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都是误会。”

    “别吵了。”

    “大家消消火,算了吧。”

    “算了?我裤子怎么办?”……

    十几个同学在围在卫生间门口,七嘴八舌的劝说。

    一个留着马尾辫的女生,拦在姜哲和对面的两个女生之间,防止冲突扩大。

    她一边劝双方熄火,一边解释了事情缘由。

    她和躲在女卫的两个女生是同学。

    两个女生原本是准备吓唬这位马尾辫儿,好巧不巧,姜哲来了。

    准备吓唬人的这两位,因为厕所太黑,加上紧张,所以没有仔细分辨,直接蹦出来吓人,反倒被姜哲的吼声吓了一跳。

    姜哲无端被被吓了一跳;躲着吓人的两个女生,除了被反吓,其中一位在往后倒退的时候不小心把裤子弄湿,也没占到便宜。

    现在,双方各说各的理。

    僵持许久,直到有人开始插科打诨,其他人再次劝说,双方这才罢休。

    到了大学期间,大家都已经是成年人,冷静下来,都知道怎么选。因为这件事,闹得的双方都受损失,未免太不理智。

    虽说不了了之,双方各自回班的时候,脸色都不好看。

    陈嫣拉着姜哲回到教室,先向帮忙的同学表示感谢。

    她还见姜哲还是板着脸,就说道:“还生气?刚才忙着帮你吵架,还不知道细节呢,跟我说说。”

    姜哲没想到陈嫣会关注这些,无奈的描述了事情的细节。

    陈嫣听了姜哲的描述,已经忍不住笑意。

    姜哲看到陈嫣转身,背对自己,低头捂脸,有节奏的抖动,就知道这家伙是在笑话自己。

    “走了。”

    陈嫣急忙转身,拉住姜哲:“不是~我没有笑你。”

    姜哲没好气的说道:“你在撒谎之前,能不能把脸上的笑容收一收?”

    陈嫣说道:“不是,我~真没想到~哈哈,你会怕黑。”

    姜哲面无表情的盯着陈嫣。

    陈嫣凑近,在姜哲耳边说道:“来,让姐姐安慰一下。哦~呼噜呼噜毛,吓不着。哈哈~”

    姜哲侧头躲开陈嫣伸过来的手,抬手捏住其痒痒肉。

    陈嫣顿时动弹不得,连忙求饶:“不敢了,不闹了……”

    她软语温存,求着姜哲帮她把剩下的设计图画完,然后一起离开教室。

    他们刚出教学楼门,正好遇到之前有摩擦的三个女生。

    女生们原本有说有笑的,看到姜哲二人,声音戛然而止。

    双方走了个对面,都很尴尬。

    裤子湿了的女生轻哼了一声,拉着同伴转头离开。马尾辫很尴尬的对姜哲笑了笑,追上两位同学。

    姜哲先把陈嫣送回寝室,然后走回自己寝室,看到只有杜鑫一个人在。

    “杜哥,就你一个人?”

    杜磊正在补作业,看到姜哲回来,问道:“今天没回家住?”

    前两个周的周五,姜哲都会回家去,所以,杜鑫才会这样问。

    姜哲没法解释陈嫣的事情,就说今天有事儿,先不回去了。

    他问起邵辉和甘文杰。

    杜鑫说道:“甘文杰和同学出去喝酒了,邵辉的同学买了新电脑,他们去看影碟。”

    这种现象很正常。除了能主动给自己找学习任务的学生,很多学艺术的大学生适应了学校的节奏后,会在课外时间想办法娱乐。

    姜哲发现,学校里下象棋,打扑克的人很少,多数都是谈朋友,或者玩游戏或看剧。

    因为个人电脑还没有普及,只有学业需要的学生才会买电脑。所以,经常有学生租影碟,凑到一起观赏。

    姜哲一边喝茶,一边翻看速写本,考虑明天去自己画室做点什么。

    不久,手机铃声响起来。

    他看到是廖姐的号码,再看看时间,已经是晚点多。

    他按下接听键,听到廖姐的声音:“姜哲,在家里?”

    姜哲答道:“在宿舍,今天有点事没回家,那张穿戎装的画,还满意吗?”

    廖姐平静的说道:“满意,特别好。我给你打电话,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姜哲用空闲的手端起茶杯,同时问道:“什么事儿?”

    “我的工作调动,要去外地。”

    姜哲脸上的笑容僵住。

    廖姐没听到姜哲的声音,急忙补充:“你别担心啊,是好事儿,我的职务升了一级。”

    姜哲倒是没有往这个方面去想。他放下茶杯,不知道该不该说恭喜。

    他与廖姐的关系比较复杂,突破了那一层关系,却不知道前方会是什么。

    “什么时候出发?”

