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嘉和镇每逢五和十有集市，今天正好是腊月初五，又难得的天气这么好，在家憋了好几天的人结伴出门，说笑着往镇上走。
苏暖穿越来之后跟村民们都认识了，从村尾走到村头的一路上，她笑盈盈地跟大家打招呼，脸都快笑僵了。
迎面而来的是原主苏暖的二姨姥，也是苏家最大的债主，欠下了足足一两银子。她笑着上前，声音甜甜地说：“二姨姥，今天天气好，你也去镇上逛逛集市啊？”
二姨姥穿着褐色的衣裳，包着深蓝的头巾，手里挎着个小篮子。她是个有些干瘦的老太太，今年已经五十八岁了，但腿脚还很灵敏，人也很好，见到苏暖后笑着说，“暖丫头啊，你也去集市？”
苏暖点头，上前几步搀扶住她，“雪停了，我想去镇上买点白面和猪肉，明天继续去镇上摆摊。”
二姨姥闻言皱了下眉，拍拍她的手说：“冬天太冷了，你一个小姑娘在那摆摊也辛苦，干脆歇上一阵子，等年后再去摆摊。你要是钱不凑手就跟二姨姥说，二姨姥手头还有……”
老人的关心朴实且真诚，让苏暖的心一下子暖暖的，她笑着凑近对方一些，摇摇头说：“我不冷，身上还穿着二姨姥你送来的棉裤和棉袜呢，暖和的很！而且，我想趁年前多赚点钱，到时候也能将之前的欠债还上一些，多少让大家过个好年。”
小侄孙女脾气不像之前那么冷硬倔强，完全拒绝自己的好意这点让老人很高兴，但对方总惦记着还钱就让她无奈了，二姨姥忍不住板着脸道：“你才多大点，你爷奶糊涂，爹娘也糊涂，小叔是个不孝的，欠下的债哪能算在你身上。”
一两银子就是人口多的二姨姥家也要攒上一两年，哪能用一句爷奶糊涂、爹娘糊涂就给抹去的，苏暖不再说这些，只等她赚到钱还回去就是。
两人相携着往村头走，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沙哑的变声期男声，“苏暖，等等我，咱们一起去。”
苏暖诧异地回头，就见李石头眼睛冒光，咧着嘴在对她笑，笑得她心里发毛。
二姨姥见了忍不住皱眉，握紧苏暖的手，冷声问：“石头，你要去哪？”
李石头在李家窝里横，但在外面却很怂，这才得了村民一个老实的评价。他见老人家板着脸看自己，浑浊却锐利的目光仿佛带着刀子，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但还坚持道：“我跟苏暖一起去镇上。”
苏暖听得无语至极，忍不住气笑了，“你是谁啊，还跟我去镇上，可别败坏我名声了！我在村里长大，我们苏家跟你们家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前些日子降温，我差点冻死在家里，全靠邻居送来米和柴禾，二姨姥送来棉裤和棉袜让我撑过去的。现在我会了点手艺，能在镇上摆摊了，就真的什么牛鬼蛇神都凑上来想欺负我一个孤女？”
她抬头看了眼周围看热闹的人，扬声道：“我就明说了吧，我现在是能摆摊赚点钱了，但赚来的钱除了自己吃用，还要攒着还我爹娘欠下的债，等还完了债，我还要去县城吴大夫家找我那个小叔问问，他为什么这么狠心，亲爹刚去世，亲娘病重在床，亲哥为了他身受重伤，他能狠心下抛下一家子人去入赘！”
周围有几个怀了不好的心思的村民脸色一变。吴大夫前年给县太爷的亲娘续命成功，跟县太爷搭上了关系，搬进了县城，因此苏山也从以前被暗地里唾弃变成了上河村不可说的人物。
李石头听得忍不住后退一步，“吴大夫可是在县太爷跟前都能说上话的，你还敢去找你小叔。”
苏暖都懒得看他，只道：“我苏暖现在只想还上村民们当年借给我家的钱，其他所有事都不考虑，麻烦你以后别再攀交情了。”
古代女子名声大过天，苏暖从察觉到李石头想靠坏她名声强娶她之后就一直想摆脱这个癞蛤蟆，只是以前遇到的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大娘，她再能撇清，也挡不住那些大娘自说自话。
