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装！”钱通拍了下桌子，都替许大人害羞：“听说韩大人要把他才十八岁的妹妹嫁给你做填房？这韩小姐生的天生丽质，冰肌玉骨，顾盼生媚。哎呀，大人这是枯树要逢春，老马吃嫩草啊！”
“什么！”许大人惊得站起，连忙摆手说道：“无稽之谈，无稽之谈！这韩大人确有提过，可是老夫女儿都十八了，怎么能可能还有续弦的心思？我就等着含饴弄孙，颐享天年了，这才是正经。”
“大人此话差矣，女儿出嫁了，你难不成一人守着偌大的许家独过？”钱通连忙摇摇头摆摆手劝慰道：“你知道刑部的张老头吗？好家伙，取了个十八的小娇娘，不到一年的功夫，这虚白的头发又黑了回来！花了的眼睛又重新一目十行，听说吃到了甜头，还想张罗着再纳两个十八的偏房！”
许大人闻言惊得不知如何回话：“这怕是坊间传闻吧......”
“你看我这药茶，”钱通颇为热心地揭开茶壶盖子，给许大人看了一眼：“这叫回春茶！就是张老头给的秘方，改明日我也悄悄给大人一份方子，保叫你老兄喝了想夜夜做新郎！哈哈哈哈！”
许大人尴尬得摆摆手，连忙喝喝自己的清茶：“不必了，不必了！”
“老爹！”樱宁一身翠绿色的男装，推门而入，打岔了二人的对话。
许大人如释重负，连忙招招手，让樱宁进来。
钱通惊讶地站起看着许大人，连忙问道：“这是公子？真是如此好颜色！”
“这是小女，小女，”许大人忙摆摆手说道：“我夫人走得早，只留下如此独女一人。我平日疏于管教，就由着她穿着男装闲逛。”
“所以呀，”钱通伸出手指指樱宁：“你还是要娶个夫人才是！”
“啥？”樱宁睁大眼睛看向老爹。
“哎呀，原来是大人千金，”钱通上下打量樱宁，颇为欣赏地说道:“我就说若是公子，这样鲜亮的颜色穿在身上是不是太过俏皮了？原来是小姐！”
“还不快给钱大人行礼？”许大人连忙打岔。
“钱大人安康，请受小女一拜，”樱宁连忙行礼。
“免了，免了！你这一拜，我平白无故老了几十岁！”钱通摆摆手，颇为随和地说道：“我还只当我是二十岁的小伙呢！”
“哈哈哈，”许大人尴尬地附和着笑了。
“爹，我走了？”樱宁举起手里四四方方的一个食盒，对老爹眨眨眼。
“去吧，去吧，一起回来吃晚饭，”老爹笑着摸摸胡须。
樱宁抿着嘴巴笑了，给老爹行了礼，又对钱大人行了个礼，就推门离去了。
“不知小姐婚配否？”钱通看着樱宁离去的背影，像其他长辈八卦式地问道。
许大人颇为无奈地摇摇头。
“哈哈哈，”钱通大笑着说道:“依我看，小姐这样堪配钱家五虎！”
——
樱宁怀抱着那个四四方方的食盒，在管家的带领下走进秦王府。
“殿下就在前面荷花池塘旁练剑，女公子往前走片刻就可以看见了，”管家颇为恭敬地为樱宁指了指方向，就离开了。
樱宁点点头，说起来这还是自己第二次来秦王府，上次还是误闯摘星楼的那次。以前总是觉得这秦王府侍卫众多，暗卫也有不少，守卫森严，可是自己一路走来，竟然连一个侍卫都没有看见，更遑论大名鼎鼎的秦王府暗卫。
不知为何，秦王府竟然随处可见，各个地方都种有杜鹃花。樱宁蹲下查看，有的杜鹃花都已在枝叶下藏起了米芽大小的花苞。樱宁忍不住轻轻摸了摸，心想这花必定被用心照料过，要不怎么会这么早就悄悄结起了花骨朵。
这杜鹃花不光数量多，似乎种类也不少，高高低低甚为丰富，樱宁边走边看，不知不觉竟然迷了路。
走到一片颇为宁静的树林旁边，树林旁边有一个精致小巧的院子，院门上写着:留花院。
