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角？”马车行进的速度不算慢，可能是归心似箭，一路上都未曾在重要县城停留，只是路之所及都声势浩大地补给，沿途逐渐多了很多梁王大捷归来身未死于刺杀的消息。
许是这几个月沈颂实在是费心费力，如今身体是真的如一开始装给他看那般多了些柔弱，一路上都在昏昏沉沉的睡。随行医师看了后好再是元气逐渐恢复。
沈颂扭了扭自己的脑袋，听见了梁莫行叫唤自己的声音，语气带些疑惑。
“消息传来，应该是如我们所料，吕明遭受刺杀，人是救下了，可是齐朔貌似伤的不轻。”梁莫行拿着驿站里留下的纸条，对着马车里已经起身的姑娘指着看，眼中多了几分沉默。
沈颂睁了眼，她被叫醒，浑身感觉魂儿还没回到自己的身体里，有一种灵肉分离的感觉，拍了拍自己头顶。
“有人能代替齐朔给我们传信回来，应该也是齐朔伤的有些重。我们得快些回去了！”
梁莫行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肆意了几分，
“听说...”
沈颂看着梁莫行不怀好意的笑容，后头林寒川端着一碗小馄饨走了过来，“停！别听说了！”
她顺势跳下马车，欲伸手接过林寒川手里的小馄饨，正想着用哪只手比较方便，就被他塞了个木勺在右手里，顺势让沈颂直接扒拉开吃就行。她有些变扭，但也没有多想，左手捂住自己的耳朵，装作完全不想听梁莫行说话的样子，右手往嘴里塞着小馄饨。
梁莫行哪管什么三七二十一，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做派：“我可听说某人少时心仪齐朔，此事还有待考究啊？这眼光也不怎么样嘛！”
沈颂嘴里满是东西嚼着，自然还没空回应。
她转过身用眼神狠狠地瞪了一眼梁莫行，见他仍收不住笑容，就用举着勺子的右手挥拳示意，空气流冲着梁莫行的脸上一挥，倒叫梁莫行直接闭眼转身就爬上了车。
“再胡说我可揍你了！”终于嚼完东西后放了个没有任何技术含量和威慑力的狠话，梁莫行用肢体语言立马求饶。
林寒川蹙了蹙眉，正想着叫沈颂先吃饭再打闹，却见沈颂转过头来俯身就是接着大口往嘴里塞着，囫囵吞咽间，与方才做对比，再想着之前战场上的成熟女子，旁若俩人，只听她说：“秀梧，我们得加快速度了，齐朔受伤了。”
“你吃了吗？”还没等林寒川回答，就紧接着下一句。
他点了点头，递上了自己怀里的帕子给她。
沈颂擦了擦嘴，下意识地塞进了自己的怀里，“乖哦！”
说完后她才觉得不对，抬眸间二人对视，眼底浮现出一抹尴尬。
她倒也不转移视线，只是直愣愣的看着，一副看你几眼也不会怎么样的表情，放下了木勺在碗里，“等回京后，我给你置办新一身！”
林寒川只是扯扯嘴角，转身就准备把碗去还给驿站。
马车在官道上行驶，车辙印子泥土沙石沾满，显得有些脏兮兮的，几日后一行人进了城，后面跟着不算少数的护卫队，阵仗看起来也不小。
打着梁王殿下的名头，城门的侍卫也没有多查问，就放人进了城。也不知道哪里传出去的消息，梁王回京了，城中自然也络绎不绝。
有些文人墨客凑上前来，似乎真的要验证所谓的传闻‘梁王平安返京’、‘才子林寒川在梁王的招揽下进京’、‘林寒川一首词写尽谒金门’等传言是否是真的。有些百姓则开始感激涕零，深表自己心中思念亲儿之心。
马车里沈颂梳理着自己的发梢，这几日懒散模样，倒是一点都不曾避讳二位外男，如今已然回到了城中，那无形的枷锁仿佛天然养成，她顺手接过梁莫行递给她的面纱，有些不乐意但还是虚虚掩上，毕竟见的还是相熟的自己人，沈颂没那么需要伪装。
马车停靠在一个熟悉的店铺面前，沈颂跳下马车，“济世堂？”
店铺在京中算不得大，看起来也开了有些年头，但四周都属于热闹街巷，虽然没有开在主街上，但长安街也不算没有人气，只是鲜少在这等街巷开医馆。沈颂在京时也不是没听过这名号，毕竟范笠谁不知是服务朝廷官员的一把熟手，曾几何时的传闻祖上是太医院内的传承。
周围见状有一辆豪华马车驶入，跟着一队护卫，不由得围过来看热闹的人也有好些。
“敢问大夫，是否有一病人名唤齐朔？”
沈颂行礼抬头见，对上一双似曾相识的眸子。
“你是令角？”直接叫了沈颂的小字，可沈颂却对他没有一点印象。
“嗯，你是？”
“我是齐朔的幼弟齐仁，如今也效命青州卫所！兄长和我提起过您！您...”这个虎头虎脑的男子倒是毫不吝啬地开始夸赞沈颂，只是这个‘您’用的也实在是...