但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先是表示要还钱，再表示要去找那个不做人的小叔，再有李石头这样的人，自然有等还钱的人家帮忙挡回去。而且这种窝里横，想欺负她一个孤女的也怕惹麻烦，听到吴大夫三个字只恨不得躲得远远的，生怕她连累了对方被下大牢。
一个之前借了苏家五百文的大叔率先应声，“苏家丫头长大了，也能顶事了，钱不钱的先不急着还，你先照顾好自己，只要手艺在，大叔相信你早晚能赚出这么多钱的。”
有一个应声的，其他人也不落下，纷纷响应。
眼见着李石头脸色都变了，之前调侃她想让她乖顺的嫁过去的大娘也退后两步，躲在人群里，苏嫣然心中畅快，对众人乖巧地笑，“时辰不早了，咱们快去镇上集市吧，不然便宜的好东西要卖没了。”
人群散开，二姨姥神色复杂地拍拍苏暖的手背，“你这丫头从小就是个倔的，背着几两银子的债，你得还到什么时候啊，以后还嫁不嫁人了。”
苏暖笑笑没答。
……
到了镇上，苏暖借口买之前约好的肉先行离开。
不过她没有直接去肉铺，反而先去两边卖小物件的摊位上精挑细选了一条绣绿竹的手帕，然后就近在旁边生意兴隆的面馆里吃早饭。
清清淡淡的阳春面只要三文钱一碗，用的上好的面粉，面条弹韧有嚼劲，面汤香浓，因为里面还加了猪油，更多了一分滋味，就连铺在最上面的小青菜都烫的恰到好处，吃起来脆嫩脆嫩的。
一碗面下去，再将汤喝尽，整个人都暖和了。苏暖擦擦嘴，用店家送的茶水漱口，然后才起身。离开前见旁边铺子有梨膏糖卖，又忍不住买了一纸包的，这才根据系统给的模糊地址，左转右拐的绕到了一家书院的后门。
她就要在这里完成系统发布的第一个任务——与一位不满二十岁的年轻书生相识，并且留下信物。
这个任务足足给三十积分，已经欠下系统九十一个积分的苏暖对此势在必得，她真的不想社死啊！
就在这时，有两个姑娘结伴走来，她们都穿着粉色的衣裙，头上插着绢花，细细描绘过的眉眼温婉动人，见到躲在一旁的苏暖时两人愣了一下，随即上下打量她一番，嗤笑一声，不再看她。
苏暖闻着两人隔了十米远还能传过来的脂粉香气，看到两人唇上少许的光泽，再注意到她们看向书院后门的眼神，心中了悟，更是往后缩了缩。
恰在此时，又有几个姑娘或结伴或孤身一人走来，其中还有几人手里提着精致的食盒，苏暖突然觉得这三十个积分不要也没啥，社死而已，别的统和别的宿主也不知道她是谁啊！
……
巳时末，午休时间到，书院的前后门打开，没有带饭的学子们或归家用饭，或在外面的店铺里填饱肚子。
赵文家住在书院旁边的巷子里，从书院后门走距离最近，所以都是等同窗们陆续离开了，才返家。等他走回家时，娘亲也刚好做完了午饭，一家人用完午饭，他回屋午休片刻，再回书院。
因为已经是走熟了的路，他完全没注意周围，反而脑子里在琢磨先生堂上讲的要点，努力的理解。
和他一样家住在附近的书生还有几个，或快步归家，或与同窗大声讨论各自观点，苏暖见书生们出来了，一手捏着帕子，一手抓着暖黄色小球，迟疑着继续往后缩。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月白色长裙的姑娘走上前，拦在其中一个书生跟前，羞怯地举起手里的食盒，“王公子，这是我做的糕点，味道还不错，你也尝一尝吧。”
见有人打头阵，其他姑娘眼中燃起战意，也纷纷上前，找到自己的目标，或送上秋波或送上绣品，再不然奉上食盒一个。
苏暖看得目瞪口呆，旁边一个穿着紫色衣裳的小姑娘凑过来，小声说：“你是不是第一次来呀？我之前没见过你。”
小姑娘长着圆脸圆眼睛，笑着看人的时候甜的让人想伸手捏一下她的脸，看看是不是这么软。苏暖握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点头道：“我是第一次来，你也是来……？”说着，苏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小姑娘嘿嘿笑两声，没答话，只是说：“我叫赵舞，你叫什么名字？”
“苏暖。”
赵舞点点头，又凑近了小声问：“你觉得这些书生里谁最好看？”
苏暖闻言往那边看了一眼，这些书生都二十岁上下，但大概常年沉迷于书本，不太锻炼，身姿都弱柳扶风，个别的单薄如纸，感觉一阵风吹过，人都能被刮跑。