这清明后的第二天，还是这么说变脸就变脸，倏忽间又下起淅淅沥沥的毛毛细雨。
樱宁护着手里的食盒，往留花院跑去。
这留花院哪里有花哇？樱宁有些失望，这个四四方方的小院，一棵草一株花都没有，辜负了“留花”二字。
樱宁打量着这方小院，一切都很简致的样子，院墙高高的，像是一方牢笼。樱宁往院中走去，抬头仰望，竟然也是个四四方方的天空。走过四方天井，旁边就是一个二层小楼，像是普通人家的绣楼。可是看这样子，似乎又年久失修，很久没有住过人的样子。
可是，绣楼的二楼为什么贴着一个已经发白的喜字？这里曾经是谁的婚房？可是这里是秦王府啊，李恪？
樱宁抬头望着那个喜字竟然失了神，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个人已经在院门处望着她，也失了神。
李恪拿着剑，站在留花院外的台阶上，看着院中那个四四方方平台上，一个身穿月白色点缀银星长裙，腰系垂地红带的女子就那样静静地望着头上的天空。
此人此景甚美，美得让人想关上这敞开的心门，把这样的人和景就这样据为己有，藏在留花院。
“樱宁，”李恪还是不忍这毛毛细雨淋湿了她。
“公子，”樱宁突然转过身来，朝李恪莞尔一笑。
“你手里拿着什么？”李恪看着像献宝一般跑过来的樱宁。
“清明的第一口青团，”樱宁打开食盒，露出四个团团圆圆的青团:“特意来请公子共赏......”
李恪觉得还没有吃进口里，都已甜到心里了。
“这是你做的吗？”李恪拿起一个，好奇地问道。
“这是我不久前在仙味居买的，刚刚我在那里和我老爹听书来着，应该还是温温热吧，”樱宁抬头看着李恪:“明年此时，我再做给公子吃如何？”
“明年复明年，”李恪弯起嘴角看着樱宁:“女公子给我许了多少明年？”
樱宁笑而不语，也拿了一个，尝起来。
樱宁吃着吃着，忽然不经意地说道:“昨日遇见的那个蜜儿到底是什么人？”
“可能是最近京城新晋的头牌，”李恪答道。
“我在话本子里看到，说这些文人骚客最喜欢和这些女子结交，并引以为风流，”樱宁看着手里的青团问道:“公子，您怎么也知道这些头牌？”
“我也是查案子的时候偶然得知的，”李恪连忙解释:“听说最近钱通还收她做了义女，所以现在世人都叫她钱蜜儿。”
“钱蜜儿......”樱宁咬了一口青团，随口说道:“好甜蜜的名字......”
“她是官妓？舞姬？”樱宁忽然问道。
“算是官妓吧，”李恪拿起第二个青团。
“话本子里写得有，说是达官贵人常常在府中豢养官妓，引以为乐，天不遂人愿，这官妓难免与那些公子王孙暗生情愫，一时间不知道是逢场作戏还是假义真情，最终多半悲伤收场，徒留二人不被世俗所容。这世间之人也是奇怪，容得下公子的逢场作戏，却容不得二人真心相许......”
“唉......”樱宁长叹一声，似乎是感触颇多的样子。
“公子，秦王府有官妓吗？”樱宁突然抬头看着二楼的喜字问道。
“咳！”李恪捶了胸口一下，这青团竟然把自己噎到了。
——
那年也是清明过后，李恪依然在腰间佩戴一块通体雪白的玉环，玉环上的穗子是很浅很浅的淡黄色。
“恪儿，外公早就想带你来看看这里了，”孙家最威严的老大人，孙大人看着已经长高不少的李恪颇为慈爱地说道。
“想不到年关一过，你都十五岁了，”老孙大人不经意地摸摸腰间的那块白玉玉佩，眼角泛起一丝泪水：“昨日清明，我去祭扫过了，一切都好，都好......”
