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梵的声音，有点小，有点粗，平静的时候发出的声音偏成熟，偏冷酷，生气的时候气势一定翻倍。
岑梵的牙齿偏大，露齿笑能看见八颗左右牙齿，嘴角的虎牙尖尖的很可爱，她正巧是狮子座，我更愿意称呼“虎牙”为“狮牙”。
即使知道你今天不会来，今天是上课周里之一天，每天欺骗自己喜出望外的夜晚是多么美妙，结束之后并不失望。
爱意苏醒了。
夫妻之前的称呼，我是不会叫出口的，因为这会让我触景生情，从前那种互相推脱的玩笑话。他们过上了正常甚至更逍遥的日子，而我仍然被巨大的阴影笼罩，暗无天日，对他们的恨始终挥之不去，顺带讨厌全人类，我很难对陌生人产生共情，如果要我捐钱援助，我是不想的，如此可恶的自己。该以什么角度看待呢？如果认同他们，承认我的为人如他们所言，那就只能讨厌自己，可他们的方式太恶心，我总觉得三观尽毁。面对一个坏人，我会害怕，而他们不大一样，更多的是嗤之以鼻和嫌弃。也多亏了他们，我对“同流合污”有了深刻的认识，人数也不可作为衡量人的标准。想起了在办公室偷听后桌举报我，班主任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狭隘的空间里，面对那么稀少与我相同的人，我真想一死了之，这里不属于我、不欢迎我、不适合我。怪世界不善良，怪我懦弱又无能。
老师当我是透明人，讨厌我的总是“不透明”的冤家路窄。他们活在我的脑海里，往事盘旋着，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仇恨了，只要我想起就从未离开，越发想念似的，心跳加速，总之每晚睡觉前必然再系统梳理全套，白天断断续续的记忆片段一个个排队进入大脑，每次对着空气破口大骂，据说是“大脑的惩罚机制”，直到结束，直到身体困倦，突然地再睁不开眼。
仍然出现在晚上，有时发疯似的想迫害身体，又好像竭尽全力、尽其所能地治疗，实在忍不了无药可救的空乏、心底的烦闷，所以不论什么药只要在身边，就会过量吃，三十颗以上，目前吃过逍遥丸和止泻药。
我必须擅长点什么，或者有什么过人之处，才值得被爱，才可以反驳强加在我身上的观点，我要得出不自卑的结论。
每个学期开学回校，我不该期待什么，放学回家必定失望，大哭一场，漫长的学期又开始了。
站在他们的角度，多可怜遇到自己嫌弃的同学，有一个共同讨厌的人可以让班级更加团结，友谊更加深厚；而站在我的角度，我地位低下，他们恃强凌弱、蛇鼠一窝，遵循丛林法则，动物一样的幼稚和自私，看起来像黑曜石，同时光彩夺目着，不被我触碰，可望不可及。说是不同流合污，可我多想融入他们，得到认可，被霸凌的对象是我如果只是一场梦就好了，其乐融融就好了。
抱抱那时候的岑梵。
面对好人，生出念头一一谁那么倒霉遇见我；面对坏人，生出念头一一我那么倒霉遇见某人。
补觉是白天的事情，晚上用来忙，忙一整晚才感觉累和困，才安心下来。
醒之前还在做梦，向来如此，被一句“你不是没人要，我要”打破梦境来到现实，但愿如此。印象中没做过美梦，梦里我还是我，不会异想天开。
“好吃吗？”舟烺年一脸宠溺地笑着，眼睛直盯面前吃东西的岑梵，她嘴巴鼓鼓的，连喝水都像漱口般充满嘴巴才两下吞下去，像只懂礼仪的小仓鼠，慢慢吃，不停吃，不露齿。
舟烺年为她准备了亲手做的蛋糕，用电饭煲，松软可口，甜而不腻，搭配草莓果酱，能吃好多。不是埋头苦吃，而是时而认真又时而放空。
野性与灵性并存，传统与前卫交织，一个小定义既有认同又有反对，光怪陆离的精神世界。
“舟烺年，你说我今天好看吗？”岑梵在家照镜子的时候恍然发现自己的肤色整体变白，长发迷人，嘟一嘟红色的软嘴唇，显得她娇艳欲滴。
“对比夏天是好看一点，焕发新生的感觉。”