而且，这些书生大多有些倨傲，对给自己献殷勤的女子不拒绝但也爱答不理，眼睛都往上看，嘴角往下撇，居高临下的态度让人不喜，可是他们接绣件和食盒的手却一点不慢，鼻腔里发出一声哼音，仿佛接了东西就给了天大的面子。
苏暖瞅来瞅去，也就最后面那个穿着白衣，睡眼惺忪仿佛下一秒就要睡着的书生最顺眼，“他吧。”
赵舞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有眼光！”
说完，苏暖就见赵舞快步跑过去，将食盒塞给对方，笑盈盈地说了句什么。对方睁开眼睛，点点头，拎着食盒，顺着她的力道，跟着她走了过来。
赵舞拉着书生过来，给彼此做介绍，“苏暖，他是我哥，叫赵文。”
“哥，她是苏暖，我刚认识的小伙伴。”
赵文看了苏暖一眼，冷淡地对她点点头。
苏暖有些尴尬的回了个笑容，正要说什么，就感觉到兜里的暖黄色小球拼命撞她的手，似乎在提醒她赶紧完成任务。
气氛一时间凝固了，赵文看着苏暖手上绣着绿竹的手帕，抿了下唇，下意识后退一步。
苏暖顺着他的目光看到这条不论面料还是绣工都挺粗糙的帕子，再对上赵文防备的眼神，一下子不好意思了。但她以前直播，现在摆摊，多年下来，练就了厚脸皮和急智，当即脸都不红地掏出刚买的梨膏糖，用这条帕子包了一小半递给赵舞，“我刚买的梨膏糖，滋味很不错，你也尝尝？”
淡黄色的梨膏糖上面还凝结着糖霜，看着就甜滋滋的，赵舞咽了咽口水，伸手接过来，速度极快的往嘴里塞了两块，享受般的眯起眼，“真的好好吃，是不是阳春面旁边那家糖铺的梨膏糖？”
苏暖点头，也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对，我看它家还有橘子糖，荔枝糖，品种还挺多的，下次可以买别的尝尝。”
赵舞咽咽口水，“它家所有的糖都好吃，不过我觉得梨膏糖最好吃，就是不好买，十次里我能买到两次就不错了。”说着，她将一块糖塞她哥嘴里，“哥哥，你也尝尝。”
本来还防备的看着苏暖的赵文就看着俩吃货从哪种糖好吃交流到镇上哪家餐馆好吃，整个人都懵了。
苏暖穿越来之后跟村民们都认识了，从村尾走到村头的一路上，她笑盈盈地跟大家打招呼，脸都快笑僵了。
迎面而来的是原主苏暖的二姨姥，也是苏家最大的债主，欠下了足足一两银子。她笑着上前，声音甜甜地说：“二姨姥，今天天气好，你也去镇上逛逛集市啊？”
二姨姥穿着褐色的衣裳，包着深蓝的头巾，手里挎着个小篮子。她是个有些干瘦的老太太，今年已经五十八岁了，但腿脚还很灵敏，人也很好，见到苏暖后笑着说，“暖丫头啊，你也去集市？”
苏暖点头，上前几步搀扶住她，“雪停了，我想去镇上买点白面和猪肉，明天继续去镇上摆摊。”
二姨姥闻言皱了下眉，拍拍她的手说：“冬天太冷了，你一个小姑娘在那摆摊也辛苦，干脆歇上一阵子，等年后再去摆摊。你要是钱不凑手就跟二姨姥说，二姨姥手头还有……”
老人的关心朴实且真诚，让苏暖的心一下子暖暖的，她笑着凑近对方一些，摇摇头说：“我不冷，身上还穿着二姨姥你送来的棉裤和棉袜呢，暖和的很！而且，我想趁年前多赚点钱，到时候也能将之前的欠债还上一些，多少让大家过个好年。”
小侄孙女脾气不像之前那么冷硬倔强，完全拒绝自己的好意这点让老人很高兴，但对方总惦记着还钱就让她无奈了，二姨姥忍不住板着脸道：“你才多大点，你爷奶糊涂，爹娘也糊涂，小叔是个不孝的，欠下的债哪能算在你身上。”
一两银子就是人口多的二姨姥家也要攒上一两年，哪能用一句爷奶糊涂、爹娘糊涂就给抹去的，苏暖不再说这些，只等她赚到钱还回去就是。
两人相携着往村头走，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沙哑的变声期男声，“苏暖，等等我，咱们一起去。”
苏暖诧异地回头，就见李石头眼睛冒光，咧着嘴在对她笑，笑得她心里发毛。
二姨姥见了忍不住皱眉，握紧苏暖的手，冷声问：“石头，你要去哪？”
