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诚真人的目光也落到了那块龙形玉佩上,此刻道士的眼中带着几分怀恋和思念,仿佛是在通过那玉佩看向什么人一般。

    众人都没有看到这道士是怎么做到的,但那龙形玉佩却已经回到了玄诚道人的手上。

    梁皇的御书房内,气氛如初春的江水般表面平静,实则暗潮涌动。梁皇和御书房里的一众侍卫都惊住了。

    这是什么近乎鬼神的手段?

    御案前梁皇绷紧了脊背,目光定定地落在眼前的玄诚真人身上。他看似随意地开口:“真人这是什么手段?真人与皇家倒是颇有渊源,可否愿与朕多讲些旧事?”

    玄诚真人从容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姿态悠然,不卑不亢。他微微一笑,眉宇间透着一股超然的洒脱:“陛下既问,贫道自然知无不言。”

    说着,他甚至端起凉掉的茶盏轻啜一口,话锋一转,平静地说道:“陛下,贫道俗家姓名,您应当也有所耳闻——梁谨。”

    梁谨。

    这两个字仿佛一道雷鸣,震在梁皇心头。他表情一滞,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只见梁皇眼眸微眯,却并未立刻作答。他抬手端起桌上的茶盏,掩饰性地轻抿了一口茶水,借此掩住心中的惊讶。

    这个名字于梁皇来说陌生又熟悉,他似乎听过,但一时之间竟无法将名字与具体的人物对上号,不过梁皇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名字他必定在梁氏族谱里见到过。

    玄诚真人看着梁皇的反应,却也不急。

    他放下茶盏,淡然地补充道:“陛下大概记不清了,毕竟这个名字,离今日已有数十年之遥,应该很久没有被人提起了吧。梁谨,多么久远的称呼,连太子自己都快忘了呢。”

    梁皇眉头微蹙,眼中多了一丝探究。他不是轻易动容的人,但此刻,他的指尖不由自主地敲击着桌面,显露出内心的不平静。

    片刻后,他低声自语道:“梁谨……梁谨……”

    像是在念诵,又像是在努力唤起深藏记忆的某个片段。足足过了一刻钟,他才猛然抬头,眼中闪过一抹震惊:“你是说,那位梁谨?这不可能!”

    玄诚真人面对这样的帝王,不但没有半分惧意,还一排从容地微微点头,坦然说道:“正是。”

    梁皇顿时坐直了身子,眼神中既有质疑,又有隐隐的兴奋,但更多的,却是深深的不可置信。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语气低沉却透着一丝不屑:“真人莫不是在戏弄朕?梁谨,那可是朕祖父辈的人物。传闻此人原本最有望继承大统,甚至先帝还曾为他御赐过一枚龙形玉佩。”

    梁皇语气一顿,目光变得锐利,“可惜他早已在先帝薨逝后不知所踪。当年,有人说他被谋害,也有人说他出家为僧。可即便他侥幸活命,如今也该是百岁老人了。道长的样子可不像一个老人家呀。”

    梁皇的声音越发冷厉,像要将玄诚真人看穿:“你觉得朕会相信你是梁谨?”

    其实,梁皇还有话没有说,这个梁谨不单是他爷爷辈分的人,还是当时大梁国的储君,他才是那一代梁国的真正的继承人。

    如果不是梁谨突如消失,大梁的皇帝也轮不到他爷爷继任。

    当时关于梁谨消失的传言虽然有人说这家伙出家了,但更多的却是说梁谨那个太子已经被自己的亲弟弟无情地抹杀了。

    至于那个抹杀梁谨的亲弟弟自然就是顺利成为皇帝的人,也就是眼前梁皇的亲爷爷。史书记载,当年自己的爷爷可是花了好大的力气,杀了不少人才平息了谣言。

    但这件事始终是爷爷当政期间的污点,不少人都攻击他的皇位得来的名不正言不顺。

    面对来自帝王的冷声质问,玄诚真人没有被这质疑吓到,反而轻笑一声,语气坦然:“陛下不信,也无妨。但贫道所言,句句属实。”

    他抬起眼眸,目光清澈,却藏着难以捉摸的深意:“陛下,贫道的确已经过了百岁之龄。不过,容颜这等凡俗之事,于修道之人而言,并非不可逆转。想必陛下也知道我等修道之人与常人自是不同的?”

