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夫人一脸尴尬,但今日大喜,也不想扫兴,只好受了石缡这个礼,吩咐石缡,备一份厚礼,赠与石缡。

    年幼的孙尚香抓着石缡的手,兴奋地喊道:“我有姊姊了,太好了,大哥!”

    孙尚香长得乖巧可爱,脸庞胖墩墩的,孙策抱起她说:“阿香,让石缡姐姐教你武功好不好,她的剑法可精妙了。”

    “姊姊也会武功?”孙尚香睁大眼睛问。

    “是,姊姊会!”石缡和蔼地说。

    “那太好了!”孙尚香一边鼓掌,一边兴奋地说,“姐姐教教我,阿香将来要做女侠。”

    “一个女孩子,成天打打杀杀,像话吗?”吴夫人不满道。

    “母亲,阿香是父亲的骨血,将门虎女,当是如此。”孙策说。

    吴夫人今日很早就安寝了,她身着红色寝衣,坐在孙坚灵位前,并退了所有侍女,一杯接着一杯喝酒。

    “文台,没想到,你那私生女还怪有本事!”吴夫人指着孙坚的灵位,泪流满面,“她终究成了策儿的妹妹,文台,其实你女儿挺好,她身上没有董思的半分影子。可惜,她终究是董思的女儿。”

    吴夫人走向床榻,一不小心被地板绊倒,整个人栽倒在床榻上,她顺势扶着床榻,失声痛哭。

    门口的侍女听见了她的哭声,却不敢进屋,吴夫人说天亮之前,就算是天塌了都不许任何人进去,否则必定严惩。

    深夜时分,大雨如注,已经下了两个时辰,还没有要停的意思。

    孙策被滚滚雷声惊醒,他坐不住了,大雨再下,整个吴郡都会被淹没。

    周瑜身披斗笠已经在大殿等候,孙策和周瑜一起出府查看雨势。

    主街的积水已经到达脚踝,郊外只怕要没过膝盖,那百姓们的房屋岂不是要毁于一旦。

    当孙策周瑜赶到郊外的时候,石缡和甘宁正划着小船解救被困的百姓们。

    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妇,抱着刚出生的孩儿,被困在自己家院落中。

    甘宁划着船,渐渐逼近她,她却抱着孩子一直往后躲。

    “妹子,危险,快跟我走?”甘宁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抓她,可她就是不走。

    “大哥,男女授受不亲,你若是碰了我,我家男人就不要我了?”女子的语气略带哭调,“那我还不如死了,大哥,你把孩子带走吧。”

    女子把孩子递给甘宁,自己却站在远处一动不动。

    洪水越来越湍急,已经没过女子的胸口。

    在隔壁救援的石缡闻讯赶来,她朝女子伸出手,说:“这位阿姊,我是女子,跟我走吧!”

    女子刚上石缡的木船,一阵疾风暴雨袭来,掀翻了船只,石缡和那女子双双落水。

    周瑜不顾一切地跳下去,想要营救石缡,孙策想去抓,可周瑜太决绝了,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公瑾,公瑾!”孙策站在大船甲板上冲水面大喊,虽然周瑜熟悉水性,但是洪水凶猛,他非常担心公瑾的安危。

    周瑜跳下去后,拼命游,洪水的冲击力太大了,他根本无法找人。有一个打来,周瑜就要被冲走,却被一只手抓住。

    石缡费尽力气才把周瑜拉到岸边,她累的气喘吁吁,瞟了一眼周瑜:“没想到,你的水性这么差,那你还跳下去干什么?”

    “我想救你!”周瑜说。

    “那你不怕淹死的?”石缡的语气,略带责备之意。

    “不怕。”周瑜摇摇头,“大不了,我就陪你,陪你一起死。”

    石缡听到此话甚是感动,她扑到周瑜的怀中,湿漉漉的二人,紧紧抱在一起。

    “周公瑾,以后,我不许你以身犯险!”石缡命令道,“就算为了我,也不能。”

    孙策匆匆而来,本来忧心他们的安危,不想却看见他们俩浓情蜜意地搂在一起,瞬间羞红了脸,转过身去。

    甘宁带着那名被救女子和孩子到石缡处,女子抱着孩子跪了下去:“郡主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

    石缡扶起女子,温和道:“这位嫂嫂,男女授受不亲是不假,可也要分轻重缓急。你的命都没了,还要名节作甚?你的孩子又该怎么办?”