李石头在李家窝里横，但在外面却很怂，这才得了村民一个老实的评价。他见老人家板着脸看自己，浑浊却锐利的目光仿佛带着刀子，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但还坚持道：“我跟苏暖一起去镇上。”
苏暖听得无语至极，忍不住气笑了，“你是谁啊，还跟我去镇上，可别败坏我名声了！我在村里长大，我们苏家跟你们家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前些日子降温，我差点冻死在家里，全靠邻居送来米和柴禾，二姨姥送来棉裤和棉袜让我撑过去的。现在我会了点手艺，能在镇上摆摊了，就真的什么牛鬼蛇神都凑上来想欺负我一个孤女？”
她抬头看了眼周围看热闹的人，扬声道：“我就明说了吧，我现在是能摆摊赚点钱了，但赚来的钱除了自己吃用，还要攒着还我爹娘欠下的债，等还完了债，我还要去县城吴大夫家找我那个小叔问问，他为什么这么狠心，亲爹刚去世，亲娘病重在床，亲哥为了他身受重伤，他能狠心下抛下一家子人去入赘！”
周围有几个怀了不好的心思的村民脸色一变。吴大夫前年给县太爷的亲娘续命成功，跟县太爷搭上了关系，搬进了县城，因此苏山也从以前被暗地里唾弃变成了上河村不可说的人物。
李石头听得忍不住后退一步，“吴大夫可是在县太爷跟前都能说上话的，你还敢去找你小叔。”
苏暖都懒得看他，只道：“我苏暖现在只想还上村民们当年借给我家的钱，其他所有事都不考虑，麻烦你以后别再攀交情了。”
古代女子名声大过天，苏暖从察觉到李石头想靠坏她名声强娶她之后就一直想摆脱这个癞蛤蟆，只是以前遇到的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大娘，她再能撇清，也挡不住那些大娘自说自话。
但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先是表示要还钱，再表示要去找那个不做人的小叔，再有李石头这样的人，自然有等还钱的人家帮忙挡回去。而且这种窝里横，想欺负她一个孤女的也怕惹麻烦，听到吴大夫三个字只恨不得躲得远远的，生怕她连累了对方被下大牢。
一个之前借了苏家五百文的大叔率先应声，“苏家丫头长大了，也能顶事了，钱不钱的先不急着还，你先照顾好自己，只要手艺在，大叔相信你早晚能赚出这么多钱的。”
有一个应声的，其他人也不落下，纷纷响应。
眼见着李石头脸色都变了，之前调侃她想让她乖顺的嫁过去的大娘也退后两步，躲在人群里，苏嫣然心中畅快，对众人乖巧地笑，“时辰不早了，咱们快去镇上集市吧，不然便宜的好东西要卖没了。”
人群散开，二姨姥神色复杂地拍拍苏暖的手背，“你这丫头从小就是个倔的，背着几两银子的债，你得还到什么时候啊，以后还嫁不嫁人了。”
苏暖笑笑没答。
……
到了镇上，苏暖借口买之前约好的肉先行离开。
不过她没有直接去肉铺，反而先去两边卖小物件的摊位上精挑细选了一条绣绿竹的手帕，然后就近在旁边生意兴隆的面馆里吃早饭。
清清淡淡的阳春面只要三文钱一碗，用的上好的面粉，面条弹韧有嚼劲，面汤香浓，因为里面还加了猪油，更多了一分滋味，就连铺在最上面的小青菜都烫的恰到好处，吃起来脆嫩脆嫩的。
一碗面下去，再将汤喝尽，整个人都暖和了。苏暖擦擦嘴，用店家送的茶水漱口，然后才起身。离开前见旁边铺子有梨膏糖卖，又忍不住买了一纸包的，这才根据系统给的模糊地址，左转右拐的绕到了一家书院的后门。
她就要在这里完成系统发布的第一个任务——与一位不满二十岁的年轻书生相识，并且留下信物。
这个任务足足给三十积分，已经欠下系统九十一个积分的苏暖对此势在必得，她真的不想社死啊！
就在这时，有两个姑娘结伴走来，她们都穿着粉色的衣裙，头上插着绢花，细细描绘过的眉眼温婉动人，见到躲在一旁的苏暖时两人愣了一下，随即上下打量她一番，嗤笑一声，不再看她。
苏暖闻着两人隔了十米远还能传过来的脂粉香气，看到两人唇上少许的光泽，再注意到她们看向书院后门的眼神，心中了悟，更是往后缩了缩。
恰在此时，又有几个姑娘或结伴或孤身一人走来，其中还有几人手里提着精致的食盒，苏暖突然觉得这三十个积分不要也没啥，社死而已，别的统和别的宿主也不知道她是谁啊！