沈颂有些受不起这等称谓，即使打断了他：“是你给我们在驿站留信？如今长安哥哥如何了？”
林寒川跟在身后，长安于长安？有点意思，“这位佥事，烦请带路。”
齐仁有些惊讶林寒川对他的称呼，小声地挤眉弄眼，“还没升到佥事呢！不敢不敢！这边请！”
说这就带着二位先行进了门，梁莫行没有率先下马车，他还想着先送春花春雨回去，但是仍觉得有些不妥，正在与二人依依惜别，细细嘱托。
齐朔躺在内室单间的软塌上，如今已经重新接过手脚，虽然仍旧软绵绵地用不上力，胸前的缠绕的还是有沁出血迹，伤口如今溃烂剜肉再愈合，速度自然有些慢。脸色已经不算苍白，在齐仁的好心照料下，总算是唇色正常。
“长安哥哥！”沈颂进门后熟悉的叫着人，端着早就准备好的热水给齐朔，“你如今感觉可好？”
“不日便可大好，令角无需担忧。”沉了片刻，齐朔才缓慢开口。
齐仁立马接话，“你听他嘴硬，前几日疼到睡不着，整宿整宿发汗的是谁？难不成是我？”
沈颂倒是觉得有些好笑，齐朔也是个闷葫芦，如今养了个弟弟却是这般咋咋唬唬，真是有趣。
齐朔面上挂不住，有些羞红了脸，“你闭嘴。”
沈颂接过齐朔没怎么喝的热水，放在旁边的案几上，“如今吕明这件事交给我们来管，你就安心养病，到时候记得来我家拜年！”
齐朔应声：“吕明应该由沈伯父押运进诏狱了，你们如若要管免不了一些手续，但是相对安全点。”
“本王打算到时候提出来自己看着。”梁莫行闻声而入，一脸的心情愉悦。
沈颂得知消息后，扶着齐朔躺下然后给他掖了掖被角，“好了我们几人如今刚入京，身上只不定都快入味了，改日再来看你！”
谁知话落没多久后，意外发生，打断了几人戏耍调笑。
雨水趁着冬季颇有些料峭寒意，不淋在自己身上又怎么会感觉得到，石板地里这一片没有那么湿滑，看样子已经被打扫过，跪在这里的女子只是时不时拿手抚过自己的双眼，随后又规矩地将手放于大腿前，浑身湿透，头发也都挂在脸上身上。
沈颂全身开始止不住的发抖，她有些冷，就如同濒死时一样，血液都开始凝固的发冷。她不敢起身，父亲叫她跪着，她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便甘愿受罚。
一身水碧红带外衫，搭着深色的长裙，少女的肌肤惨败，脸颊红色狰狞的疤痕和衣裙上的红色丝带交相辉映，大雨间勾勒出身形，澄澈的眸子多了几分妩媚。
脑海里不知道在回放些什么画面，然而却没有多余的时间给沈颂思考，父亲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依稀就在耳旁，她从未看他如此生气。
“你个不孝子孙，如何对得起你娘！违背人伦家常，有何冤屈！”
有何冤屈？
她的双腿已经麻木，膝盖骨头比在谒金门受伤还要疼，她如今是回家了，跪在自己家院子里，可这里的陌生叫她可怕。
医馆内街边都有人在谈论，
“如今梁王得胜归巢大喜事却撞上如此丧事，沈家女为何如此晦气。”
“你在说何人？”
“你不知道吗？据说梁王大婚夜未曾圆房就是因为王妃暴毙新婚当晚。喜事丧事赶在一起了！”
“沈家女？沈家不是武将世家吗？”
“战场打打杀杀难免沾染，忠武将军的妻子不也是早逝？”
“好好一桩婚事闹成这样...”