“今天是平安夜，再过七天就准备跨年了，我有点兴奋，上半年真的过得太糟糕了，决定明年重新开始，也许好好过有点难，但我想应该比以前认真，你监督一下我，有人看着安心一点。”
“交给我。”
说完，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岑梵在刷手机视频。
“圣诞节不是明天嘛！最近网上流行好朋友画圣诞节的物品，我给你画圣诞树。”
“那你画。”
岑梵学着视频里的教程，在画画软件里一点一点画下来，重复切换屏幕，她一丝不苟的态度，一次次同一个地方删掉、擦除只为更好。
颠覆传统的绿色圣诞树，改渐变蓝色，点缀些许金箔、透明白飘带、白丝线，不规则散乱的发光小体（有圆有弯有点）盖到飘带和丝线上，像被仙女施加魔法，树顶一个醒目的发光白球，在黑色背景的上方画上柳絮飘雪，唯美又梦幻，也是男生接受的颜色。
岑梵投入地画了两三个小时，喃喃自语，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她就是世界的领导者。
画到最后，用金色磨砂笔在底下写上要送的对象舟烺年名字的三个英文缩写，就大功告成。
“好看吗？我发在朋友圈，虽然没几个人，但还是要屏蔽他们。”
岑梵保存图画到手机的相册里，再打开相册，舟烺年瞥见相册里的岑梵的自拍照，单调的姿态，要么正脸要么侧脸，素颜，神情是冷漠与倔强，黑眼圈显憔悴。一切都太熟悉了，都算是岑梵的个人特征，成为经典。
“我应该是快死了，学校测血压，我测不出，护士轮换三个手表，我左手右手都试过，最后隔着衣袖艰难测出。你懂那个感觉吗？护士觉得罕见叫别人过来看，时间过了很久，我当时又紧张又窘迫，一句话都没说，之外还有脊柱侧弯，初中一次也没过，拿着健康手册别提是什么滋味。”
“胡说，你不会的。敏感的小唯，世上不只你一个会经历那些事情，都会有尴尬的时刻发生，身体有事怎么了？想改变那就治愈它。”
“死了就和活人非常不一样呢，我们当边缘人也太彻底了是不是哈哈哈……我问你哦，你把我当你的妹妹吗？一直都是？”
“凭身体素质就否定自己，低人一等，是不好。”
“别说这个了，你喜欢过我吗？”
“这不重要。”
“重要！听我说，我梦见过你几次，也有过不少错觉，从哥哥变成男朋友，或者说，我每秒都想得到你，与你相处有时是谨小慎微的，也就是以恋人的标准去爱你，为了你不讨厌我，所以上升到人们口中的爱了吗？那你呢？你对我的感受如何？”岑梵两手放在舟烺年的手臂上，下一秒似乎会跪下来似的，手的温度来自心里传递到皮肤里的条条血管，急切地需要答案。
“没有，只是一一妹妹，再不然就是妈。”舟烺年眼睛不易察觉地躲闪，幸亏岑梵不爱看人眼色。
“……我坦白我主要是为了自己的生活，见了你之后非常想谈一场传闻中甜蜜的爱情，前所未有，我看我们挺合适的，要不要在一起试试看？啊？”舟烺年推开岑梵的手，熔岩般的滚烫热诚令他忐忑，混乱的头脑。
“……不是我希望岑梵做的事情。”如此灰心丧气，甚而讨厌。
快堵不住门的另一边疯长满溢的花骨朵，柔软但杀伤力也强，多想每朵都摘一遍，嗅其芬芳。
“你别，我跟你一样，也许比你低，不要高看我，我一辈子也就那样了，只能渴望到脚踏实地的婚姻。”
“岑梵啊，别那么想自己……爱情，你我都没准备好。”最差的回答，背后有多辛酸，苦楚只有自己坚守本心，说完还得担心哪天岑梵转头就跟另一个喜欢的人在一起，其实自己也不经意把两人的爱情绑定。
“你是变相承认喜欢我吗？你在逃避吗？为什么？”
“我回答不出，对不起……”
对上那双流泪眼，也许是无地自容，也许是不想负担，反正是想逃离。
舟烺年不断洗脑似的冲击自己，执拗地认为不耽误一个女孩的一生是正确的、是最好的。那天，她吻自己，是从天而降的蟠桃，一切美得不真实，隐瞒着重罪，往后每一天回想都是知足的。
“在一起吧！暂时也没有其他人选了，我真的……”
仿佛生命危在旦夕，紧抓救命稻草。