“外公，这里是什么地方？”李恪看着眼前那些在泥地里打滚厮杀的一群孩子问道。他们有的和自己一般大小，有的只有七八岁的样子，一个个如泥孩一般，眼睛却都冒着杀气。
一个腰上系着个葫芦的男孩只有十三四岁的年纪，被几个比他高大的成年男子像戏耍小兽一般，左一拳右一腿地踢打在这个男孩身上。
“跪着求饶，叫声爷，我们就放了你！”一名五大三粗的男子，像抠小狗的下巴一般，逗弄着男孩。
谁知葫芦男孩不服输，猛然冲上去，抬脚就踢在秃顶男子喉结上：“呸！”
秃顶男子被踢得仰面倒在地上，半晌都没有缓过来。
“把这臭小子绑起来！”秃顶男子好不容易撑了起来，擦去脸上的浓痰，有些暴躁地喊道。
“滚！”葫芦男孩哪能就地伏诛，冲上去趁其不备又挥了一拳在秃顶男子眼睛上，打完就往场边跑去。
“给我杀了他！”秃顶男子捂着眼睛怒吼道。
“把这小子抓住的人，今天赏个馒头！”另一个男子对一众泥孩喊道。
可是一众泥孩都畏缩在一起，不敢上前。
“给我弄瞎一只他的眼睛！拿眼珠子来换只烧鸡！”秃顶男子踉踉跄跄地站起来，一把推开旁边的男子。
一众泥孩开始松动起来，突然一个腰间系着蓝色带子的男孩站了出来，大喊道：“我还要让他的妹妹给我洗十天的脚！”
“好！哈哈！”秃顶男子立马同意。
“杀了你！”葫芦男孩气得一脸通红，自顾自地就冲了过来：“敢提我妹妹！”
“什么！”许大人惊得站起，连忙摆手说道：“无稽之谈，无稽之谈！这韩大人确有提过，可是老夫女儿都十八了，怎么能可能还有续弦的心思？我就等着含饴弄孙，颐享天年了，这才是正经。”
“大人此话差矣，女儿出嫁了，你难不成一人守着偌大的许家独过？”钱通连忙摇摇头摆摆手劝慰道：“你知道刑部的张老头吗？好家伙，取了个十八的小娇娘，不到一年的功夫，这虚白的头发又黑了回来！花了的眼睛又重新一目十行，听说吃到了甜头，还想张罗着再纳两个十八的偏房！”
许大人闻言惊得不知如何回话：“这怕是坊间传闻吧......”
