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洛森南方集团军群司令部,7月16日0900时。

    “喂?喂?”孟德尔把听筒拿远,仔细端详了一下,确定听筒没有被自己捏断。

    他放下听筒,看向周围的参谋军官们:“第25集团军司令可能阵亡了,立刻联络集团军司令部掌握情况,务必保证集团军对安特的进攻作出正确的反应。”

    集团军群参谋长马上答道:“25集团军有六个陆地斯图卡中队,他们会对安特人进行反火力准备,彻底摧毁安特的进攻部队。

    “按照以往的经验,被反火力准备的安特部队进攻将会停滞至少五小时,同时攻击烈度,以及投入的技术装备数量大大降低!”

    孟德尔:“上次反击是什么时候?六月在北方?”

    “不,北方敌人强行突破沼泽地,既没有进行炮火准备,也没有给我们反炮火准备的时间。驻守在突破区域的我军部队甚至没有装备‘喷烟者’。”

    普洛森人管火箭炮叫“喷烟者”,所谓“陆地斯图卡”也只是绰号,正式的名称叫“500毫米喷烟者运载车”。

    孟德尔元帅:“所以用陆地斯图卡反火力准备是几个月前的战术了?那不会有效的,所有喷烟者在前线和敌人接火之后再开火。”

    参谋长:“那太危险了,我们的陆地斯图卡特别强调精准度,射程并不远。可能陆地斯图卡会来不及撤出!这种反击应该交给各部队装备的拖曳式喷烟者负责。”

    在251系列半履带车运载的各种口径喷烟者证明了他们的价值之后,普洛森人开始给步兵部队装备可以用桶车甚至驴车拖曳的喷烟者——其实就是把一连串能发射火箭弹的铁管焊接在一起。

    这些喷烟者现在成了普洛森步兵部队最有效的急袭火力,比迫击炮火力猛,覆盖速度快,缺点是装填时间长,弹药有限。

    孟德尔元帅:“我命令陆地斯图卡部队直到防线和安特人接火再开火!既然我们的喷烟者相对于敌人的优势就是精度,就要发挥这种优势!”

    参谋长:“所有的陆地斯图卡都是独立编制,在我们手里损失了恐怕很难和皇帝陛下交代!”

    “我们丢掉了防线,更难和皇帝陛下交代!”孟德尔元帅朗声道,“让他们等!”

    “是。”参谋长对手下的参谋使了个眼色,于是参谋们拿起电话,开始落实元帅的命令。

    片刻之后参谋长忧心忡忡的向元帅报告:“我们遭到了突然袭击,陆地斯图卡部队现在已经处在混乱中。应该是地下抵抗组织把陆地斯图卡部队驻地的情报送给了安特方面。”

    孟德尔元帅摇头:“这三年来安特人这种‘情报优势’让我们吃尽了苦头,幸运的是我们很快也会拥有情报优势了。”

    有年轻的参谋看起来很高兴:“是吗?是拉伯维尔有新的情报管道了?为什么现在不能提供情报给我们呢?”

    孟德尔元帅看了年轻参谋,解释道:“不,不是拉伯维尔的新情报管道,是我们马上就要在自己的国境内作战了。我们的抵抗组织应该也会提供情报。

    “安特人用了三年时间把我们推回去,接下来就看我们能守多久了。”

    整个司令部都安静下来,一片肃杀。

    孟德尔元帅打破了沉默:“开心一点,安特人领土大,所以战争持续了三年,我们领土没有安特那么大,可能抵抗只会持续一年。”

    参谋长:“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是啊,长痛不如短痛。”孟德尔元帅耸肩,“现在告诉我,你们还有什么有可行性的建议吗?在我们有一个集团军司令官嗝屁,所有部队都猝不及防的基础上。”

    “我们可以把504重型装甲营和最新编成的大普洛森装甲师投入作战。大普洛森装甲师有98辆豹式和48辆虎王处于完全战备状态,还有44辆四号长管和110辆四号坦克歼击车。”

    孟德尔元帅:“我要求把大普洛森装甲师拆分成一系列20辆坦克或装甲车组成的战斗群,现在执行得怎么样了?”

    “还没有完全开始拆分。”参谋长满头汗,“主要统帅部和装甲兵总监反对这种拆分。”

    孟德尔骂道:“这个毛奇!他构想中的400辆坦克的大装甲师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因为我们的保障系统保障不了这么大的单位!”

    在一通怒吼后,孟德尔元帅长叹一口气:“让大普洛森师分批出发,每个批次控制在20到40辆坦克之间,我相信这是最灵活有效的单位,把他们部署在安特人通往梅拉尼娅的必经之地上,和当地步兵守军并肩作战!”

    “是!”