两颗动摇的心怎么就没有寄托的容器。
记得那天，她的眉头比以往都要皱，泛着泪花，波光粼粼，不自信小心翼翼的模样，而我越看就越觉得她身上的优点在放大，魅惑我，我不忍伤害她，我又非常想得到她，相爱不能相守的遗憾只有我独自吞咽承受当然是最好。如果她敏感察觉出想必就不那么难过，我希望她懂得我一点，我那么爱面子自尊心强的男生，终日一无是处的扎心，我的人生进展停滞不前，要多幸运多努力才配得上她。如果我们条件一样，我不会比她差，这份心情只有简爱能明白清楚。
自那之后，我好像被抽去魂魄，瞳孔失焦，而后一直焦虑着当时想的事情有没有无意识说出口，假如错误地也表白的话就错下去吧。
舟烺年稍微缓过神，目睹岑梵擦着泪，却故作无所谓地重复“那好吧，没关系”，然后快步着离开两人的家，消失在黑夜里。
今天是平安夜，舟烺年百倍地祈愿。
辗转反侧的岑梵不知道那边的舟烺年在暗暗发笑，不断回味第一次被爱慕的女生告白的心动与欢愉，谁都会这样。
那么唐突的告白、杂乱的话语、自私的自己会不会显廉价？让感情的总结变得渺小，吹弹可破。暂时不要见面了，被拒绝是正常但是就是觉得太羞耻了，不敢承认，脸红的岑梵脑袋晕乎乎。
突然，疾病发作，她大喊大叫，对着空气说话，眼睛也湿润了，心塞让她难安，过了许久久违地下定决心总有一天自己会爬向高楼的顶部，纵身一跃，死亡的把握挺高，自己身材瘦小、体弱多病，死亡是迟早的事情，但是一想到万一摔成植物人或终身残疾就又变得犹豫。
下定决心之后，接下来的每一秒都是倒计时，倒也清净许多，我多么期望那最后一刻。
凌晨时分，舟烺年也会为她而抹泪，眼泪的咸如凋零的梅花，落在高不可攀的城墙。
岑梵、岑梵、岑梵……一遍遍呼唤她的名字，企图回到先前几个小时的甜蜜，可无奈唤醒了骨子里的自卑与空虚，却也是最熟悉，夹杂一点点莫名的陌生的情愫，岑梵给他的爱令他变得自信，爱岑梵也是。
岑梵的牙齿偏大，露齿笑能看见八颗左右牙齿，嘴角的虎牙尖尖的很可爱，她正巧是狮子座，我更愿意称呼“虎牙”为“狮牙”。
即使知道你今天不会来，今天是上课周里之一天，每天欺骗自己喜出望外的夜晚是多么美妙，结束之后并不失望。
爱意苏醒了。
夫妻之前的称呼，我是不会叫出口的，因为这会让我触景生情，从前那种互相推脱的玩笑话。他们过上了正常甚至更逍遥的日子，而我仍然被巨大的阴影笼罩，暗无天日，对他们的恨始终挥之不去，顺带讨厌全人类，我很难对陌生人产生共情，如果要我捐钱援助，我是不想的，如此可恶的自己。该以什么角度看待呢？如果认同他们，承认我的为人如他们所言，那就只能讨厌自己，可他们的方式太恶心，我总觉得三观尽毁。面对一个坏人，我会害怕，而他们不大一样，更多的是嗤之以鼻和嫌弃。也多亏了他们，我对“同流合污”有了深刻的认识，人数也不可作为衡量人的标准。想起了在办公室偷听后桌举报我，班主任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狭隘的空间里，面对那么稀少与我相同的人，我真想一死了之，这里不属于我、不欢迎我、不适合我。怪世界不善良，怪我懦弱又无能。
老师当我是透明人，讨厌我的总是“不透明”的冤家路窄。他们活在我的脑海里，往事盘旋着，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仇恨了，只要我想起就从未离开，越发想念似的，心跳加速，总之每晚睡觉前必然再系统梳理全套，白天断断续续的记忆片段一个个排队进入大脑，每次对着空气破口大骂，据说是“大脑的惩罚机制”，直到结束，直到身体困倦，突然地再睁不开眼。
仍然出现在晚上，有时发疯似的想迫害身体，又好像竭尽全力、尽其所能地治疗，实在忍不了无药可救的空乏、心底的烦闷，所以不论什么药只要在身边，就会过量吃，三十颗以上，目前吃过逍遥丸和止泻药。
