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县令……

    许辰一听到公孙两个字,顿时打起了几分精神,在幽州听到这个姓,他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名字。

    “这公孙县令名字是甚?”

    “俺……道爷饶命,俺不知啊!”

    樵夫一听这个问题,原本就很苍白的脸更白了几分,这个他是真的答不出来啊。

    他很怕因此再度惹恼了这位喜怒无常的年轻道士,又要砍自己脑袋。

    “俺只听别人叫唤公孙县令,却也只跟着叫,不曾知道县令真名,俺没说假话,俺真不知道啊!”

    许辰看着樵夫,看他这慌张恐惧的样子,觉得这次他大概是真没说谎。

    这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县令对樵夫来说,那就是高高在上只能仰视的人物,这种身份的不对等犹如天堑,樵夫能知道個姓已经不错了。

    只是樵夫见许辰一副思索的模样,生怕怀疑了自己,连忙搜肠刮肚去回忆一些有用的东西。

    “还有,俺还知道一些事情,俺听几个县卒说过,公孙县令以前在别的地方做官可厉害,打的那北边的胡人个个叫饶,只是后来才来了咱涿县做官。”

    樵夫说完,便胆战心惊的看许辰反应,他不知道自己透露出来的信息能不能让对方满意。

    事实上这些信息确实有用,许辰听完之后,就知道这公孙县令正是自己猜想之人。

    这可是个硬茬子啊……

    不过许辰倒也没怎么恐惧,想要在这个世道安身立命,就要做好和各个豪杰交手的觉悟。

    “你说的东西很有用,不过现在我还不能放你走,等到我拿下涿县之后,自会放你离开。”

    许辰并不征求樵夫同意,便替他做了决定。

    樵夫闻言不仅不抗拒,反而大大的松了口气,只要不砍自己脑袋,那怎样都可以。

    待樵夫被带下去之后,许辰这才看向身边的王当。

    “老王,咱们该研究一下了,这涿县怎么要打才好。”

    ……

    涿县官署不远处,便是一个巨大的校场,此时正有一浓眉方脸、目光锐利的男人,在高台上督看士兵们进行操典。

    此人身影高大魁梧,虽然穿着一身官服,但身上的气质却更像武人。

    这自然就是涿县县令公孙瓒。

    公孙瓒,字伯圭,出身辽西令支公孙氏,虽然出身世家贵族但自己却是旁支,最初并不被家族所看重。

    一直到自己通过努力和时运,才慢慢打拼出来一些身份地位。

    几年前,他担任辽东属国长史,曾与鲜卑人作战拼杀,因作战勇猛强横而被鲜卑人所畏惧,最终打下赫赫威名,这才被升为涿县县令。

    但他的野心不止于此,涿县县令也不过是他眼里的一个跳板而已,他要爬得更高更有地位!

    而要做到这些,公孙瓒十分清楚自己的倚仗是什么,并不是那个没有给自己多少助力的公孙氏,而是……

    公孙瓒目光火热的看着校场的士兵,唯有刀兵才是自己唯一的倚仗!

    “只可惜幽州黄巾灭的太快,让某少了许多建功之机,不然何至于让皇甫嵩朱儁专美于前!”

    这是公孙瓒一直都觉得遗憾的事情,黄巾动乱八州响应,一时间神州震动,这对大汉无异于一场灾难。() ()

    但在公孙瓒看来,这本该是自己扬名立万的机会。

    幽州黄巾起势之初倒也轰轰烈烈,刚开始便杀了幽州刺史郭勋,可谓是声势浩大。

    本来按照这个势头,幽州黄巾应该如其他地方一样迅速壮大,那样的话幽州局势虽然崩坏,却也正是自己在乱局中脱颖而出的机会。

    只要自己打个几次小胜仗,便可挟勇武之威,持讨贼大义,在乱局当中迅速组织收拢幽州官兵,然后彻底平定幽州黄巾祸乱。

    那时候,泼天的功劳落在头上,自己也将彻底腾飞。

    可惜他想得很美,但现实却是幽州黄巾太过费拉不堪。

    和其余几州的黄巾红红火火声势浩大不同,幽州黄巾只在初时厉害了一下,然后就迅速被各郡县平定下去,再也翻不出一点浪花。

    这让公孙瓒十分无奈,我还没出手你们就倒下了,力挽狂澜的设想注定只是一场美梦。

    不过他的美梦虽然落空了,却也让他更加注重兵马的重要性。

    大汉当下的世道并不平静,刀兵不仅是自身周全所必须,更是建功立业的基石。

    他这个县令,平日做的最多并非劝农课桑,也不是征徭取税,而是坚甲厉兵。

    县中这七八百县卒五日一小操,十日一大操,每一次他都会在场督促,生怕士兵们有一点偷懒耍滑。

    如此狠抓军事,这也让涿县的几百县卒格外精悍,在地方官兵里面比的话,绝对算是顶尖的兵员素质了。

    校场之上,士兵们手拿棍棒演练劈砍刺杀之术,每一次动作都伴随着他们整齐的呼喝之声,再看士兵们队列齐整,颇有些赏心悦目之感。

    对于这样的训练表现,公孙瓒无疑是满意的,一支军队能不能打,看精气神也能看出些东西来。

    “县令,今幽州各地黄巾已平,暂时不见战事,再维持这样频繁的操典,似乎并无必要,这对我县粮草消耗也是一个很大的负累。”

    正在公孙瓒看的起劲时候,一人走近过来,朝着他一拱手便劝说起来。

    公孙瓒看了过去,说话之人正是涿县县尉田楷。

    训练从不是只管让士兵们猛练就行的,要保证成效,那也得好吃好喝伺候着,而现在公孙瓒的操典频率,在田楷看来,有些太高了。

    他们二人共事许久,双方早已熟悉,私下交情也是极好,所以面对田楷的劝说,公孙瓒十分耐心解释起来。

    “今时局不稳,眼前的安定恐怕只是暂时的,未来可能发生任何事情,保持足够的操典训练看似多余,实则必要也。”

    “县令何出此言,如今黄巾既定,党锢亦除,往后世道应该渐好才对。”

    田楷很难理解公孙瓒的想法,在田楷眼里,汉帝国依然是极为强大的存在,黄巾覆灭之后,天下怎么也该稳定下来了。

    正在这个时候,就见一文吏急匆匆走来:“禀告县令、县尉,我县南处三十里的一处庄园,忽然遭到黄巾劫掠!”

    听闻这个消息,公孙瓒和田楷便相互看了一眼,田楷明显从公孙瓒眼里看到兴奋色彩。

    “你看,某就说这世道安定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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