    ————

    其实第二十五集团军司令弗里茨捡回了一条命。

    在医疗所醒来的时候,他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直到落到附近的一颗炮弹爆炸,让医疗所的木头天花板剧烈的晃荡,落下许多灰尘。

    灰尘落进了眼里,让弗里茨闭上眼。他想用手揉一揉眼睛,结果右手纹丝不动。

    他不得不再一次睁开眼,透过泪水看见自己那已经缠满了绷带的右手。

    这时候军医发现弗里茨醒了,便靠过来:“司令官阁下,您要是醒了就赶快起来指挥部队吧!敌人炮火准备已经结束了,肯定要进攻了!”

    弗朗茨这才爬起来,问医生:“我的手怎么样?”

    “保住了,弹片卡在筋腱和神经之间,再偏一点点你就永远残废了。现在修养个一年还能恢复。”

    “那就好。”弗朗茨换了个问题,“我的参谋和副官呢?他们应该和我一起在师部地堡。”

    “那估计就没了。整个地堡的幸存者应该都送到我这里了,但你看,只有你一位军官,还是个红底肩章的军官。”

    弗朗茨:“情况有多糟?”

    “我是个医生,不是军事家!我只接受了40小时的军事训练,教官说我拿起手枪只要不伤害到自己人就算胜利。您问这些军事方面的问题我也回答不了。”医生两手一摊,不等弗朗茨回应就去照料其他病人去了。

    弗朗茨只能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出了帐篷,然后他就看到在医疗所东方,普洛森阵地上腾起了一个巨大的火球。

    “老天,是乌尔班突击炮。”弗朗茨嘟囔道,“快!组织部队向乌尔班轰炸过的地方前进,按照过去的经验,被乌尔班炸过的地方会成为突破口!”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没人注意到弗朗茨那红色的领章——或者把它的底色当成了鲜血——反正弗朗茨喊了半天没人回应他。

    于是他转身进了医疗所,在医生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拿起电话:“我是弗朗茨,在54师的阵地上,集团军司令部听到请回话!”

    电话那边传来怒吼:“集团军司令也不能占用我的频道!快把伤员从前线运回来!还有,我血浆不够了,可以让伤员们捐赠!

    “尽快组织捐赠!”

    弗朗茨放下电话,看了眼大夫:“这合理吗?我竟然找不到办法联络我的集团军司令部!”

    军医:“也许您可以弄一辆摩托车开回去,前提是安特人这次没有像他们之前进攻那样,用骑兵和轻装甲部队穿插后方。”

    弗朗茨:“我回到司令部这段时间,我们的部队会因为失去指挥损失多大?”

    “那您也许可以就近找个师或者军的指挥所。我的责任只是拯救您的生命,我已经做到了。拯救整个集团军是您的使命。”

    弗朗茨摇摇头,冲出了木头搭建的医疗所,他看了眼蹲在医疗所外面等待救治的伤员,扯着嗓子喊:“我是集团军司令弗朗茨,我需要人护送我去最近的指挥所,谁还能继续战斗的?”

    很快站起来好几个伤兵。

    弗朗茨问其中的中尉:“你怎么躺在伤兵堆里?没看见你受伤啊?”

    “我是被震晕了,将军,直到现在我脑袋还在嗡嗡响,我不知道您打算做什么,但算我一份。”

    弗朗茨:“好,你们全部拿上武器,我们的目标是最近的师部,团部也行!”

    ————

    亨利看着升腾而起的蘑菇云,回头对自己的部队说:“敌人和他们的掩体一起上天了!剩下靠我们了!一鼓作气突破敌人的防线!故乡在等着我们!”

    他说话的同时,坦克轰鸣着启动了,排烟口喷出滚滚的黑烟。

    从前年开始,安特的坦克启动的时候就这样黑烟滚滚,应该是因为炼油厂急着完成炼油KPI,没有充分提取油里面的杂质。

    烧联众国进口的汽油的载具喷黑烟的情况就少很多。

    喷着滚滚黑烟的坦克向着正西方前进。

    炮塔上探着头的波多利斯科夫对亨利说:“兴奋吗?还有三十公里就回家了!”

    “不兴奋。我们在距离家乡三十公里的地方停了半年!一开始天天梦见回到家乡的时候,现在早就习惯了。”

    说着亨利掏出个苹果,一边用匕首削下一块塞进嘴里,一边继续说:“普洛森人闯进我家乡的那天早上,我的早餐就是两个苹果。”

    波多利斯科夫看着亨利手上的苹果:“家乡特产?”

    “不,安特产的苹果。我只是每天早上吃苹果让自己记得那一天。”

    这时候坦克旁边列队行军的梅拉尼娅人民军士兵羡慕的喊:“你们这帮家伙,竟然先走一步了!”

    亨利:“对啊!我们先一步回家啦!”