“你看我这药茶，”钱通颇为热心地揭开茶壶盖子，给许大人看了一眼：“这叫回春茶！就是张老头给的秘方，改明日我也悄悄给大人一份方子，保叫你老兄喝了想夜夜做新郎！哈哈哈哈！”
许大人尴尬得摆摆手，连忙喝喝自己的清茶：“不必了，不必了！”
“老爹！”樱宁一身翠绿色的男装，推门而入，打岔了二人的对话。
许大人如释重负，连忙招招手，让樱宁进来。
钱通惊讶地站起看着许大人，连忙问道：“这是公子？真是如此好颜色！”
“这是小女，小女，”许大人忙摆摆手说道：“我夫人走得早，只留下如此独女一人。我平日疏于管教，就由着她穿着男装闲逛。”
“所以呀，”钱通伸出手指指樱宁：“你还是要娶个夫人才是！”
“啥？”樱宁睁大眼睛看向老爹。
“哎呀，原来是大人千金，”钱通上下打量樱宁，颇为欣赏地说道:“我就说若是公子，这样鲜亮的颜色穿在身上是不是太过俏皮了？原来是小姐！”
“还不快给钱大人行礼？”许大人连忙打岔。
“钱大人安康，请受小女一拜，”樱宁连忙行礼。
“免了，免了！你这一拜，我平白无故老了几十岁！”钱通摆摆手，颇为随和地说道：“我还只当我是二十岁的小伙呢！”
“哈哈哈，”许大人尴尬地附和着笑了。
“爹，我走了？”樱宁举起手里四四方方的一个食盒，对老爹眨眨眼。
“去吧，去吧，一起回来吃晚饭，”老爹笑着摸摸胡须。
樱宁抿着嘴巴笑了，给老爹行了礼，又对钱大人行了个礼，就推门离去了。
“不知小姐婚配否？”钱通看着樱宁离去的背影，像其他长辈八卦式地问道。
许大人颇为无奈地摇摇头。
“哈哈哈，”钱通大笑着说道:“依我看，小姐这样堪配钱家五虎！”
——
樱宁怀抱着那个四四方方的食盒，在管家的带领下走进秦王府。
“殿下就在前面荷花池塘旁练剑，女公子往前走片刻就可以看见了，”管家颇为恭敬地为樱宁指了指方向，就离开了。
樱宁点点头，说起来这还是自己第二次来秦王府，上次还是误闯摘星楼的那次。以前总是觉得这秦王府侍卫众多，暗卫也有不少，守卫森严，可是自己一路走来，竟然连一个侍卫都没有看见，更遑论大名鼎鼎的秦王府暗卫。
不知为何，秦王府竟然随处可见，各个地方都种有杜鹃花。樱宁蹲下查看，有的杜鹃花都已在枝叶下藏起了米芽大小的花苞。樱宁忍不住轻轻摸了摸，心想这花必定被用心照料过，要不怎么会这么早就悄悄结起了花骨朵。
这杜鹃花不光数量多，似乎种类也不少，高高低低甚为丰富，樱宁边走边看，不知不觉竟然迷了路。
走到一片颇为宁静的树林旁边，树林旁边有一个精致小巧的院子，院门上写着:留花院。
这清明后的第二天，还是这么说变脸就变脸，倏忽间又下起淅淅沥沥的毛毛细雨。
樱宁护着手里的食盒，往留花院跑去。
这留花院哪里有花哇？樱宁有些失望，这个四四方方的小院，一棵草一株花都没有，辜负了“留花”二字。
樱宁打量着这方小院，一切都很简致的样子，院墙高高的，像是一方牢笼。樱宁往院中走去，抬头仰望，竟然也是个四四方方的天空。走过四方天井，旁边就是一个二层小楼，像是普通人家的绣楼。可是看这样子，似乎又年久失修，很久没有住过人的样子。
可是，绣楼的二楼为什么贴着一个已经发白的喜字？这里曾经是谁的婚房？可是这里是秦王府啊，李恪？
樱宁抬头望着那个喜字竟然失了神，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个人已经在院门处望着她，也失了神。
李恪拿着剑，站在留花院外的台阶上，看着院中那个四四方方平台上，一个身穿月白色点缀银星长裙，腰系垂地红带的女子就那样静静地望着头上的天空。
此人此景甚美，美得让人想关上这敞开的心门，把这样的人和景就这样据为己有，藏在留花院。
“樱宁，”李恪还是不忍这毛毛细雨淋湿了她。
“公子，”樱宁突然转过身来，朝李恪莞尔一笑。
“你手里拿着什么？”李恪看着像献宝一般跑过来的樱宁。
“清明的第一口青团，”樱宁打开食盒，露出四个团团圆圆的青团:“特意来请公子共赏......”
