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4日,王忠一大早就听见大地在震颤。

    他赶忙爬起来来到了司令部:“炮击了?”

    “是的,炮击了。前天滩头报告,敌人撤走了41装甲军剩下的坦克部队,现在差不多也该重整好了,这应该真的是最后攻击了。”巴甫洛夫看起来十分的轻松,“但我们不会再被敌人突破过来。”

    王忠点头:“我的原型车的炮弹补充上来没?”

    巴甫洛夫两手一摊:“没有。”

    王忠:“后方的工厂在干什么?这样高效率的针对敌人支撑点战法的装备,应该大量生产啊。”

    波波夫:“就算炮弹补充上来,你的车也开不动啊,发动机昨天晚上检修的时候启动不了,在维修呢,我刚刚过来的时候看他们满头大汗。”

    王忠瞪大眼睛:“终于趴窝了吗?我还想这次平安运行了这么久,让我从城东打到了城西,没准能一直运转下去呢,果然还是不行啊。”

    坦克装甲车辆就算一直进行公路机动,故障率也远比普通汽车高,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巴甫洛夫看起来很高兴:“哈哈哈,这下你没有小坦克开了!其他坦克扛不住普洛森的炮,我是不会同意你开上前线的。”

    王忠只能耸肩:“好吧,我也不想上前线变成普洛森坦克手的荣誉勋章。所以我要的攻城突击炮造出来了,我要的重型坦克呢?我要的中型坦克呢?”

    “可能在等联众国的机床。”波波夫说。

    王忠叹气,轻轻一抬手:“雅科夫,我的咖啡……”

    他停下来,举起的手僵在空中,然后无比尴尬的收回来。

    整个司令部都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王忠。

    巴甫洛夫首先打破沉默:“干活干活!警卫员,给将军泡咖啡。”

    王忠站起来:“不,我自己倒。涅莉,还在滩头?”

    巴甫洛夫:“昨天的报告是在的,我让她撤下来?”

    “现在好撤吗?”王忠问。

    “不好撤,敌人停止对滩头的进攻之后,就一直在炮击东岸的渡口,现在运输很困难,只能趁着敌人炮击的间隙进行。过几天瓦尔岱丘河该上冻了,但一开始冰层不够厚,不敢在冰面上走。”巴甫洛夫一边说一边自己端起杯子,喝着咖啡。

    王忠捣鼓了一下咖啡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喝了一大口。

    “真苦,谁泡的啊,跟泥浆一样。”他嘟囔道。

    波波夫:“是你嘴巴苦吧。”

    王忠没回答,默默的把咖啡喝完,让大脑兴奋起来,才继续刚刚的话题:“敌人炮击东岸了啊,那说明敌人的炮兵也进入我们的炮击范围了,该我亲自侦查了。”

    巴甫洛夫大惊:“怎么着?刚刚把你坦克禁了,你又要坐飞机出去?你反正就不能在司令部呆着呗?”

    王忠:“我这不是发挥作用嘛!计划我已经订好了,你来执行就行了,我在这里还给你添麻烦。”

    “噢哟,”巴甫洛夫故意作出一副震惊的样子,“你堂堂方面军司令员,还成了添麻烦的人了?你是司令员还是我是司令员?”

    王忠:“你可以是。不过今天感觉坐红色佩3已经有点危险了,敌人也差不多该发现红色的佩3和我军精准炮击之间的关系,所以应该用红色佩3安排一场空中伏击,同时艾米莉亚开普通佩三带我侦查。”

    巴甫洛夫挑了挑眉毛:“这还差不多,这样我也放心一点,但是谁去开红色佩3当替死鬼呢?”

    王忠:“也不一定会死,你记得佩3很快吧,如果把照相设备和后座观察员都撤掉——我是说,用轻便的假人代替,它会更轻,飞得更快。

    “只要选个技术好的飞行员,它就能安全回来……”

    王忠突然停下俩,打了个响指:“让艾米莉亚来开,她肯定能活着回来,还能击落点敌机。我坐普通飞行员驾驶的佩3,因为注意力都被红色佩3吸引,我反而会很安全。”

    巴甫洛夫:“太冒险了,万一有一架敌机没有被吸引,你就危险了。”

    王忠拍了拍狗熊一样的参谋长的肩膀:“佩3的飞行员们经常和敌机周旋,他们都活着回来了,放心吧。”

    “你说得也有道理。”巴甫洛夫盯着王忠看了几秒,“行吧,你出发吧。”

    王忠打了个响指,马上拿起电话——然后他想起来敌人还在重点突击呢,便稍微放低听筒:“等一下,敌人的突击怎么办?”

    巴甫洛夫:“你知道涡流目前在我军当中装备得越来越多了吧?今天刚刚送来一个旅的涡流,足足三个营,80辆。”

    王忠:“多少辆?”