谈论声随着沈平山走入医馆内室，就逐渐听不太清了，他脑子里嗡嗡作响，看着这几个孩子站在内室里关心着齐朔，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直接就把沈颂从榻边托起，直接举起的一只大手用力且清脆一声，沈颂吓到直接跌坐在榻上，本就掩在面上的细纱掉落露出狰狞伤疤，替她挨了一巴掌的林寒川直接掀翻在地，捂住自己的面颊。
“令角......”沈平山的手掌颤抖着放下，看着地上挨打的人儿有些不知所措，只是眼里噙满泪水，再看了看自己那个不孝顺的女儿，眼眶一热。
外面的天气说变就变，响雷一声顷刻间就瓢泼大雨。
“你就当老夫是个笑话，梁王殿下请速速离开吧。”沈平山的表情已经有些绷不住了，“沈颂你回家跪着，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起来。”
一老一少一前一后在雨里策马离开了医馆，沈颂跟在沈平山的身后，一言不发，她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父亲如此失控的脾气，只见她父亲远远跪在祠堂的外面跪地磕头后，指着他方才匍伏的地方，就让沈颂跪下。
思绪从他骂完一句酣畅淋漓的质问就回到了现在，沈颂已经跪在这个地方大半个时辰了，虽然心底酸涩难过，但还是不知道自己父亲如何生气，有些不安。
天空整个都黑了起来，低沉的云朵就好像压在了沈颂的头顶，沈家仿佛还像没有人从谒金门回来一般冷清，没有多余的亮光与人气。
沈颂看着前面的祠堂门开着，上面的牌位也包括自己的娘。父亲说她对不起娘，娘说望她一生平安好好嫁人，猛然间发觉！
应该是自己露馅了！
许是这几个月沈颂实在是费心费力，如今身体是真的如一开始装给他看那般多了些柔弱，一路上都在昏昏沉沉的睡。随行医师看了后好再是元气逐渐恢复。
沈颂扭了扭自己的脑袋，听见了梁莫行叫唤自己的声音，语气带些疑惑。
“消息传来，应该是如我们所料，吕明遭受刺杀，人是救下了，可是齐朔貌似伤的不轻。”梁莫行拿着驿站里留下的纸条，对着马车里已经起身的姑娘指着看，眼中多了几分沉默。
沈颂睁了眼，她被叫醒，浑身感觉魂儿还没回到自己的身体里，有一种灵肉分离的感觉，拍了拍自己头顶。
“有人能代替齐朔给我们传信回来，应该也是齐朔伤的有些重。我们得快些回去了！”
梁莫行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肆意了几分，
“听说...”