    梁皇闻言,脸上浮现出短暂的惊愕。他当然听说过这些传说,但从未真正放在心上。

    毕竟,那些对梁皇而言不过是江湖术士编织的谎言。然而,此时此刻,看着玄诚真人年轻的容貌与从容的神态,他却不由得开始动摇。

    再看向道士手中的龙形玉佩,梁皇不免又信了几分。当年那玉佩确实跟着梁谨一同消失了。而他爷爷的那一块龙形玉佩是再登基后仿造的。

    当然这件事是绝对的皇家秘辛,随着时间的流逝,如今在这世上应该只有梁皇知道此事。

    “你若真是梁谨,又为何在先帝驾崩之后消失无踪?”梁皇声音低沉,带着试探与威压,“为何当年放弃了登基的机会?既然你无心皇位,又为什么不出来为朕的皇爷爷澄清?”

    玄诚真人闻言,面露一丝黯然,似乎陷入了某种遥远的回忆。

    他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沧桑:“贫道当年本无意权位,只求一心向道。但朝堂争斗,岂能由人?那一年父皇薨逝,我本与把这玉佩交予皇弟,可是我那好皇弟却等不了了。我被自己的弟弟们算计,才被迫离开皇城。”

    他顿了顿,目光渐渐变得深邃:“我虽离开,却从未真正舍弃家国。只是人各有志,我明白,与其卷入无休无止的权力纷争,不如跳脱尘世,寻找真正的自我。至于这玉佩,全做一个念想罢了。”

    梁皇冷笑一声,眼中带着几分嘲讽:“说得倒是轻巧。可朕不信,你堂堂一国皇子,会甘心舍弃皇权,成为一个普通道人。”

    玄诚真人依旧镇定,他抬起眼眸,直视梁皇:“陛下,世间许多事,不是非得争得头破血流,才能证明价值。子非鱼,焉知鱼之乐?贫道虽未曾坐上龙椅,却见证了太祖之后你祖孙三任帝王的勤政。大梁国在我那弟弟手里并没有变坏,反而被你祖孙三人经营的欣欣向荣。而今,我只想提醒陛下,帝位固然重要,但家国平稳、百姓安乐,更是根本。作为梁氏族人,我已希望我大梁江山千秋万代。”

    这番话,直击梁皇的心弦。

    他目光微动,却不动声色,语气依旧冷漠:“玄诚真人,你说得轻松。但若朕信了你,岂不是放虎归山?你既然说自己是梁谨,就该明白,你的身份,足以掀起整个朝堂的风暴。”

    玄诚真人淡然一笑,神态从容:“陛下言重了。贫道早已遁入空门,世俗之事再与我无关。若贫道真有觊觎之心,当年便不会离开。而今贫道再现,只是因缘际会,与陛下并无利害冲突。而我之所以出言提醒陛下也是出于梁氏子孙的责任。如果不加防范,我大梁氏必有颠覆性的大劫难。”

    梁皇深深地看着他,片刻后忽然轻笑:“不管你说得多么冠冕堂皇,朕也不会全然相信你。不过,朕倒要看看,你这位自称梁谨的道士,究竟有多少真本事。还有,你既然下山调查师弟死因,应该是需要朕帮忙吧?”

    玄诚真人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说道:“陛下英明!贫道山上修道多年,此番下山确实想要尽快查清楚自家师弟的死因。说实话,这世上能杀死我师弟的人绝对不超过5个,想要杀他的人更是没有。贫道也是想要借助官府的力量帮忙调查,至于贫道,随时恭候陛下差遣。”

    玄诚真人毕竟是曾经的皇子,他知道在这人世间,最高的权力就是皇权,最大的力量也是皇权,所以他要在人世间调查事情,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依仗皇权。

    此刻,御书房中的气氛愈发紧张而微妙。梁皇虽未完全相信玄诚真人的身份,但这位道士的从容与坦然,却让他心中隐隐有些动摇。

    哪有不猜忌的皇帝,坐在那高高在上的位置,随时都担心自己屁股底下的这把龙椅。现在前前朝太子居然站在自己面前,虽然这道士说自己无心皇位,可一个皇帝怎么可能因为他的一句话就放下戒心。

    而梁皇跟这位前前朝太子的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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