    超过了步兵们的队列后,波多利斯科夫问:“你们靠什么确认回到家乡了?难道闻一闻空气中的气息就知道了吗?”

    “当然不可能,我想应该是看路牌。看到梅拉尼娅语的路牌和招牌,就说明——”

    突然,“呜呜”的声音从普洛森人阵地后方传来,长条形的尾迹从“为英雄弟弟复仇号”坦克头顶飞过,落在坦克后方行进的大队里。

    爆炸声和扬起的烟尘一下子遮蔽了后面行进中的部队。

    波多利斯科夫:“普洛森人也学精了,开始对我们进行反火力准备和火力急袭了。”

    说着他拿起无线电话筒:“各单位注意,敌人火箭炮看弹道发射阵地就在前面,立刻加速冲过去!”

    亨利明显感觉到坦克的引擎增加了输出。

    很快,为英雄弟弟复仇号冲过一排树篱笆,刚好看见几辆桶车拖着多管火箭炮正准备撤退。

    波多利斯科夫操起防空机枪就是一顿扫射,连续击毙了两名桶车的驾驶员。

    拖着火箭炮的桶车翻倒在路边的沟里,坐在桶车上的炮手冲下来,跌跌撞撞的想要逃跑。

    亨利也开火了,多年的战争他已经习惯于操作螺纹剪裁机。

    “飞行秤砣”追上了逃跑的普洛森炮兵,从背后把他们的上半身打得粉碎。

    剩下的普洛森人全都投降了,高举手中的武器跪在地上。

    亨利用普洛森语大喊:“向后走!我们没空俘虏你们!自己向后走!”

    坦克就这么追上了逃跑的普洛森人,把简陋的火箭炮发射装置给压扁,紧接着撵上了翻倒的桶车。

    一阵颠簸后,坦克从桶车的残骸上开了过去,无视了泄漏的燃油燃起的大火。

    波多利斯科夫问:“你刚刚说什么?”

    “我让他们自己向东走,说我们没空俘虏他们。普洛森人在宣传中,要么说我们梅拉尼娅人愚昧的用马刀来砍坦克,要么就说我们是劣等民族根本没有战意,普洛森军官只是喊‘向后走我们没空俘虏你们’,梅拉尼娅人就乖乖的向后走了。”

    波多利斯科夫:“可是你们不是一直在抵抗吗?”

    “是啊。”亨利看起来很自豪,“抵抗从未停止。”

    ————

    梅拉尼娅首都维斯瓦瓦尔西。

    海尔曼忽然抓起收音机,凝神聆听里面安特语的广播。

    “怎么了?”海尔曼的孩子问道。

    海尔曼:“安特的罗科索夫元帅指挥部队发动进攻了,说是要直插维斯瓦瓦尔西!”

    孩子喜出望外:“要解放了?”

    海尔曼摇头:“不,从态势上讲,他们要真的突破了普洛森人南方集团军群的防守,就应该向北包抄,这样收益最大。我想这可能是他们的欺敌计划,那个罗科索夫元帅最喜欢搞这种了。”

    孩子:“他们不会来解放我们吗?”

    “不知道。可能联合王国和他们有什么协议。”海尔曼露出苦涩的笑容,“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被他们当成筹码交换来交换去。”

    这时候楼下传来敲门声。

    海尔曼闭上嘴,还把收音机的频道给换了,于是傀儡政府电台播放的靡靡之音在房间里响起。

    很快一名孔武有力的年轻人爬上楼梯,摘下头顶的毡帽,坐在海尔曼跟前:“队长,我们的电台收到密电,联合王国那边的流亡政府希望我们发动起义。”

    “现在?”海尔曼一脸意外,“现在起义的话不是给安特人添乱吗?他们要向北包抄的,肯定要向北包抄。”

    年轻人疑惑的问:“安特人怎么了?”

    海尔曼:“他们在南线发动进攻了,很可能会打一个前所未有的包抄,等他们打出来,普洛森人在三年前的战功相比之下就会黯淡无光。

    “联合王国肯定不希望这样,他们希望普洛森和安特两败俱伤。”

    年轻人还是一脸不解:“这和我们起义有什么关系?”

    “我们起义安特人就必须救援我们。如果起义失败,联合王国就有口实,说安特并不是真心要解放我们。在联合王国的流亡政府会因此获得正统性,不管安特人在梅拉尼娅扶持什么样的政府,流亡政府都能分庭抗礼。”

    年轻人骂道:“他妈的,这帮联合王国的狗东西!不过如果安特人不来解救我们,那他们也差不多一样坏!”