    巴甫洛夫用手比划了一下:“八十辆。我把这些涡流都部署到了狙击阵地上,而且专门调整了路障的分布,敌人会在大路上排着队送到涡流的炮口前面。”

    王忠哈哈大笑:“行,那我就放心了。我出发了,格里高利你跟我来。”

    “好的,将军。”

    王忠离开司令部后,巴甫洛夫看向波波夫:“你觉得将军刚刚有在强颜欢笑吗?”

    波波夫:“有一点吧。我猜这几天亲自指挥原型车把敌人送上天,让他好受了不少。”

    巴甫洛夫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拿出雅科夫的阵亡通知书:“这个东西……我总觉得将军更愿意亲笔写,遗物也是,他大概更想亲自送到雅科夫的妻子手中。”

    波波夫:“让他自己来吧,他不是脆弱的人。”

    巴甫洛夫点点头,然后就划了根火柴,把自己写的阵亡通知书给点了,拿在手里等它烧了几秒,才扔进烟灰缸。

    这时候有参谋拿着电话过来:“我们观察哨发现敌人重兵集群,有装甲伴随。”

    “在哪条路?”巴甫洛夫立刻反问。

    “五月五日大街。”

    巴甫洛夫:“在计划内,五月五日工厂本来就会不断生产T34,加上涡流,足够阻击敌人了。”

    ————

    五月五日工厂,新组成的成员组正围在一辆新坦克跟前,临时车长对车间主任说:“就让我们把这辆车开走吧!”

    “不行!”车间主任提高音量,“因为我们厂材料不足了,这辆只是半成品,不能让你们开走!”

    车长:“放心吧,车间主任达瓦里希,它用不了多久就是废品了!我们只要能向敌人开一炮就满足了!就一炮!”

    “不行!”

    车长上前一步,拍着胸口:“我之前是装填手,车长的技能我也不熟悉,我们这里全是机枪手装填手,让我们开功能齐全的坦克我们也做不好!半成品正合适!求您了!”

    这时候外面传来引擎声和变速箱的咔哒声。

    一名工人冲进工厂大门:“快看!好像是坦克歼击车来了!”

    临时拼凑的车组成员立刻涌到门口,看着传说中的涡流坦克歼击车沿着街道开过来,在工厂跟前排开。

    车长回头,再次哀求车间主任:“看,我们不送死,就在涡流旁边打下手!他们开炮歼敌,我们掩护!这总行了吧?”

    车间主任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挥挥手:“走吧走吧!”

    临时车组成员立刻开始往坦克里搬炮弹,往油箱里加油。

    车间主任则退到一边,连连摇头:“多好的小伙子啊,走了一波又一波,我这老头子还活着,这叫什么事啊。”

    ————

    第五独立坦克歼击旅旅长梅尼耶夫准将刚下车,就看见一辆半成品T34开过来。

    “你们怎么回事?怎么开上半成品了?”他立刻拦下坦克,质问道。

    车长探出头:“准将达瓦里希,我们来配合你们作战!我们可以打击要绕你们的敌人,还能直接撞上去!”

    “瞎胡闹!”准将骂道,“你们就停在这里,用不着你们,涡流可以对付的!只要有步兵帮助阻断敌人的步兵就行了!”

    “您确定不需要我们吗?”半成品坦克的车长问。

    准将想了想,反问:“你们有机枪吗?”

    “有的,车体机枪还是有的!”

    准将点头:“那你们开来这里,用车体机枪封锁这一片,对,就这一片!”

    半成品坦克开到了准将旅长指的地方停下,车长问:“我们还有炮弹呢!”

    “敌人坦克正面多焊了一块装甲,你们的炮远距离打不太穿敌人的正面了。看涡流的吧!”

    这时候一辆普洛森摩托开过来,上面的侦察兵喊:“敌人来了!坦克加步兵的集群!”

    准将立刻跳上自己的指挥车,拿起无线电话筒:“全体准备!敌人来了!争取第一轮齐射就把敌人干懵逼!敌人释放烟雾之后就用最快速度开火,不要瞄准,反正路就这么宽!全体准备好,自由射击!”

    话音刚落,就有涡流开火了,100毫米炮的炮口暴风把街道两边建筑的灰尘都吹起来。

    紧接着涡流接二连三的开火,几乎每一条路上都是射击声。

    炮口暴风让整条街道都仿佛笼上了一层纱巾。

    普洛森坦克炸成了华丽的烟花,炮塔甚至飞上了半空。

    半成品坦克也马上开火,仅有的车体机枪向着敌人步兵扫过去。

    敌人反击了,但是炮弹打在涡流坚固的正面上全是跳弹。

    涡流本身的防空机枪也开火了,曳光弹在街上交织成网,没有任何步兵敢在这种火力密度下露头。

    涡流的第二波齐射来了,普洛森装甲兵开始释放烟雾,并且倒车后退!

    梅尼耶夫准将拿着话筒喊:“继续射击!别给他们跑了!这些坦克跑掉了,还要我们步兵达瓦里希去炸!开火!隔着烟雾也要击溃他们!开火!给我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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