李恪觉得还没有吃进口里，都已甜到心里了。
“这是你做的吗？”李恪拿起一个，好奇地问道。
“这是我不久前在仙味居买的，刚刚我在那里和我老爹听书来着，应该还是温温热吧，”樱宁抬头看着李恪:“明年此时，我再做给公子吃如何？”
“明年复明年，”李恪弯起嘴角看着樱宁:“女公子给我许了多少明年？”
樱宁笑而不语，也拿了一个，尝起来。
樱宁吃着吃着，忽然不经意地说道:“昨日遇见的那个蜜儿到底是什么人？”
“可能是最近京城新晋的头牌，”李恪答道。
“我在话本子里看到，说这些文人骚客最喜欢和这些女子结交，并引以为风流，”樱宁看着手里的青团问道:“公子，您怎么也知道这些头牌？”
“我也是查案子的时候偶然得知的，”李恪连忙解释:“听说最近钱通还收她做了义女，所以现在世人都叫她钱蜜儿。”
“钱蜜儿......”樱宁咬了一口青团，随口说道:“好甜蜜的名字......”
“她是官妓？舞姬？”樱宁忽然问道。
“算是官妓吧，”李恪拿起第二个青团。
“话本子里写得有，说是达官贵人常常在府中豢养官妓，引以为乐，天不遂人愿，这官妓难免与那些公子王孙暗生情愫，一时间不知道是逢场作戏还是假义真情，最终多半悲伤收场，徒留二人不被世俗所容。这世间之人也是奇怪，容得下公子的逢场作戏，却容不得二人真心相许......”
“唉......”樱宁长叹一声，似乎是感触颇多的样子。
“公子，秦王府有官妓吗？”樱宁突然抬头看着二楼的喜字问道。
“咳！”李恪捶了胸口一下，这青团竟然把自己噎到了。
——
那年也是清明过后，李恪依然在腰间佩戴一块通体雪白的玉环，玉环上的穗子是很浅很浅的淡黄色。
“恪儿，外公早就想带你来看看这里了，”孙家最威严的老大人，孙大人看着已经长高不少的李恪颇为慈爱地说道。
“想不到年关一过，你都十五岁了，”老孙大人不经意地摸摸腰间的那块白玉玉佩，眼角泛起一丝泪水：“昨日清明，我去祭扫过了，一切都好，都好......”
“外公，这里是什么地方？”李恪看着眼前那些在泥地里打滚厮杀的一群孩子问道。他们有的和自己一般大小，有的只有七八岁的样子，一个个如泥孩一般，眼睛却都冒着杀气。
一个腰上系着个葫芦的男孩只有十三四岁的年纪，被几个比他高大的成年男子像戏耍小兽一般，左一拳右一腿地踢打在这个男孩身上。
“跪着求饶，叫声爷，我们就放了你！”一名五大三粗的男子，像抠小狗的下巴一般，逗弄着男孩。
谁知葫芦男孩不服输，猛然冲上去，抬脚就踢在秃顶男子喉结上：“呸！”
秃顶男子被踢得仰面倒在地上，半晌都没有缓过来。
“把这臭小子绑起来！”秃顶男子好不容易撑了起来，擦去脸上的浓痰，有些暴躁地喊道。
“滚！”葫芦男孩哪能就地伏诛，冲上去趁其不备又挥了一拳在秃顶男子眼睛上，打完就往场边跑去。
“给我杀了他！”秃顶男子捂着眼睛怒吼道。
“把这小子抓住的人，今天赏个馒头！”另一个男子对一众泥孩喊道。
可是一众泥孩都畏缩在一起，不敢上前。
“给我弄瞎一只他的眼睛！拿眼珠子来换只烧鸡！”秃顶男子踉踉跄跄地站起来，一把推开旁边的男子。
一众泥孩开始松动起来，突然一个腰间系着蓝色带子的男孩站了出来，大喊道：“我还要让他的妹妹给我洗十天的脚！”
“好！哈哈！”秃顶男子立马同意。
“杀了你！”葫芦男孩气得一脸通红，自顾自地就冲了过来：“敢提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