    海尔曼摇头:“总之现在不能起义,等安特人消灭了普洛森的中央集团军群和北方集团军群,兵锋转向我们,那时候再起义策应不迟。”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海尔曼打断了年轻人的话。

    “那些在国外过着优渥日子的家伙,怎么可能知道我们斗争的艰苦和残酷?他们全在安全的联合王国,甚至躲得更远到了联众国去!

    “但我和你们在一起!你们每一次流血牺牲,我都承担着同样的风险!我知道敌人有多残暴。所以听我的,等待时机!”

    年轻人点点头:“好吧,我会把您的意见转告给委员会。不过听说今天晚些时候有人要空降下来。”

    “哦?从联合王国首都来的流亡政府高层?”海尔曼眉头拧成麻花,“感觉他们会带来血雨腥风啊。”

    “不至于吧?”年轻人说,这时候刚刚给他开门的海尔曼的老婆端着果盘上来了。

    海尔曼:“吃点水果,这可是黑市流通的好东西,是一个叫辛德勒的普洛森人流出来的,他和其他普洛森人不同,办事比较灵活。”

    年轻人面露担忧的神色:“这……会不会是宫内省的特务?”

    “是的话我们早就被扫平了。”海尔曼答道,“这位辛德勒,正在帮助我们救援被捕的同志,还有找出隐藏的叛徒,他绝对值得信任。”

    年轻人点点头,从果盘里拿起一颗苹果:“我吃个苹果就够了。”

    说完他拿着苹果顺着楼梯走了,海尔曼的妻子立刻跟下去。

    海尔曼的孩子说:“我们会起义吗?”

    海尔曼问:“你希望起义吗?”

    “当然,普洛森人刚来的时候我才九岁,你们说我没有步枪高。现在我十五岁了,比步枪高多了,我还会打斯登冲锋枪!”

    联合王国对梅拉尼娅抵抗组织提供的支援里,包括大量空投下来的斯登冲锋枪。

    这种枪有很多劣势,抵抗战士们普遍更喜欢普洛森人的MP40冲锋枪,但MP40确实不是那么好搞到,而斯登要多少有多少。

    海尔曼:“你先别忙着打斯登,明天你去侦查一下,看看普洛森人的反应。如果安特人真的从南线大规模进攻了,普洛森人一定会有调动。

    “记住,看到普洛森人的装甲车辆不光要记得型号,还要记得他们身上的标志,这样能帮助我们分辨它所属的部队,还有指挥官是谁!”

    孩子:“我记得了!我都侦查多少次了,明天就上街把普洛森人的底儿给抄个遍!”

    海尔曼笑了笑,拿起收音机,再次把频道调整到安特人的广播。

    ————

    亨利双眼一直看着前方。

    波多利斯科夫:“你把眼珠子都瞪出眼眶了!别急,三十公里的路程一下子就结束了!”

    亨利这才收回目光。

    他身旁的步兵忽然说:“我都快不记得梅拉尼娅语的路牌怎么写了,毕竟这么些年都说的安特语。”

    波多利斯科夫:“这可不行,到时候我们还指望你们翻译路牌认路呢!”

    “放心吧,我可没忘记我的母语。”亨利说。

    这时候天空中八架强击机中队的P47呼啸着从敌人方向飞过来,看起来刚刚完成投弹攻击。

    波多利斯科夫拿起话筒:“飞行员!我是地上挂红旗的坦克!前面怎么样?”

    飞行员的回答,亨利听不真切,只能看着波多利斯科夫单手捂着一边耳机,目光追随着机群。

    “好的,我们知道了。谢谢告知。”放下话筒后,波多利斯科夫对亨利说:“飞行员们轰炸了前面敌人的防空炮阵地,还有一个司令部,估计是师或者军级司令部!让你的小伙子们准备好!”

    亨利立刻喊:“前面有个司令部,还有个高炮部队的阵地,做好准备!我们跟着坦克冲进去!”

    话音刚落,一发炮弹命中了英雄弟弟复仇号。

    结果炮弹在炮塔上擦出一串火花,命中了坦克后面的山毛榉。

    炮声这才传来,波多利斯科夫大喊:“我们被88毫米炮击中,是敌人防空炮!准备对反坦克武器组作战!亨利,让你的士兵下车!”

    亨利:“我们帮你们索敌!多双眼睛容易看到敌人!”

    话音刚落他就捕捉到了闪光,便喊道:“前方,农舍里闪光!炮应该就藏在农舍里!”

    他说话的同时,88炮的炮弹再次命中了英雄弟弟复仇号,显然是奔着炮塔座圈来的,结果打在车体上了。

    波多利斯科夫:“目标谷仓!高爆弹装填!开炮!”

    英雄弟弟复仇号怒吼起来,炮口暴风撕扯着亨利的头发。

    下一刻,谷仓发生弹药大爆炸,整个木头顶部都被掀起,橘红色的火球腾空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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