我必须擅长点什么，或者有什么过人之处，才值得被爱，才可以反驳强加在我身上的观点，我要得出不自卑的结论。
每个学期开学回校，我不该期待什么，放学回家必定失望，大哭一场，漫长的学期又开始了。
站在他们的角度，多可怜遇到自己嫌弃的同学，有一个共同讨厌的人可以让班级更加团结，友谊更加深厚；而站在我的角度，我地位低下，他们恃强凌弱、蛇鼠一窝，遵循丛林法则，动物一样的幼稚和自私，看起来像黑曜石，同时光彩夺目着，不被我触碰，可望不可及。说是不同流合污，可我多想融入他们，得到认可，被霸凌的对象是我如果只是一场梦就好了，其乐融融就好了。
抱抱那时候的岑梵。
面对好人，生出念头一一谁那么倒霉遇见我；面对坏人，生出念头一一我那么倒霉遇见某人。
补觉是白天的事情，晚上用来忙，忙一整晚才感觉累和困，才安心下来。
醒之前还在做梦，向来如此，被一句“你不是没人要，我要”打破梦境来到现实，但愿如此。印象中没做过美梦，梦里我还是我，不会异想天开。
“好吃吗？”舟烺年一脸宠溺地笑着，眼睛直盯面前吃东西的岑梵，她嘴巴鼓鼓的，连喝水都像漱口般充满嘴巴才两下吞下去，像只懂礼仪的小仓鼠，慢慢吃，不停吃，不露齿。
舟烺年为她准备了亲手做的蛋糕，用电饭煲，松软可口，甜而不腻，搭配草莓果酱，能吃好多。不是埋头苦吃，而是时而认真又时而放空。
野性与灵性并存，传统与前卫交织，一个小定义既有认同又有反对，光怪陆离的精神世界。
“舟烺年，你说我今天好看吗？”岑梵在家照镜子的时候恍然发现自己的肤色整体变白，长发迷人，嘟一嘟红色的软嘴唇，显得她娇艳欲滴。
“对比夏天是好看一点，焕发新生的感觉。”
“今天是平安夜，再过七天就准备跨年了，我有点兴奋，上半年真的过得太糟糕了，决定明年重新开始，也许好好过有点难，但我想应该比以前认真，你监督一下我，有人看着安心一点。”
“交给我。”
说完，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岑梵在刷手机视频。
“圣诞节不是明天嘛！最近网上流行好朋友画圣诞节的物品，我给你画圣诞树。”
“那你画。”
岑梵学着视频里的教程，在画画软件里一点一点画下来，重复切换屏幕，她一丝不苟的态度，一次次同一个地方删掉、擦除只为更好。
颠覆传统的绿色圣诞树，改渐变蓝色，点缀些许金箔、透明白飘带、白丝线，不规则散乱的发光小体（有圆有弯有点）盖到飘带和丝线上，像被仙女施加魔法，树顶一个醒目的发光白球，在黑色背景的上方画上柳絮飘雪，唯美又梦幻，也是男生接受的颜色。
岑梵投入地画了两三个小时，喃喃自语，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她就是世界的领导者。
画到最后，用金色磨砂笔在底下写上要送的对象舟烺年名字的三个英文缩写，就大功告成。
“好看吗？我发在朋友圈，虽然没几个人，但还是要屏蔽他们。”
岑梵保存图画到手机的相册里，再打开相册，舟烺年瞥见相册里的岑梵的自拍照，单调的姿态，要么正脸要么侧脸，素颜，神情是冷漠与倔强，黑眼圈显憔悴。一切都太熟悉了，都算是岑梵的个人特征，成为经典。
“我应该是快死了，学校测血压，我测不出，护士轮换三个手表，我左手右手都试过，最后隔着衣袖艰难测出。你懂那个感觉吗？护士觉得罕见叫别人过来看，时间过了很久，我当时又紧张又窘迫，一句话都没说，之外还有脊柱侧弯，初中一次也没过，拿着健康手册别提是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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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就和活人非常不一样呢，我们当边缘人也太彻底了是不是哈哈哈……我问你哦，你把我当你的妹妹吗？一直都是？”