……
巳时末，午休时间到，书院的前后门打开，没有带饭的学子们或归家用饭，或在外面的店铺里填饱肚子。
赵文家住在书院旁边的巷子里，从书院后门走距离最近，所以都是等同窗们陆续离开了，才返家。等他走回家时，娘亲也刚好做完了午饭，一家人用完午饭，他回屋午休片刻，再回书院。
因为已经是走熟了的路，他完全没注意周围，反而脑子里在琢磨先生堂上讲的要点，努力的理解。
和他一样家住在附近的书生还有几个，或快步归家，或与同窗大声讨论各自观点，苏暖见书生们出来了，一手捏着帕子，一手抓着暖黄色小球，迟疑着继续往后缩。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月白色长裙的姑娘走上前，拦在其中一个书生跟前，羞怯地举起手里的食盒，“王公子，这是我做的糕点，味道还不错，你也尝一尝吧。”
见有人打头阵，其他姑娘眼中燃起战意，也纷纷上前，找到自己的目标，或送上秋波或送上绣品，再不然奉上食盒一个。
苏暖看得目瞪口呆，旁边一个穿着紫色衣裳的小姑娘凑过来，小声说：“你是不是第一次来呀？我之前没见过你。”
小姑娘长着圆脸圆眼睛，笑着看人的时候甜的让人想伸手捏一下她的脸，看看是不是这么软。苏暖握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点头道：“我是第一次来，你也是来……？”说着，苏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小姑娘嘿嘿笑两声，没答话，只是说：“我叫赵舞，你叫什么名字？”
“苏暖。”
赵舞点点头，又凑近了小声问：“你觉得这些书生里谁最好看？”
苏暖闻言往那边看了一眼，这些书生都二十岁上下，但大概常年沉迷于书本，不太锻炼，身姿都弱柳扶风，个别的单薄如纸，感觉一阵风吹过，人都能被刮跑。
而且，这些书生大多有些倨傲，对给自己献殷勤的女子不拒绝但也爱答不理，眼睛都往上看，嘴角往下撇，居高临下的态度让人不喜，可是他们接绣件和食盒的手却一点不慢，鼻腔里发出一声哼音，仿佛接了东西就给了天大的面子。
苏暖瞅来瞅去，也就最后面那个穿着白衣，睡眼惺忪仿佛下一秒就要睡着的书生最顺眼，“他吧。”
赵舞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有眼光！”
说完，苏暖就见赵舞快步跑过去，将食盒塞给对方，笑盈盈地说了句什么。对方睁开眼睛，点点头，拎着食盒，顺着她的力道，跟着她走了过来。
赵舞拉着书生过来，给彼此做介绍，“苏暖，他是我哥，叫赵文。”
“哥，她是苏暖，我刚认识的小伙伴。”
赵文看了苏暖一眼，冷淡地对她点点头。
苏暖有些尴尬的回了个笑容，正要说什么，就感觉到兜里的暖黄色小球拼命撞她的手，似乎在提醒她赶紧完成任务。
气氛一时间凝固了，赵文看着苏暖手上绣着绿竹的手帕，抿了下唇，下意识后退一步。
苏暖顺着他的目光看到这条不论面料还是绣工都挺粗糙的帕子，再对上赵文防备的眼神，一下子不好意思了。但她以前直播，现在摆摊，多年下来，练就了厚脸皮和急智，当即脸都不红地掏出刚买的梨膏糖，用这条帕子包了一小半递给赵舞，“我刚买的梨膏糖，滋味很不错，你也尝尝？”
淡黄色的梨膏糖上面还凝结着糖霜，看着就甜滋滋的，赵舞咽了咽口水，伸手接过来，速度极快的往嘴里塞了两块，享受般的眯起眼，“真的好好吃，是不是阳春面旁边那家糖铺的梨膏糖？”
苏暖点头，也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对，我看它家还有橘子糖，荔枝糖，品种还挺多的，下次可以买别的尝尝。”
赵舞咽咽口水，“它家所有的糖都好吃，不过我觉得梨膏糖最好吃，就是不好买，十次里我能买到两次就不错了。”说着，她将一块糖塞她哥嘴里，“哥哥，你也尝尝。”
本来还防备的看着苏暖的赵文就看着俩吃货从哪种糖好吃交流到镇上哪家餐馆好吃，整个人都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