甚至连一朵云都没出现，有什么好看的呢？
陆明晞不留痕迹的拧了拧眉，还没来得及低下头，耳边就忽然响起了一道苍老低哑的声音。
“通天塔的砖瓦……又向上垒起了一层……”
这声音若隐若现，十分飘渺，像是直接从外界灌入脑海中的一样，仅一息过去就再也听不到了——仿佛，只是她的一个幻觉。
是幻觉吗……
可，身边言黎倏然递来的惊疑不定的视线，让陆明晞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谁在说话？”
言黎压低声音，用力在自己胳膊上一掐，清晰的痛感瞬间一路传到头顶……这足以证明她并没有丧失基本的神志，那么刚才的声音又是从哪来的？！
陆明晞攥住她的肩膀，低声道：“这里有点怪，不宜久留，我们先走。”
言黎点点头，身子一矮，毫不费力的带着她从百姓中挤了出去。
直到走在街上，二人仍有些心有余悸。
言黎心疼的看了看不知在哪蹭到了土的糖葫芦，决定从下面还勉强算干净的地方开始咬。她捏着陆明晞的袖子，将糖块在牙齿间嚼得嘎嘣嘎嘣直响，总算像是找回了一点安全感。
陆明晞的那一根沾得更加彻底，连想找个勉强干净的地方都没有，无奈，她只能将它丢在了一旁。
转过头，陆明晞严肃道：“你也听到了，对吧？”
“听到了，”言黎也跟着冷下脸，嘴里的糖块也不嚼了，根据自己的记忆回想着刚才的声音，“通天塔的砖瓦……又向上垒起了一层。”顿了顿，她又强调：“这是完全不通顺的一句话啊！砖瓦又怎么会垒起一层呢？要垒，不也应该是垒塔才对，和砖瓦又有什么关系？！！”
她拧起眉毛，猛地站定脚步，拉住了身边陆明晞的袖子低声道：“等等。”
二人今日出来本是想暗中在民间探查霂穹教的事，不料刚从客栈出来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这下是往前走不了了。
陆明晞不明所以的愣了一下，却还是依着她的力在原地站住，“怎么了？”
“好像看见我派进霂穹教里的那个小孩了，不知道出来干什么，”言黎松开她的袖子，向前面努努嘴，“走，去看看。”
另一边，王衍成功在成衣铺订好一套红袍，顺利完成了戚斐交给自己的任务，正喜滋滋准备往不远处的食肆走，准备借着她给自己的钱好好买点东西犒劳自己，后背却猛然被搡了一下。
王衍毫无防备的往前一倾，跌跌撞撞的踉跄几步，踏进了昏暗的巷口。眼前唰的一黑，她下意识将腰间的刀拔了出来，张手便向前挥。
“谁！”王衍低喝一声，还没来得及把刀划在来人的身体上，胳膊就被人虚虚握住往旁边一拧，接着向后轻松一推。
她来不及反应，就这样连人带刀被按在了巷子的墙上，几乎算得上毫无反抗之力。
坏了坏了坏了坏了坏了坏了……这次遇上个硬茬。今天就不应该出来，绝对是她有血光之灾的日子……
就在胡思乱想的王衍无比痛悔自己今天为什么要出来的时候，下一刻，一道熟悉的、含着笑意的声音陡然响在耳畔。
“王衍，你怎么跑出来了，为什么不在教里待着？”
叶隼？！
王衍猛地睁开眼，在看清自己身前的人后，手里死死握着的刀也松了。
面前站着的人确实是叶隼不假……只不过怎么这么巧就遇上了？！！！！
言黎歪着脑袋觑她，松开了虚抓着王衍的手笑道：“怎么不说话？吓傻了？”
王衍低头把双刀插回腰间，眯着眼睛悄悄在叶隼身旁看了一圈——除了叶隼之外，还有个没见过的人正默不作声的站在她身后，衣着虽然算不上有多华贵，却挡不住周身那泼天的气质，一瞧就是个家财万贯的。尤其是那脸……啧啧啧，真是贵人之相，绝对上上等的福气。