沈颂看着梁莫行不怀好意的笑容，后头林寒川端着一碗小馄饨走了过来，“停！别听说了！”
她顺势跳下马车，欲伸手接过林寒川手里的小馄饨，正想着用哪只手比较方便，就被他塞了个木勺在右手里，顺势让沈颂直接扒拉开吃就行。她有些变扭，但也没有多想，左手捂住自己的耳朵，装作完全不想听梁莫行说话的样子，右手往嘴里塞着小馄饨。
梁莫行哪管什么三七二十一，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做派：“我可听说某人少时心仪齐朔，此事还有待考究啊？这眼光也不怎么样嘛！”
沈颂嘴里满是东西嚼着，自然还没空回应。
她转过身用眼神狠狠地瞪了一眼梁莫行，见他仍收不住笑容，就用举着勺子的右手挥拳示意，空气流冲着梁莫行的脸上一挥，倒叫梁莫行直接闭眼转身就爬上了车。
“再胡说我可揍你了！”终于嚼完东西后放了个没有任何技术含量和威慑力的狠话，梁莫行用肢体语言立马求饶。
林寒川蹙了蹙眉，正想着叫沈颂先吃饭再打闹，却见沈颂转过头来俯身就是接着大口往嘴里塞着，囫囵吞咽间，与方才做对比，再想着之前战场上的成熟女子，旁若俩人，只听她说：“秀梧，我们得加快速度了，齐朔受伤了。”
“你吃了吗？”还没等林寒川回答，就紧接着下一句。
他点了点头，递上了自己怀里的帕子给她。
沈颂擦了擦嘴，下意识地塞进了自己的怀里，“乖哦！”
说完后她才觉得不对，抬眸间二人对视，眼底浮现出一抹尴尬。
她倒也不转移视线，只是直愣愣的看着，一副看你几眼也不会怎么样的表情，放下了木勺在碗里，“等回京后，我给你置办新一身！”
林寒川只是扯扯嘴角，转身就准备把碗去还给驿站。
马车在官道上行驶，车辙印子泥土沙石沾满，显得有些脏兮兮的，几日后一行人进了城，后面跟着不算少数的护卫队，阵仗看起来也不小。
打着梁王殿下的名头，城门的侍卫也没有多查问，就放人进了城。也不知道哪里传出去的消息，梁王回京了，城中自然也络绎不绝。
有些文人墨客凑上前来，似乎真的要验证所谓的传闻‘梁王平安返京’、‘才子林寒川在梁王的招揽下进京’、‘林寒川一首词写尽谒金门’等传言是否是真的。有些百姓则开始感激涕零，深表自己心中思念亲儿之心。
马车里沈颂梳理着自己的发梢，这几日懒散模样，倒是一点都不曾避讳二位外男，如今已然回到了城中，那无形的枷锁仿佛天然养成，她顺手接过梁莫行递给她的面纱，有些不乐意但还是虚虚掩上，毕竟见的还是相熟的自己人，沈颂没那么需要伪装。
马车停靠在一个熟悉的店铺面前，沈颂跳下马车，“济世堂？”
店铺在京中算不得大，看起来也开了有些年头，但四周都属于热闹街巷，虽然没有开在主街上，但长安街也不算没有人气，只是鲜少在这等街巷开医馆。沈颂在京时也不是没听过这名号，毕竟范笠谁不知是服务朝廷官员的一把熟手，曾几何时的传闻祖上是太医院内的传承。
周围见状有一辆豪华马车驶入，跟着一队护卫，不由得围过来看热闹的人也有好些。
“敢问大夫，是否有一病人名唤齐朔？”
沈颂行礼抬头见，对上一双似曾相识的眸子。
“你是令角？”直接叫了沈颂的小字，可沈颂却对他没有一点印象。
“嗯，你是？”
“我是齐朔的幼弟齐仁，如今也效命青州卫所！兄长和我提起过您！您...”这个虎头虎脑的男子倒是毫不吝啬地开始夸赞沈颂，只是这个‘您’用的也实在是...
沈颂有些受不起这等称谓，即使打断了他：“是你给我们在驿站留信？如今长安哥哥如何了？”
林寒川跟在身后，长安于长安？有点意思，“这位佥事，烦请带路。”
齐仁有些惊讶林寒川对他的称呼，小声地挤眉弄眼，“还没升到佥事呢！不敢不敢！这边请！”
说这就带着二位先行进了门，梁莫行没有率先下马车，他还想着先送春花春雨回去，但是仍觉得有些不妥，正在与二人依依惜别，细细嘱托。
齐朔躺在内室单间的软塌上，如今已经重新接过手脚，虽然仍旧软绵绵地用不上力，胸前的缠绕的还是有沁出血迹，伤口如今溃烂剜肉再愈合，速度自然有些慢。脸色已经不算苍白，在齐仁的好心照料下，总算是唇色正常。
“长安哥哥！”沈颂进门后熟悉的叫着人，端着早就准备好的热水给齐朔，“你如今感觉可好？”
“不日便可大好，令角无需担忧。”沉了片刻，齐朔才缓慢开口。