    “郡主说的是,我受教了!”女子说。

    原来石缡在船上放了很多木头,刚才被风浪打翻,石缡把女子扶上木头,又看见周瑜跳了下去,于是只能折返去营救周瑜。

    石缡的这个方法,挽救了吴郡城数条人命。

    暴雨渐渐减弱,继而停止,孙策立刻派人挨家挨户清查受灾民众,把他们安置到安全地带。

    石缡换上了一件简单的布衣,和周瑜一起又投入救济百姓中。

    十日之后,洪水散去,吴郡城才渐渐恢复了平静。

    孙策登上吴郡城楼,仰望着万里晴空,对身畔的周瑜说:“公瑾,没想到,一场洪水,比战争还惨烈,竟然死了数百我吴郡的百姓。”

    “天灾,不可避免!”周瑜沉沉道,“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安抚失去至亲的百姓,帮他们,度过难关。”

    “缡儿的病好些了吗?”孙策蹙眉问。

    “她这几日带病坚持抢救被困的群众,导致高热不退。”周瑜说,“不过,今日晨起,她的高热已退。”

    “好好照顾我妹妹。”孙策吩咐道,“公瑾,你和缡儿之前的种种我不想过问,但现在她是我妹妹,你若辜负了她,我不会饶你!”

    “是啊,我绝不辜负缡儿。”周瑜笃定地说。

    “那你和小乔……”孙策尴尬地咳了几声,“要不然,我去劝劝缡儿,让缡儿接纳小乔。”

    “大哥,如果先夫人还在,你会纳妾吗?”

    孙策忽然神思凝重,拍了拍周瑜的肩膀:“抱歉,怪大哥没有推己及人。小乔的事儿,都怪大哥。”

    “大哥,我从未怪过你。”

    大乔小乔和步练师都守在石缡的门外,大乔和步练师穿着相似的黄一,她俩眉头紧锁,很担心石缡的安危。

    “大嫂,你有身孕,我守着长姐就好!”步练师对大乔说。

    “夫君要我照顾妹妹,我定要亲力亲为。”大乔拍了拍步练师的手,望向屋内,“妹妹是女中楷模,也是你我的榜样。”

    “那都是男人的活,要她多管闲事!”小乔小声嘟囔道,“害公瑾跳进洪水中救她,险些丧命。”

    “小乔,休得胡言!”大乔白了小乔一眼,“这要是让夫君听到,后果会怎样?”

    “是啊,小乔姊姊,我怎么听说,那日还是长姐救了周大哥。”步练师故意道。

    “二夫人,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向石缡行大礼,感谢她救了我夫君!”小乔疾言厉色道。

    “那倒不必!”石缡推门而出,她穿着白色寝衣,披散着秀发,因大病初愈,脸色有些憔悴。

    石缡走到小乔身畔,小乔身上的香味呛鼻,肯定没少洗花瓣澡。

    “郡主看我作甚。”小乔问。

    “我在看你的容貌和夫人一样美艳,可惜性格为何差那么多?”石缡笑道,“乔姨娘,我劝你管好你自己便罢。”

    “乔姨娘?”小乔重复着这三个字,脸色越来越难看,“在吴郡,人人都称呼我一句周夫人,你竟如此无礼!”

    “到底是谁无礼?”石缡呵斥道,“我乃主公亲封的郡主,就是周瑜也要对我礼让三分,我称你一句乔姨娘,也是看在你是夫人亲妹。”

    “妹妹莫怪!”大乔温和地拉着石缡的手,“小乔被我父亲宠坏了,她不是礼数,妹妹莫要见怪。”

    “好,看在夫人的份上,我不同你一般见识!”石缡说,“小乔,你是周瑜的妾,就应该以他为先。”

    “郡主,您也知道他是我的夫君!可郡主日日与他厮混在一起,是何道理?”小乔颐指气使地质问道。

    “乔姨娘,你怎么这么说?”步练师劝道,“明明是郡主和周将军有婚约在先。”

    “二夫人,可公瑾现在是我的夫君啊!”小乔略带哭调,指了指步练师,也指了指大乔,“好啊,你们一个个都向着石缡。”

    说罢,小乔哭着跑走了,大乔赶忙走了上去。

    石缡望着小乔的背影,苦笑一声,自言自语道:“小乔啊,小乔,你都已经嫁给公瑾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步练师听见之后,心中戚戚,步练师没想到连郡主这般的巾帼英雄,也困顿在儿女情长的漩涡中。

    石缡邀请步练师进屋,二人面对面坐着,石缡温和地打量着步练师。

    “都说二夫人风华绝代,又知书识礼,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长姐谬赞了!”步练师害羞地低下了头,“若长姐不嫌弃,就唤我练师。”

    “二公子自小稳重聪慧内敛,与练师身为相配。”石缡说着从案下拿起两个方形木匣,放在案上,打开左边的那个,拿起里面的玉佩,“练师既然唤我一声长姐,这份新婚贺礼,你和二公子,一定得收下。”

    “长姐太客气了!”步练师连连推却,“大婚之时,周将军已经送了我们新婚贺礼,怎能再收你的?”

    “周瑜是周瑜,我是我,不要混为一谈好吗?”石缡的语气有些小情绪。

    “可长姐和周将军,注定要成为一家人的。”

    “可有小乔在,我和公瑾终究做不了彼此的唯一。”石缡遗憾道。

    “不。”步练师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乔姨娘是一厢情愿罢了,周将军的心里眼里只有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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