“她让我出来买一件红袍悄悄送进去，”在和那人的目光对上后，王衍莫名感觉到一阵后背发凉的悚然，连忙将脑袋转回了笑眼弯弯、似乎很好说话的叶隼的方向，低声道，“那里面的气味和衣服都有问题，我已经察觉到了。就算待久了也无可避免的会沾上味道，但一件从没被熏过香的衣服总比常年浸润在那里的好。叶大侠，您说是吧。”
看来把她送进去真是做了个正确的决定。言黎点点头，笑着从怀里拿出一把碎银放到王衍手里，“玩一会就回去吧，她一个人在那边我也不太放心。”
王衍受宠若惊的捧着手里一大捧银子，笑得见牙不见眼，“好嘞叶大侠。”
言黎看着她将银子塞进怀里，又道：“里面的情况还好吗？别忘了，三日要给我传一次信。”
“我刚去一天，人上面有什么好不好暂时还没有发现……”王衍拍了拍自己鼓鼓囊囊的腰包，说，“但她的屋子里有一扇窗户，是两头通着的。蜡烛也很暗……反正，过得不太好。”
“他们还监视她？”言黎一听，怒火霎时从头烧到了脚，简直恨不得立刻冲进霂穹教将里面砸得稀巴烂。不过，戚斐应该有她自己想要解决的事情，如果她贸然进去的话，应该会打乱前者的计划。
想到这里，言黎深吸了口气，拍拍王衍的胳膊，“在她出来之前，劳烦你多照顾些。最少也要让人活着。”
“不用这么客气，叶大侠，”王衍笑嘻嘻的，“既然接了你的令，自然是要将人一根毫毛也不少的送回来的，放心吧。”
挥别王衍，言黎回头看了一眼陆明晞，“殿下，咱们也走吧。”
走上摩肩擦踵的街道，借着周边声音杂乱，陆明晞开口问道：“那个小孩是你用了江湖身份找来的？许了她什么好处没有？”
“嗯。”言黎好奇的看看左边摊位上一碗一碗的酥山，又看看右边草棍上插着的糖葫芦，最终选择在糖葫芦面前站定脚步。瞧着它们晶莹剔透的外壳和红艳艳的酸果子，她咽了咽口水，刚想从怀里掏钱，旁边就已经先一步伸出了一只手。
陆明晞将几枚铜钱放到摊主面前的桌上，“要两根吧。”
一人一根的吃着糖葫芦，言黎又继续回答刚才的问题：“我许了她一点银钱，还有一个指点的机会。那个小姑娘基本功都很扎实，反应也快，就是下盘有些不稳。我会教给她一个方法，之后再缓步练功，会成为个不错的人。”
陆明晞咬了一口手里的吃食，点了点头，低声道：“今天我们先在百姓之间探查，明日咱们再一起去溵云县的县令处细细了解。霂穹教的通天塔是不符合当朝规制的，就算现在还根本没有建起来，但也依旧违反了律法。”她冷笑一声，“县令知情不报，也是同罪。”
两人正说着，不远处的街旁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对视一眼，言黎和陆明晞快步向前走去。
这条小街紧邻溵云县的内河，刚才的声音就是从河边传来的。随着脚步越发逼近，耳中杂乱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路过看热闹的人群将河边围成了一个圈，如梦呓般的声音不知从哪嗡嗡响起，将脑内也震得痛了一瞬。言黎忍不住捂了下耳朵，回头看了一眼陆明晞，踮起脚穿过层层肩膀向内看去。
一个红袍人浑身湿透的倒在地上，宽大的兜帽遮住了整个头，看不清真实面容。但他青白到不正常的的手却整个暴露在了视线之中，昭示着这人已经没有气息了的真相。
是淹死的？
耳边呜呜喳喳的声音还在继续，也不知道叽里咕噜的在说什么。言黎将目光从地上的人身上挪开，忍着不耐向旁边扫去——这一看，却让她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刚才只是随便一扫，并没有细细去看，故而也并没有发现其中异常。如今凑近望去，围着红袍人的人群竟然还隐隐的分成了两个圈。