齐仁立马接话，“你听他嘴硬，前几日疼到睡不着，整宿整宿发汗的是谁？难不成是我？”
沈颂倒是觉得有些好笑，齐朔也是个闷葫芦，如今养了个弟弟却是这般咋咋唬唬，真是有趣。
齐朔面上挂不住，有些羞红了脸，“你闭嘴。”
沈颂接过齐朔没怎么喝的热水，放在旁边的案几上，“如今吕明这件事交给我们来管，你就安心养病，到时候记得来我家拜年！”
齐朔应声：“吕明应该由沈伯父押运进诏狱了，你们如若要管免不了一些手续，但是相对安全点。”
“本王打算到时候提出来自己看着。”梁莫行闻声而入，一脸的心情愉悦。
沈颂得知消息后，扶着齐朔躺下然后给他掖了掖被角，“好了我们几人如今刚入京，身上只不定都快入味了，改日再来看你！”
谁知话落没多久后，意外发生，打断了几人戏耍调笑。
雨水趁着冬季颇有些料峭寒意，不淋在自己身上又怎么会感觉得到，石板地里这一片没有那么湿滑，看样子已经被打扫过，跪在这里的女子只是时不时拿手抚过自己的双眼，随后又规矩地将手放于大腿前，浑身湿透，头发也都挂在脸上身上。
沈颂全身开始止不住的发抖，她有些冷，就如同濒死时一样，血液都开始凝固的发冷。她不敢起身，父亲叫她跪着，她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便甘愿受罚。
一身水碧红带外衫，搭着深色的长裙，少女的肌肤惨败，脸颊红色狰狞的疤痕和衣裙上的红色丝带交相辉映，大雨间勾勒出身形，澄澈的眸子多了几分妩媚。
脑海里不知道在回放些什么画面，然而却没有多余的时间给沈颂思考，父亲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依稀就在耳旁，她从未看他如此生气。
“你个不孝子孙，如何对得起你娘！违背人伦家常，有何冤屈！”
有何冤屈？
她的双腿已经麻木，膝盖骨头比在谒金门受伤还要疼，她如今是回家了，跪在自己家院子里，可这里的陌生叫她可怕。
医馆内街边都有人在谈论，
“如今梁王得胜归巢大喜事却撞上如此丧事，沈家女为何如此晦气。”
“你在说何人？”
“你不知道吗？据说梁王大婚夜未曾圆房就是因为王妃暴毙新婚当晚。喜事丧事赶在一起了！”
“沈家女？沈家不是武将世家吗？”
“战场打打杀杀难免沾染，忠武将军的妻子不也是早逝？”
“好好一桩婚事闹成这样...”
谈论声随着沈平山走入医馆内室，就逐渐听不太清了，他脑子里嗡嗡作响，看着这几个孩子站在内室里关心着齐朔，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直接就把沈颂从榻边托起，直接举起的一只大手用力且清脆一声，沈颂吓到直接跌坐在榻上，本就掩在面上的细纱掉落露出狰狞伤疤，替她挨了一巴掌的林寒川直接掀翻在地，捂住自己的面颊。
“令角......”沈平山的手掌颤抖着放下，看着地上挨打的人儿有些不知所措，只是眼里噙满泪水，再看了看自己那个不孝顺的女儿，眼眶一热。
外面的天气说变就变，响雷一声顷刻间就瓢泼大雨。
“你就当老夫是个笑话，梁王殿下请速速离开吧。”沈平山的表情已经有些绷不住了，“沈颂你回家跪着，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起来。”
一老一少一前一后在雨里策马离开了医馆，沈颂跟在沈平山的身后，一言不发，她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父亲如此失控的脾气，只见她父亲远远跪在祠堂的外面跪地磕头后，指着他方才匍伏的地方，就让沈颂跪下。
思绪从他骂完一句酣畅淋漓的质问就回到了现在，沈颂已经跪在这个地方大半个时辰了，虽然心底酸涩难过，但还是不知道自己父亲如何生气，有些不安。
天空整个都黑了起来，低沉的云朵就好像压在了沈颂的头顶，沈家仿佛还像没有人从谒金门回来一般冷清，没有多余的亮光与人气。
沈颂看着前面的祠堂门开着，上面的牌位也包括自己的娘。父亲说她对不起娘，娘说望她一生平安好好嫁人，猛然间发觉！
应该是自己露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