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条街,除了咱们白虎堂,哪里还有英雄?”旁边一个短下巴大喉结大板牙瘦高个拍着马屁,也想伸手来调戏调戏樱宁。

    “瘪犊子,缺心眼!”独眼男子踢了大板牙一脚:“做好事!不留名!记性被狗吃了!”

    “哦!”大板牙连忙捂嘴,才觉失言。

    “小妞,陪爷玩儿玩儿?”等在一旁的圆鼻头圆肚皮终于插上话。

    “好哇,怎么玩儿?”樱宁忽然从腰间拿出短剑,拔出剑鞘,比了个起势,剑身发出阵阵嗡鸣声。

    “不是,怎么是个练家子?”圆肚皮突然有些退缩,凑到独眼男子身旁说道。

    “你上,跟她过过招,”独眼男子从背后推了圆肚皮一把。

    “小妞,输了就跟大爷回去,”圆肚皮拉拉裤带,嘴上的阵势不能输。

    樱宁眼见对方上前,一个腾跃就从上一脚踢在圆肚皮肩上,圆肚皮顿时就摔倒在地,刹那间就昏了过去。

    “啊?”樱宁收回剑,还颇为意外,这不比踢个瓜还容易?

    “兄弟们,上!”独眼男子回头望了一眼,往手心里吐了口唾沫,一声大喝道。

    最近跟着冰块脸夫子正学兵法,冰块脸曾言“擒贼先擒王”,特别是这种敌众我寡之时。

    樱宁不敢大意,挺剑上前,躲过冲上前来的大板牙,对着后面的领头独眼男子就是几掌劈在面门。

    “兄弟们,上啊!”独眼男子捂着被打肿的脸,边喊边后退。

    结果樱宁追了上来,飞起就是背上一脚,持剑就挑破独眼男子的衣袖,从豁口上可以看见刺破了皮。

    “血!”独眼男子捂着袖子,撒腿就跑。

    樱宁收剑入鞘,果然这领头的一跑,其余的地痞流氓也跟着一哄而散。

    ——

    这前面二楼的白衣少主还没出手,底下的浅青色女子就拔剑打跑了一众流氓。

    “哎呀!几下就打跑了!”大头小厮看得过瘾,拍手称快:“少主,咱们也回去吧?”

    白衣少主一手握着栏杆,一手撩着衣袍,这腿都登上栏杆了,就准备发力跃下了,结果流氓都跑了!

    “少主!”这独眼捂着脸,突然大哭着冲上二楼:“可不待这么欺负人的!逮着我一人猛揍!还让不让人活了!少主!”

    “你看我这不是正准备下去救你吗?”少主翻了个白眼,从栏杆上收回腿,阴阴地说道。

    “少主!差点就见不到您老了!您看,都有血了!”独眼委屈巴巴地拐了拐手臂。

    少主坐回椅子,摆了摆手。

    大头小厮从怀里摸出一锭金元宝,扔在独眼面前:“少主赏你买只鸡,补补!”

    独眼一把捡起金元宝,揣进怀里,破涕为笑:“谢少主!咱们明天还玩儿吗?”

    “滚......”少主觉得自己说得很清楚了。

    “大头,这就是你找的人?”白衣少主看着楼下还在东逛西看的浅青色女子,若是平常人,这时候早忙着回家了。

    “都怪小的办事不利,想着这群人拿钱办事必定妥帖,谁知是这种稀泥,连个小丫头都打不过!唉!”大头小厮无限自责。

    “这样,你下去拦住这丫头,与她争执,我再从天而降!”白衣少主真是锲而不舍。

    “我?”大头小厮面露苦涩:“小的也怕挨揍!”

    “我数到三,不行就把你扔下去......”白衣少主下令道。

    “是,”大头小厮苦着一张脸,下楼去了。

    ——

    “少主......”

    “不是叫你滚下去了,怎么又回来了?”白衣少主对背后的小厮说道。

    “妹妹,就是他吗?”突然背后一个很彪悍粗犷的声音响起。

    “就是他!”一个有些甜美的声音却带着几分怒气。

    白衣少主连忙回头,只见大头小厮被一个身壮如牛,麦色皮肤的赤膊大汉像小鸡仔一般提着脖子。

    “这位姑娘,怎么又是你?”白衣少主吓了一跳,原来这位就是他昨日“英雄救美”所救的那位青衣女子。这姑娘长相甜美,身段苗条,发黑如墨,真真是一位佳人也。

    “我只想让你和我去见见我的双亲,你为何逃了?”甜美佳人有些委屈,一双眼睛欲潸欲泣。

    “那就不必了吧,大家萍水相逢,何必劳烦到姑娘双亲?”白衣少主边说边退,看着如牛大汉带来的十几个打手,不禁伸手握住了栏杆。

    “妹妹!少跟他废话!”如牛大汉把大头小厮像扔瓜菜一般扔在地上,立马就有人上前来把大头五花大绑了。

    “小子,跟你直说,我妹妹可是这一带有名的闺秀,是我们青龙帮的二小姐,我妹妹是你说救就救的?半条街的人都看见你搂了我妹妹的腰,你若是不回去给我家入赘,我妹妹的脸面放哪里?来人,给我绑了!今晚就拜天地!”