    廖姐说道:”我正在去机场的路上。”

    姜哲说道:“我去送你。”

    廖姐劝道:“不要过来。这会儿已经挺晚了,你回去的时候会很麻烦。”

    “只要来得及,我就去送你。”姜哲站起来,抓起挎包。

    廖姐犹豫片刻,还是说出自己登机的时间。() ()

    姜哲看看闹钟,快速说道:“我马上出发。”

    他收起手机,一边飞快的收拾东西,一边对杜鑫说道:“杜哥,我有事出去一趟,今晚就不回来了。”

    杜鑫答应了一声。

    姜哲快速来到校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告诉司机去机场。

    车子在路上行驶。

    他坐在后排座,看着车窗外面的夜景。

    车水马龙,五光十色的景象,在他眼中飞快的变化。

    姜哲回想廖姐的话。这个消息意味着,两人很可能有段时间无法见面。即便将来再见面,还会像原来一样吗?

    “您直接到大厅入口?”司机的话打断了姜哲的思绪。

    姜哲反应过来,不知不觉,已经快到机场了。

    “直接到入口吧。”

    姜哲看着越来越近的机场。

    机场大楼灯火通明,高大气派,熙熙攘攘。

    出租车按照顺序,停在下客区。

    姜哲飞快的付款,下车,进入大厅。

    他的目光扫过休息区,已经看到廖姐。

    廖姐看到姜哲,从休息椅上站起来。

    姜哲来到廖姐近前,问道:“走的这么急?”

    廖姐说道:“调动通知下来了,不急不行,你不用跑这一趟,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她示意两人坐下说话。

    姜哲看到她旁边放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这次要去多久啊?”

    廖姐说道:“不知道。去省城工作。”

    她拍了拍姜哲:“好了,别沉着脸,这是好事儿。虽然有一段时间不能见面,但是――”她凑近姜哲耳边,小声说道:“只要有机会,我会回来陪你。你送我的那幅画,我会带在身边。”

    姜哲听到这番话,明知未来充满变数,还是感觉轻松了一些。

    他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态。

    “对了。我不在滨海的时候,你得学会照顾自己,我指的是,你的事业。”廖姐话题一转:“汪真虽然滑头,但是只要有我和小宁在,她会帮你。

    马术会那边,你也要经常走动。你不是去求人,不用客气……”

    她细心的叮嘱姜哲,应该如何发展事业。”

    姜哲一一记下。

    廖姐叮嘱完毕,又想起一件事:“小宁已经去省城,我们两个可以互相照应。”

    姜哲说道:“宁总帮我也不少次,临别之前,没跟人家说声谢谢。”

    廖姐笑了:“不用。那次的事情,让她觉得不好意思见你。所以,她已经提前去省城了。等过段时间,想了明白了,还有机会见面。”

    她看了看手表,对姜哲说道:“不能再说了,我要过安检了。你早点儿回去。”

    姜哲看廖姐站起来,主动帮她拉着行李箱。“到那边,给我来个消息。”

    因为大厅的旅客不少,廖姐不好表现得太过亲密。

    她在过安检前,从姜哲手中接过行李箱,小声说道:“想我了,就打电话,或者去省城。”

    姜哲默默的看着廖姐过安检。

    两人远远的挥手告别。

    姜哲在大厅站了一会儿,转身走出大厅。

    他站在在大厅外的小广场上,没有急着坐车离开。

    虽然知道以后还会见面,但是心中依然有些不舍。

    他突然看看那架客机起飞的样子,就走到露天休息区,坐在石墩上,面向机场大厅。

    姜哲的位置,能看到大厅入口和出口,人来人往。

    送客拉客的车辆,络绎不绝。

    造型优美的机场大厅,灯火通明。

    现代、繁华的气息,与夜空形成鲜明对比。

    他等了许久,期间,听到客机起飞的声音,却看不到飞机。

    不久,收到廖姐短信:我要登机了。

    姜哲没有回复,而是再次抬头看向夜空。

    虽然看不到飞机,但是,今夜有月亮。

    姜哲默默的站起来,去搭出租车。

    时间太晚,没办法回学校宿舍,只好去自己的画室。

    回到画室,他坐在椅子上毫无睡意。

    两三个小时没机会喝水,已经口渴难耐,他打开一瓶啤酒,一口气喝下半瓶。口渴解除,却生出想要画画的冲动。

    他简单固定好一张画纸,也没想过画什么,就是想涂抹一番。

    拿起画笔,蘸着颜料,开始在纸上随意的涂抹,姜哲脑海中浮现出在机场看到的一些场景。建筑的弧线,夜幕,各种闪烁的灯光,往来的游客……

    他想到什么,就去画什么。各种颜色,被大胆的涂抹到纸上。水与颜料的交融、碰撞,让色块变得很难辨认,更像是夜空下闪烁的灯光。

    当那种莫名的情绪被宣泄出去,姜哲觉得这种朦胧的效果,也有特殊的韵味。

    他涂抹的累了,也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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