只见四个穿着红袍的霂穹教教众将地上的人团团围住，声音也是从他们的嘴里发出来的。或许曾经朝夕共处的同伴就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躺在自己身前，可他们却全无想要救他的意思。
这些人，只是虔诚的闭紧眼睛，半跪在地上，双手合十放于额上，仰起头望向广袤的天空，嘴唇不断翕动，癫狂的诵祷着听不懂的经文。
红袍人之外的人，是十余个满眼或憧憬、或敬佩的百姓。他们仔细而专注的用眼睛盯住诵经的红袍人，仿佛后者就是天底下最为厉害、最为法术高强的人。至于其他……他们的眼神始终都没有在地上的人身上停留一丝一毫，仿佛那只是个无关紧要的死虫子。
为什么？
言黎低下头，眼睛聚焦于地上的人。
她能看得出这个人死去的时间并没有多久，甚至就是刚才发生骚乱的那一瞬间掉进的河中。若只是这么短的时间，为什么会咽了气，或者是……根本就没有想救？
忽地，一阵凉风从身后刮来，为皮肤带来一阵战栗的同时，也跟着掀起了地上人的兜帽一角。
在他的一半脸出现在视线中的时候，言黎彻底愣住了。
这个人，是常桂。
凉风也仅仅就刮了一瞬，兜帽没了风的借力，又缓缓落了下去，也将常桂大睁着的、死不瞑目的眼睛再次盖住了。
陆明晞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切，她只是用目光在这些人的脸上慢慢转过一圈，最后若有所思的落到了地上跪着的几个红袍人身上。
天上难道有什么东西？她将信将疑，也跟着他们抬起脑袋……但天上什么都没有，甚至连一朵云都没出现，有什么好看的呢？
陆明晞不留痕迹的拧了拧眉，还没来得及低下头，耳边就忽然响起了一道苍老低哑的声音。
“通天塔的砖瓦……又向上垒起了一层……”
这声音若隐若现，十分飘渺，像是直接从外界灌入脑海中的一样，仅一息过去就再也听不到了——仿佛，只是她的一个幻觉。
是幻觉吗……
可，身边言黎倏然递来的惊疑不定的视线，让陆明晞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谁在说话？”
言黎压低声音，用力在自己胳膊上一掐，清晰的痛感瞬间一路传到头顶……这足以证明她并没有丧失基本的神志，那么刚才的声音又是从哪来的？！
陆明晞攥住她的肩膀，低声道：“这里有点怪，不宜久留，我们先走。”
言黎点点头，身子一矮，毫不费力的带着她从百姓中挤了出去。
直到走在街上，二人仍有些心有余悸。
言黎心疼的看了看不知在哪蹭到了土的糖葫芦，决定从下面还勉强算干净的地方开始咬。她捏着陆明晞的袖子，将糖块在牙齿间嚼得嘎嘣嘎嘣直响，总算像是找回了一点安全感。
陆明晞的那一根沾得更加彻底，连想找个勉强干净的地方都没有，无奈，她只能将它丢在了一旁。
转过头，陆明晞严肃道：“你也听到了，对吧？”
“听到了，”言黎也跟着冷下脸，嘴里的糖块也不嚼了，根据自己的记忆回想着刚才的声音，“通天塔的砖瓦……又向上垒起了一层。”顿了顿，她又强调：“这是完全不通顺的一句话啊！砖瓦又怎么会垒起一层呢？要垒，不也应该是垒塔才对，和砖瓦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