    听到今晚就拜天地,着实把少主吓得不轻:“不可,不可,万万不可!我的双亲可不会同意!”

    话音刚落,少主抓着栏杆就跳下楼去。

    ——

    樱宁正喜滋滋地与小怜分着一块碗大的桃酥。原来这老板见樱宁对着店里的桃酥左看右看,很是喜欢,却迟迟不买。老板见她穿着打扮,又不像买不起的样子。于是送了一块给她,让她尝尝再买。

    老板有所不知,樱宁和小怜确实囊中羞涩,买不起。

    正分着桃酥呢,这还没有吃到嘴里,就觉着有个白色的身影一下子跑到自己身后。

    “这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她可是才从蓬莱学成功夫归来,定是把你们揍得满地找牙!”白衣少主躲在樱宁身后,有些自豪地炫耀道。

    “头,她刚刚才打了白虎堂的几个兄弟,”一人突然指着她大喊道。

    “啊?什么啊?”樱宁莫名其妙地回头看看,往旁边让让,那白衣男子就跟着往旁边挪挪。

    “哥哥,半条街的人都听见了!我以后没脸见人了!”青衣女子气得直跺脚。

    “好,那就一起收拾了!”如牛大汉扬手,底下的人就抽出大刀一齐冲了上来。

    “快跑!”白衣少主拉起樱宁的手腕,就一顿狂奔。

    樱宁边跑边回头,只见这些人都气势汹汹地举着大刀,真是要你命的样子,于是一把甩开白衣少主的手,就准备使轻功上房。

    “哎呀,哎呀,我脚扭了!”这白衣男子忽然又扯住樱宁裙摆,蹲在地上哀嚎。

    “诶!你别撕我裙子啊!”樱宁慌忙又回转过来,伸手就去扯自己的裙角。

    “女侠,你就这样见死不救吗?”白衣男子蹲在地上,有些可怜地看着樱宁:“他们抓住我就会将我五马分尸,碎尸万段!”

    眼看后面的人越跑越近,樱宁有些急躁,一把拉起白衣男子:“还能跑吗?”

    “不能了,你要背我吗?”白衣男子突然面露喜色。

    “那我先跑了,”樱宁就准备上房。

    “能,能,扶我,扶我!”白衣男子连忙拉住樱宁。

    “扶你,扶你!”樱宁有些暴躁了:“你别拽我裙子!”

    “怎么,你裙子很贵吗?”这白衣男子居然边跑边聊起来了。

    “蜀锦没看出来吗?”樱宁没好气地说道。

    “我身上也是蜀锦,”白衣男子也不甘示弱:“还是江雾锦!”

    “你能闭嘴吗?”樱宁扶着他,本就又累又气,真的好想反手揍其一顿,然后上房跑了。

    后面这堆人真的是属狗的,跑到哪里,他们都能闻着味跟来似的。樱宁真的是累的不行了,跑着跑着已经天黑了,前面有个破庙。

    “走......快进去躲躲......”樱宁忽然想起了曾经救过自己的丐帮兄弟们。

    “这城隍庙有点脏吧?”肩上的白衣男子居然还嫌弃。

    “这里是城隍庙?”樱宁更不想走了,皮哥总是找城隍庙住:“你走吧,我已经尽力了,救你救到这样,也不负皮哥所教了......”

    “你是外乡人?可你的官话却没有一点口音。皮哥又是谁?”白衣男子看来是跟定樱宁了,再脏的地方也进。

    进了庙子,到处是断墙破瓦,干草遍地,想必是荒废很久了。

    樱宁借着月光,找了一块干燥的石板一屁股坐了下来。刚一坐下,又想起自己的蜀锦长裙,连忙站起来,吹了吹石板,又从怀里摸出根手绢,铺在石板上,这才坐下。

    站着一旁的白衣男子不禁笑了:“看样子,你的裙子是挺贵的......”说罢,也找了块石板,连灰都不吹,就直接坐了上去。

    就这样静静地等了好一会儿,外面还是很安静的样子,除了庙门外的一只乌鸦还在哇哇叫,整个城隍庙安静得有些可怕。

    “喂,这位女侠你叫什么名字?”白衣男子突然开始自报家门:“好歹你也救我一场,咱们交个朋友如何?”

    樱宁正闭着眼睛,有些饥饿地怀念那半块桃酥,这城隍庙的一切又让她回到了当初当乞丐的日子。

    “我叫狗剩,”樱宁淡淡答道。

    “嗤......”白衣少主嗤笑一声:“你敷衍我也不至于敷衍到如此程度吧?”

    “你看你,头戴杜鹃花金钗,脚穿绣杜鹃花鞋,光这两样东西,都要耗费不少人力物力,你父母会如此粗糙,给你取名狗剩?”白衣少主似乎也颇有见识。

    “嘶,”樱宁连忙收了脚藏进裙摆里:“狗剩不好吗?好养活!我弟弟还叫狗栓!”

    樱宁突然站起来,拍拍衣裙上的灰:“我看你也无事了,我就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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