“凭身体素质就否定自己，低人一等，是不好。”
“别说这个了，你喜欢过我吗？”
“这不重要。”
“重要！听我说，我梦见过你几次，也有过不少错觉，从哥哥变成男朋友，或者说，我每秒都想得到你，与你相处有时是谨小慎微的，也就是以恋人的标准去爱你，为了你不讨厌我，所以上升到人们口中的爱了吗？那你呢？你对我的感受如何？”岑梵两手放在舟烺年的手臂上，下一秒似乎会跪下来似的，手的温度来自心里传递到皮肤里的条条血管，急切地需要答案。
“没有，只是一一妹妹，再不然就是妈。”舟烺年眼睛不易察觉地躲闪，幸亏岑梵不爱看人眼色。
“……我坦白我主要是为了自己的生活，见了你之后非常想谈一场传闻中甜蜜的爱情，前所未有，我看我们挺合适的，要不要在一起试试看？啊？”舟烺年推开岑梵的手，熔岩般的滚烫热诚令他忐忑，混乱的头脑。
“……不是我希望岑梵做的事情。”如此灰心丧气，甚而讨厌。
快堵不住门的另一边疯长满溢的花骨朵，柔软但杀伤力也强，多想每朵都摘一遍，嗅其芬芳。
“你别，我跟你一样，也许比你低，不要高看我，我一辈子也就那样了，只能渴望到脚踏实地的婚姻。”
“岑梵啊，别那么想自己……爱情，你我都没准备好。”最差的回答，背后有多辛酸，苦楚只有自己坚守本心，说完还得担心哪天岑梵转头就跟另一个喜欢的人在一起，其实自己也不经意把两人的爱情绑定。
“你是变相承认喜欢我吗？你在逃避吗？为什么？”
“我回答不出，对不起……”
对上那双流泪眼，也许是无地自容，也许是不想负担，反正是想逃离。
舟烺年不断洗脑似的冲击自己，执拗地认为不耽误一个女孩的一生是正确的、是最好的。那天，她吻自己，是从天而降的蟠桃，一切美得不真实，隐瞒着重罪，往后每一天回想都是知足的。
“在一起吧！暂时也没有其他人选了，我真的……”
仿佛生命危在旦夕，紧抓救命稻草。
两颗动摇的心怎么就没有寄托的容器。
记得那天，她的眉头比以往都要皱，泛着泪花，波光粼粼，不自信小心翼翼的模样，而我越看就越觉得她身上的优点在放大，魅惑我，我不忍伤害她，我又非常想得到她，相爱不能相守的遗憾只有我独自吞咽承受当然是最好。如果她敏感察觉出想必就不那么难过，我希望她懂得我一点，我那么爱面子自尊心强的男生，终日一无是处的扎心，我的人生进展停滞不前，要多幸运多努力才配得上她。如果我们条件一样，我不会比她差，这份心情只有简爱能明白清楚。
自那之后，我好像被抽去魂魄，瞳孔失焦，而后一直焦虑着当时想的事情有没有无意识说出口，假如错误地也表白的话就错下去吧。
舟烺年稍微缓过神，目睹岑梵擦着泪，却故作无所谓地重复“那好吧，没关系”，然后快步着离开两人的家，消失在黑夜里。
今天是平安夜，舟烺年百倍地祈愿。
辗转反侧的岑梵不知道那边的舟烺年在暗暗发笑，不断回味第一次被爱慕的女生告白的心动与欢愉，谁都会这样。
那么唐突的告白、杂乱的话语、自私的自己会不会显廉价？让感情的总结变得渺小，吹弹可破。暂时不要见面了，被拒绝是正常但是就是觉得太羞耻了，不敢承认，脸红的岑梵脑袋晕乎乎。
突然，疾病发作，她大喊大叫，对着空气说话，眼睛也湿润了，心塞让她难安，过了许久久违地下定决心总有一天自己会爬向高楼的顶部，纵身一跃，死亡的把握挺高，自己身材瘦小、体弱多病，死亡是迟早的事情，但是一想到万一摔成植物人或终身残疾就又变得犹豫。
下定决心之后，接下来的每一秒都是倒计时，倒也清净许多，我多么期望那最后一刻。
凌晨时分，舟烺年也会为她而抹泪，眼泪的咸如凋零的梅花，落在高不可攀的城墙。
岑梵、岑梵、岑梵……一遍遍呼唤她的名字，企图回到先前几个小时的甜蜜，可无奈唤醒了骨子里的自卑与空虚，却也是最熟悉，夹杂一点点莫名的陌生的情愫，岑梵给他的爱令他变得自信，爱岑梵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